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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都是白搭。”
颜叶懒得跟他们争辩,他打开电视,看起动画片来——这可是他仅存的一点儿休息时间了,必须要珍惜。
动画片里的搞笑情节让颜叶哈哈大笑,但没过多久,动画片就结束了。颜叶拿起遥控器换台,电视节目一个接一个地跳着走——换到一个科教频道时,那上面正在播一个帮助孕妇分娩的节目,颜叶皱了皱眉,举起遥控器打算换开。
突然,电视上出现一个画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手里抱着一个身上还带着血迹的初生婴儿。婴儿在哭,医生和护士都笑。
这个画面像一道闪电击中了颜叶,他呆了几秒钟。猛地丢掉遥控器,抱住头大声尖叫起来。
颜叶的父母应声赶来,见儿子缩在沙发上,全身发抖,不禁大惊失色。母亲上前抱住儿子,喊道:“叶儿,你怎么了?”
颜叶紧闭着眼,在母亲怀中大口喘着粗气,身子仍在瑟瑟发抖,好几分钟后才略微好些。他将头扭到一旁,指着电视机说:“快……快换台!”
父亲赶紧捡起地上的遥控器,换到一个新闻频道,对儿子说:“换了!”
颜叶缓缓将头转过来,看了一眼电视上的节目,情绪缓和了许多。
“叶儿,你刚才怎么了?吓死我了!”母亲捂着胸口说。
“是不是生什么病了?”父亲说,“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不,不用去医院。”颜叶吞咽着自己的不安情绪,“我没事了。”
父亲看了一眼电视,问:“你刚才叫我快换台——你在电视上看到什么了?”
颜叶眼睛转动着想了一会儿,他抖动着有些变调的声音说:“我……看到一个刚出生的,身上带着血迹的婴儿……”
母亲问:“那婴儿有什么不对吗?”
“好像……没什么不对,是个正常的婴儿。”
母亲感到不可思议:“那你有什么好害怕的,每个人刚生下来时不都是那样吗?”
颜叶困惑地摇着头:“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看见那画面就会吓得失声尖叫、举止失常。”
父亲摸着他的额头说:“是不是学习得太累了。要不你去房里躺一会儿吧。吃饭的时候我来叫你。”
颜叶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回自己房间去了。
父母凝视着儿子的背影发愣。过了好一会儿,父亲望着母亲不解地说:“他刚才尖叫的时候,怎么和小时侯那次一模一样?”
【五】
王亚夫今天放学后,和往常一样跟同学在操场打了半个小时的篮球。流了一通酣畅淋漓的大汗后,他背起书包回家,在路上买了瓶可乐,边喝边走。来到家门口,王亚夫用钥匙打开门,还没来得及把门推开,他的爸爸王实从里面一把将门拉开,焦急地说:“你怎么才回来!我专门坐在门口等你好久了!把书包放下,我们快走。”
王亚夫莫名其妙地望着爸爸,问:“怎么了?”
“你二叔公今天下午在自己家附近的小区里昏倒了,可能是脑溢血。你妈已经到医院去了,我专门在家等你放学回来好一起去,快走吧!”父亲在门口换鞋。
“啊?”王亚夫讶异地问,“二叔公身体不是一直挺好吗?怎么突然就脑溢血了?”
“这谁说得清啊!还好附近的邻居及时发现了,跟我们打了电话,还把你二叔公送去了医院——要不就危险了。不说了,走吧。”父亲催促道。
王亚夫赶紧把书包丢到椅子上,父子两人急匆匆地下了楼,在街上招了一辆的士,朝市一医院赶去。
王亚夫坐在汽车后座,脑子里想着关于二叔公的事——二叔公六十多岁,才退休几年,以前曾在好几所医院当过院长,是德高望重的老医生。按说应该很懂养生之道啊,怎么才六十多岁就得了这种危险的病?而且二叔婆也死得早,她去世后,二叔公就一个人生活,他的独生女在很远的外地工作——想到这里,王亚夫问爸爸:“对了,丽绢阿姨知道了吗?”
“我们已经打电话给她了,她这时正赶着回来呢,可她住的那个城市离这儿太远了,我看她最早也得明天才能到了。”
王亚夫“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二十多分钟后,汽车驶到了一医院。下车后,爸爸摸出手机跟王亚夫的妈妈联系,按照她说的地址找到了病房。
王亚夫和爸爸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发现这间单人病房里已经站满了人——舅舅、小姨、大表哥都来了,妈妈和另外两个医生守在二叔公的病床前。妈妈忧心忡忡地问道:“医生,您看现在怎么办?要做手术吗?”
医生说:“再观察一下吧,如果持续昏迷,就只有做开颅手术了。”
王亚夫小心地走到病床前,见二叔公鼻子上套着给氧器,白色被单下的身体微微起伏着,神情和睡着了并没有什么不同。
妈妈转过头说:“我们大家也别都耗在这儿了,轮流守二叔吧。我先在这儿,你们去吃饭。”
小姨说:“我来守吧,你先去吃饭。”
妈妈说:“别争了,晚上还有的是时间呢,你们快去。”
“那好吧。”舅舅拍着王亚夫的肩膀说,“我们去吃了饭回来替你妈。”
王亚夫点点头,正准备离开,突然发现二叔公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他叫起来:“妈,二叔公刚才动了!”
所有人都聚集到病床前,妈妈抓着二叔公的手喊道:“二叔、二叔,你能听到吗?”
二叔公的身体动了一下,这回所有人都看见了,妈妈又喊了几声,二叔公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二叔!你醒了!这……真是太好了!”妈妈和小姨兴奋地说。
二叔公慢慢张开嘴,双眼发直,颤抖着嘴唇说:“丽绢……丽绢吗?”
