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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乖乖的窝在陆夫人怀里,不想让这个温婉的女人太过于伤心。
自从陆家主出事,陆夫人就很少在人前露面。她脸上惯有的温婉笑容都消失了,有时候一整天都独自坐在卧室里发呆。
陆年怕母亲出事,尽量抽出时间陪伴她。可他毕竟要负责的事情太多,能抽空的时候有限。
初白得知后,自告奋勇的担下了陪伴陆夫人的工作。
她大多都是以奶喵的模样,据说在人类伤心时,奶喵具有治愈人心的功效。
初白不知道这种说法对不对,但好歹陆夫人不像一开始那么空洞呆怔了。
只是今天……
小奶喵抬头,肉爪子搭在陆夫人的胳膊上,小声的‘喵’了一声。
陆夫人今天穿着一条素净的黑裙,长发在脑后盘起。她的脸上还有着没有消退的憔悴和伤心,看着灵堂的眼略显空洞。
听到小奶喵的叫声,陆夫人回神,伸手摸了摸初白柔软的白毛,轻声道:“我没事,别担心。”
*
☆、第97章 第97章
陆夫人垂眼,看着怀里的奶喵出神。
她是陆家的主母; 陆年的母亲。
她不会不能也不应该因为这件事就倒下; 陆家还有那么多事需要她来操心。
她还没亲眼看着儿子成婚生子; 怎么可能就这样倒下。
只是……
陆夫人的视线在陆家主的遗照上一掠而过,将眼里泛起的水气忍了回去。
只是那个人失约了。
明明说好要陪她一辈子,明明说过要亲口让她说出‘她爱他’; 明明他还没抱上他心心念念的孙子。
怎么就死了呢……
那个粗犷的男人,为她撑起了一个家; 从来不让其他事来烦她,说老婆就是娶来宠的。
她嫁给他之后; 除了开始几年过的有点糟心,后来一直都很惬意。
可那个男人,居然就这样死了,丢下他们母子,走的那般潇洒。
就连头七时; 他都没有回来,也没有入梦。是因为对世间没有丝毫不舍吗?
这世间已经没有了让他眷恋的东西,所以……
陆夫人的抱着猫的手无意识的收紧; 在奶喵叫了一声后。她惊觉的放开; 担心的低头看着初白:“抱歉; 没弄痛你吧?”
小奶喵用蓬松的尾巴卷了卷她的手腕; 表示没事。
她又不是真的奶喵; 怎么可能因为这点手劲就被弄伤。
陆陆续续前来吊唁的人登门; 陆夫人抱着猫站在陆年身边。
来的人很杂; 和陆家关系亲近的是第一批登门的。
王老和季柏等人也来了,代表龙组,也算是代表上头。
不多会,楚天来了。
楚天和陆年的关系很微妙,说感情好,也不像。但要说有多恶劣,那到也没有。两人因为初白的缘故,形成了一道诡异的关系。
楚天虽然不爽陆年抢了他的金大腿,但理智和主观上都知道这根本是一个巴掌拍不响,金大腿的心早就歪了。
现在陆家出事,他于情于理都会来走这一遭。
初白今天是变成小奶喵模样,外人基本没人认识她这个模样。就算是见过她以前奶喵模样的人,也根本不会想到陆夫人抱着的这只猫就是她。
上门吊唁的人只以为陆夫人因为陆家主的死亡而伤心,养了只奶喵调整心情。
楚天说了几句宽慰陆年的话,然后使劲盯着陆夫人怀里的奶喵。
在避开众人的视线后,他轻声问:“初白?”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他还是抖着声音问了。
整个灵堂里都没见到初白,以她和陆年的关系,在这个时候她不可能不出现。所以楚天尽管觉得荒谬,还是冲着奶喵问了。
在听到奶喵‘喵’了一声的回答后,楚天的眼睛瞪圆了。
想到初白以前也是奶喵的造型,他眼里有着深深的谴责。
你一个成年喵,不要老装成奶喵去招摇撞骗。虽然这样很萌,但这种行为是可耻的。
初白歪头,蓬松柔软的尾巴甩了甩,猫瞳半眯的打了个呵欠。
楚天顿时觉得有点手痒,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奶喵的头。
内心泪流满面,他好歹也是猫科,怎么从来没觉得自己变回本体时的样子有这么萌呢。
刚好又一波人登门,陆夫人见状,将初白递给楚天,自己走到陆年身旁一起接待来人。
楚天捧着奶喵走到偏僻的角落,有些犹豫为难的道:“初白,最近……我小叔有没有找你?”
“楚恒之?没有啊。”
楚天微微一怔,没有?
小叔之前表现的那么积极,恨不得逼死他也要见到初白,现在居然没动静了?
难道是陆年防备的太好了,小叔无从下手?
还是他放弃了?
楚天想不通,不过见楚恒之没闹幺蛾子,也就暂时放下担忧。
一人一猫在角落说了会话,灵堂外传来一阵骚动。
天师道的几个高层一起来了,不但人来的特别齐,还拽着一个双手被捆住,套着黑色头套的男人。
有黑色头套遮着脸,那男人看不清面容,不停的挣扎却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声,看来就连嘴都被堵住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懂天师道这是在演哪一出。
天师道的人以颔下有须的中年人为首,微胖的胖子和娃娃脸压着被绑住的男人,细瘦的小老头跟在最后。
一行人进了陆家的门,直奔陆年面前。
胖子将那人扔在陆年脚前,暴躁的道:“陆大少,此人就是害了陆家主的凶手,人我们抓起来给你送来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点诧异。
不过瞅着陆年平静的神色,大家都悟了。
难怪今天突然就要办葬礼呢,原来是凶手抓到了。
就说么,陆年和陆家主怎么看都不像是父子感情淡薄的。怎么可能在凶手没抓到,陆家主死不瞑目时就办葬礼。
陆年用脚踢了踢不停挣扎的人,淡淡的问:“凶手?”
