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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发现自己像是被固化了,根本无法动弹。
☆、囚室
我被关押在一个十平方米左右的金属房间内,四周呈椭圆形,没有墙角,屋顶距离地面大概有一点八米,我稍稍踮起足尖,头顶就会撞到天花板。
墙壁不知是什么合金构成,很光滑,并且坚硬,敲起来没有振动,感觉与厚重的大块钢板差不多。
有一片厚实并且宽大的棉被放在地上,我用它半垫半盖,就这么裹着睡觉。
一只抽水马桶是这个囚室当中唯一的家具。
没有灯光,伸手不见五指,我就这么待在黑暗当中,思念林露露和小帅哥还有小婉。
关进来大约两天之后,我的道法能量已经恢复到接近于从前的水准,至少达到八成左右,但是经过许多次尝试,我发现根本不能穿透这些板壁。
我的随身物品全都被没收了,一件都没能剩下,现在我仅仅只是穿了一件没有钮扣的睡衣,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它衣物。
在这个囚室里几乎听不到任何从外面传来的声音,在其中呆了几个钟头之后,我的耳朵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我的呼吸声就像在拉风箱,肚子里偶然发生的咕咕声就像重型卡车驶过一样震憾。
过分的寂静是最难受的事,听觉渐渐变得非常敏锐,一声咳嗽就像飞机降落,睡梦中放屁就像鞭炮炸响,常常会导致惊醒。
噩梦非常频繁,几乎刚一睡着就会开始,我无数次梦到捧着林露露的头颅,看着她渐渐失去最后一丝生命力,然后我往往会在哭泣中醒过来。
还有许多次,我梦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严重的腐烂,生蛆流脓,臭气熏天,疼痛难耐。
还梦到过许多厉鬼和僵尸以及丧尸,它们一个个面目丑陋,狰狞恐怖,无比凶恶。
我几乎没有持续超过一个钟头的睡眠,总是很快就醒,然后又睡着,没多久又被噩梦吓醒。
大概过去了五天,也可能更久或者更短,因为一直身处于黑暗当中,我的时间观念完全陷入混乱无序,已经毫无概念。
没有审讯,没有谁与我交流,我开始盼望看到一点东西,无论是人还是动物。
只是板壁上有一个小洞定时打开,里面会有装在一次性纸碗当中的食物和水,吃得并不算太差,并且很注意营养搭配,每餐都有一点肉,还有两种蔬菜,加上一份土豆或者豆腐,偶尔还有一只水果,一般是梨或苹果,有时是香蕉,全都很新鲜,质量非常好,不亚于市场上能够买到最好的那些。
我偶尔由于情绪冲动而大声喊叫,问什么时候放我出去,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总是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有自己耳膜被弄得针刺一般的剧痛。
有几次我处于失去理智的边缘,破口大骂,污言尽出,同样没有反应。
我不禁猜测,对方的计划大概就是想让我发狂,或者把我关在这里,永远不放出去。
如果他们想弄死我,那是非常简单的事,只需在食物里下毒,或者十天半月不送食物和水进来,我自然会完蛋。
☆、幻觉
感觉时间流逝的速度极度缓慢,无聊和枯燥以及绝对的寂静让我的精神状态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盼望审讯的到来,因为我很想与人交流,哪怕是挨骂都好,就算看到一些又丑老的脸也比这样孤独地待在黑暗中要强一些。
幻觉开始频繁出现,有时我在半梦半醒的恍惚状态当中会看到了林露露,她依旧是一副邻家清纯小妹的模样,活力无限,笑容灿烂。
身为精神力量超强大的阴阳师,一旦恢复到清醒状态当中,我就能够清晰地分辨什么是脑海当中的幻像,什么才是真正看到的东西。
幻觉不时出现,有几次我看到了小学时代那几个老是欺侮我的小混蛋,他们仍旧是九岁的模样,干着很愚蠢的事,趁着我离开教室的时候往我书包里扔死掉的四脚蛇和甲虫,或者把墨水倒进去。
我没有费劲去思考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情形,只是本能地举起手来,狠狠一拳打过去,将小坏蛋的幻像击碎。
有几次我从睡梦当中醒过来,脑海里却仍在出现梦景当中的画面,看到了可怕的生灵在周围晃悠,它们或者严重腐烂,或者青紫肿胀,要不就浑身上下爬满了蛆虫。
有几次我看到了白珍珍和小梦,还有几次看到了熟悉的网络游戏当中的人物形象,全是漂亮的女子,身材夸张到不像话的地步。
出现得最多的仍是林露露,她有时完整地出现,有时则露出断颈,手里抱着她的脑袋。
然而这些全都不是真实发生的事,在短暂的恍惚之后,我会很快明白过来,而幻像也随之消失。
尽管我很希望这些是真实发生的事,然而我很失望,这并非真的,仅仅只是一些在我的思维当中活动的影像而已,很容易就再也无法看到,只剩下完全彻底的黑暗。
置身于黑暗当中的时候久了,我开始怀疑自己已经失去视力,有可能原本是有光线的,仅仅只是我的眼睛被弄盲了而已。
这个可能性是存在,没有人告诉我周围到底没有光,这样一来,我凭什么确定到底是不是一片黑暗?
