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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山如岳的杀气,简直要把杌压倒。
他怎么也想不通,做为凶焰涛天的凶兽,不论是煞气,还是杀气,居然都比不过,这个拥有功德,应该软弱可欺的小丫头。
这个时候,他再不敢怀疑,人家不敢片他。
“我数三,解药交出来,一、二……”
“我给!”
面对蓄势要旋来的光之环,杌在她马上张口的三字前,连忙喊出,“解药我给。”他腹间原本复原的血洞,又慢慢露了出来,此时的样子,极为凄惨!
卢悦吸过他抖着手,递来的碧玉瓶,打开闻了闻,蹙眉道:“你下的什么毒?”
“七蟮的落凡胆。”
七蟮?
卢悦自然在典籍上见过,这个似蛇又似龙的毒物,眼睛瞄了瞄他腕上的骨镯,“那是七蟮骨镯?”
“是!”
到了这种程度,杌不敢不低头。
面子在性命面前,已经屁都不是了。
“这是七蟮的妖丹?”
片刻间,酸、甜、苦、辣、甘、涩、咸七味,便在鼻间流转,跟典籍中记载的一模一样。
“是!”
卢悦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废话,封住碧玉瓶,当场拿出袖中暗袋里的乾坤屋,繁复的手印打出,解开封印。
“飞渊,杌说,你中的是七蟮的落凡胆,这是七蟮的妖丹,你看看。”
把碧玉瓶送进乾坤屋,“我义父呢?”
“……”
杌抬起脸来,原本诡异的双瞳,蓝的那个,已经慢慢变回它该有的暗红色,“你都说了,我是阴尊扔在外面的替死鬼。”
卢悦脸上微微变色。
她说是那样说的,可是心里一直还寄了份希望,希望因为杌的不同,阴尊可以放手多些。
“你们是怎么抓了我义父的?”
有过前车之鉴,按理说,义父空牙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卢悦不明白,拥有换颜换息的神仙百变决,阴尊怎么能发现他。
“我不知道。”
杌的眼睛,在她溅了血的青色法衣上停留了一会,“只是突然有一天,脑海中传来一道神念,他抓了空牙,让我去一个地方,把空牙一直当宝贝的四避珠拿着,将来有机会,可以算计你。”
“……你在撒谎!”
卢悦紧盯他的眼睛,“说谎的人,瞳孔缩展的程度是不一样的,杌,别逼我。”
“我没……”
叮叮……
光之环突然绞到他的尾巴,
“啊啊啊……”
杌连忙一缩再缩尾巴,可是尾巴已经被她从中间部位,绞下一小堆的骨肉。
“我义父在哪?”
“啊!”杌抖了抖身体,他还能看到,尾巴上的那一堆骨肉,还在微微跳动着,“我已经知道,你这什么叫魔星了,可是我……我真的……”
他在卢悦的沉脸之下,突然不敢说他真的不知道。
“想好了答。”
台下的金盏看她那么温柔地说这四个字,忍不住顺着一片咽吐沫的声音,也跟着咽了一口。
果然是魔星,这一会,所有观擂的,都知道,她为什么叫魔星了。
如果不是还有功德修士那一层身份,他们觉得,星罗洲,才是她最该呆的地方。
滔滔凶焰,凶兽在她面前,真是……
刘雨感觉到穷奇的恐惧,破天荒地轻轻抚了抚它。
多少年没见,虽然一直知道卢悦是厉害的,可是真的直面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悸。一如当初,被她捆到云柱上。
“现在……想好了吗?”
卢悦没时间管擂台外的人怎么想,一直盯着杌的双瞳,“我的耐心……”
“不好嘛!”
杌原本暗红的双瞳,突然被一片幽黑所替,“你的耐心不好,可我的耐心好。”
卢悦迅速退后一步,“阴尊?”
“呵呵!原来你也有怕我的时候?”
杌咧开嘴笑了,“卢悦,为了你的超度,为了把你扔到忆埋绝地,你知道,我付出了什么?”
“……”
卢悦在他上前一步时,默默退了一步。
“三颗头,我整整爆了三颗头。”
杌在迅速挡到中间的光之环前住步,“你说,我现在还有几颗头可以爆?”
卢悦紧紧抿唇,十颗头,去掉三颗,人家还剩七颗。
七颗啊!
“都说了,我是杀不死的存在,我是天道,你怎么就非要跟天斗呢?”
杌咧开的嘴巴里,獠牙被阳光一照,散出一种特别的幽光,“你看看,还弄得这么血腥,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死的越痛苦,我得利就越大?”
“……”
卢悦垂了垂眼,强按心中的万千起伏,“怎以样你能才放我义父?”
“放?呵呵!”
杌笑了,“卢悦,空牙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可怜谷正蕃,你早就忘了吧?”
卢悦脸上一白。
“你说,我把谷正蕃还给你们怎么样?”杌看着她笑,“我想,就算你不喜欢,谷令则应该还是喜欢的。”
……
第1175章
除了刘雨,没人知道谷正蕃对卢悦意味着什么,众人只见凶焰涛天的人,只片刻间,面上惨白一片。
“哈哈哈!原来除了我,你最怕的其实是谷正蕃。”梼杌大笑,“你是怕再杀他,还是怕……他再杀你?”
父女相残,不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有赢家。
“我已经把他带来了,你想知道,他在哪吗?”
想知道他在哪吗?
卢悦胸间很闷很闷,忆埋绝地三十多年,精心调养好的身体,这一会,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想吐血啊?”
透过梼杌的身体,阴尊欣赏她的表情,“若是让谷正蕃知道,他的亲女儿,如此不欢迎他,你说,他是不是要接着天涯海角地追杀你这个——孽女?”
孽女?
