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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一声抱歉能算什么?纵然安抚出自真诚,又如何弥补已经造成的伤害?柳梢感到眼眶略微有湿意,于是她抽回手,背对他坐下:“随便你怎么说。”
。
苏信独自跑去雪域寻找洛宁,杜明冲与冯小杏差点吓破胆,好在他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两人才松了口气,然而苏信醒来后什么也不肯说,执意要再去雪域,最后还是商镜下令,让他闭门思过半年,苏信不敢违抗师命,这才罢了。
原西城身为南华派掌教,门中要紧事务也不少,久久等不到洛宁的消息,只好先带着众人回了南华山。
结界消失,千万翠竹静立细雨中,冷清的重华宫竟显出几分萧索。
殿前台阶下,红白衣衫映着四海水,羽星湖沐雨而立,低头看着手中的重剑。
谢令齐走过去:“紫竹峰剑术名满仙门,师兄此番回来多收几个弟子,相信用不了多久,重华宫定然又有一番新气象。”
羽星湖回神,点头道:“我正有此意,只是……”
“我明白师兄的意思,”谢令齐道,“洛师弟天赋卓绝,紫竹峰剑术在他手中可谓独辟蹊径,听说紫竹峰每位弟子的剑术体悟都有记载,师兄或可代为收徒,授其手卷,洛师弟的心血便不至于失传了。”
羽星湖闻言目光微亮,将剑收起,侧身拍他的肩:“还是你想的周到……掌教那边可有消息?”
谢令齐摇头:“四处遍寻无踪迹,我猜那女魔恐怕是躲去大荒了。”
“有道理,”羽星湖道,“大荒人迹罕至,正是藏身去处,你为何不跟掌教师伯说?”
“我早已禀过,掌教让几位师弟去了,那边紫霄宫也会派人相助,”谢令齐停了停,语气一黯,“只是大荒险恶,我担心……宁儿她受不住。”
羽星湖立即道:“我在大荒多年,比他们熟,还是我去带路吧。”
谢令齐松了口气:“我来找师兄也是这意思,又担心让人误会,如今师兄是紫竹峰的希望,为了宁儿让师兄冒险……”
“这是什么话!”羽星湖站住,怒道,“就算宁儿不能修炼,她也是南华弟子,是我们的师妹,你我理应照拂她,谁敢说道!”
谢令齐忙低头:“师兄说的是,是我想岔了。”
两人走下紫竹峰,恰好遇见原西城陪着万无仙尊过来,后面跟着三名弟子,两人连忙上前作礼。
羽星湖自请去大荒找人,原西城没有立即表态。先是武式微失踪,后是洛歌出事,如今洛宁也被挟持,紫竹峰一脉本就单薄,他身为掌教,必须要先考虑门内剑道传承。
羽星湖明白他的意思:“我在大荒多年,许多地方都熟悉,况且此去又不是一个人,掌教师伯尽可放心。”
洛宁素来得长辈疼爱,原西城也惦记她的安危,衡量了半晌才点头道:“务必谨慎。”
万无仙尊再三叮嘱当心,羽星湖答应着离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弟子过来禀报,说是商镜有信到,原西城便带着几名弟子去主峰了。
万无仙尊转身问谢令齐:“令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谢令齐吃惊,连忙低头道:“不敢,师祖向来是知道我的,为何突然说这话?”
万无仙尊摇头道:“我看你近来总是外出,又不说去做什么……”
谢令齐恍然道:“不过是掌教吩咐我办事,洛师弟不在了,我身为首座弟子,总不好躲懒给师祖丢脸。”
见他不似说谎,万无仙尊尽去怀疑之色,笑道:“也罢,多分担是应当,别耽误了修炼。”说到这里又叹气,“南华就剩你们了。”
怕他伤感,谢令齐忙笑道:“师祖放心,我是没分寸的人么?”