胖子和陆年打交道那么久,早就点满了对陆年阅读理解的能力。
他挺了挺胸脯,一把将那人的黑头套摘下来,保证道:“千真万确,绝对没弄错!”
摘掉头套后,那被押来的男人面容曝光。
其他人吃了一惊,甚至有人还揉了揉眼睛。
这张脸,这细皮白面的样子……这人不正是天师道的高层之一,号称‘军师’的那个男人。
是他对陆军华下手?
还被天师道的人押过来,看来天师道这是在清理门户啊。
众人哗然,忍不住去看陆年。
陆年神色平静的看着‘军师’,微微抬手。
地上的男人以为陆年要对自己出手,眼神惊恐,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声,挣扎的更加用力。
陆年打出一道灵力,直接将封住他嘴的东西弄掉。
那人见可以说话了,立刻一连串的求饶:“陆年,陆大少,不是我啊。我和陆家主无冤无仇,怎么会害他!我是被冤枉的,是被他们推出来背锅的!”
他说着,目露凶光的瞪着天师道一众人,嘶吼道:“张奎生,你好狠的心!我替天师道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你竟然推我出来顶缸!你一贯都看不上陆家,瞧不起陆军华的粗鄙样子,明明是你自己动的手,现在休想置身之外!”
‘军师’骂个不停,言语之间说的有鼻子有眼。
外界的人都知道他和张家人走得近,结合他的说辞,顿时怀疑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个颔下有须的中年人身上。
这个中年人是张家这一代的掌权者,张凯的父亲,也是‘军师’口里的张奎生。
天师道其他几人见他血口喷人,愤怒的想要上前堵住他的嘴。
那个胖子跑的最快,本来就站的近,脾气又暴躁,直接一脚踹上了‘军师’的脸,骂骂咧咧的道:“放你的狗屁,你这是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悔改!以为瞎几把乱咬就能转移视线?做你的白日梦去吧,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你想死就自己去死,别妄想拖着我们下水!”
胖子骂完,扭头转向陆年:“陆年,你可别听这家伙瞎说。我们都已经查清楚了,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陆家主的事绝对是这家伙做的。”
陆年挑眉:“没有直接证据?”
地上那人立刻嘶吼起来:“没有证据就抓我,明显是阴谋!”
胖子又踹了他一脚,“闭嘴,没有直接证据不代表其他的证据也没有。陆家主出事前后那几天,你见了什么人,做了哪些事,你自己心里有数!”
‘军师’本来就不是个身体强健的,细皮白面的书生类型,被胖子这几脚踹的趴在地上抽搐。
天师道的做法落在围观的人眼里,难免过于粗暴。
有人小声的嘀咕:“又没有证据,就直接抓人,这不是屈打成招么,说不定真的是甩锅呢。”
有人附和,有人沉默,肃静的灵堂逐渐变得闹哄哄,议论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见‘军师’的模样越来越凄惨,见陆年似乎认同了天师道的说法,人群里突然冒出一句。
“捕风捉影的事,又没有证据,就这样抓人也太草率了吧。陆大少就算急着上位,也不能草菅人命啊。”
“是啊是啊。”
“陆家主出事是谁都不想看到的,但抓人讲究人证物证俱全,现在什么都没有,就靠一些行踪调查就判定有问题,未免太武断了。”
说话的不止一个人,也不止是出自同一个势力。
也许是同情被推出来背锅的‘军师’,也许是还有其他谋算。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本意都是不能就这样处理‘军师’。
在这样的氛围下,开口的人越来越多。
陆年抬眼,视线扫过陆墨彰。
陆墨彰不动声色在背后比了个手势,示意凡是开口的人都记了下来,尤其是一开始就小声引起话题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特别有意思,看似替‘军师’打抱不平,夹杂在人群里小声起哄煽动。可到了真正闹哄哄出头的时候,那几个人却又龟缩了起来。
灵堂内有不少陆年的人,这些人的面孔都很大众化,身份各都不同。
有的是伪装成上门吊唁的,有的伪装成帮佣,还有的猫在人群里跟着起哄。
这些人在陆墨彰的示意下,悄无声息的挨近最早挑拨众人情绪的那几个人身后。
倏地出手,直接这几人制住。
那几个浑水摸鱼的人本来见事态闹大,正暗自得意。
忽然后腰被什么东西顶住,那形状和隐隐传来的锋锐杀气让他们陡然失色。
后腰被捅了捅,制住他们的人没开口,只用行动表明‘不想死的话,就安静的跟着走’。
小命被拿捏在别人手中,那几人只能脸色难看的退出人群。转瞬离开灵堂,消失在偏厅。
人群正看热闹看的专注,倒也没人注意到这个插曲。
陆年等抓完人,才冷淡的开口:“我发过誓,血祭凶手以慰父亲在天之灵。你该庆幸今天王老在这里,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这人和父亲的事绝对有关系,既然是这样,那有没有证据,根本不重要。
他抬手,力量涌动而出,“不杀你,也多得是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眼看陆年就要将‘军师’弄个半残,其他人议论纷纷,总觉得陆年这也嚣张,太不明智了。
好歹现在还是法治社会呢,虽说他们特殊圈子奉行血债血偿的理念。但龙组的王老和季柏还在,陆年表现的如此血腥残暴,对陆家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