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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何苗你人讲究,走之前还给我准备了大礼,我也不能太小气。”
“你搞错了吧,我从来没有给你送什么礼物。”
“少废话,何苗我那天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忘了,告诉你别惹我,你还敢背后使坏,觉得我好欺负是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何苗摇头,有外人在场的话,看这两人反应,肯定会以为何笑在跟何苗找茬,装得真事似的。
再说下去也是车轱辘话来回轱辘,时间刚刚好,火车要发车的汽笛声盖过了何苗疼痛的尖叫声,关车门的前几秒,何笑灵巧地跳下车消失在月台。
等车上恢复安静,查票的列车员惊恐地发现一差点疼晕过去的姑娘,这姑娘一条胳膊不知怎么脱臼了。脱臼不是大事,会的自己都能接回去,何笑还是顾忌现在的家人,只给了她一个小教训,希望她能把这份疼记在心里。
等何笑赶回厂里已经很晚了,在生活区侧门口看到等他的大智,没了平时的插科打诨,男人脸色因焦急而暗沉,肃着一张脸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第13章 没完
何笑并没把原身从小到大的经历跟大智仔细说过,觉得没有必要,也不是什么大事。
大智静静听完来龙去脉站那没出声,何笑了解他,越是安静代表他越愤怒。她还是没当回事:“我自己能解决。”
男人的一个眼神让她闭嘴,论处事果断、狠厉无情他哪样能弱于何笑?当年从外公手里接来的烂摊子内忧外患,账上一分钱没有,新楼盘滞销,贷款到期,债主堵门,他那个背叛家庭的父亲在外另起炉灶不停地针对打压他,他都能咬牙硬闯出条生路,别说眼前这点事。
把何笑挂在车把子上的包拿过来,里面有从那几人处搜来的东西,没啥好东西,唯一的收获是一个人的副食本,有了这个就不怕找不到人。下了班他没少在外晃荡,这片很熟。
大智看着一晚上奔波,头发都有些乱了的姑娘:“你不用管,剩下的事交给我。”
何笑还想说什么,看大智的神情,不甘闭嘴,叮嘱他:“那你悠着点。”
“你说我这些天表现怎么样?零件不也硬着头皮磨了,现在还睡在小破屋里的破木板子上,你都不知道可怜可怜我。”又开始乞怜,刚刚那个满脸阴鸷的男人,一定是个假的。
“饺子都凉了,我用开水烫一下,给你当…这会应该是宵夜吧。”两人边说边走远,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长渐渐重合在一起。
何笑说不管就真的不管了,虽然嘴上嫌弃大智,但对自己的前老板的办事能力,她从不怀疑。
何远方晚上下班出了办公楼照常去自行车棚取车,厂里的公车都是因公使用,平时作为厂长也是自行车代步,他出来的晚,车棚里的车也没剩几辆,看到车棚外他大儿子跟一个男人在等他,好面熟,想起来这不是跟笑笑走得近的那个男工人吗?
何远方语带疑惑地问大智:“你来干什么?”
何家的大儿子何涛这会也不了解情况,跟他爸说:“他先去找的我,说等接上你,带我们去见几个人,说事情跟笑笑有关。”
一听跟小女儿的事情有关,何远方急了,大厂领导的威严摆了出来:“你要是敢打我女儿的歪主意,我不会放过你。”
对面的男青年看他瞪眼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放心,就算跟全天下人作对,我都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的。骑车跟我走吧,去了你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何家父子两人带着一头雾水,跟着大智来到电机厂西院墙外基建科的仓库,大智的保卫科没白干,电机厂的一亩三分地几天功夫就摸透了,这地平时放些很少用到的建筑材料,不值钱,保卫科都没放重点关照,这会被大智利用上了。
进屋适应了里面的光线,何家父子吃惊地发现,地上绑着四个年轻人,心里更疑惑了,这摆的什么阵仗?
大智上前把这几人堵嘴的破布扯开,踢了踢那天那个高个领头的:“你先说。”
高个的心里后悔地要撞墙,骂了自己不下千次,怎么就被何苗那个女人几句软乎话忽悠去找她妹妹麻烦,活见鬼,在个姑娘身上吃了大亏不说。那天回去后,他心里不忿正想使点招让何笑那个女人彻底玩完,结果隔天就碰上这个男的,更是个阎王,他们几个分别从家里、街上被人劫了带到这里。现在他终于明白那天那女人临走前说的话,这事确实没完。
想也没用,在人家手里也只能乖乖配合:“何苗让我找人在她走的那天晚上给她妹妹何笑点教训,时间、地点都是她提前告诉我们的,让我们在那里堵人,放开手给何笑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她还给了我50块钱。”
何远方跟何涛呆立当场,最开始的反应是不信,混混口中花钱指使人残害亲妹妹的人是他们眼里乖巧的女儿(妹妹)?忽然脑海里久远的记忆回笼,想起十多年前还是个小不点的何苗对妹妹做的事情,心里有点信了,但情感上还是拒绝接受这一事实,这是对一个人怀着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何况还是自己的亲妹妹?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一辈子难忘的教训,想想都知道是什么。
两人现在的反应仿佛受害者是他们本人,来自家人伤害是最难接受的背叛,那是直接刺向心口的一把刀。大智对这点深有同感,当年他爸在外面跟初恋情人同居生的儿子只比他小几个月的事情被捅了出来,他妈就彻底崩溃,最后还是受不了打击自杀了。
同情归同情,但这件事涉及到何笑他不会让步,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来消化突然听闻消息所受的冲击,已经够意思。
何远方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能在现在波云诡谲的特殊时期安稳地在厂长这个位置干这么多年,这点心里承受能力还是有。回过神后跟大智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毕竟是家事,这几个人还是交给我吧。”
大智点头,指着地上那个小头目:“他表哥是区里革。委会的。”看在何笑现在家人的份上有必要提醒下,当然以何远方的城府不会这么不谨慎干出打老鼠伤玉瓶的事。
留下其他人,大智独自向门口走去,快到门口停下脚步转身对何远方说道:“我想还是应该说清楚为好,这次事情出于信任我交给你们处理,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如果何苗还不老实,再继续伤害何笑,那么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你们心里最好有个数,到时不要太惊讶。”
何远方看着眼前的青年,瘦瘦高高的一个人,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态度谦卑甚至还带着一点点讨好,今天人还是那个人,不过气质完全变了样,没有刻意收敛,这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男青年浑身有种盛气凌人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锐气跟冷漠。
听他话里的意思,是将他们家笑笑收在自己的羽翼下保护。何远方首先想到的是,这个人这么强势、心思这么深,是他们家笑笑的良配吗?
