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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它,它认识我,一看见我就叫了。”
司徒雷也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电梯门开了,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你是怎么找到它的?你去过法国?”她问他。
“我找人去了一趟法国,费了点功夫,不过最后还是找到了。”
“可是,我爸的朋友按理说不会出让小黑啊。”莫兰想到了这个问题。
“没有什么‘按理说’,只是看你出什么价格。”他漠然地说。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谢谢你。”隔了会儿,她说。
他好像没听见,这时,电梯到了。
走出电梯时,他兀自笑道:“真的很痛。”
这句话立刻又让莫兰紧张了起来,乔永波的断手在她眼前晃。
“对不起,非常抱歉,我爸其实真的只是给你治病。”
他回头看着她。
“如果你希望我不报复他,我希望你……”他好像想说什么,但盯着她的脸迟疑了片刻后,他忽然又把目光转开了。
“你希望我做什么?”莫兰紧张地问道。
“先送我到车那边行吗?”
莫兰不安地点了点头。他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当他的眼线,从高竞那儿套情报?这我可办不到。
两人一起走到车边。
他打开车门的时候,莫兰再次忧心忡忡地扫了一眼他的腿,但她没问。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
“你刚刚问我感觉怎么样,我现在告诉你,我觉得,好多了。你父亲是个好医生。我之前也做过一些治疗,但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过程很难熬,不过,真的好多了。你知道你父亲的门诊时间吗?”
莫兰眼前一亮,他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不会报复老爸了?
“每周一、三、五上午8点到下午4点。不过你要早点去,不然排不上号。”她想了想,又道,“或者,我帮你跟他说一声吧,只要约好时间,你早上8点以前去,不用挂号,他也会给你看的。”
他笑着点点头,又问:
“你爸收徒弟吗?”他问道。
“收徒弟?”莫兰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他收不收?”
“他以前是有几个学生,不过最近几年,已经不收了。”莫兰迷惑地望着他,不明白他问这些目的何在,难道他想拜老爸为师?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他注视着她,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
“我最小的弟弟是学医的,我想让他去见见你父亲。”他笑着说,“他的性格有些软弱,我希望他有个好老师。”
可是我爸未必肯收徒弟,而且是你司徒雷的弟弟,就更加不可能了,莫兰想,但她还是笑着回答:“好,我帮你问问。”
“谢谢你。”他道。
“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把我们家的开心果小黑送回来了。”她欢快地说。
他看着她,把手放在了她的手臂上。
“不用谢。”他道。
她本能地朝后躲了躲。
他微微一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胳膊,就放开了。
这个连锁事件的最后一环是,高竞目睹了她送司徒离开的场面,于是,在当晚婚宴结束后,他们两个在高竞的车里吵了一架。
“他可能在小黑的身体里装了窃听器或者炸弹,应该立刻对小黑进行X光透视,如果一旦在它体内发现不明物体,应该马上进行手术!”
“手术?!小黑才刚回来!”她叫了起来。
“莫兰!它经了司徒雷的手,我不信它身上什么都没有!也许有什么特别的病菌!我们却不知道!你们怎么可以就这么轻率地把它带回家?!莫兰,应该把小黑立刻送到警方的实验室,好好检查一下!”
他说的似乎有点道理,但这不是她喜欢听的话,所以,没接口。
他们在车里沉默了一会儿,高竞低声说:
“我看见,他还抓了你的手臂,你没拒绝他。”
“不管他是谁,他把小黑送回来了!我都得以礼相待。”莫兰平静地说。
“以礼相待?他完全在非礼你。”
“你误会了。他对我的态度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我没误会。”
“你到底想说什么?!”莫兰忍着气,不耐烦地问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愤恨地说,“莫兰,我知道我各方面条件不好,你妈妈也不是很喜欢我,我看得出来,我知道。所以她才会把我们的婚事拖到现在,一直拖到连乔纳都结婚了才勉强同意!可是,就算我再不好,就算你不要我了,也不该去找个黑社会老大!你昏头了吗?就因为那条狗,你就什么都忘了吗?什么都愿意做吗?”
莫兰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在吃醋吗?”
“嗯。”他倒也不否认。
“那是不是一种爱的表示?”
高竞充满防备地回头看着她。
“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你未必爱我。高竞,你的卡上少了两万块钱,你曾经说,那笔钱是用来结婚的,但是你私自提了两万,却没跟我说。真正不想结婚的人,是你。”
这件事,她本来不想说的。
“莫兰!”他顿时慌张起来,“那笔钱,你听我说,高洁,她刚离婚,心情不好,有一次,她打电话给我……”
“够了,又是你妹妹!”莫兰打断了他的话。
他瞪着她,憋了好久才说:“那,我去借两万还给你。我明天就去借。”
这难道是钱的问题吗?莫兰真想朝他大叫,但她一回头,看到他的眼神,她就泄气了,天哪,他完全听不懂她的话,他真的可能去借钱。
“不用了。”她叹了口气。
“我可以借的,我马上就去借!”
