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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外爷爷嫌你是个外地人,说外地人不可靠,还嫌你长得黑,长得忒胖。这老头就是事多,黑点胖点又咋啦?只要是心眼好就中呗,又不是他这个老头子嫁给你。”冯剑见她性格直爽,越说越近乎,嘴边没把门的,生怕最终真叫她粘在身上。冯剑不敢再和她多说,便转个话题道:“你叫翠菊?多好听的名字呀!这是谁给你起的?”翠菊睁大俊俏的两眼,幽幽道:“是俺爹起的!他是南方人,喜欢养花。”冯剑问道:“咋没看见你爹呀!”翠菊神色暗淡下去,轻轻说道:“我也没见过。听俺外爷爷说,他是孙中山的革命党人,那年路过此地时病了,是俺娘救活了他。后来,他和俺娘成了亲,我刚满月时,俺爹就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我只知道他姓邱,家是广东省阳江的,别的就知不道了。”冯剑道:“你娘呢?”邱翠菊泪眼婆娑,声音低沉道:“俺娘在我两岁时就死了,我是跟俺外爷爷长大的。”冯剑心情沉重,同情道:“真没想到,你的命也这么苦!”邱翠菊垂下粉颈,暗暗垂泪,没有说话。
就在这当儿,院子里突然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家里有人吗?”邱翠菊一听,脸色突然大变,失声惊叫道:“哎呀!我的娘也,”怕鬼有鸡撅子“!她咋跑来了?”慌忙对冯剑小声说:“你千万别吱声!”慌慌张张站起来,揩干眼泪迎了出去。冯剑见她神情庄重惊慌,对来人相当顾忌,不由心中一凛,知道此人的到来对邱翠菊事关重大,便依言屏住呼吸躺在床上,噤若寒蝉,一动也不敢动。只听院中邱翠菊问道:“娘!您咋来了?”冯剑一愣,心道:“翠菊不是说她娘在她两岁时死了吗?这女人又是谁呢?翠菊喊她”娘“!还这样怕她?”中年女人“哼”了一声,冷笑道:“哟!听你话音里,我还不能来吗?都十多天了,不来叫你,你也知不道回家!恋上你外爷爷的肥锅台了?”邱翠菊低声下气道:“娘!赶巧俺外爷爷得病了,跟前没人答应不行,正说吃罢晌午饭回去呢!”中年女人冷冷一笑,道:“你外爷爷病了?你外爷爷啥时候病了?成天在淹子里摸鱼,都快变成老鲤鱼精了,还病了?成天说瞎话!”邱翠菊胆怯道:“那……那我这就收拾东西,跟您老人家回去。”中年女人睥睨道:“你这又急了!哪差这一会功夫呀?天阴成这样,响雷打得振天响,这会急着回去,咱娘俩找挨淋呀!在这里先歇歇脚吧,过一阵再走!几里路我踮着小脚跑来了,总得跟你外爷爷见个面吧!”邱翠菊手足无措,嗫嚅着嘴道:“俺外爷爷到梁寨赶集去了,还知不道啥时候能回来呢,咱娘俩还是走吧!见不见他的也没啥!他又不讲究。”中年女人冷笑道:“他不讲究,俺吴家可讲究。我既然来了,哪能不和你外爷爷见个面?他是个长辈,他外孙女回家了,哪有不给他说一声的道理?我看这天也不准头,闹不准得下雨,别淋在路上了。再说,我也累了,歇歇再走吧!”邱翠菊无法,只好从屋里拿出一只小板凳来放在院中葡萄树下,招呼道:“娘!屋里闷热,您老人家坐当院里吧,外面凉快。”中年女人抬头看看天,蹙眉道:“这阵子起风了,我还是坐屋里保险。”邱翠菊暗暗叫苦。
冯剑听邱翠菊跟那女人说话,处处陪着小心,又听邱翠菊叫她“娘”!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翠菊说她娘死了,咋又平空蹦出来一个“娘”来!难道翠菊还有一个家?翠菊不怕外爷爷,却特别惧怕这女人,这老女人是谁呢?正当他百思不解,胡乱猜测时,邱翠菊闪身进来了。冯剑刚要开口询问,邱翠菊冲他直摆手,要他噤声。邱翠菊俯他耳边小声道:“千万别吱声!”冯剑也小声问道:“这老嬷嬷是谁呀?”邱翠菊低声道:“一句话说不清楚,我回头再给你说吧!”冯剑见她这么说,虽心里疑惑,却也不好再问。外间那女人问道:“翠菊!