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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五官似是画师用画笔细细描摹极为完美,眉黛而细长,眼波流转婉约而惑人。她靠贺宴极近,并不时对着贺宴动手动脚。
江沅仔细打量着那姑娘,在凌子奇看来,是江沅遇见自己的爱人出轨震惊到无法反应。经过素衣案和梓然案,他自认与江沅早已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江沅被出轨,就等于他被出轨。
卧槽,他被出轨,绝对不能忍啊。
凌子奇将银票往怀中一揣,随手拎过旁边地摊上摆着的一棵绿色的青菜,风一般冲到贺宴和那姑娘的身边,一棵青菜甩向贺宴的脸上,骂道:“不守夫道的混蛋!”
第29章 碰瓷
平时看着削瘦如弱鸡,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凌子奇,在这一刻,全身的潜能爆发,向贺宴冲过去的势头迅猛。江沅震惊于他的反应,以至于她一愣神间,没有拉住如同离弦之箭的凌子奇。
江沅回过神来,迅速去追。他们离贺宴和那姑娘的距离很快拉近,等江沅扯住凌子奇的衣角时,他手中的青菜已经扬了起来。江沅使劲一拽,青菜在凌子奇的手中扔了出去,并因为她的动作,那青菜的方向发生了变化。
鲜嫩的青菜,绿油油的,沾染着清晨的露水,“啪”一声,砸在了那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脸上。
“卧槽,谁?想死?”焉徐一手拽下脸上的青菜,愤怒的目光紧盯住凌子奇。清润好听,却能清楚分辨出是男人的声音。何况,他与贺宴差不多高,根本不可能是个姑娘。
近看,他肌肤细腻如上好白瓷,美人生气依旧是美人。
凌子奇习惯性犯起社交恐惧症,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红完之后,凌子奇不由卧槽,一个男人,他脸红什么?
贺宴斜过身,在焉徐看不见的角度,对着江沅眨眼睛。
早上,在渐轻客栈的时候,江沅便听贺宴说过,魔王焉徐是一个貌美如花的男人。而且,在贺宴的一再撒娇请求下,她答应他,在焉徐面前,他们彼此要装作不认识。
所以,在看到贺宴和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走在一起时,她没觉得自己被绿了,只猜那是焉徐吧?且看贺宴一脸嫌弃,恨不得与那姑娘相距天涯海角的模样,更让她肯定自己的猜测。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误会了的凌子奇拎着青菜直奔两人而去,——本来她是打算避开的。
青菜上的露水和着青菜的汁水糊了焉徐一脸,他一手拿着青菜,一手掏出帕子,轻轻擦了擦脸颊,他看向罪魁祸首,眯起了眼眸,“小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我……”凌子奇砸错了人,内心窘迫。后知后觉,贺宴是妖界不可说,六界谁都得罪不起,刚刚没有砸到他的脸上,真是谢天谢地。想到这,凌子奇不由松了口气,脸上的神色轻快了一些。
这样的变化,落在了焉徐的眼中,便是“砸得就是你,砸到了我很爽”的意味。焉徐挑高了细长入鬓的眉,邪气顿生,他回手将那棵青菜砸向了凌子奇,并捋起了衣袖,“来来来,让我来告诉你,青菜为什么这么绿!”
江沅眼疾手快地拉开了凌子奇,让他免于被青菜砸中的命运。
焉徐越发愤怒,他冷嗖嗖地瞟了一眼江沅,道:“我可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相反,长得越好看的女人,我打得越狠!”
凌子奇护在了江沅的前面,结结巴巴地与他争辩:“你……你是嫉妒,好看碍你事啦?一个大男人,将容貌看得这么重,莫不是脑子有病?”
“卧槽,我这暴脾气!”焉徐一拳打向凌子奇。
凌子奇深知自己武力值为零,他闭上眼,想着被打一拳就打一拳吧,任谁无端被一棵青菜砸了,谁都会生气。
焉徐的拳头却停在了半空中,落不下来,他叫道:“贺宴,你个小人,背后偷袭!”
