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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防结界坚固多了。至于仙门为何不将产妇接进城,其实洛歌亦是无奈,如今送产妇回青华宫已来不及,城内人户密集,到时魔宫若攻城抢夺,必会殃及无辜百姓。
谢令齐带着陆离等人去东面,柳梢正要跟上,忽然又听洛歌道:“苏信与柳师妹留下。”
相对外围战圈,守在里面会安全许多,柳梢实战能力不及陆离他们,苏信天赋再高,毕竟入青华宫没几年,而且身份关系到仙武联盟,所以洛歌才会这么安排。
柳梢却不肯:“我也去守阵!”
洛歌没表态。
谢令齐忙道:“外面都安排好了,柳师妹留在这里更妥当。”
“不行!”柳梢坚持,她这番表现落在外人眼里就是任性,顿时引来许多责备的目光。
“好了,柳梢儿,”陆离忍不住一笑,拍拍她的手背,“我不会有事。”
“磨蹭什么,走吧!”有人不耐烦了。
柳梢才不在意别人的愤怒,拉着陆离不放:“可是……”
“听话,”陆离低头,在她耳畔柔声道,“我怎么会让你跟着去冒险呢?”
柳梢脸一红。
苏信也过来安慰:“放心,陆师兄不会有事。”
连他都来劝了,柳梢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不识大体,只好放手,直待陆离的背影消失,她才闷闷不乐地跟着苏信走进屋。
考虑到妇人分娩,苏信留在外间,柳梢去里间查看。
这户人家极为清贫,只妇人与一个老婆婆在家,男人估计是外出干活了,妇人喂完鸡就扶着腰走进里间,坐在窗前缝补衣裳。
真难看啊!柳梢看看那圆滚滚的大肚子,心里想。
窗外没有阳光,妇人眯着眼睛穿针引线,偶尔会停下来揉揉腰,看着肚子的眼神温柔无比,那布满褐色斑点的脸也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辉,生生让她显得顺眼了几分。
柳梢竟有些移不开视线,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她盼望着这个孩子,那对夫妻当年也是这样吧,可惜他们盼来的是个不可爱的女儿。
家这么穷,她养得起吗?万一这孩子很讨厌呢?也许哪天她就因为各种原因放弃他了,此刻的期待多可笑。
多少夫妻都在赌啊,赌赢了,享受天伦之乐,赌输了,失望愤怒没关系,还可以放弃呢。
只是那个赌注何其无辜?也许她从未想来这个世界,却被强行带来,他们给她吃给她穿,可惜她没有长成他们期待的样子,于是他们选择重新要一个女儿。
正在做决定的父母们,请认真地想一想,你们准备好接受一个讨厌的孩子了么?别仅仅因为憧憬的美丽,就贸然将一个生命带到世上,最后又失望、抱怨、放弃。
妇人极其认真地缝着,手上的小衣服已经成形。
柳梢别过脸不再看,重新走到外间与苏信说话。
洛歌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魔将闯进来的可能性不大,两人目前应该是最安全的。
不知为何,柳梢心头总有些七上八下的,正暗暗宽慰自己呢,忽然听到里间传来老婆婆的高呼声。
“要分娩了?”苏信先反应过来: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那老婆婆就飞快跑出来,去灶台那边烧水准备,神情既紧张又喜悦。
过程比想象的慢,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天色渐暗,妇人才开始生产,躺在简陋的木床上痛苦地呻吟尖叫,老婆婆早就叫来了另一个农妇帮忙,两人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柳梢直直地盯着地面,耳边是妇人痛苦的叫声。
为一个未必符合期望的孩子,把自己变得那么难看,还经历受刑般的痛苦,是不是很傻?
