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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说,我们的计划是,晚上8点,先由反黑组的人控制酒吧的外部环境,就是包围前门和后门,8点15分左右,反黑组先进入酒吧,把所有人集中在一起,然后再由毒品科的人来接手其中交易毒品的犯人。可惜过去我们才发现,酒吧里除了酒保和一个服务员外,一共只有十来个客人,其中是有两个在交易毒品,但三克海洛因却让我们出动了五十个人。哼!这算什么线报!”赵杏兰冷笑一声,舀了一大勺虾仁放在自己碗里。
“你是几点到的?”
“8点35分左右。”
“照你的说法,毒品科的人是后到的,那张建民是毒品科的,他怎么会在那里?”
“他呀,李耀明提出要我们组抽调一个人协助他们,他指明要张建民。”赵杏兰瞅了一眼对面的关保国说,“这你可以问小关,李耀明跟我提这件事的时候,小关也在。”
高竞把目光转向关保国。
后者正在吃一块香酥牛排。
“对,老李是这么说的。”关保国用白色小毛巾擦了下油嘴。
“他为什么指明要张建民?”高竞一边问,一边忍不住朝郑恒松瞥了一眼,郑恒松正在低头看他的手机。
“他说张建民有经验。”关保国说。
这可以算个理由,但并不足以说服高竞。这时,罗立阳站起身,兀自走出了屋子,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高竞接着问赵杏兰:
“赵科长,你进入酒吧的时候,当时那里是什么状况?”
“我进去的时候,行动已经结束了,小关他们正在酒吧的角落里盘问那十几个客人,我们的人在搜查那两个交易毒品的人,我发现老李不在,就走到后门去找他,那时候整个酒吧已经亮起了灯,我在后门附近发现了老李的尸体,张建民就昏倒在他旁边。”
“你当时……为什么要直接走到后门?”高竞问道。
“这也需要解释吗?我们有示意图,每个人站在哪里,我大致都有个了解,我知道老李在什么方位。我在门口没看见他。就到后门找他去了。”
高竞腿上忽然一阵麻。来短信了!会不会是张建民发来的?
他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翻开一看,果然是张建民。
“我到了。”
哈!他果然来了。高竞心头一阵兴奋,马上悄悄地发短信回复。
“稍等,过会儿找你。”
发完短信,高竞继续问赵杏兰:“你发现尸体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我马上去找小关。”
“当时周越在哪里?”他问到这里,正巧周越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略微有些尴尬。
“我带着几个人在搜查酒吧内部。”周越代替赵杏兰回答。
“我没看见他。”赵杏兰一边吃虾仁,一边洋洋得意地对周越说,“对不起,我是实话实说,我是没看见你。”
如果周越在搜查酒吧,那发现尸体的好像应该是周越才对。酒吧并不大。
“周越,你在搜查过程中没有发现老李他们吗?”高竞转过头来问周越。
“确实没发现,当时我们刚刚开灯,我低头正在搜查酒吧的酒柜,就听到了赵科长的叫声,当时应该是8点25分。”周越喝了口冰啤酒说。
“你说的时间好像跟赵科长有出入啊。”高竞马上说。
“我们行动的时候都对过表。”周越道。
“你是说我的表不对还是说我的记性不好?”赵杏兰有点不高兴了。
高竞不想在饭桌上引起纷争,他看了一眼郑恒松,这时他发现不知何时,原来坐在他身边的秦芝云已经坐到了郑恒松边上,此时两人正在窃窃私语,不知道乔纳看到这种情景会是什么感想。
高竞不想在饭桌上引起纷争,他看了一眼郑恒松,这时他发现不知何时,原来坐在他身边的秦芝云已经坐到了郑恒松边上,此时两人正在窃窃私语,不知道乔纳看到这种情景会是什么感想。
“周越,行动的时候,你在什么方位?”眼看着赵杏兰跟周越要争起来了,高竞立刻打圆场。
“我和老罗各带了两个人从正门进入,我们先是假扮客人,在酒吧里分散开,各自站好位置后,等老李和张建民从后门进入给我们信号,我们就拔枪抓人。”
“老李给你们信号了吗?”高竞问。
“给了,他通过对讲机告诉我,他到了。”周越道。
“当时酒吧有多少客人?”
“十来个。有男有女。”
“你还记得你们中哪一个离老李他们所在位置最近吗?”
“那……”周越笑了笑说,“应该是我。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听到他在说话吗?”
“你没告诉过我他说了什么,现在还记得吗?”
“他说——你怎么在这儿?”周越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我不敢肯定,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吧。当时我以为他在说我,但是我一回头,没看见他,后来我才知道,他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高竞把脸转向关保国。
“那你呢,关科长,行动的时候,你的位置在哪里?”
“我在门外守候,准备随时接应。里面一响枪,我就带人从前门冲了进去。”关保国津津有味地嚼着鸡爪,看都不看高竞一眼,但高竞觉得的他的眼珠在眼眶里迅速地来回移动着。
这时候,罗立阳悄无声息地开门走了进来。
“来,来,老罗,你来得正好,跟你的学生高竞说说,那次行动时,你的位置在哪儿。”关保国看见他,马上向他招招手,同时他用小毛巾擦擦手,站起了身。
“我的位置?”罗立阳皱皱眉头。
关保国没理会他的疑惑,回头对高竞赔笑说。
“对不起,我上个厕所。”
“啊……,没关系。等你回来我再问。”高竞连忙说。
这时,赵杏兰也站了起来,她热情地招呼关保国。
“小关,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说,走,我们出去谈。”
“好。”关保国答应着,两人一起出了门。
“那次我的位置……”罗立阳坐下后,才慢悠悠地回答:“我就在酒吧的角落里,我负责协助周越,要说具体在哪个角落,不好说,我一直转来转去,在观察酒吧的内部环境。”
“你知道老李的位置吗?”