万无仙尊莞尔,待要说什么,却有一名弟子御剑至两人跟前,那弟子先朝万无仙尊作礼,然后才对谢令齐道:“掌教让师兄去主峰。”
“掌教叫你,快去吧。”万无仙尊便不再多言,驾云自回摩云峰去了。
“谢师兄。”白凤从竹后走出来。
没了洛歌,谢令齐在南华后辈里的地位更无人能及,且他即将晋升地仙,武扬侯对白凤的态度大为转变,十分笼络。方才她早已来了,因为不好打扰祖孙两人说话,才特意回避。
谢令齐“嗯”了声,让那报信的弟子先回去,然后迈步走上桥。
白凤跟着他走了几步,迟疑着道:“我觉得……柳梢儿不会害洛师妹,你别担心。”
谢令齐转身看她。
白凤到底有些心虚,不敢多言。
好在谢令齐并没有怀疑,含笑点头:“但愿如此。”
白凤暗暗地松了口气,试探:“那人究竟是谁?”
谢令齐微微闭目,又睁开,没接这话题:“此世你已错过入仙道的时机,如今的仙门也不是好去处,将来还不知道会……你在外面更好。”
一旦她入了仙门,就会受到门规限制,言行更会引来督教弟子关注,反而不好办事。
“辛苦你了,”谢令齐温言道,“等时机成熟你就可以离开,来世我会让人接引你入仙门。”
离开吗?白凤似是欢喜:“师兄若能亲自接引我,更好了。”
谢令齐笑了笑:“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
妖界南冥道,两旁枫林更加绚丽,或橙或红,如火如霞。片片落叶在风中飞舞,迟迟不落地,那是妖枫们在戏耍。
苍白的脸半被枫叶遮挡,犹如脆弱的花之精灵,引得那些成精的妖枫们纷纷朝这边聚拢,弯腰,撒落红叶奉承她。
“哎呀,她不是妖!”
“外面来的!她真的是外面来的!”
……
众妖枫挥动根须品头论足,洛宁看得好玩:“我是从外面来的。”
“胆子不小!”众妖枫摇晃。
一株枫树问:“你能走动,肯定知道消息,妖界又在打了,我们主君赢了没有?”
它说的主君自然是白衣,作为唯一修成天妖的妖君,妖界生灵提起他都是敬服不已。洛宁想了想道:“妖君自是不凡,但此番鹰非召集了许多前王旧部前来复仇,要打败他也没那么容易。”
众枫树不悦:“主君是天妖,你小小年纪懂什么!”
洛宁立即道:“只要此番击退他们,妖君迟早会一统妖界的。”
众妖枫这才高兴了:“小姑娘有见识!要不要来给我们主君当妖后,看你长得还不错,主君肯定满意。”
“她不是妖!”一株枫树反对,“万一生个小王君不人不妖,那就坏了。”
“哎呀,忘了。”
……
众妖枫七嘴八舌地讨论,洛宁听得哭笑不得,坐在枫叶上思索。
突然,地面涌现寒气,凌厉透骨。
众妖枫仿佛感应到什么,全都撒树根跑回原处,各自规规矩矩地站好,乍一看像是普通的枫树。
知道此间地下有水脉,洛宁连忙起身。
一座冰台破土而起,阿浮君负手立于台上,素衣几乎与足下寒冰融为一体,犹如冰上雕像。
洛宁几次想见他都被护卫推脱,他们显然是得了吩咐,洛宁无奈之下,这才执意跑出妖阙引他现身,她毕竟是客人,为了白衣的威望,阿浮君也不会让她出事。
阿浮君并不问什么:“战事紧张,一切结束再说。”
洛宁忙道:“我担心柳师姐,她要采药只能去大荒,大荒凶险,食心魔恐怕也不会罢休……”
阿浮君打断她:“再说。”
洛宁冷静下来:“等战事结束,你就会帮我们对付食心魔?”
阿浮君没有正面回答:“无论妖阙立场如何,你都可以在这里继续住下去。”
都是聪明人,食心魔迟早为祸六界,但他显然要把这个麻烦推给柳梢或者仙门,不想让无迹妖阙承担。
洛宁咬了咬唇,问道:“你真不肯帮她?”
