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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它会在什么地方拉过一泡尿,也许,它曾经逮过一个蟑螂,藏在它的私密小天地里,也许,它还曾经在什么地方磨过它的爪子。前两种遗留物,或许可能已经无迹可寻,但是最后那种……
他决定碰碰运气,在屋子里仅存的两扇木门的下沿摸索一遍。
马上就有了结果,他在厕所和卧室木门的底端分别发现了几条明显的爪印,爪印上曾被刷过一层漆,用肉眼没法看见,但手碰上去就会有明显的触感。狗的爪子没那么尖,他觉得还是猫的可能性更大。
这里果然曾经有过一只猫。
芭比。
他打电话给他的同事,不出两分钟,下属就查到了健宝大厦这套房子的房主。房主姓林,住在海南。在长途电话里,他向高竞坦言,他购买这套房子纯粹是作为在S市的一项投资,他在S市共有三套这样的房子。他是通过中介公司把房子租出去的,中介公司的工作人员曾经告诉他,租房人是一对中年夫妻,至少看房、签合同、最后被目击搬入这套房子的人是这对夫妻,他本人从来没见过租房人,只知道这对夫妻付房租很慷慨,比他要求的房租要给得多,他们提出的唯一要求是,搬走后要带走屋子里所有的家具,包括窗帘。
“我的房子装修很简单,那些家具根本就不值钱,只要他们肯买,想带走就带走喽,我没什么意见。我也没问他们为什么不买新的。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房主解释道。
高竞看了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晚上10点,房产中介公司肯定已经打烊了,要想询问详情看看来只能等明天,不过这只是走走程序,对于是否能从这家房产中介获得有价值的信息,高竞并不抱多大的希望,因为就算对方还记得这对夫妻,他们也不可能监视这对夫妻的生活,因此他们也不会知道,这对夫妻是否真的在这套房子里居住。
想了解真实情况只有通过同一层楼的邻居。
但就如高竞所料,赵栋极少出门,所以邻居们都对他印象模糊。22楼共有8户人家,他问了一圈,作为邻居的7户住家中,有四户不在家,或者说是没人,另外三户中,有一户说曾经看见一对夫妻进过03室,还有两户说好像见过一个年轻人从03室出来,但他们都不敢肯定这个人跟高竞照片中的赵栋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个子不高,戴着帽子,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在低头锁门,所以……”其中一个邻居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栋大楼的门口装了探头。
可高竞马上就发现自己白高兴了,当他前往门卫室讨要监控录像时,保安告诉他,这个探头在三天前的一个晚上被人莫名其妙地砸坏了,保安还记得就在探头被砸坏的第二天早晨,这栋楼的顶楼的确有人搬家离开,但他只看见一对相貌平平的中年夫妻上了一辆装载家具用的卡车,他们彼此没说几句话,他不知道房主是谁,当然,他也没记下车牌号,那辆卡车好像也不是专业搬家公司的车。
高竞想,如果那对夫妻是负责掩护赵栋,那么赵栋很有可能并没有跟搬场车一起堂而皇之地离开,他跟他们是分开走的,而且,相信卡车上的家具,也不会真的被搬到赵栋的新住处,它们很可能被清洗,或者干脆就被扔了、卖了或烧了。总而言之,要想根据现在已知的线索找到赵栋,似乎希望很渺茫。以赵栋目前犯的罪,是不是有资格发通缉令也难说,郑恒松曾经告诫他,在抓住内奸之前,千万不要去触碰司徒雷特别在意的人或事,否则我们自己会先死。看现在的情形,司徒雷似乎很保护他这个电脑小弟,所以,郑恒松应该不会同意发通缉令,最后还是会让他自己去找。
“高竞,我相信你的决心和能力,但我更相信现实。”
郑恒松只会说这句屁话!
高竞颇为沮丧地告别保安,走出了大楼,他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的一家便利店门口。他准备到便利店去买盒薄荷糖,可能是太早起床的缘故,他觉得喉咙又干又痛。今天凌晨四点,他独自驾车前往群众利益酒吧的旧址探查了一番,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莫兰家,今天乔纳结婚,虽然他不是伴郎,但也被安排了不少任务,接着晚上又跟莫兰吵了一架,心力交瘁,又为两万块钱的事受了惊吓,他觉得他好像快生病了。所以,他急需一颗薄荷糖来补充一下能量。
“警察哥哥。喉咙痛、心情不好,或者觉得特别没精神的时候吃颗薄荷糖就会大有改善,不信你试试?”好多年前,16岁的莫兰在跟他一起散步的时候,曾经在他的手里塞过一盒薄荷糖,直到今天,他仍然记得那辛辣无比,却又令心肺无比舒爽的感觉,那是他生平吃的第一颗薄荷糖,从那以后,他只要身体一不舒服,就想吃薄荷糖。有时候,他觉得吃薄荷糖就像是得到了莫兰的安慰,因为在他认识她的那么多年中,她真正跟他无拘无束在一起的日子很少,他觉得太少了。
便利店里人挺多。
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女孩站在他身边,一边伸手在货架上翻翻弄弄,一边在打手机。
“呵呵……不可能啦……瞎说,瞎说……这件事,我只跟他一个人说过……当然,我谁也没说过,……我怎么知道谁告诉他的!……哈哈,别乱说……真的啦,我真的谁都没说过,就跟他一个说的……要不就是他在我家装了窃听器……哈哈哈,我也不信……别乱讲,不可能啦……”
女孩一直在疯笑,后来她干脆买了两串关东煮坐到便利店靠窗的长凳上,边吃边说起来。
不知为什么,直到买完薄荷糖,走出便利店,她之前说的那些话还在高竞的脑子里盘旋。
“我只跟他一个人说过……我怎么知道谁告诉他的!……要不就是他在我家装了窃听器……”
关于警方的电脑系统曾经被黑客倾入的事,他只跟莫兰一个人说过。
莫兰不是多嘴的人,应该不会把这事告诉别人,即使告诉乔纳和郑恒松也应该不会传到司徒雷的耳朵里。赵栋的突然搬离,显然是司徒雷的安排。那么,是谁走漏了消息?司徒雷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难道是莫兰告诉司徒雷的?
