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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空气里只有风儿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北堂逸清幽暗不定的神色下面隐藏着凶狠的杀意,他就那么看着北堂妍蕾,一直看得后者头皮发麻,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才忍不住嘲讽的嗤笑一声,将一瓶解药朝着她的脸上扔去。
“皇兄果然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皇妹实在是佩服。”北堂妍蕾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紧张散去,笑靥如花的说道。
“把毒给解了,你现在的样子很像女鬼,看起来真的很难看,不要丢了西凉的脸。还有,皇兄提醒皇妹一句,云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现在是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素俱损,让你那颗脑袋清醒一些了。”
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北堂逸清转身大踏步的朝着太和殿走去,拳头忍不住收紧,北堂妍蕾,你真是活腻了,竟然敢威胁我,别到时候究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等他离开之后,北堂妍蕾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两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太惊险了,她真的害怕北堂逸清那个心机深不可测的男人会直接杀了她灭口,幸好她足够聪明机智,懂得抓住他的软肋。不过,熟知北堂逸清性格的她知道,那个男人被她摆了一道,绝对不可能咽得下心中的怒气,势必要想办法将她除去,看来她一定要小心了,不然稍微不慎就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忍着强烈的恐惧,北堂妍蕾将解药扔到了嘴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跌跌撞撞的朝着宴会举行的宫殿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隔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回来,在窃窃私语,乱成一锅粥的太和殿里,悄悄的在他们的位置上坐下来。
钟晴一直盯着他们,眼底迸射出嗜血凛冽的笑意,她不相信,娄飒能一直风光无限,左右逢源,她不相信那个男人在毁了她一次之后,还能再毁她第二次。
她的目光太过强烈,北堂逸清一下就看到了,那双眼睛里涌动着毫不掩饰的恨意,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难道他只做错了一次,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了吗?钟晴,你何其狠心,我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我的错了,为什么我们不能重新开始,以前我们相爱了十年。
既然你恨我,没关系,只要把你牢牢的抓在我的身边,哪怕是用再多的时间去化解仇恨,我也愿意。以前我以为权力和地位财富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等你猝然从我的生命彻底的离去之后,我才感受到了那种痛彻心扉的悔恨,只有一次,真的只有一次,我不愿意再忍受那样痛苦而难受的滋味了。
北堂逸清的眼底写满了深刻的痛楚,直直的看着她,像是在解释自己的为难,钟晴忽然勾起唇角嘲讽的笑,淡然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痛苦和后悔又如何,他想要忏悔,难道她就一定要原谅吗?
她低下头不再去看那个男人,低头捧着酒杯不停的摇晃着,就在她的耐性即将消失殆尽的时候,春蓉拿着一个红色绸布包裹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塞到她的手里,压低声音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钟晴点头,然后猛地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北堂逸清一眼,忽然站了起来朗声说道,“皇上,臣妇有话要说。”
她的声音清晰有力,穿透了每个人的耳朵,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想要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
淑妃轻蔑的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南宫墨劫狱已然犯下了重罪,钟晴此时垂死挣扎又有什么用,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她势必要将南宫墨和钟晴这两颗隐患除去,没有了他们,上官霖就好对付多了,衡儿才是最适合的储君,是惊才绝艳的下一任帝王,上官霖算什么东西,外祖家逐渐衰败,亲生母亲早逝,凭什么和衡儿争夺皇位。
她就是要将属于衡儿的一切都抢回来,她的儿子才有资格成为九五之尊。
钟晴自然感受到了淑妃的目光,她忍不住在心里翻了翻白眼,淑妃,你想要对付我们,也要看我和南宫墨愿不愿意任你宰割。
“睿亲王妃,什么事情?”
“皇上,关于我家王爷谋害皇太孙的事情,臣妇已经找到了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了。我家王爷是被人陷害的。”
她脊梁挺得笔直,整个人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目光在殿内环绕了一圈,最后停在西凉使者,尤其是北堂逸清的脸上,挑衅之意是那么的明显。
“什么证据,拿出来。”
皇上语气难掩迫切,他当然知道不是墨儿下毒,如今能找到证据就太好了。
钟晴打开红色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一瓶毒药来,大声说道,“王爷的腰带上被人熏染的毒药来自这里,而这一瓶毒药是从西凉使者的行馆里找到的。皇上和皇后身边的暗卫亲眼所见,请皇上让御医检查一遍,就知道臣妇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了。”
娄飒,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傻傻的任你欺负的那个女人吗,你错了。
话音落下,整个太和殿都沸腾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怀疑的,震惊的目光像潮水一般汇聚在她的身上,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反转。
上官衡和淑妃心里的得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怎么可能,钟晴怎么能找得到证据!
“御医,去检查。”
云国医术最为高明的御医拿过那瓶毒药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检查,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几个人压低声音讨论了一番之后,直接跪下来大声说道,“皇上,睿亲王妃说得没错,这瓶毒药的确是熏染在王爷腰带上,也是让皇太孙中毒的毒药。”
北堂逸清脸色铁青,手指紧握成拳,钟晴啊钟晴,你竟然那么恨我,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来拆穿我。果然最毒妇人心,爱的时候爱得死去活来,不爱的时候恨不得将他置之于死地。
云国大臣责备的目光瞪着西凉使臣,气得快要发疯了,谁能想得到竟然是他们谋害皇太孙,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肯放过,这些人是有多么恶毒,多么的丧心病狂。
“皇上,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现在能证明王爷的清白了吧?”