心上有块地方似乎正在变软,柳梢轻吸了口气,抬起视线。
忽然,大地震动了下,空中气流有轻微的波动。
这是……柳梢察觉异常,连忙跑到外间找苏信,却见他也站在门口,神情透着几分紧张。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苏信道:“结界被触动了。”
。
明明才酉时初,外面天色竟昏暗得如黑夜来临,茅屋上空不知何时已聚集了大片诡异的浓云,黑压压的极为吓人,此等天象,正是魔气即将附上阴婴的预兆。
从院内看,四周景物与平日无异,可是踏出院门,柳梢就听到了震耳的巨响声,远处光波闪现,法阵罡气破云而上,时有砂石飞溅而来。魔宫显然是中了埋伏,外围正进行着激烈的斗法,好在此地偏僻,离村子有段距离,不至于惊动太多人。
“是东面!”柳梢着急。
苏信拉住她:“徵月魔宫为夺魔婴而来,阵容定然非同小可,你去只会添乱。”
柳梢想想也对,只好放弃过去的打算,打斗声夹杂着屋里妇人的痛叫声,仍听得她心烦意乱,焦躁不已。
苏信相对镇定:“我听父亲说,陆师兄修为极高,你别担心。”
柳梢脸一红:“我不是……”
“我近日寻思着,你们留在武道终究不合适,”见她摇头,苏信忙又解释道,“别怕,我是打算求洛师兄,若他肯开口,父侯必定不会拒绝,更不会怪罪你们。”
柳梢闻言还是怏怏的。
之前骂了洛歌,他哪里还会帮忙呢?
苏信待要再说,忽闻几道风声响,伴随着惨叫声,几名弟子自空中坠落,重重地砸在二人跟前!
见那些弟子口吐鲜血,已是身受重伤,两人都大吃一惊,来不及询问,眼前就出现骇人一幕——
数十条水桶般粗的绿色大蟒,贴着地面蜿蜒游走而来!
苏信险些被缠住,挥剑斩去几条青苔才得脱身:“这是……”
“是苔妖!千年苔妖!”场景如此熟悉,柳梢想也不想就叫出声。
“妖族也插手?”苏信变色,“不好!难道妖君白衣与魔宫合作了?”
人仙妖魔共同争夺魔婴,竟成了一场四族大战!
粗大的绿色青苔蔓延伸展,如蟒身扭动,恐怖又恶心,以极快的速度铺满了茅屋周围的地面,形成厚厚的地毯,一名绿发绿袍的老者现身其上,正是苔老。与此同时,一道红光自地面钻出,竟是个穿着红袍、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公子,脸容俊俏,左眼角下有粒惹眼的红痣,鲜艳如血,妖异非常。
少年公子笑道:“苔老果然名不虚传。”
“不敢当,老朽斗胆在未护法跟前卖弄了。”苔老倨傲地一拱手,全无半点对待后辈的态度。
隐约猜出红袍少年的身份,柳梢吓得白了脸。
徵月魔宫有天地护法,这少年难道就是地护法未旭?听说除了魔尊徵月与天护法劫行,魔宫数他地位最高,此人手段凶残恶名在外,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稚嫩的美少年。
苏信也有些失措。
出事的竟然是最牢固的东面防线,那可是洛歌亲手设的仙阵,守阵的除了谢令齐与一些有名的大弟子,还有两位驻守人间临时赶来相助的真人,加上陆离等十多名武道顶尖高手,众人以逸待劳,就算魔宫妖界联手,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定然是出了意外!
陆离怎样了?柳梢心急如焚。
苏信反应得快,立即扶起最近的那名弟子,沉声问:“怎么回事?”
“世子……”那人伤得不轻,连连吐血,“我经脉似乎出了问题……灵力难聚……”
“杜明冲!”柳梢听出他的声音,顿时恍然。
杜明冲守阵眼,他一出事,法阵肯定是稳不住的。
柳梢先前只担心陆离,万万没料到出事的会是杜明冲,想到陆离可能被连累,柳梢怒不可遏,抓过他问:“陆离呢?”
“什么陆离!快保护世子走!”杜明冲哪还顾得上她,费力地吼,“世子有事,谁都活不了!”
