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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心说,你这番把她当米虫养一辈子的承诺,要让能肩扛煤气罐,去过罗布泊,爬上乞力马扎罗的女汉子何笑听到,信不信不但不会感动,还会怼你内出血。
大智觉得没意思,价值观不在一条线上,妄图沟通只是浪费时间。快速结束谈话:“今天找你的主要目的是想告诉你,你跟何笑之间不可能,别做无用功。至于你想怎么对我?最好把我一竿子打死让我翻不了身,要是还像这两次挠痒痒恶心人的做法,王崇襄,真让我看不起你。”
大智转身要走,没看到王崇襄脸上的嫉恨:“我没机会,你就有机会了?别做梦了,何笑父母不会接受你的。”
大智脚步没停,你又知道什么?他和何笑之间的问题,怎会是这种狗血的家庭剧情节?
王崇襄跟大智两人之间的纠葛,何笑不知道,周四下午依约去印刷室取材料,王崇襄正好也在屋里拿他们办公室的材料,因为跟大智的谈话,看到何笑,王崇襄面上稍微有些不自然。他手里捧的材料多,没装订的纸张摞成厚厚一摞,想避过单方面的尴尬,失了平时的冷静,王崇襄迅速转身,没注意何笑正好站在桌前核对纸张数,两人撞到一起,王崇襄的材料洒了一地,何笑无奈放下手里的东西,蹲下。身帮他捡。老刘从桌后站起来殷勤道:“地上脏,你们别动手了,我帮你们捡吧。”
印刷机转动的声音盖过老刘的说话声,两人都没听见,低头闷声捡东西,有几张飘得远,都飘到堆放材料的大桌子底下,何笑仗着灵活,钻到下面,桌子底下脏兮兮,空纸盒、墨盒、旧纸张埋在厚厚的灰尘里,何笑捡起材料,被盖在底下的一样东西露了出来,虽然桌下光线昏暗,但那东西的形状扁扁方方一块,很是眼熟,何笑捡起来拿近一看,肩章!
大智曾经把在郑全桌子里找到的肩章给何笑看过,后来也把徐熠告诉的肩章缺失的部分跟何笑讲解过,她印象很深。桌子下的这个是个完整的肩章,跟大智找到的那个是一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何笑的心砰砰砰不受控制剧烈跳动起来,难道老刘就是那个大智跟他们科长正在寻找的人?还没来得及把肩章先收起来,回头看到老刘正蹲在她斜后方,想要过来帮忙,看到何笑手里的东西,老刘眼睛挡在眼镜后看不清楚,但他身体细微地一颤被何笑捕捉到,两人的视线在桌下交汇在一起,何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住了,这也太倒霉了,安全部门苦寻不到的人难道就藏在厂办的地下室?想想不是不可能,这人低调、不起眼,不就是最好的伪装吗?现在无论是姿势跟位置都对她太不利了,趁老刘还没反应过来,她动作迅速地退出来。
两人刚刚的眼神交流都在桌底进行,王崇襄忙着捡东西,对情况一无所知。何笑站直身子,不动声色地把肩章藏到袖口,老刘也站起来,静静盯着何笑不说话。
机器这时停了下来,室内忽地一静,连低头整理东西的王崇襄都感觉出一点点不对劲,抬头疑惑地看向何笑。
同一时间保卫科办公室,徐熠接到公安局的口头电话告知,死者郑全指甲里的黑色物质化验结果显示主要是碳颗粒。碳颗粒,好多东西里的成分里都是碳原子构成,连做铅笔芯的石墨都是碳家族的一员,难道是郑全画图时铅笔头断了?这检验结果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啊,不过他们原先把重点放在车间兴许方向错误了。
大智忽然一阵心悸,这身体又没心脏病,难道是何笑出事了?站起身就往楼后跑,把办公室同事都弄愣了。
王崇襄不是笨人,反应很快,接收到何笑的眼神暗示,再看两人的脸色,立即觉察出气氛的不同。一时无法接受,手上的劲松了,材料又再次落地,这次没有人再会理会地下的东西。
老刘跟何笑几乎同时出手,但比起何笑他位置占优,躲过何笑的攻击转身抢夺门边的位置,王崇襄起身去堵门,就像送上嘴边的肥肉,老刘对敌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两人中谁最难对付,一把锁住身前王崇襄的脖子,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把锋利的裁纸刀,对着王崇襄的颈侧动脉,冷冷地看着何笑:“别出声,放我们走。”
裁纸刀的刀锋在室内的灯光下反着冷冷的光,何笑极力保持冷静,亦步亦趋跟在两人身后出了印刷室的门。
第20章 救她
大智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何笑的办公楼,进工会办公室一问,被回复说何笑去地下室取印刷材料去了,何笑对桌的薛雁还纳闷:“取个材料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何笑怎么还没上来?”
