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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千山根本不信蔡敏敏所说,但蔡敏敏也不强求,只要求他保密,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出口时假装走大出口,若劳月阻拦,便说明她已经知道了出口有埋伏,而且不能让黄千山死掉。不论是上层通道还是下层通道,那里的机关都是一样的设置,所以事先没将手稿仔细读过的话,很可能就会选错出口。
蔡敏敏还告诉黄千山,劳月在梁小玉进入地宫后,她也进来过一次,那两个防毒面具就是她放进来以防汞气喷发,用来保命的。之所以只有两个,是因为一个给她自己用,另一个人给请来的翻译者用,其他人只能活生生地被汞气毒死。蔡敏敏在进山前就知道自己得了脑癌,就算不中毒她也肯定会死,但她担心劳月不守承诺,于是将秘密抖给黄千山,以求黄千山牵制劳月,用她的命去换父母的命。
一天后,旅馆中。
劳月已经默认了黄千山的质疑,但她仍一副正气地说:“既然敏敏棋高一招,那我回去就马上把解药给她父母,但你必须在必要时来北京为我作证,证明他们的死都与我无关!”
“你放心,只要你把他们三人的父母治好,我一定如你所愿。”黄千山面无表情地说。
“那很好,我很快就回去了,你的报酬我已经吩咐会计打入你帐户,你回去就可以收到了。”劳月微笑着说。
黄千山还是忍不住,他厌恶地问:“你难道就没有内疚感?”
“我父母被梁小玉害死,我为什么要内疚,他们也活该死掉,谁叫他们这么宠他们三个野种!”劳月脸色一变,愤怒地骂道。
“梁小玉早就知道你的事情了,你应该知道吧。”黄千山盯着劳月,目不转睛地说,“她说你没中毒,是因为给你吃了药,但为什么你又没死?其实,她是为了保全你,才故意撒谎。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
“你怎么知道她故意撒谎,也许她真的给我吃了,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劳月又笑着说。
“我相信你那晚真的昏迷了,因为你要做得逼真!但在进入岩洞后,你肯定找机会吃了野猪肚,否则不可能安然无恙。”黄千山说,“你希望用鳄龟的蓝色晶石来解释不中毒的原因,可我们一直没时间细想为什么不中毒。梁小玉一直不愿意前往,其实她并不是想维持她在你心里的形象,而是她知道了你的计划,她一直阻止我们前往,就是希望你能停止计划……”
“你把她说得太伟大了。”劳月生气地打断道。
“你还别说,她的确伟大。”黄千山赞道,“她死前故意不把你说出来,还以死明志,不会泄露你的秘密。我很惊讶,你居然连顾长天的死活也不顾,他中了火烧机关你也不提醒,甚至死了也不肯拿出野猪肚!其实,朱果是你打落的,就算没有黑鹰,你也会想办法把我们带进女王墓,然后再借刀杀人!”
“你很聪明,但那又怎样,如果你泄露半个字,我就让他们的父母死掉!”劳月立刻黑脸说道。
“我不会说的,但如果他们的父母死了,我就保不准说不说了。”黄千山起身走出劳月的房间,他又回头补了一句,“希望李国维的家人不会查到是你杀了人,如果他们查到,那就与我无关了。”
劳月瞪了一眼,答道:“我自有办法,你不用瞎操心。”
走出旅馆后,黄千山挨家挨户地打听卢旺青儿子卢小军住在哪里,他想把信叫给卢小军,但每个人都说卢小军好几天找不见人了。问了一个村子的人后,黄千山大惊失色,原来卢小军被顾长空的高额报酬吸引,跟着顾长空进山了!黄千山急忙请村民给他看看卢小军的照片,怎想死在鳄龟肚子里的村民就是卢旺青的儿子卢小军!
“老天,你是在作弄人吗?”黄千山心情复杂地望着青天,心中升起一股忧伤。
最后,黄千山就在卢家的老屋把卢旺青的信焚烧,并恭敬地拜了拜才离去。这一趟,黄千山不敢再回想,也不想再见到劳月。三天后,他来到郑州的新郑机场,在那里竟又遇到了回北京的劳月。劳月还是一副正气十足的模样,似乎心无邪念,但黄千山却觉得一阵反胃。
无聊地站在侯机厅,黄千山忽然听到一个男人在喊他,循声望去竟然是多年未见的朋友——陈今蔚!黄千山在山里几次脱险,多亏了陈今蔚以前跟他提过很多考古知识,所以才能化险为夷。这位陈姓朋友原本在北京博物馆工作,后来亲人陆续离开人世,他就辞掉了工作,到处漂泊。
“老黄,你怎么在郑州,是不是会情妇来了?”陈今蔚一走过就信口雌黄。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我只是……有公事。”黄千山疲惫地回答。
“几年不见,还会装神秘了。”陈今蔚啧啧地说。
黄千山看着陈今蔚,疑问:“我也几年没见你,你的眼睛和手……怎么……”
陈今蔚的眼睛有一只已经瞎了,还有一只手还有明显的伤痕,似乎已经废了。但陈今蔚并没有介意,他笑着说:“说来话长,有时间去广西找你再聊了,我还得赶去合肥的航班。时间来不及了……”
陈今蔚忽然停住不说话,他盯着人群里的劳月,忽然说:“林月,她还活着?!”
“你说什么?你说那个女人?”黄千山看了一眼劳月,鄙夷道,“她叫劳月,亏你还在北京待了那么多年,普通话居然也不标准。”
“劳月?”陈今蔚诧异地问。
“你别说你认识她,认识她就赶紧决绝,她可是最邪恶的人,坏到骨子里!”黄千山无情地批判。
“可她真的跟林月长的一样……”陈今蔚疑惑地说。
侯机厅响起广播,催着飞往合肥航班的陈今蔚马上过去,他只好依依不舍地走到另一个方向,但他一步三回头的样子让黄千山很介意。黄千山忽然想起劳月说过,她是双胞胎,她有一个妹妹在南海丢失了,该不会就是陈今蔚说的林月吧?可惜陈今蔚急着赶飞机,没有时间细谈,黄千山也懒得再多想,此刻他只想快点回到母亲身边。
一个小时后,在飞往南宁的飞机上,黄千山看着窗外的白云蓝天,俯瞰大地上向后移动的青山,他想起了亚里士多德说过的一句话:放纵自己的欲望是最大的祸害;谈论别人的隐私是最大的罪恶;不知自己过失是最大的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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