“还不是你这废物!”柳梢气得想杀他,却也知道他说的没错,苏信若有个三长两短,武扬侯更不会放过陆离,于是她毫不迟疑地丢开杜明冲,扔出几面阵牌,然后拉着苏信往院里退。
火光艳艳,武阵生成,将苔老与未旭困在阵中。
未旭不慌不忙地做个手势:“苔老先请?”
“小娃娃的把戏!”苔老哼了声,也不多让,双臂高扬,背后两条青苔顺着他的手臂飞出,如巨龙般冲天而起,武阵受此撞击,难以承受,几面阵牌立时在半空炸裂!
修行刻苦,柳梢原本还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很厉害,可事到如今她才意识到,在这些大名鼎鼎的六界高手面前,自己依然太弱小。眼见苔老与未旭旁若无人地朝屋里走,没有再下杀手的意思,柳梢喜得拉着苏信道:“快,我们快点走!”
苏信却摇头,语气坚定:“不行,魔婴即将降世!”
柳梢急道:“可我们都自身难保了,没人会怪我们的啦!”
“让魔宫得到魔婴,必为祸人间,”苏信怒道,“洛师兄让你我守在此地,我岂能辜负他的信任,贪生怕死,临阵脱逃!”
柳梢被骂得涨红了脸,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苏信那样善良美好,她最怕被他看轻,平日言行都很小心,而且他一向温和宽容,从未对人说过半句重话,如今她想保护他逃走,却听到这么不留情面的呵斥。
柳梢委屈无比,眼泪一下就涌上来了。
贪生怕死吗?他是世子,父亲疼爱,同门友好,没人会将他卖了换钱,没人会拿着鞭子逼他练功,没人敢让他挨饿,她呢?她不是他,也不是洛宁,没那么多人关心,她被折磨时天下苍生从没来救过,她又不欠谁,凭什么要去拼命,她只是想活命!他一死,她和陆离都会死的!
苏信见状叹了口气,推开她的手,语气略有些内疚:“柳梢儿,我是仙门弟子啊,倘若连我们都逃了,这六界还有救么?你走吧。”
柳梢用袖子擦掉眼泪,跟着他退到门边,一声不吭地帮忙布阵。
毫无意外,两人合力设置的阵法与结界再次被苔老轻而易举地摧毁。
陆离他们估计是被魔将妖将拖住了,但洛歌呢?难道他还没有察觉出事?柳梢正着急,忽然一阵狂风卷起!
风来得莫名,平地里飞沙走石,檐上茅草漫天纷扬,头顶厚厚的黑云非但未被吹散,反而渐渐地变作漏斗状,朝茅屋倾泻而下!
“魔气要附体了!”苏信面色一变,顾不得什么忌讳,往里屋扑去。
几乎是同时,一红一绿两道身影也以诡异的速度闪到门口,恰好与柳梢撞了个对面。
独自对上大名鼎鼎的妖魔,柳梢进退不得,想起陆离并不在身旁,更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出乎意料,苔老只看了她一眼就往里屋走。
他……放过自己了?柳梢正意外,耳畔就传来笑声。
未旭在她跟前停了脚步,抬指勾起她的下巴,饶有兴味地打量。
他生得单薄,个子比她还要矮一点,这动作就显得很奇怪。
距离太近,柳梢将那张俊脸看得清楚,只觉此人肌肤粉白如幼女,唇红而美,鼻秀而薄,桃花双眸里荡漾着轻佻邪恶的色彩,哪里还像个稚嫩少年,分明是成年男人才有的眼光!
眼角那粒红痣越发鲜艳,似有血珠沁出。
柳梢一动不敢动。
知道这位魔宫护法的手段,苔老皱眉回身:“这个女娃,我家主君有令……”
“想不到妖君也对人类感兴趣,”未旭忽然放开柳梢,笑道,“罢了,先找魔婴。”
死里逃生,柳梢抑制住恐惧退到墙角,暗道侥幸,想不到这次是承了妖君白衣的人情,是因为自己对寄水族的善意吧,幸亏有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