一个念头突然涌入脑海,碳颗粒?现在的印刷制品用的墨主要成分不就是碳吗?头都炸了,大智转身就往楼梯跑,边跑边喊:“赶紧去前面通知保卫科,印刷室有情况。”
工会办公室里的人都惊得站起来,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大智刚跑到楼梯口,就见印刷工老刘锁住王崇襄的脖子,侧着身,慢慢上楼。刀已经转移到不引人注意的侧腰要害,看何笑在后面紧跟着,大智的心终于放下,没出事就好。两人视线在空中相遇,多年的默契,一个眼神就能把信息传达清楚。大智心头懊恼,恨不得痛打自己一顿,这是他们工作的疏忽,前期把调查都集中在车间,忽视了机关这块。
被拿刀抵着的王崇襄现在大脑一片空白,脸色木然,他不明白就是平平常常地去印刷室取个东西怎么就会被毫不起眼的印刷工给拿刀劫持了,难道父亲先前的怀疑是对的,他们厂里确实有潜藏的特务?
对方手里有人质,没有合适的时机,妄动不可取。大智靠边把路给他们让出来,跟何笑一起谨慎地跟在后面,很快老刘他们就出了大厅,两座办公楼之间平时不是没人走动,几个人的异状引起出来办事人的注意,徐熠带着保卫科的人快速赶来,何笑悄声简要把事情跟大智和徐熠说了一下。
徐熠来不及惊讶,赶紧让人去打电话通知上级部门。老刘见众人要合拢,亮了亮刀子,跟徐熠喊话:“让人都退后。”
徐熠大喊:“不相关的人都赶紧回屋里。”见人都走远,冷声问老刘:“你想怎样?”
“给你十分钟时间,给我准备一辆加满油的车,这个人跟我走,不要跟着我,我自问并没有害人的想法,到了地方自会放了他。”老刘冷静地提要求。
什么?还要带自己走,王崇襄冷汗都下来了。
有人跑去通知了在楼上办公的书记,看到儿子被当做人质,被人勒着脖子身体向后仰,眼镜歪在一旁,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虽然内心极度担心但面上还要维持镇定,对上老刘:“老刘我不知道你什么背景,有什么故事,但是你是厂里建厂时就进来的老人,这么多年一直也没干什么坏事,别晚节不保,你是跑不出去的,不如早点放弃抵抗,我会如实将你这些年的表现跟上面反映,为你争取从轻处理。”
老刘再也不是那个不起眼的老好人,眼镜摘了,面容阴冷眼里不含一丝感情,丝毫不为王书记的话所动:“赶紧去准备,否则拿你儿子的一只耳朵给你当临别礼物怎么样?”说完刀已经提了出来。办公楼的窗户后面站满了人,隔着玻璃都跟着胆颤。
王书记终于变了色,这人油盐不进,不是三两句话能打动的,惹急了真是什么都能干出来,朝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会意,转身迅速离开,王书记声音里有怒意:“如果你手里的人伤了一根汗毛,我上天入地都不会放过你。”
老刘不屑冷笑,等你找到我的时候再说吧,出了郑全的事情,他提前准备了后手,老婆跟唯一的女儿都以回乡探亲的名义暂避,没有后顾之忧,小心一些,总会逃出生天。
