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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个小斜坡便看见一条河流。
两岸相距数十米,中间架起一座石桥,底下河水浑浊缓缓流淌。
过了桥便是山林,里边林木繁茂,松柏苍劲挺拔,生命力强的桉树耐水又耐旱,各种高大乔木浓荫蔽日。这边梅树不多,路上只发现零星几棵,不像梅林村那般密集。
苏杏坐在三轮车上,饶有兴致地环顾四周,除了梅树,她还发现梨、桃和木棉树,还有很多绿植她不认识。
这片山头很大,估摸着有上千种植物吧?
路旁野草茂盛,缀满红黑点点,尽是些不知名的野果布满棘丛。有些巨石大如山丘,形状奇特。四面环山,高高耸立于天地间,山势峻峭,还有一条……咦?一条小峡谷?
“玲姐,你们这儿……有山洪吗?”一眼掠过两边的地形,她凭直觉多嘴地问了一句。
何玲怔了下,继续保持车速,稳定越过小峡谷范围才减速。
“谁告诉你的?!”
耶?真有?
“……我猜的。”
貌似猜对了~
第30章
未来的她曾经追随队伍走过大小峡谷几次,经历两次山洪。
当时大家一无所知,所幸向导有经验,听见前方有异响马上提醒大家爬上旁边的山石,尽量往高处爬。紧接着泥浆水狂涌而下,逐渐形成一股波涛汹涌的巨大洪流,吓得她脚软站都站不稳,幸亏身边有人扶着。
由于亲身经历,她印象深刻才有此一问。
因为进村的路正好横切小峡谷,如果有山洪经过,行人务必谨慎小心,尤其是雨水多的季节。
见瞒不过,何玲叹了下,“其实每年就一两次,去年一次都没有。不知哪个短命鬼到处说我们村是山洪多发地,死过很多人,整个村子可能会沉,把外商都吓跑了。”
与梅林村比较,她们村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两个村子天差地别。
“那今年呢?今年有吗?”
呃,何玲语气艰涩,“就,就一次……”怕吓走客人,她强调说,“村里没淹过,不信你到我家住些日子。还有,我婆婆手艺可好了,本地菜做得最地道,保证你吃过回味无穷……”
路上,苏杏一边听着何玲絮絮叨叨介绍自己的村子,一边笑望林中的景色,闲适自在。
没过多久,眼前迎来一片空旷光亮。
苏杏知道,云岭村到了。
“到了到了,你看,是不是比梅林村好多了。”即将下坡前,何玲停下车子,手指前方。
苏杏下车到她旁边一站,举目远眺,哗,果然。
云岭村的环境真的比梅林村好太多,人少不说,林木青翠,空气清新的不得了。坡道下边有一条河,河水清澈见底,岸边一丛丛的水草被水流梳得顺直浓绿。
看久了,眼睛特别舒适。
溪水的清,村树的绿,恬静的村庄,远处兀立的山峦,在西斜的日光映照下形成一幅令人神往的田园画卷。
她们所站之地离村口仍有些距离,得先下一个小坡,经过一条河,再上一个斜坡才是云岭村口。
云岭村的海拔比这片林子高,难怪何玲说村里从未淹过。
一眼望去,村里地势开阔平坦,土地肥沃,堤埂小道交错田间。房屋多是土坯、砖石建造,高矮不一,有的完好无缺,有的破败不堪。
对比之下,一间马赛克外墙的新净房子显得格外醒目抢眼。
“那是我家,三层,村里最高的。”
苏杏的惊叹目光让何玲很是骄傲,示意她回到车上。
三轮车缓缓下坡,很快便来到河边。
目测这条河有百多米宽,上边仅有一座青石桥。此桥没有护栏,两米左右的宽度,由一块块石板接驳而成,透过石缝可以看见桥下的河水,走得胆战心惊甚不安稳。
好玩的是,这条河叫松溪。
“之前那条河叫什么?”苏杏不由得问。
“东江。”何玲爽快回答说,“它跟松溪的流向不同,一个是通往省城方向,松溪绕着咱村从另一边走。本来有好几个投资商看中我们村,就因为松溪和外边的流言泡了汤……”
别看松溪平时清水潺潺充满诗与远方,一旦下雨,那水位是噌噌噌地往上涨,直接漫过石桥让人无路可走。
松溪仅仅是百余米长,山林边缘与村口之间的坡道距离却有三百多米。因为它实际上是一条河道,防止高涨的河水溢出两边而修建的,从古至今一直如此。
百年来仅有的一次,松溪的最高水位溢出林子与小峡谷的山洪混为一体,直接把东江桥给冲垮了。现在的东江桥是政府新建的,为了方便村与村的来往,更为了吸引投资商把云岭村也开发成新农村。
结果洪水一来,全吓跑了。
毕竟,不管投资什么,保守估计得先建一条三百多米的桥,得花多少钱哪!