钟晴大声的说道,锐利的目光瞪着萧菲雪,萧菲雪羞愧得脸都红了,难堪的握紧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她冤枉了南宫墨吗?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啊,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南宫墨,她看到儿子被折磨得差点失去半条命的样子心疼得跟什么一样,怎么能不失去理智。顶多等南宫墨出来之后,她去道歉好了。
皇上眼底敛聚起汹涌的怒气,瞪着以北堂逸清为首的西凉使者,咬牙切齿的说道,“西凉太子,你们究竟是何居心,竟然毒害皇太孙,难不成联姻维持友好是假,想要侵占云国是真。来人啊,将西凉使者全部打入天牢,朕致信西凉皇上,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若是不能给云国一个满意的交代,朕不介意云国的铁蹄踏上西凉的领土!”
嫡长孙被人陷害差点失去了性命,更何况是他心爱的女人留下的血脉,皇上简直气得快要发疯了,恨不得杀了西凉这些人。
“皇上且慢。”
杀气腾腾的云国禁卫军要将西凉人全部抓起来弄到监狱里去的时候,北堂逸清忽然出声道,脸上流露出震惊心痛的神情,“在下有话要说。”
“证据确凿,难道你还想抵赖吗?西凉太子?”云国皇上气得头顶快要冒烟了,竟然将手伸到云国内部了,西凉人真是好样的。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本王奉父皇的命令前来给皇上贺寿,是带了十二分的诚意来的,西凉想要和云国建立邦交,维持睦邻友好,也是发自内心的。我们怎么可能谋害皇太孙,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北堂逸清脸上写满了沉痛,看了西凉使者队伍一眼,“一定是西凉使者团里出现了叛徒,想要从中破坏,想要云国和西凉交恶。请皇上让在下揪出那个内奸来,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人揪出来之后,任由云国皇上发落如何?云国的睿亲王因此而下狱,我真的很抱歉。”
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让钟晴忍不住冷笑了起来,娄飒这个渣男,依然像从前一样巧舌如簧,随随便便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死的,这个男人依然像从前一样虚伪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也有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要问西凉太子殿下。”
钟晴浅笑嫣然的打断了他的话,“听闻太子殿下医术卓绝,治好了西凉皇上的恶疾入了皇上的青眼,再加上武功谋略,治国才华出众,简直是西凉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那这瓶毒药会不会是你制作出来的呢?毕竟这种毒药太过复杂,就连云国御医都束手无策,根本弄不出来,相信能弄出来的人也寥寥无几。殿下,你也并非没有嫌疑。谋害皇太孙,让云国皇室大乱,是浑水摸鱼最好的条件,或许有些人想趁着云国内乱的时候出其不意的攻击从而想要毁了云国也说不定。”
云国文武大臣虎视眈眈的瞪着北堂逸清,眼底很是愤怒,恨不得直接将他们打到天牢里弄死好了,竟然敢觊觎他们的领土,简直是活腻了。不要脸的西凉人,皇上怎么不派兵把西凉灭了,真是太过分了!
“这一切不过是睿亲王妃的臆测罢了,没有实际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睿亲王妃,后宫不得干政呢,你这么做是不是逾越了?”
北堂逸清脸上没有丝毫难堪的样子,猝然发难道。
“西凉太子误会了,朝政如何不是我能干涉的,然而事关我的夫君,我必然要弄清楚别人为什么要害他。我说的只是自己的猜测,也没有指名道姓说谁啊,你这么心虚做什么?难道是?”钟晴的语调提高了起来,就那么瞪着他。
北堂逸清气得鼻子都快歪了,钟晴如此咄咄逼人,她怎么舍得对他这样,凭什么!
皇上的眸光变得深邃了起来,很显然之前钟晴那番话在他的心里也留下了疑问,心里对西凉人更是厌恶了几分,冷声说道,“西凉太子若是不能把这件事情说清楚,西凉和云国联姻作废!”
他真的动怒了,麒儿那个孩子,他疼得跟命根子一样,怎么能让人陷害至此。
北堂逸清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涨,看来此事若是不推出一个替死鬼来是不可能善终了,他回头目光在使臣团里扫了一圈,骇然的冷光藏在温润的表象之下,最后在北堂妍蕾的脸上停顿了一秒,若无其事的移开,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是谁给皇太孙下毒,自己站出来,否则不要怪本王翻脸无情!”
阴森寒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响了起来,带着一股无情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没有人说话,在死亡的面前,谁也不想做替死鬼。
“再问一遍,究竟是谁给皇太孙下毒?”
依然是一片寂静,钟晴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对皇上说道,“皇上,看来西凉太子是找不到那个下毒的人了呢,怎么办?”
“将他们全部打入监狱,谋害皇嗣决不轻饶!”皇上显然也失去了耐性,沉声喝道。
“皇上,再给本王半柱香的时间,本王一定会想办法让下毒的凶手现出原形!”北堂逸清脸上没有半点惊恐,再次争取时间。
“最后半柱香时间,若是揪不出下毒的凶手,休怪朕翻脸无情。”
北堂逸清点头,面上依然一副温文尔雅般的微笑,“本王能体谅皇上的心情,也愿意给皇上一个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