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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圣贤……”
庞大的龙头传来沉闷的低语，烛龙的看法其实与白易相同，他们都知道一点，即便是散仙，也脱离不了一个“人”字。
“的确，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白易的自嘲转为了轻笑，洒然道：“仙，其实也是人，无论散仙，还是真仙。”
涉及到超越了种族与人界的话题，即便万破也听不太懂，不过他毫不担忧，因为在万破的神魂里，能清清楚楚的感知到仙主心中的随意与洒脱，仿佛在这天地之间，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束缚。
那是，大自在的征兆么？
万破在心底的疑惑，白易也会同时感知得到，长笑中，他一把抓起残破的分身，踏上龙头，飞往仙府的方向，三天恶斗，被分身击杀的修罗超过了大半，此时剩在海面上的修罗，已经不多了。
“自在难寻，难寻自在，万破，这一世，我们不求自在，但求心安……”
高高的天空上，白易洒然轻松的话语随风飘向了远方，他的道，其实很简单，却很少有人能懂。
仙府，滕竹编织的大殿深处，白易开始炼化修复着分身本体。
分身之劫，到此时算是彻底解除。
白易不但收回了自己的元神之力，还将被分身压制多年，已经越发虚弱的火龙邪魂一并封印，而那团包裹着火龙邪魂的赤红光团，已经被万破吞吃，只要炼化了邪龙魂，万破将突破到九级，不过分身的元神，白易却没有动用。
属于逍遥仙君的本源之力，是白易冲击大乘境界的关键，他如今只有合体中期，这份本源之力还不能动，等到合体后期大成的时候，方可炼化分身的元神。
至于失去了元神的分身本体，虽然残破，只要修复，仍旧是一件不可多得强大灵宝。
这具分身与其他散仙的分身可不同。
经过了万载天雷洗礼，堪比后天灵宝的分身，不但比其他强者的分身更加坚固，如果加入至宝炼化，将很有可能达到先天灵宝的程度，就算是一件死物，这种程度的宝贝也没人会放弃。
将分身炼化成先天灵宝，需要真正的机缘，至少白易要找到无数不亚于后天灵宝的材料才行，那并非近期能达到的目标，如今将分身修复才最重要。
在白易开始炼化修复分身的时候，盘踞在乾阳神木上的烛龙也开始了沉眠。
炼化了火龙邪魂之后，再次醒来的烛龙将成为真正的九级妖修，距离妖王更近了一步。
高大的神木，盘踞在茂密绿叶之间的万破，缓缓闭上了龙眼，随后他的神魂开始凝聚，在神魂之外，一团灵炎被万破唤来。
火龙邪魂即便被压制得虚弱，仍旧不容小觑，如今的万破可不是当年的妖王，他随着仙主重生，当前的神魂之力也只有八级巅峰，炼化邪龙魂显得有些危险，于是烛火千豪的神魂也被万破彻底调动，两道神魂合为一体，包裹住赤红的光团，开始了缓慢的吸纳与炼化。
“大自在……仙主已经出现了真正的逍遥道根，更隐隐出现了自在之意，可仙主为何不寻大自在？”
庞大的龙身开始了沉睡，龙头的深处，万破有些疑惑的低语缓缓响起：“仙主说自在难寻，难寻自在，千豪，你可知自在为何物？”
“我不知道自在是什么东西，我就知道什么是不自在。”烛火千豪愤愤地低语同时响起：“我被困在龙身里就不自在，我天天不自在！”
“你本是我的伴生灵炎，你有什么自在不自在可言。”万破冷漠的低语，带着一股喝斥的意味，过了许久，他叹息了一声，道：“怎样你才觉得自在？”
毕竟是伴生灵炎，相伴了万载岁月的同魂之情。
万破的确厌恶千豪，因为万破喜静，而千豪就是个碎嘴子，其实真要说起万破和千豪的关系，恐怕与亲兄弟也相差不多，只不过大多时候，万破对于千豪都是一种训斥的语气而已。