“大致知道,但我没看见,也没注意。我们进去的时候,酒吧里还在放音乐,我年纪大了,那么些音乐对我来说太吵了,所以……”罗立阳略微犹豫了一下才说下去,“我用棉球塞住了耳朵,我觉得这样好一些。”
在行动中用棉球塞住耳朵肯定是违反纪律的,但是谁也没对此发表意见,高竞不是罗立阳的上司,自然更不会说。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你们几个都参加了那次行动?”高竞问道。
罗立阳把老鸭汤转到面前,给自己舀了一碗汤。
“是的,都参加了。”罗立阳懒洋洋地答道。
“罗老师,赵科长发现老李尸体的时候,你在哪里?”高竞问。
罗立阳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跟关保国在一起,我在盘问那些客人。”
“没发现老李和张建民,你不觉得奇怪?”
罗立阳喝了口汤道:“在行动中,各人都在各人的位置,暂时看不到并不代表这个人出事了,而且,我们一出酒吧,就遭到了枪击。当时根本没空去注意老李他们。”
这提醒了高竞,他想起当时他跟郑恒松去勘查群众利益酒吧时,曾经发现酒吧的木招牌上有几个零星的弹孔。从弹孔的数量看,酒吧门口曾经发生过枪击,但还没激烈到构成枪战。
“当时关保国在酒吧内继续盘查剩余的客人,我负责把可疑的人带回门口的车上,可一出门就遭到了枪击,结果我押的人跑了,我也受了伤。”罗立阳一边低头喝汤一边说。
“罗老师,你受了伤?”高竞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对,老罗是受了伤,肩膀上中了一枪。”周越插嘴道。。
“那我怎么不知道?”高竞低声嘀咕了一句。
罗立阳笑了起来。
“我这样的小人物,受点小伤算什么?”他道。
这时,赵杏兰和关保国两人有说有笑地从门外走进来。
“怎么样?高竞,都问完了吗?”赵杏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给自己舀了一碗老鸭汤,半开玩笑地说,“你这样可严重影响我们的胃口啊。”
高竞也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了,于是他说:“好,现在既然大家都在,郑局长也在,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在行动那天看见谁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
郑恒松此时已经跟秦芝云结束了密谈,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高竞注意到她脸色发红,情绪好像有些激动。郑恒松刚才跟她说了些什么?
“要说谁在不应该的位置,我觉得就是……周越了。抱歉……”赵杏兰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歉意,反而还有些得意,“他说在搜查整个酒吧,但是我没看见他。”
“我也没看见你,我就在酒吧里,我只是在8点25分左右听见了你的声音。你叫了一声,但可能当时酒吧里太吵,没人听见。过了大约5分钟,你才开始尖叫,赵科长,你的反应好像慢了些。”周越冷冷地盯着赵杏兰,一字一句地说,“在关保国到达之前,只有你一个人站在尸体旁,至少有五分钟。”
“胡扯!周越!你这是在含血喷人!”赵杏兰变了脸色。
周越不理她,别过头来对高竞笑了笑说:“我现在来回答你的问题,高竞,如果说谁在不应该的位置,那就是赵科长。她的位置应该在前门她自己的车里,她向来都只是坐在车里等下属的报告,这次怎么会突然跑到尚未清理完毕的现场,而且还深入到现场的内部,跑到后门,亲自发现了尸体,我觉得这很奇怪。”
“周越!你说话要负责任!”赵杏兰拍桌子怒吼。
“抱歉,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周越道。
这是高竞第一次看见这两人针锋相对,他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也许是他第一次看见周越露出锋芒吧。周越提供的线索很值得推敲,但他明白现在深究这个问题,只会使两人的矛盾激化,所以,他故意冷淡他们两人,转而问罗立阳:“罗老师,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罗立阳迟疑了片刻,才回答:
“没有。我什么都没发现。”
“真的?”高竞觉得罗立阳的口气里有些不确定。
罗立阳不安地瞄了他一眼,手指在桌上打着节拍。
“那……要不,让我再回去想想。”他道。
“好,我们明天再谈。”
罗立阳默默地点了点头。
“保国。你呢?”高竞问关保国。
“我也没有。”关保国笑着摊了摊手。
饭桌上一阵沉默。
饭桌上一阵沉默。
“好了,我看今天的饭吃得也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赵杏兰似乎准备走了,她的手已经搭在包拉链上,这时郑恒松说话了。
“不忙,不忙,赵科长。”郑恒松笑容可掬地说。
“郑局长,我们家老何都呼我了……”赵杏兰死死抓住了她的黑色提包,好像那里面藏着秘密文件。
郑恒松走到她前面,把她的包夺过来放回原处。
“再坐一会儿。”他声音柔和地说。
还没等赵杏兰作出反应,郑恒松就拍拍高竞的肩道:“叫他上来吧,他该等急了。”
“现在?”高竞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确定让张建民出现在这种场合是明智之举。
“让他上来,既然大家都在,可以对对答案。我想听听他怎么说。”郑恒松道。
餐桌上的人面面相觑,不安的情绪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
“谁要来?”秦芝云用两根手指支撑着她的脑袋,优雅地问道。
郑恒松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