“二叔,丽绢正朝这儿赶呢,马上要到了。”妈妈说。
“丽绢、丽绢……”二叔公声音微弱地喊着,突然紧紧抓住妈妈的手,“丽绢,我有话要跟你说……其他人,全都出去!”
“二叔……”妈妈回过头,不知所措地望着医生,医生冲她点点头,然后做了个手势,对其他人说:“我们先出去一会儿吧。”
王亚夫跟着爸爸、舅舅、小姨和表哥一起走出病房,医生轻轻带上门。小姨问道:“医生,我二叔他怎么样?是不是醒过来就好了?”
医生微微摇着头说:“我们接触过很多例脑溢血病人,如果病人像这样突然醒过来,说话又非常清晰,往往就代表着……”
“代表着什么?”小姨着急地问。
“也许代表着最后的回光返照——他有什么要交代的,就尽量让他说吧。”
王亚夫的心咯噔一下,他明白什么叫回光返照。
众亲属也都愣住了,无所适从地望着紧紧关着的病房门。
在走廊上站了十多分钟后,众人突然听到病房里传来一声哭喊:“二叔!”大家心中一紧,赶快推开病房门,见王亚夫的妈妈扑在二叔公的身上痛哭着,二叔公闭着眼睛,亲属们一起涌上前去,大声喊叫着二叔公。
“二叔……你怎么走得这么快,你怎么都不等丽绢回来看你最后一眼啊!”妈妈痛哭流涕。
王亚夫心中发酸,也和大家一样掉下泪来。
哭了好一阵,医生上前确认二叔公确实已经去世了,叹了口气道:“节哀顺变,还是商量给老人操办后事吧。”
妈妈抹了把眼泪说:“可是,我二叔的亲生女儿都还没回来呀,我们怎么办?”
爸爸说:“我们先把二叔的丧事操办起来吧,不能等丽绢了。”
“对,我通知其他亲戚都来吧。”舅舅拿出电话来。
在场的亲属们都忙起来,分头去买寿衣、联系灵堂、通知亲朋戚友……
第二天中午丽绢阿姨才赶来,得知父亲已死,哭得天昏地暗。
二叔公的丧事办了三天,这三天里王亚夫照常去学校上学,他的父母则向单位请了假,至始至终帮着照料后事。
第三天晚上,父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王亚夫懂事地一个人在家里做了饭吃,又做完了作业。父母回来后,他并没有多问什么——他能感觉到爸妈的心力交瘁。
在沙发上坐了一刻后,王亚夫的爸爸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妻子:“二叔死的那天是不是把你当成丽绢了?他跟你一个人说了些什么?”
王亚夫也有些好奇,他抬头望向妈妈,没想到,他从妈妈脸上看到一种古怪的神情——妈妈听到这个问题后,身子哆嗦了一下,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像是勾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
爸爸也感觉到了异常,他问道:“怎么了?”
妈妈瞄了一眼坐在小凳子上的王亚夫,迅速地将目光移开,说:“没什么。”
爸爸迟疑地望了王亚夫一眼,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
王亚夫感觉父母要回避着自己什么事,他想问,但又忍住了。他站起身说:“我去洗脸了。”
洗漱完毕,王亚夫跟父母道了晚安,回自己的卧室里,关上房门。
父亲和母亲也分别去洗了澡,回到了大卧室。
躺在床上,王亚夫辗转难安,他想起妈妈古怪的神情和瞥自己那一眼时的怪异神色,不禁想到——难道二叔公最后的遗言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刚才妈妈的神情分别就表示出,这件事情不能当着自己的面说。
那么,他们现在回了房间,肯定就在说这件事情——王亚夫张开嘴,他按捺不住了,从床上翻身起来,披上衣服,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到父母门前,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果然,里面传出父母的对话声。
【六】
王实问躺在身边的妻子:“现在可以说了吧,二叔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妈妈的脸上又浮现出害怕的神色,她往丈夫身边靠了靠,说:“二叔在弥留之际确实把我认成丽绢了。我本以为他要交待一些遗嘱什么的,没想到,他对其它事情一字未提,只是不停地说他很内疚,他的良心被谴责了一辈子……接着,跟我讲了一件十五年前的往事。”
“什么往事?”爸爸好奇地问。
妈妈用被子紧紧地掖住身体:“一件……非常骇人的事。”
“别害怕,慢慢说。”
“二叔说,十五年前,他被调到市里的妇幼医院当院长。一天晚上凌晨两点多,医院里的一个老医生突然打电话到家里,说医院里出大事了。二叔赶紧穿上衣服就赶去了医院,那个老医生惊慌失措地带着他走到二楼最左侧的一间病房,二叔一推开门——里面的景象令他震惊得张口结舌……”
“是什么?”爸爸急切地问。
“那病房里本来住着一个即将临产的产妇,但二叔推开门却看到——那产妇已经死在了床上!而且面目扭曲,双眼圆睁,像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一样。病床上全是血,更可怕的是,那产妇的肚子瘪了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见了!”
“啊!”爸爸叫道,“有这种事?”
“还没说完呢。”妈妈打了个寒噤,“二叔说,他和那个老医生还发现……”
“发现什么?”
“他们发现病房的床边到门口,有几个小小的足迹,那足迹的大小……就和初生婴儿一般……”妈妈全身发抖,倦缩到爸爸怀里。
爸爸也感到后背发凉,毛骨悚然。他难以置信地张着嘴想了一会儿,说:“这怎么可能?该不会是二叔在临死之前说胡话了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妈妈说,“可二叔当时说这些的时候,语言和思路都十分清晰,不像是说胡话呀。”
爸爸说:“那他们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当时那个老医生急匆匆地把二叔找来,就是问他怎么处理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