“你的性命更值得你关注,这是我的答案。”
“柳师姐不能平安找回固魂之药,我也会死。”
“百妖陵擅丹术,妖阙胜,就是你的生机。”只要白衣一统妖界,百妖陵的灵草妙药自能替她续命。
阿浮君不打算再多说了,示意侍卫送她回去。
洛宁固执地不肯动。
阿浮君也不强迫她:“或者,你希望被送回仙门。”
在这个妖王面前,再聪明也无用处,洛宁与他对视半晌,见他态度仍无松动,只好乖乖地跟着侍卫走了。
背后,阿浮君与冰台一同消失。
。
大荒的潮风高原,风中带着浓郁的露气,人只消在这种潮湿的环境里站上片刻,发丝就会沾上一层晶莹的薄露,若非修为深厚者,来此地很容易患病。
柳梢惊异地望着眼前景象。
白天很普通的草地,夜晚却变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千万草叶闪闪发光,呈现出红黄蓝绿多种颜色,比彩虹更加梦幻。
“这就是七彩云霓草?”柳梢忍不住赞叹。
月站在她身后:“美丽的东西总是伴随危机。”
很危险?柳梢回过神:“里面有什么?”
“食髓蜂,”月拉起她的手,指向旁边,“你看。”
一头白角鹿大概是被草坪的美丽色彩吸引,呆呆地走了进去,刚靠近草坪边缘,草叶中突然升起许多紫色光点,光点迅速凝聚成一团紫雾,将鹿头包裹住,那鹿登时蹦跳着想要逃离,谁知在蜂群笼罩之下,它竟连逃出草坪的力气都没有,很快就倒下了。
柳梢倒吸了口冷气,试探着朝那团紫雾发了一掌,果不其然,蜂群丝毫不受影响。
“这片草坪限制术法。”
“七彩云霓草生长的环境为食髓蜂提供保护,食髓蜂吸食脑髓,剩余的躯体便成为它们的养料。”
柳梢转脸:“你能不能对付食髓蜂?”
“你做任何事,我都不会再插手。”
他不会保护她。对于这个答案,柳梢没有失望也没生气,只是朝前走了几步仔细观察,顺便刺他一句:“你是不是男人!”
“我本来就不是人。”
柳梢索性不理他了,开始解衣带。
“这种事不需要证实吧,”他轻声咳嗽,将斗篷帽往下拉了拉,“小孩学坏可不好。”
“你想什么!想什么!”柳梢暴跳,“你想的美!”
“哦?”他立即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你继续。”
柳梢脱下外衫罩住脑袋,接着扎裤腿袖口,将自己从头到脚包得严实,最后才往草坪走。
既然草坪可以吞噬法力,那食髓蜂同样没有法力,不过寻常凶蜂而已,柳梢在人间生活多年,见过养蜂人,所以立即想到了这个办法。
“这些食髓蜂的蜂针奇长,且极为坚硬,能刺透猎物的头骨,吸食脑髓。”他在背后说道。
它们连头骨都能刺透,何况衣衫?柳梢听出话中问题,慌忙退回来,扯掉外衫,坐在地上重新思索。
“过了今晚,就要再等一个月。”
柳梢冷哼。
“对付它们也不难,”他好心地问道,“是不是没有好办法?”
柳梢“忽”地站起来:“没有好办法,我也不稀罕你帮!”
她飞身掠向高原之下的森林,没多久就抱着一堆树皮回来了。那是须蛇树褪下的皮,触手柔软,实则坚韧无比,寻常刀剑难以刺穿。柳梢将树皮一圈圈地往身上缠,直到整个人都被裹得奇形怪状。
月失笑:“一个笨办法用到底。”
“我是笨人,我就用笨办法。”柳梢还嘴。
办法虽笨,却很有效,柳梢走入草坪就被食髓蜂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