如果不建桥,一旦开发成娱乐场地,就得多买几艘船放着保护八方来客的安全,保存保养啥的需要一笔昂贵的费用。如果是私人之地,同样得想方设法保障自己的安全。
万一再来个三河汇聚(包括山洪),说不定村子真的会沉。
一句话,顾虑太多,不如另选风水宝地。
从此,云岭村的开发被搁置,看不到希望的村民陆续搬出村子。不管村外怎么淹,云岭村的海拔比外边高出许多,松溪的水涨不到村边,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进了村,刚才远远看见的田地与土坯房屋近在眼前。
“爸,妈,有客人来了。”回到家门口,何玲高声唤道。
屋里出来两个老人,面容瘦削身材矮小,很有夫妻相。精神都很好,身子骨硬朗健壮,五十岁左右。
有朋自远方来,自然得杀鸡宰鸭待客。
苏杏忙推辞,说明自己是到此一游而已,不必麻烦。
“爸,你带她到处看看吧,最好去白姨家一趟,都是城里来的。”有共同话题,“妈,菜呢?赶紧装车……”
白姨,城里来的一位中年妇人,两年前到这儿租房住,她儿子每年不定时过来接她回城里的家住一段时间。
“不用去,她跟儿子回城了,咱家里的草菇山蘑卖给她一并带走了。”
“啊?”何玲大失所望。
山珍没了,不必花时间装车,何玲便带着苏杏在村里逛。
“那里就是白姨的家,她一个人住……”
一间土坯屋,被女主人归整得井井有条。
屋前用篱笆围着一个小院子,院里养着鸡和狗,主人不在家,暂时交给周叔夫妇帮忙打理。
院里有两棵树,树冠庞大,一张小石桌安在树下遮荫纳凉。篱笆上,青藤缠绕,色彩艳丽的花朵点缀其间,生活气息浓厚,可见是一位秀外慧中的女主人。
这里环境确实挺好,洪水阻隔人群,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苏杏心动了,也郁闷了。
她很想长租,可她不是一个精致的女人,住在土坯房里,未来她能活成狗一般……怎么办?