“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我就自在！天天看到我的清音我就自在！离你这头恶龙远远的我就自在！”
“你这是在找不自在。”
“我就是找不自在，怎么了，我愿意！镇压我神魂，你还不让我苦中作乐么，我就是愿意！仙主修逍遥，我就是愿意修我的不自在，你管不着！”
“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这个痞子分割出去。”
“那太好了，陪你这条臭龙陪了万多年，我都要吐了，我的清音啊，可要等你的千豪哥哥啊！”
“滚！”
第853章仙府里的闲人
对于沉睡的烛龙，白易不会去打扰，龙魂深处那两兄弟之间的吵闹，白易也并不知道，直到月许的时间过后，白易才从忙碌中解脱出来。
分身，终于被修复成功。
如今的分身模样，不在是白易的容貌，而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看起来与凡人无异，不但身体彻底被修复，就连嘴巴里的牙齿也被炼制得十分仔细。
滕竹大殿里，白易拍了下储物袋，一道人影立刻现身而出。
那是一具千机傀儡，存放着百战的忠魂。
玄奥的印记被白易接连打出，不久之后，由分身改造的身体动了动，睁开的眼睛里，闪动起淡淡的光晕。
将千机傀儡内的魂魄转到分身体内，白易挥手覆灭了那副对他如今境界来说毫无用处的千机傀儡，而后退开两步，面带微笑望着分身，道：“这副模样如何，与你当年的长相相差不多，哦对了，牙口肯定够用。”
分身先是以好奇的目光看了看四周，而后单膝跪在白易面前，龇牙笑了起来，口中高喊着无人能听懂的号子。
“莫阿，莫阿！”
当年的百战忠魂，始终被白易携带在身边，千机傀儡的强度，对白易如今的境界毫无助力，莫阿已经沉寂了多年不曾被白易唤出，如今有了这具堪比后天灵宝的分身，当年扛着战旗随在白易身后的莫阿，终于再次看到了他的将军。
“恶战还会到来，莫阿，还想随我征战么？”
“莫阿！”
身为鬼修，宿入傀儡，莫阿本该会说话，可是他的习惯使然，除了莫阿这两个字之外，他从来不说别的。
不过那两个字，其实已经够了。
能在万千大军中独自一人发起决死冲锋的忠魂，即便战死又何妨呢。
感知到莫阿的决意，白易点头说了个好字，随后将一枚记载着鬼修高阶法门的竹简留给了莫阿，让他自行修炼。
这些年，莫阿一直在修炼着鬼修法门，如今也能勉强凝聚出鬼体，若是说起战力，别说合体了，随便来个化神都能把莫阿打趴下，然而分身的存在，让这位百战忠魂终于得到了强横的力量，只要莫阿能将这副傀儡之身熟练掌握，哪怕是大乘境界的存在，也无法将其轻易灭杀。
那根本就是一副打不死的傀儡之身。
望着莫阿的身影带着好奇走出大殿，白易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后天灵宝的身躯，毫无瑕疵的忠心，自此，战魂莫阿成为了白易又一个有力的助手。
仙府依旧在飞行，向着更远的海域。
修复完分身，白易登上了仙府的最高处，站在神木的顶端，他的目光深邃而清澈，望向远处海天相连的地方。
仙府已然远走域外，那些域外真正的至强，失去了侵占青空域的兴趣，白易这番无奈之举，归根结底，是境界太低了，之前完全是被动，那么接下来，也该他主动出手一次了。
眼中的深邃，渐渐铺满了寒意，许久后，白易身形飘落，再次回到了滕竹大殿，从乾阳神木落下的同时，七枚道果被他随手摘下，就此闭关不出。
他该修炼了，因为那双能看透天地的眼眸里，出现了真正浩劫的轮廓。
笼罩了九域，笼罩了人间的异族浩劫……
神木的一侧，一截突出地面的树根上方有玉桥横跨，闭着双眼的短发女子站在桥上，始终望着那道树顶的身影，当白易开始闭关，牧云则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云龟头顶。