卢悦拿剑的手颤抖的厉害,可是她还是慢慢举了起来,“阴尊,把我弄到忆埋绝地,结果弄出那么神兽,这结果也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吧?刚知道的时候,你有没有吐血?”
“……”
梼杌眼中的幽光猛然一闪,笑意全敛了。
算天算地,自爆三颗永远也无法再生的头颅,是因为,他以为,到了那无灵的地方,她就再也出不来了。
有星罗洲这个后手在,就让众人以为的阴尊,沉睡万年,也没什么。
他一样能在这里兴风作浪,甚至借着凶兽梼杌,让道魔开战,如果操作得当,妖族也别想独善其身。
可是飞渊跑了出来,那时候,他就想吐血,以至于忽略了凶兽梼杌,让他脱离了掌控。
否则,怎么会落到如今地步?
梼杌眼中的幽光一闪再闪,“没关系,一时胜负不叫胜负,我已经吐过血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初一和十五大家轮流做。
卢悦的剑颤了又颤,她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义父……
叮!叮叮叮!
让人没想到的是,好像柔弱要倒的她突然暴起,一剑又一剑,剑上流转着电芒,就那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砍在梼杌身上。
“我先让你吐血,先让你吐血!”
早就重伤的梼杌,神与身暂时并未协调,拖着狼牙棒不知还手不说,眼中的红芒和暗芒,还在相互交替,好像也正在与阴尊争夺主动权。
不过,此时不论争什么都迟了。
观擂的人,只见血肉横飞中,有些甩出来的肉丝,都被雷力灼熟了。
一团灰雾刚要从梼杌身体逃出,蓄势已久的光之环,化千化万,瞬间相结,围住了整个擂台。
祖辛等只见光之环在飞舞间横劈竖切,把那点灰雾,荡了个干干净净。
这?
虽然清楚,这团灰雾,不可能是阴尊的分魂,可总与他有些关系。
既然有关系,哪怕只是一丝意念,这般被强行抹杀,分魂那里,一定也会受点影响。
这可真是阴尊先吐血。
咚!
一颗血红的妖丹,自一团碎肉中滚出,卢悦慢慢变腰,把它捡起来。
“你走吧!”
一个淡的不能再淡的梼杌小虚影,从妖丹浮出,环视被她弄得一片狼藉的分身和本体,黯然一叹后,彻底化虚。
一代凶兽,出世时,何等的猖狂?
却没想到,与魔共舞吞噬了那么多同类后,最后自己也走上了不归途。
卢悦手一闪,收起妖丹,再次低头在一段完好的指骨上,捡起梼杌的储物戒指,拖着他的两根狼牙棒,从擂台上,慢慢走到金盏面前。
“金盏大王,不好意思,把这里弄的有些脏,这对狼牙棒,就当卢悦赔罪了。”
“呵呵!”金盏干笑一声,某人满身血污,黑亮的眼睛带种他说不上来的戾气,哪怕他这个自认是凶人的人,这时也忍不住有些发憷,“擂台嘛,收拾收拾就成了,哪里用得上赔罪?”
“也是!”卢悦的脑子,因为义父和亲父,在没了阴尊这个大威胁后,似清明又似迷茫,她没办法他客气,随手一个净尘术,把狼牙棒弄干净,就那么收了,“不过,那上面的梼杌……”
她望望一旁的穷奇。
穷奇忙往刘雨身后藏了藏。
哪怕明知道,它的大块头,藏不了多少,下意识地还是想藏。
“文道友,你的穷奇要去吃梼杌肉吗?”
吃梼杌肉?
刘雨的嘴角扯了一下,还没说话,就听穷奇呜了一声,又往后躲,那样子明显是不干。
“多谢卢道友还能想着它,不过,你也看到,穷奇不喜欢。”
不要说穷奇不喜欢,就是喜欢,她也绝对不会让它吃的。
“不喜欢啊?那就好。”
卢悦似乎松了一口气,回头的时候,一把火符扔进去。
轰!
她的火符大都是洛夕儿亲制的,因为灵根的纯粹,本身便可荡世间阴邪。
“行了,我现在的事忙完了,各位前辈有什么话要问,那便问吧!”
大火把她烧得也清明了些,魔族地盘,虽然很想倒下,可到底还记着,另有一场比动刀动剑还要激烈的口水仗要打。
“卢悦能说的,一定会说,但不能说的,只能抱歉。”
她朝他们拱手,“到时还请诸位前辈,看在我几位师父面上,多多包含。”
哪怕须磨和画扇,只要能再给五千年时间,也一定能是她乘凉的大树。
“呵呵!我们也没什么可问的。”
祖辛再不复先前的高高在上,“就是想问问小友,你的那两位荒兽朋友……”
“他们离开了。”
卢悦不管其他人怎么竖耳朵,语气淡淡,“不过,为防我这里出意外,离开那一片的时候,我没问他们去哪。”
“……”
“……”
几乎所有人,都被她这话噎了一下。
除了那两个逃了的荒兽,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大利,能让谁谁冒险得罪这样一位有后台的凶人。
“咳!”祖辛清清嗓子,“那请问小友,你的那两位荒兽朋友,到我星罗洲,所为何来?”
“这个啊?我也不太清楚,昨天来的时候,比较混乱,分开的又早。”
卢悦的样子,很诚恳,“但请各位前辈放心,他们虽为荒兽,心地却还不错,只要别人不惹他们,他们定然也不会惹别人。”
“……”
话聊死了,还让他说什么?
祖辛咔吧咔吧嘴,“那最后一个问题,道友觉得,阴尊会藏在我星罗洲哪里?”
“……”
卢悦轻叹一口气,“前辈们是地头蛇,你们都不知道,我这个看地图也会迷路的人,就更不知道了。”
“唉!”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