“你可以住我家,我家有三层!”得知她的顾虑,何玲忙出主意。
“我习惯一个人住。”
何玲眉头一皱,沉吟片刻,有点迟疑,“村里倒是还有一栋好房子,可你才一个人,太大了,不划算。”
“过去瞧瞧。”苏杏听罢来了兴趣。
看看而已,又不用花钱。
第31章
云岭村属于丘陵地貌,何玲家在村头,位置在村里相对低些。
她所说的好房子得绕一大圈到达村子的另一边,地处位置较高,背后靠着山,面朝北方颇有居高临下之姿。住在那里可以近看田野坡坎,远眺连绵不断的低矮山丘。
松溪它绕着村子走的,这边同样有一座石板桥,有一条山路便捷村民出入。
何玲介绍得没错,这是一栋某种意义上的新房子,盖好四年了,主人家一天都没住过。
它被一个约有三百方的大院子围着,还有一堵高达两米多的围墙。据说因为此屋座南向北,面向溪水,其他季节很清凉,阳光也充足,但冬天比较要命。
根据风水学的讲究,寒风夹着雪花直扑大门,凛冽刺骨,得建一堵墙替主屋挡挡风雪(灾害)。
主屋不大,才一百多平方,和白姨那间土坯房的面积差不多,靠左墙而建。
这房子的本来就是这么大,原本也是土坯房与矮围墙。后来子孙有钱了,得知政策呼吁乡民办证,便按原来的面积翻新老房子并且办了一系列的证件。
中式的结构外形,没有翘檐,采用传统的青砖灰瓦,朴实无华,藏在山村之中显得和谐而庄重。内部建筑少不了钢筋混凝土,铺砌防滑地砖,墙壁粉刷得洁白新净。
要知道,这一带不光雨水多,台风多,暴雪偶尔也来走一遭。
村里的土坯房曾经被风吹塌四间,被雪压垮过两间。以前一户祖孙五口人的,房子垮的那晚死了一老一少,悲痛之下举家远迁,成为离开云岭村最早的人家,至今不曾回来过。
他们家的房子早就坍塌不成样子了。
所以,村里的后生盖房子,图一个漂亮的外壳,内部建筑必须结实稳固。
这间屋也不例外,灰瓦啥的只是个装饰。
这栋屋严格来说有两层住房,每层三房一厅,三楼是楼顶。屋主想必是个性情中人,从楼梯屋延伸出来的平台建了灰瓦遮阳顶,像多出一座宽敞的亭台。
日坐高台,遥望远山景致,让人心旷神怡。
主屋在左,右前方是一座凉亭,右后方是单独一间十来方的小屋。
尽管如此,能走动的地方一点儿都不狭窄,很是宽敞。
据悉,那小屋是用来安置灵位的,譬如黑白照或牌位,等于家中的小祠堂。屋主是年轻一代,思想比较前卫不喜欢主屋的大厅挂黑白照,说怕吓着客人。
大祠堂在梅林村与下棠村的交界处,据说梅林、云岭与下棠三个村子的祖宗以前是一家,故而一起供奉。
这栋房子的结构大致如此,室内的电线、地暖与自来水等在装修时已安装妥当。
自来水是家里打井自动加压的,冬天不怕结冰,用水也不冷。
但没有电话线,没有线。
村里人少,当年何玲家还没盖新房不打算安装电话电视啥的,所以这些都没有,周家二老至今共用一部手机。
如今申请也不行,村里人家少,哪天或许就沉……呃不,是没人了,有电先用着,暂时别要求太高。
天然气还没普及,梅林村依旧用的液化气。
目前云岭村唯二的住户日常要么烧电,要么烧柴。
村长家为了给孩子们省钱,电一向是用来照明,煮饭烧柴,夏天连风扇都很少开。
白姨是两样都用,她一个城里来的女人,上山砍三天的柴火只够她烧一顿晚饭和洗澡水。她又不想麻烦老周,毕竟大家都上了年纪。
偶尔让何玲夫妻回家时帮她带一车煤饼,平时用来烧开水或者煲烫。
若她儿子过来,三天能帮她砍够一两个月的份量。
说回房子,除了以上那些,别的没有了,包括家俱,家徒四壁空荡荡的。院里种着好些树,野草啥的周叔有定期进来清理,他受屋主委托看家,手里有钥匙。
院门是一扇不锈钢门,密封那种,从外边看不见里边。
有门铃,但关了电源。
屋里屋外逛了一圈,苏杏心动不已,同时有些疑惑。
这么好的房子,屋主为什么不住?连空调、热水器等位置的插座都装好了,明摆着要入住的。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