何笑周五晚上回家的时候,哥嫂、大姐姐夫都在,何笑第一次见到其他家庭成员。大姐何娇,长得像父亲,浓眉大眼高鼻梁,快人快语,见到何笑一把将人扯过来搂在怀里,嘴里数叨何苗不干人事,姐夫性格跟姐姐互补,大姐说话他就在旁边静坐听得认真。嫂子是个柔和的人,说话细声细气,婆家的事情她作为儿媳妇不好多嘴议论,只是轻声安慰何笑。
大智虽没细说自己怎么做的,何笑只知道他把事情捅给何父了,看来今天全家人聚齐是为了讨论她的事情。
大家心不在焉地吃了晚饭,收拾好桌子,正题开始,何父率先开口:“笑笑,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
“我现在有能力解决,要不是这次工友出面,不会让你们知道。”这样你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左右为难。她做事风格跟大智不一样,她还是清冷惯了,只找准一人。
看着面容淡漠的何笑坐在那里,声音没有起伏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何家人都沉默了,他们还是疏忽了,谁成想小孩子之间的争宠博关注竟然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何笑看今天人这么齐,索性把原身的遭遇一次性说明白,也是因为占据她的身体所做的回报,将何苗持续多年的语言暴力跟何家人完整地说清楚后,家里人都惊呆了,何母更是失声痛哭,是她的失职,两个女儿一个没教养好,一个没照顾好,都是她的错。
是她的错吗?何笑不认同,纵然有小时候的认知问题,但长大后不修心还让心中的恶放任自流,那是一种人性上的冷漠,何苗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她静静开口说出对于这件事情的心中所想:“这次的事情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何苗,我跟她姐妹的缘分到此为止,为了咱们家的完整我可以忍受跟她待在一个屋檐下,剩下的恕我做不到。”
家人静默良久都没有说话,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还是何父开口:“我们理解,家里不会额外给你负担,爸爸跟你保证何苗如果再有下一次,那么她也不必再做何家的女儿了。”在大事上何母从来不会干涉何父的决定,虽然心里还有遗憾,不想家人隔阂还想挽救,但也只能在心里徐徐图之。
那几个人何父找人给送进了局子,可能有个美好的误会,何父跟何家大哥一直以为人是大智打的。至于何苗叫她回来亲自道歉不现实,家里发了电报,对她的所有额外补给全部取消,明年回城的事就此作罢,在插队的地方好好反省。
何笑晚上在家里住,哥姐都回了自己家。临睡前,何远方叫住了要回屋的何笑:“笑笑,那个林大智跟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对你的事情那么上心?”
什么关系?一对从后世穿越而来的倒霉蛋?前老板跟前助理?将来饭票跟现饭票?想了好久,何父只见女儿神情复杂最后开口回答自己:“朋友。”在她年少最无助时突然冒出来,相识相扶多年的朋友。
第14章 案件
有些时候两人不找事,事会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
大智一大早走在巡岗的路上,他现在主要负责厂里保卫科岗亭的日常管理跟监督。时间已经到11月中旬,路两旁杨树上的叶子早就掉光了,树干上的树眼睛这会凸显出来,诡异地跟对面泛着红棕色铁锈的工人雕塑对视着。
仓库区是重中之重,这里的岗亭配了4个人,白班跟夜班两班倒,大智来得早,交接班的一组人还在一起巡查库房作登记,屋里还有两个人,老李前一晚上的夜班,脸上有些疲惫,只等交接完回去补觉。大智跟白班的小刘随意聊着打发时间。
不一会,看交接的这两人脚步匆匆往回跑,脸上有看到什么可怕事情的惊慌,大智皱起眉,推门出去:“出了什么事?”
前一天值晚班的周建设边喘边说:“林、林干事,三、三号仓库那死人了?”另一个人也满脸苍白吓得够呛:“我们俩走到三号库的门口发现仓库大门是虚掩着,就推门进去看了一眼,有个男的躺在地上,看那样是死了。”
“你去通知徐科长,记住动静别闹太大。老李在屋里呆着,周建设你们俩跟我过去看看。”大厂人多事就多,连刑事案件都出了,这下可热闹了。
三号仓库位置靠里,这两天刚出货,现在里面空空如也,推开仓库的大门,一眼就看到仓库正中间有人孤零零躺在地上,稍微走近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