不可能!
她跟他的关系将来可能会因为那条该死的狗而有所改善,但狗是今天送来的,赵栋是三、四天前搬走的,那时候,她还不至于会把他视为朋友,所以,告诉司徒雷的,肯定不是莫兰!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我怎么能随便怀疑莫兰!她就算以后跟他成为朋友,她跟我的关系也是不一样的!莫兰不会把我跟她说的事告诉他,肯定不会!我该死!
那么,是谁告诉司徒雷的?
找电脑专家恢复数据这件事,他在局里从没宣扬过,这是他的单独行动。
司徒雷怎么知道的?
“要不就是他在我家装了窃听器……”女孩的声音再度在他脑海中响起。
对了,他是在什么地方跟莫兰说的这些话?
蓦地,一个念头飞过他的脑际。
他在马路边站住了,缓缓抬起头,向前方望去。
他的车就停在五米开外。
“嘿,你睡了?”猴子推推旁边打瞌睡的猪肠。
“等下次他再跟小美女吵架的时候再叫我。”猪肠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分。”
“分了活该!脑子有病!居然要去借钱还给他女朋友,那不是变相在骂她女朋友贪财吗?就算再贪财的女人,这时候也要装装样子,嘿,所以谈恋爱不仅仅是上床那么简单,还要懂得社交技巧和心理战术。”猪肠又打了个哈欠。
“上床也不简单。”猴子道。
“哇哈哈。”猪肠爆发出一阵狂笑,他起身拍了下猴子的肩,大叫,“有道理,有道理。”
“不过,他借钱给妹妹也没错,毕竟是亲人嘛,我就经常向我姐要钱。所以我每次去我姐家,我姐夫都给我看脸色,哈哈。”猴子也伸了个懒腰。
猪肠拍了下猴子的后脑。
“我要是你姐夫,我就跟你姐玩完!”
“你懂个屁,那才叫爱情,爱情就是爱屋及乌。爱屋及乌,懂不懂?就是连我的臭脚臭嘴,眼睛里的眼屎都喜欢。”
“我操,这也叫爱情,这应该叫变态!”
“人家警察叔叔不过是借了点钱给妹妹,作为女人,一个懂道理的女人,不仅不该生气,还应该自己再拿出几万块钱来支持。唉,我觉得高警长很可怜……”
“你这龟孙子,是不是最近一直在看韩剧?”
“嘿,我姐借给我看的,人家国家的女人怎么就那么贤惠呢?尊老爱幼的,我们国家的女人除了耍泼要钱,就是跟婆家人吵架,唉……”猴子摇头叹息。
猪肠看了猴子一会儿,忽然转变了话题。
“喂,你听见没有?我们老板好像对那个小妞有点意思啊。”
“只不过拉了下手臂,能代表什么?”猴子不同意。
“不是拉,是抓。你没听那个警察说的?”
“抓?哦,怎么样?”
“这说明我们老板用了力。”
“怎么样?”
“我们老板从来不会主动追求谁,哪次不是女人自己扑上去?抓下手臂,意义非凡。我相信,我们老板如果喜欢那个小妞,很快就会把她搞定的……说起来,我们老板也算风度翩翩,呵呵……我期待老板跟警察的PK……一定很精彩。”
这时,监控器里传来高竞的声音。
“喂,是我,我在路上。”
这时,监控器里传来高竞的声音。
“喂,是我,我在路上。”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安静了下来。
“他又在打电话了。”猴子轻声说。
猪肠挥了下手,让他闭嘴。
只听到高竞说:“对,我是高竞,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是吗?你是张建民的朋友?……你是说,他在临死前曾经交给你一样东西?……”电话里沉默力两秒钟,接着高竞的声音突然又响起,“好吧,在什么地方见面?……等一等,我记一下……大同路321号横通网吧?不是网吧,是网吧旁边的停车场?好,你穿什么衣服?……你戴帽子?……行,我大概得20分钟后才能赶到。你等我。千万不要走开。”
高竞挂了电话。
“怎么办?”猴子问猪肠。
“当然是报告老大。”猪肠一边说,一边拨通了顾子群的电话,他立刻得到了指示。
“只有20分钟吗?才20分钟?”顾子群似乎在电话那头看了下手表,他的声音跟往常接到紧急任务一样,显得急迫紧张,“我们的人必须在15分钟以内赶到才来得及办事。”
“你们在哪儿?离那儿远吗?”
“抄小路的话,不远。”
“那这样吧,你们去。”
“可是老大,我们只负责跟踪和监听啊。”猪肠嚷道。
“没让你杀人。”
“那就好。”猪肠松了口气,朝旁边的猴子挤挤眼,“那我们去干什么?”
“你刚刚说,高竞是第一次跟这个人碰头?”
“对,像是不认识。”
“那好,你冒充高竞的手下,就说高竞在局里等他,把他骗上车,带到A区公安局后面的小马路上,自然有人会在那里接应。下面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你们的任务就是把人带到指定地方。”顾子群咳嗽了两声。
“ok,放心吧,老大。”
“那人上车之后,跟我联系。”顾子群道。
“ok!”
猪肠挂了电话。
“老大让我们干什么?”猴子问道。
“他让我们去玩一个假扮警察叔叔的游戏。”
“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