你在里间干啥呀!”邱翠菊慌慌张张地走出去,连忙道:“没干啥!没干啥!您老人家来了,我给你做饭吃。”那女人道:“你别张紧了,刚吃过饭没多大会,我不饿!”就在这时,天上响起一串炸雷,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那女人托腮望着门外的大雨呆呆发愣;邱翠菊心里有鬼,陪她干巴巴地坐着,心里象揣着一只小兔子,突突直跳,不敢稍动;里间冯剑也屏住呼吸,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屋里三个人各怀心事,都不吭声,只听见“隆隆”的雷声和“哗哗”的雨声。
雨越下越大,竟没有停歇的意思,那女人久坐困倦,天气又是闷热,心中烦躁,便对邱翠菊道:“我累了,得到里屋床上躺一会歇歇。”邱翠菊吓得灵魂出窍,神色慌张道:“那、那……床上乱得很,我先去收拾收拾。”那女人打了个哈欠,道:“不用了,我也就是歪一会儿。”说着起身掀开门帘,突然钻进了里间。邱翠菊阻拦不及,吓得手脚冰凉,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但等了一会,里屋却传来了打鼾声,邱翠菊担心的事情并没发生。邱翠菊心怀鬼胎,偷偷往里屋一看,只见那女人独自睡在木床上,已进入了梦乡。邱翠菊长舒了一口气,却又奇怪:冯剑藏到哪儿去了?见那女人已是在床上睡觉,邱翠菊虽说心中不安,却也是干着急,怀着满腹疑问,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等待,指望外爷爷赶紧回来解围。偏偏大雨如注,外爷爷不知踪影。邱翠菊心怀鬼胎,战战兢兢,生怕冯剑被那女人发现了。踌躇了半晌,她蹑手蹑脚地走进里屋,悄悄察看了一遍,断定冯剑肯定藏在床下。她刚要上前掀开床单察看,下意识地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那女人瞪着两只肿眼泡,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原来那女人只是假寐,并没真正睡着。那女人问道:“翠菊!你偷偷摸摸地在干啥呀?”邱翠菊慌忙道:“没……没干啥?您老人家睡吧!”慌忙退到外屋,心还在“呯呯”地跳。邱翠菊度日如年,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不容易熬了近半个时辰,才听那女人在里屋问道:“翠菊!雨停了没有?”邱翠菊急忙跑进里屋,连忙应道:“停了,停了,雨早就停了,停了好长时间了。”那女人伸了个懒腰,又问道:“你外爷爷还没回来吗?”邱翠菊焦急地道:“还没回来,八成在哪儿避雨呢!”那女人道:“还知不道啥时候回来呢!咱不等他了。”邱翠菊忙道:“是呀,是呀!我看天还可能下雨,要走赶紧走吧!免得路上挨淋。”那女人上下打量着她,诧异道:“翠菊!听你话音里,是怕我在你外爷爷家吃饭吧?”邱翠菊一吓,赶紧道:“看你老人家说的,刚才我就想给您老人家做饭吃,您不让做。要不我这就做饭去,咱娘俩吃了饭再走?”那女人冷笑道:“哼!我咋觉得你今天不对劲呀!”邱翠菊脸上的冷汗涔涔而下,结结巴巴辩白道:“娘!您……您老人家忒多心了,没……没有呀!”那女人见她神色慌张,更是怀疑,两眼直直地瞪着邱翠菊。邱翠菊的心里有鬼,赶紧低下头去,目光不敢与她相对。