贺宴点完穴,拂了拂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淡淡道:“我拖你走的时候,你是想脚沾地,还是脸沾地?”
焉徐冷静地威胁道:“你若是敢拖着我走,贺宴,我保证我会破坏盟约!”
贺宴不为所动:“哦。”
他动手要拖焉徐,凌子奇喊道:“等等……”
他抬起宽大的衣袖,将焉徐脸上点滴的青菜汁水轻轻擦去,动作是他没有意料到的温柔。
“你看上他了?”贺宴挑眉。
焉徐眉目精致,雌雄莫辨,当他不开口说话的时候,货真价实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凌子奇对上焉徐眼波盈盈的眸,忍不住脸又红了。
“滚!”焉徐最恨别人把他当女人,他沉了脸,黑如铁。
凌子奇瞬间清醒,他冷静下来,手放下来,道:“拖走吧。”
焉徐:“……”臭男人,果然无情。
凌子奇耸肩,既然是男人,哪里配得上他的温柔?他喜欢的可是温柔可爱的小姐姐,长得漂亮的话,不温柔可爱也可以,比如像江沅这样的……被贺宴眸光一扫,凌子奇顿了顿,喜欢什么小姐姐,是美食不能温暖他的心,还是探案不好玩?
贺宴拎着焉徐后颈的衣服走了,像是拎着一只小鸡。
他全程与江沅没有交流,只在临走的时候,拎着焉徐背对着他,用宽大的衣袖遮掩着,轻轻握了握江沅的手。温暖的掌心搭在她的手背上,一触及离,短暂,却温柔。
凌子奇没有看到这一幕,但他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常,他小心翼翼地问江沅:“你俩……掰了?”他不由自主地捂紧了怀里的银票,表情十分担忧。
江沅却反问:“你知道你砸得是谁吗?”
“谁?”凌子奇眨了眨眼,“难道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江沅被他的模样逗笑,“魔王焉徐,就是讨论群里的魔界村花。”
“卧槽!”果然是大人物。
想起前一晚六界神探大赛讨论群里魔界村花的言语,他算是明白了贺宴的打算,他是根本不让焉徐知道江沅是谁,从根本上杜绝了自己被挖墙角的可能性,手段虽然幼稚,但是真高明。
他一时热血,差点坏了这事。
青石板路幽幽,寂静又有韵味。两人按照手机上的地图,向第一个死者的家郑五岳走去。虽然贺宴没有真出轨,但当凌子奇以为他出轨的时候,在明知道他身份的前提下,居然义无反顾地要冲上去,为江沅讨一个公道,江沅内心很感动。
凌子奇却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道:“你是不知道,没多久前,我们几个男生刚帮助班里的一个女孩子捉了他男朋友的奸。”
“啊?”
“年轻人么,有时候会脑抽,又自以为正义。”凌子奇挠了挠头,“更尴尬的是,班里那女孩男朋友出轨的对象是我们班里另外一个女孩子。”
江沅:“……”
凌子奇又默默补了一句:“她男朋友,也是我们班的。”
一出狗血大剧,江沅盖章定论。
郑五岳的家从外面看,大门巍峨,两侧石狮子威风凛凛。虽然表面看着已经有些破旧,但对比邻居家的小院子,郑五岳家算是很气派的了。若是将时间推到十年以前,他家富丽堂皇的程度,定是让人难以想象。
郑五岳家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二十上下的男青年恭敬地将两名衙门的官差送出门。他穿着朴素,蓝色的布袍被洗得发白,江沅眼尖地发现,他的袖口处还打了补丁。
从八卦群众口中得知,郑五岳有一个儿子,看年岁,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位蓝衣男青年了,——郑小珲。
“郑五岳是个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以他的能力能盖得起这么气派的大宅院?而且,看这宅院的模样,应该是十几年前盖的吧?”