“我说不用了!”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她是我妹妹,她问我借钱,我能说不吗?她在哭,我能说不吗?我毕竟是她哥哥,她刚刚离婚,她很痛苦,她只是向我借,她会还给我的!”他大声说,每次吵架,他总是显得比她更冤枉,更无辜,更愤慨。
莫兰觉得很疲惫。
“高竞,别说了。别再说了。”
“莫兰,我知道你很生气,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满意?”他瞪着她,“就算你对我再不满,你也不该向一个黑社会老大……”说到这儿,他及时煞住了口。
“我不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我到底做了什么?”莫兰气愤地质问。
“我没说什么。”他低声道。
“高竞,我觉得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你也不信任我!不然你为什么查我的帐!”
“那是因为给乔纳买东西的时候,我跟乔纳身边的现金不够!”
他不说话了。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接着把手搭在了车把手上。
“对不起,我以为这张存折是你给我用来结婚的。看来是我误会了。我今天没带在身边,我明天一定想办法拿来还给你。”她说完便下了车。
高竞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她。
你要跟我分手吗?他好像想问这句话,但他没问,只是看着她。
莫兰朝大楼里走去,她怕他追上去,脚步越来越快,但当她听到电梯外传来拍电梯门的声音时,她还是身不由己地立刻按了开门键,可惜,进来的却是别人。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后,打开窗子往下看,发现他的车已经开走了。
12。单独行动
就在莫兰走进大楼的一刹那,高竞忽然意识到,他又做了一件蠢事。
他不该跟莫兰吵架,吵架显得他太没风度,他也不该提起司徒雷,这好像在向她说明他不信任她,又缺乏自信,至于在那两万块钱上替自己辩白,那更是错上加错。那本存折本来就是他给她用于结婚的,她有权处理存折里面的每一分钱。
其实,正因为他心里认定了她才是存折的主人,正因为他有种偷了她两万块钱的感觉,他才想要补救的。他提出借钱还给她,就是想给她一种补偿,他是真心想补偿她,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听到他的提议会那么生气?
她最后看他的表情好像在说:“我跟你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她没说出口,但是他听得清清楚楚。她的眼神、姿势以及最后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都明明白白地在告诉了他这一切。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让他补救,难道她以为,他真的愿意偷偷拿钱给高洁吗?
高洁在那里哭,说她想重新开始,但梁永胜一直拖着她,不肯付她去新加坡求学的路费和学费,“哥,永胜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他也曾经劝过她,“高洁,人要有骨气,他不给钱,你可以自己去挣。”可是高洁马上就说,“哥,你帮帮我吧,两万就够了,只要我一有钱,我马上就会还给你。”他当时也犹豫过,但她说,“哥,我知道莫兰把你的钱看得很紧,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也不想为难你。”她的口气听上去非常沮丧。他能怎么办?难道见死不救吗?难道让她误会莫兰吗?其实,他也觉得高洁很烦,一想到她要去新加坡,他真是求之不得,恨不得立刻买飞机票送她走。
他真想奔上去跟莫兰说,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明白?我怎么会把高洁排在你前面?我愿意把我身上的每一分钱都给你,因为你给我带来的幸福,我一辈子都报答不了,所以,我才想去借钱还给你的,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不是在说笑,也不是在说气话,我说的是真话!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为什么你只顾生气,不让我补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当然,我不该瞒你,但是,我真的是没脸跟你商量这件事,我知道我太纵容高洁了,我知道你肯定会生气的,你生气的时候我也很气,我气自己……
他现在后悔没听郑恒松的话,他想如果早点借钱补进去,也许就没事了。
他很想打个电话给莫兰,跟说说自己的想法,但想想又没打。他很怕电话打过去又跟她吵起来,很明显,莫兰根本不理解他,而他也怕自己说着说着,又把话说歪了。他发现在头脑发热的时候,他经常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些话就象鸟屎一样,他无法控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从天而降。
但是,就这么走了吗?他又有点不甘心。
按照常理,他好像应该立刻上去找她的。其实她才离开没三秒钟,他就开始想她了。他想念她的脸,皮肤,说话的声音,想念她的一切,越是想念,他就越是焦虑,我到底要不要上去找她?她会见我吗?如果见面了,我提起那两万块钱,她会不会再次生气?还有,她会不会把这事告诉她妈妈,她妈妈会不会因此更讨厌我?……
就在他左右为难,踌躇不前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莫兰吗?是她叫他上楼去拿存折吗?就在他拿出手机的一刹那,他的心里燃起了一线希望,他想,如果是莫兰打来的,他会马上认错,明天去借三万块还给她。他要告诉她,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干,包括他最痛恨的欠债。
但他很快就失望了。
那是一个屏蔽的电话,他知道肯定不是莫兰,莫兰不会搞这套。
“喂。”他沮丧地接了电话。
“搞定了。”一个女人冷冰冰的声音。
“你是谁?”
他怀疑她打错了。
“裴欣言。”她的声音丝毫不带感情色彩。
他愣了半秒钟才想起她是谁。她是正在为他恢复数据的电脑专家,24岁的裴欣言,一个可以整整一个月足不出户的年轻女孩,他第一次敲响她家房门时,她以为他是送货的。穿着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的她,一手拿着20块钱,一手拿着圆珠笔,靠在门框上,冷冰冰地问他,“东西呢?”,当他亮出自己的证件时,她转身从房间里拿出个古怪的小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