那女人两眼直直地望着她,厉声喝道:“翠菊!这屋里是不是藏着男人?”邱翠菊的头“嗡”得一下大了,眼前一黑,差点栽倒。那女人脸上暧昧笑着,问道:“那男人藏在床底下?”邱翠菊被点到了海眼,僵立在哪儿,呆若木鸡,作声不得。那女人更是坚信邱翠菊有了野男人,微微冷笑,环顾四周,断定自已猜得不错,只有床下能藏住人!于是,她不动声色,从床上下来,低头就要掀那粗布床单。邱翠菊见那女人生疑,早有准备,一见她要动手,猛扑上去,死死抱住了她的胳膊。那女人凛然喝道:“翠菊!床底下真有男人吗?”邱翠菊脸色苍白,矢口否认道:“没有!床底下啥也没有!”那女人叫道:“没有男人?你为啥不叫我看?”邱翠菊无言以对。那女人喝道:“你撒开手!”邱翠菊也不说话,只是抱住她的胳膊不放。那女人挣扎着就要去掀那床单,邱翠菊就是不叫她掀。两人拉拉扯扯,到底邱翠菊年青力大,那女人虚胖力怯,几经撕扯,早已累得气喘吁吁。邱翠菊拚命把那女人拉到了外间,又死命地往门外拖。邱翠菊想把她拉出门去,闪个空叫冯剑逃走。那女人看穿了她的把戏,刚捱到外间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脚尖勾住门框耍起了赖皮,任由邱翠菊怎样拖、拽,堵住门口,就是不出去。
正当两人纠缠不清时,只听一人惊叫道:“你娘俩这是弄啥呀?”邱翠菊抬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那女人一看是自家男人吴桂让拿着两把雨伞来了,突然来了精神,她拚命挣脱邱翠菊的双手,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叫道:“这个骚娘们找了个野男人,叫我堵床上了。”吴桂让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一听这话,顿时气得手脚冰凉,目瞪口呆。须臾,他一连声地叫道:“丧风败俗,丧风败俗。她娘家的人呢?快把她娘家的人喊来。”那女人得意道:“我等了半天,她外爷爷也没回来,她就是趁这点空跟野男人上床的。”吴桂让喝道:“她舅蒋风起也没在家吗?你去把她舅喊来,叫她娘家的人看看,蒋家的外甥女养野汉子了。”那女人应了一声,气昂昂地去了。吴桂让指着邱翠菊的鼻子,脸涨得通红,喝道:“你看你办的这一档子事!俺儿死了,俺没叫你守寡呀,俺公母俩正说这事呢,等三年孝满,俺老两口把你当闺女嫁出去。这离三年满打满算还有半个月时间,你连一半月都等不及了?丢人呀!”邱翠菊听公爹说,面对着墙角,也不吭声。
须臾,邱翠菊的舅舅蒋风起和那女人一起来了。蒋风起住在庄里,天降大雨无聊,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被那女人不由分说,扯着胳膊强行拽来了。他还一个劲地嚷嚷:“大嫂!你一个劲地拉我弄啥呀?有啥事你只管说,是翠菊惹你生气了?这事你只能找俺爹说呀!”进了屋里,见吴桂让气得脸色煞白,手直哆嗦,又是一怔,迟疑道:“大哥!您公母俩都来了?”吴桂让把头一扭,指着邱翠菊,冷笑道:“问问你外甥女吧!她干的好事。”蒋风起见邱翠菊对着墙角站着,也不吭声,不由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妙,就问道:“翠菊!这是咋啦?”邱翠菊还是不吭气。蒋风起又问了几句,也没问出话来。到底是外甥女,又不是亲闺女,隔着这一层关系,见她死不吭声,他也不好再追问下去。蒋风起扭头问吴桂让:“大哥!这到底是为啥事?”还没等吴桂让开口,那女人把嘴一撇,冷笑道:“为啥?您外甥女床底下藏着一个野男人,你还问为啥?”蒋风起顿时怒气上冲,怪眼一翻,喝道:“大嫂!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那女人幸灾乐祸,嘲讽道:“我血口喷人?你还不信?叫你外甥女自已说。”蒋风起近日也耳闻有一个外地人生病被外甥女养护在家里,当时也感觉不妥,因知父亲护短,外孙女是他的心肝宝贝,投鼠忌器,便没来制止。再说,外地人养病多说住两天就走,没想到十多天了,咋还没走呢?蒋风起也是生气,因是外甥女,说不得打不得。到底是骨肉情深,护短道:“这不可能。翠菊这孩子虽说从小没了爹娘,倒也知情达理,这样出格的事,她绝不会做的。”那女人冷笑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