她需要驾驭云龟飞往一个白易指定的方向。
仙府很大，闲人只有一个。
绿葱葱的草地上，姜大川百无聊赖地坐在仙府边缘，手里还拿着一根鱼竿，鱼线的尽头，绑着一个用青草扎起来的兔子，看起来还活灵活现，在草编的兔子周围，时而有青空鱼的巨大身影掠过。
姜大川的确在钓鱼，钓那些终年徘徊在仙府下方的青空鱼，只不过青空鱼对于他那只兔子毫无兴趣，钓了几天也没钓上来一条。
“这都是什么鱼啊，在天上飞，我看叫你们鸟鱼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应该没毒吧……”
无聊的姜大川，直接躺了下来，嘴里叼着草根，叨叨咕咕地看着天空发呆，不多时，他忽然又坐了起来，因为有一个身影正向他这边走来。
莫阿虽然是百战忠魂，毕竟多年没有看到外面了，始终在千机傀儡体内修炼着，这次得到了一具新的本体，莫阿也觉得十分开心，于是好奇地在周围看了半天。
莫阿曾经在灵脉之争的幻境里见过姜大川，整个仙府空荡荡的，好像座小岛，半天他都没看到一个人。
来到仙府边缘，莫阿终于看到了拿着鱼竿的姜大川。
“莫阿莫阿。”
说不出别的来，莫阿倒也算是打过招呼。
“莫啥？”姜大川看到陌生人，挠了挠脑袋想起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这具怪话的来源。
“是你啊，幻境里俺俩在大树外面站岗来着。”姜大川终于想起来了，当年在幻境，他小叔为了救治倪秋雨闭关在树洞，他和莫阿则守在外面。
“总算遇到个熟人了，嘿嘿，莫兄弟，你看这下边有好多大鱼，要么咱俩联手抓它一条烤来吃？”
姜大川的提议，莫阿只是傻笑，不过这位大川师兄倒也不介意，滔滔不绝地嘟囔了起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姜大川的无聊生活，持续了将近十年之久。
这十年来，他倒是钓上来一次青空鱼，其实算不上钓，说成抓还差不多，还是莫阿帮着他抓的，可是没等他想好将这条大鱼炖了还是烤了，就被上百条愤怒的青空鱼给淹没了，要不是牧云的冷喝，那群徘徊在仙府下方的怪鱼，都能把姜大川给吃了。
十年岁月，可怜的姜大川最后也不打青空鱼的注意了，而是改为下海捞鱼。
好在仙府的飞行他还勉强追得上，于是这十年来，姜大川一旦馋嘴就会拉着莫阿下海抓鱼。
仙府里灵气浓郁，可没什么肉食。
牧云早已知道姜大川这位修真界的奇葩与白易是便宜叔侄的关系，每次姜大川拉着莫阿去抓鱼，她也会放慢仙府的速度。
姜大川这个人，在牧云看来有些不学无术，放着仙府这种宝地不修炼，满大海去抓鱼，这哪是修士，分明是养尊处优的凡人作风，不过牧云对姜大川还是不错的，偶尔也会指点他一些修炼心得，甚至送给姜大川一些法宝灵石。
其实牧云的性情十分冷漠，平常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这与她最初在冥魂宗的经历有关，也与常年带领着一群鬼修仙府卫有关，除了姬红莲之外，牧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她对于姜大川的照顾，不仅看在白易的情面，还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缘由，那就是每当姜大川看到她的时候，都会恭恭敬敬地叫的那声小婶……
第854章我娶你
无论是仙府卫卫队长的身份，还是合体强者的境界，说到底，牧云也是个女子。
跟在仙君身后万年了，即便她不求名分，甚至连当年那一晚仙君的疯狂都被她压在了心底，可是，牧云也将那份爱恋深深的藏在了心间。
当白易归来的时候，牧云投入对方怀里的那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