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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谭云低声唤了自己的爹娘。
谭有昌亦如刚刚谭云进来时一样,只是匆匆的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随即又很快低下头。
虽说只是一抬头一低头的瞬间,谭云却已经看到了这个男人眼底的眼泪和心疼。
安氏虽说是看着谭云的,可此时早已经被泪水迷蒙了双眼的她,看着谭云的眼神也便的模糊不清。
“我们回家。”谭云也不多别的什么,甚至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低声说着,语气却很是强硬,甚至自己的手已经伸向谭有昌,似乎是硬要把这个男人从地上拉起来一样。
“云儿……”谭有昌的嘴动了动,最终却只发出了这么一个声音,随即又紧闭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想说了,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这一切已经都不重要了,谭云现在只想带着自己的父母回家。
日子穷点,房子破点,这些都没关系,她不怕穷,也不怕累,甚至不怕风雨雷电,可是她却忍受不了自己的家人遭受如此待遇。
“男儿膝下有黄金,爹,起来,我们回家,别再让我娘也在这里陪着你哭了。”谭云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虽说这点力气对于谭有昌来说并不算什么,可谭云的话触动了谭有昌的心。
谭有昌微微转头看向跪在自己身边的安氏,嘴巴忍不住又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可在谭有昌从地上起来的时候,谭云分明看到了刚刚还是干爽的地面上,多了几滴暗色的水迹。
在安氏和谭云的搀扶下,谭有昌一家三口起身朝着来老宅的大门走去,而就在这时候,身后才突然响起一声尖叫,“不孝子啊!谭有昌你个不孝子啊!我们老谭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啊!”
孙氏特有的尖锐的声音刺得谭云耳朵生疼,抬头扫了一眼谭有昌的脸,虽说双颊还是肿着,可却并不影响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
被自己的娘说成这样,怕是他的心里也不好过吧!
若是只有一个孙氏说了,那倒也是还好,偏偏孙氏的话音刚落,其他人就像是接龙一样,纷纷的嚷了起来。
“谭有昌!你个傻子,你为了女人,你忘了自己的爹娘,你不仁义!”
“三弟啊,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赶紧从那个家里离开回来吧,咱爹咱娘还是惦记着你的啊!”
“你们没事抽啥风?他都已经和那一屋子的扫把星待一起那么久了,现在让他回来,是要让咱们全家都沾上晦气吗?”
“啧啧,好好的一家子啊!没想到就被那么个大扫把星给祸害了,罪过啊!”
“谁不说呢!看着谭云那丫头是个漂亮的,这还好是没定亲呢,要不然这得祸害多少人家啊!”
……
一个人一句话,一种态度,听得人越发的心凉。
谭云皱了皱眉头,抬头再次看了谭有昌和安氏,发现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此时却变得很是麻木,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身后的那些话一样。
直到三口人走出好远,已经将村东的房子都甩在了身后,耳边议论的声音才彻底消散下去。
月生村现有住户近两百家,人口也有千八百人,大小也算是个不小的村子了。不过这村子却被人硬性的分成了两个部分。
以中间偏西的那口古井为界,井东的人家占了整个村子近九成的住户,一个个虽谈不上有多富裕,却也不至于缺吃少穿。
而住在井西的人家数量少不说,人口也少很多,而且这些人当中,都以孤寡老人为主,即便是人口齐全的人家,也大都是外地流浪到这里,然后安家落户的外人。
像谭有昌家这样是本村本地人出生,然后搬到井西住的,大都是身上带了些不太好名声的穷人家。
这个穷,说的可是彻彻底底的穷,几乎是那种一年到头,仅能不让自家人饿死的穷。
井西的人口少,平均算下来,每户占据的地方也就大了许多。不过住在这面的人连饭都吃不饱,所以根本就没有钱去盖大房子,所以井西这面的土地大部分还都是荒地。
长年累月下来,住在井西就成了身份低微的象征,所以即便是井东住户面积再小的人家,宁可是四世同堂挤在一个小院子里,也绝不愿意花很少的钱在井西买大片的土地另起新房。
而谭云之所以能穿越到这里之后还见不到多少人,也和这样的地域分界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一家三口走到了古井旁边,谭云动手打了一桶水,缓缓的倒着,谭有昌和安氏都接了水洗了洗脸。
这期间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沉默中进行的。
直到一家三口回到了自家房子,安氏坐在才刚坐在炕上,这才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忙开口问向谭云:“云儿,弟弟妹妹呢?”
谭云端着两碗只微微有些温的白开水走进屋里,一手递给谭有昌,一手递给安氏,淡淡的说道:“送到古婆婆那了,等会儿我去接他们回来就是,你们先歇会儿吧!”