秘书把厂里的配车给调了过来,不用司机,老刘示意把门打开,车启动。在王崇襄耳边说道:“别想着逃,开车并不耽误我制住你。”说完让王崇襄从驾驶座钻到副驾,王崇襄急了,这一走临时起意半路把他杀了扔荒郊野外他找谁救命。趁弯腰进车的瞬间,脖子一扭想要脱离控制,老刘逃跑的念头占了上风,奋力将王崇襄推进车里,现在的红旗车特点就是空间大,塞个王崇襄毫不费力。
机不可失,徐熠、大智、何笑伺机而上,徐熠在驾驶座一侧跟老刘抢夺车门,大智打开另一侧的车门,何笑伸手去拽王崇襄,那边老刘跟徐熠的对峙中占了上风,奋力甩上车门,脚踏油门就要加速,看王崇襄要被人拖下车,面上发狠手里的刀径直甩向王崇襄。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一脚踏出车门的王崇襄眼角的余光发现有东西飞来,反手拽住何笑的胳膊,挡在自己的身前,何笑重心不稳,真被他抡着拎了九十度。
千钧一发的时刻大智用最大的力气,将何笑推到一边,奋身挡在她的身前,老刘的脚终于跟油门接触上,车弹瞬时弹了出去,车旁的人都被晃倒,王崇襄仰躺在地,何笑倒在他的身上,大智侧躺在她身边。何笑连滚带爬起身,转头看寻找大智,当看到刀没入他左侧的胸口,何笑呼吸都停了,大智还有意识,看到扑过来的何笑,还对她笑了笑,艰难出声:“真好。”
跑了的老刘暂时顾不上,救人要紧,在场的人都行动起来,书记跟徐熠吩咐让人弄个能抬人的工具来,先把人送到厂医院去。
何笑一直用手压着近心端,猛地抬头,眼睛猩红但语气冷静:“厂医院不行,把食堂拉菜的板车推来,走侧门去区医院。”
很快东西备齐,何笑上板车,小心坐在一侧,手一直没离开大智的胸口,临走前给了王崇襄一个冰冷至极的眼神:“你最好祈祷他没事。”
区医院出了侧门并不远,这也是何笑选择去那里的原因,大智很快被推到外科手术室,何笑这时才感觉到身体在发抖,她想到了父亲、母亲现在是大智,心里顿时揪痛不已。不,她不甘心,她愤愤地抬起头,她不许他死,穿越时空那么神奇的事情都能让他们遇到,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懦夫的无耻行径而轻易的出事,双手握拳,如果有人在场,会看到这个姑娘冷肃的脸上,双眼迸发的光芒能照耀灵魂的最深处。
走廊里的寂静很快被打破,最先得到消息的是同在一个厂区的林家人,林海洋跟吴玉花赶了过来,吴玉花式的大嗓门又嚎了起来,何笑厌烦地皱紧眉头,大呵一声:“闭嘴!”吴玉花还没出口的哭喊卡在嗓子眼,一时咳嗽起来。
林海洋盯着何笑,他来时听了一嘴,不是很详细,说是他家的傻儿子为了救一个姑娘出事了,看何笑手上带血,估计就是她了,儿子在里面怎么样,他没空关心,出口的话就冲着何笑来了:“救命这么大的事,你要怎么表示?”
吴玉花的哽咽都停了,吃惊地瞪着自己的男人,何笑连讥笑的表情都懒得做,看都不看人渣一眼:“我会负责,不是对你,是对他。”
“我儿子在厂子里前途这么好,有什么意外,我们家损失可就大了,起码你得掏一千块钱给我们。”
吴玉花不敢置信,喃喃出口:“你怎么能这样。”得到男人一记凶狠的眼刀。
何笑四肢还有些发软,要不向来脾气不好的她早就上前掐他脖子让他把这混账话怎么说出口的就怎么吞回去。现在懒得动,只当他在放屁。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