郑小珲送走官差后,低着头,显得心事重重。他感觉到外界探寻的目光,也不抬头,只迅速关上了大门。
凌子奇继续说道:“郑小珲子承父业,跟着郑五岳卖糖葫芦,你看他身上的衣衫,才该是卖糖葫芦的正常收入水平。”
江沅和凌子奇站在郑五岳家门口的拐角处,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奶奶,打量两人许久,拄着拐杖慢慢靠近两人,听到凌子奇的话,她笑眯了眼,慢吞吞地道:“想知道为什么吗?”
凌子奇问:“为什么?”
老奶奶伸出皱纹堆积如枯树皮的手。
凌子奇不明其意:“?”
老奶奶提起拐杖敲了敲青石板,“后生,怎么这么呆?你是第一百二十三个来打听郑五岳家事的人,给我三十文,我就告诉你。”
凌子奇想也不想地讨价还价:“十五文。”
老奶奶不满:“真是一个不知道尊老的后生!二十文。”
凌子奇毫不脸红:“尊老也要爱幼,十五文。不然,我们就不听了。”
颤颤巍巍的老奶奶似是站累了,扶着拐杖,慢慢坐在了地上,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狡黠:“后生,你说我若是躺地上,抱着你的腿,说你撞倒了我,你觉得三十文够吗?”
这是遭遇了古代版碰瓷?
“你狠……”凌子奇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掏了三十文递给她。
老奶奶满意了,她点了点头,赞叹道:“孺子可教也。”
到底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如年轻时,风吹过来,她张口欲言,正好让风进了喉咙。她突然咳了几声,手捂住胸口。因为咳得太用力,整个人都低伏到地上。从远处看,就像她是躺在了地上。
远处的几个老奶奶的儿孙一下子得了暗号,立刻抱着棍子,跳了出来。
“撞我奶奶?赔钱!”
“撞我老母?赔钱!”
老奶奶咳得说不出话来,她摇摇头,意思是“错了”,她的儿孙一看,“不行了”,纷纷感叹,“我娘我奶演技更好了!”
凌子奇目瞪口呆:“卧槽,还真碰瓷?”
老奶奶的儿孙听他语气,便是不愿给钱,立刻叫嚣道:“把他们绑起来!”
江沅一把将凌子奇甩到身后,身姿翩若蝴蝶,腿脚干净利落,将棍子从他们手中踢落,三两下制服了他们。
她眉目清冷,冷静而镇定,冷凝的神情,使她若冰山上的雪莲,若冬季的初雪,美丽又炫目。凌子奇迷弟一般,在旁边疯狂鼓掌。
“救命啊,杀人啦!”那几个老奶奶的儿孙见状不好,扯着喉咙叫嚷。不远处,各家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此起彼伏。
对坐牢有阴影的凌子奇问:“怎么办?”他是黑户,若是被这些刁民送官,他估计又要坐牢。
江沅言简意赅:“跑!”
第30章 举报
凌子奇气喘吁吁,他蹲坐在地上,好一会才缓过来。
“我发誓,我回去以后要好好锻炼身体。”
他腿还有些抖,反观江沅,全程轻松奔跑,自由是方向,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
江沅不忍太过于打击他男性的尊严,解释了一句:“我师父教过我一些腿脚功夫。”
“哇,你居然还有师父?师父,一个多么神秘且令人畏惧的词啊。”凌子奇羡慕不已,但他自知几斤几两,“我学不来功夫,吃不了那个苦,我说的回去锻炼,就是多绕学校的小操场跑几圈。毕竟作为月底吃泡面的学生党去不起健身房。”
江沅问:“你今年大几了?”关爱学弟的语气,非常明显。
凌子奇犹豫:“大二……”
“叫学姐。”
凌子奇:“……”
他没有料到江沅马上就要毕业了,从外表来看,她妥妥是自己学妹啊。
江沅和凌子奇又去了王舵护家的附近。他住在一所破落的小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