一听孩子没事,安氏这才松了口气,端着水碗喝了好大一口,许是喝得急了些,不由得轻咳起来。
谭云赶忙上前为娘亲拍背,这才帮着她顺过来了气。
相比安氏,谭有昌却只是拿着水碗,坐在炕头发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两只眼睛就那么盯着地面的一点,一动不动。
“爹,你先把水喝了,喝完了,我有事跟你和娘说。”谭云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声音依旧清淡。
谭有昌应声抬头看了一眼谭云,看了半天,方才举起手中的碗,将碗里的清水一口全都喝了进去。
“云儿,有啥事,你就说吧!”谭有昌的嗓子有些哑,就好像是喊了太久累坏了嗓子,也好像是走在沙漠里,渴了太久,嗓子已经干了一样。
谭云微微叹了口气,起身将父母手里的碗收了,又用毛巾拧了水,递给谭有昌,说道:“您先敷着脸,要不然明天定要更肿的。”
看着父母一个还时不时的抹着眼泪,一个用毛巾捂着双颊,谭云突然觉得很是头疼。
“爹,娘,我之前生了一场大病,这事你们也都知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瞒着你们没说,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这件事必须得说了。”
第十一章 新开始
有事瞒着他们?
谭云的话当即引来了谭有昌和安氏的关注,眼中有担心,有疑惑。
轻轻的叹了口气,谭云终究还是选择了一个老掉牙的戏码,“爹,娘,其实自打前些日子的那场大病好来之后,我就失忆了。”
“啥?”谭有昌和安氏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谭有昌甚至忘了自己脸上的伤,因为张嘴的幅度太大,扯动了伤口,引来他忍不住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安氏心疼的想要照顾谭有昌,可又忍不住的想去看谭云。
“爹,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慢慢说完。”谭云赶忙将谭有昌手里的手巾接下来,放在旁边的水盆里又过了下水,重新递给谭有昌之后才继续说道:“当初我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不记得了很多事,除了爹娘,还有弟弟妹妹能认出来之外,其他人我都认不全了。我怕你们担心,所以这件事一直都没说。不过现在看来,这事说了也就说了,有的时候不记得也不代表是什么坏事,爹娘,你们说对不对?”
刚刚在老宅听到的那些话,谭云虽然不明白具体的原因,不过却刺激得她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强大起来,否则自己身上背了什么不好的名声也就算了,要是牵连到了自己的家人身上,谭云一定会心疼到不行。
就在刚刚和父母往回走的时候,谭云一直在想未来的路是不是要改变一下,或者说是要加快一下速度。而眼下要做的一切,都离不开自己父母的支持。所以她才决定用失忆这种老掉牙的戏码来麻痹谭有昌和安氏,至少让他们心里有个准备,以后即便是自己做什么他们眼中不靠谱的事,也不会引来他们太多的反弹。
随着谭云没说一句话,谭有昌和安氏的脸色就变上一变,先是难看,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变得很紧张。
只是短短的十几秒的功夫,这二人的脸上就已经表现出了很多不同的颜色。
“云儿,那你现在身体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你可一定要和爹娘说。咱家虽然穷,可也不会看着你生病难受而不管不顾。”安氏倒是没有想的那么多,和那些记得不记得比起来,她更担心自家孩子的身体会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这样的话让谭云的心很是温暖,凭心而论,谭云是真的不想再让这个瘦弱的女人再多担心什么。可为了以后的行事方便,谭云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
“娘,我没事,你放心吧!你看我这些日子,吃得好睡得好的,哪里像是有不舒服的样子?”谭云轻笑着坐在安氏身旁,拉过安氏的一只手握在自己的两只手里。
安氏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谭云却抢先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只是关于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有的时候半夜睡觉都会突然惊醒,爹娘,你们能不能和我说说咱家之前到底是咋回事啊?”
谭云的话让安氏的身体一绷,谭有昌原本肿的像是满头一样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太正常的神色。
夫妻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交流要该怎么回到谭云的话。
谭云可不想再给他们转移话题的机会,不等他们开口,她再次开口说道:“比如,扫把星的事,你们和我说说吧!只有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才能避免走错路。爹娘,你们今天也看到了,村子里的人明显对我很有敌意。今天是有你们在身边,所以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万一哪天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去了他们家里,再被人乱棍打出来,那我得是多冤啊!”
抓住了这夫妻俩心疼孩子的特点,谭云很是腹黑的将这一点运用得灵活自如。
果然,这么一个帽子扣在了他们的头上之后,谭有昌和安氏也就不再想着隐瞒什么,而是将谭云穿越之前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原来所谓的扫把星,这个帽子竟然是谭云的亲奶奶孙氏亲自给扣上的。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前阵子谭云得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的,连着吃了几服药也不见好,回头村里的郎中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再加上孙氏给钱的时候越来越不痛快,最后还欠了郎中不少药钱,郎中这才赌气的说谭云可能是撞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让孙氏他们找个大神什么的看看吧!
在这种封建社会的农村里,鬼神之说还是很盛行的,至少在孙氏这种老太太的心里,那简直就是不能触碰的绝对底线。
结果郎中的这番话使得孙氏炸庙一般,不仅请来了跳大神的神婆,还煞有介事的在谭家做了几次法事。
可谭云的病就是不见好,这进的气一天比一天少,眼瞧着就要不行了。
神婆一看这人好不了,估计也是心里有鬼,就说谭云已经得罪了天上的上神,上神震怒,不肯放过她,还让孙氏他们准备后事。
孙氏一听这话,更是将谭云的病视为豺狼虎豹,并且站在院子中间,指着谭有昌家的屋子就大骂谭云是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