如果周边有光线的话,而我什么都看不到,那就说明我的视觉坏掉了。
我可以确定自己的眼睛仍在眼眶内,不痛不痒,转动自如,眼皮没问题,轻轻用手指一压,还可以看到几颗小小的星星,然而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无法弄清楚自己的眼睛是否已经坏掉,这让我非常苦恼。
一直以来,我认为身体上最重要的器官之一是眼睛,可以肯定一点,视觉比嗅觉和听觉更重要,如果看不到,麻烦就大了。
据说有的法术可以封住人的听觉和视觉,让人看不到光线也闻不到味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有人用非常厉害的法术,把我的视觉给封闭了。
在思索自己的眼睛是否还保持着完好,这花费了我一些时间,也许用了一天或者两天,也许只是几个钟头,想来想去,茫无头绪。
☆、迫在眉睫
当我不再考虑视觉方面的问题之后,突然意外地发现,比起先前的心神不宁,满腔悲愤,此时心境已经平静了许多。
又过了几个小时或者几天,我渐渐能够做到比较勉强的思索,开始认真而务实地考虑摆脱困境的可能性,以及改变目前局势的方式和方法。
如果我能够获得自由,回到幽冥事务所去,那么就可以通过某种方式的委托来处理一些事,我可以请莉莉周帮忙,把我弄回到从前,找到合适的时间节点,从而改变历史进程,挽回即成事实,救出林露露和小帅哥还有小婉。
也可以作法请大魔神帮忙做这样的事,如果莉莉周不肯帮忙的话。
请那群厉鬼协助让我回到从前也是选择之一,当初他们能够把契娜和我送回到几十年前,如今当然也可以再做一遍同样的事。
只要能够从这里出去,就会有办法,并且有多种选择。
还有一个巨大的问题就是,为什么幽冥事务所的人没有设法救我?在印象里,这这事务所是很护短的。
如果没人来救我,而且一直无法离开这里,又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想到这儿,不禁有些绝望。
长时间的像这样被关押,我会不会精神崩溃,成为疯子或者智障人士?
还有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我会不会被杀死?想来保龙一族不可能长期像这样关押我,他们恐怕也不会有释放我的打算。
如何尽快从这里逃出去?
在这样的环境当中,短期内获得突破和迅速提高是否可能?
感觉很不乐观。
这些金属板壁隔绝了一切,就算是魂魄也无法出入,而且最最要命的是,我在此地根本无法吸收天地间的灵气。
在这里想要提高修为,必须采取其它的办法,而我偏偏不知道怎么做,此前接触过的教材和秘笈当中没有提及相关内容。
我陷入到困惑当中。
由于多少有一点儿指望和寄托,感觉貌似不怎么乏味,所以我的精神状态好了一些,情绪较为稳定。
时间流逝,大概已经有几天过去,仍未想到什么好办法,而睡眠当中的噩梦却越来越多了,常常刚一入眠随即被吓得醒过来。
不经意间,我猛然发现脸上的胡须越来越长,已经遮盖了面部三分之一的地盘。
下巴上的胡须已经有六厘米左右,加之长时间不曾洗漱,配合上乱篷篷的头发,想来此时的我模样大概与路边的流浪汉差不多。
由胡须以往的生长速度进行推算和估计,我得到一个较为可靠的答案,在这个小黑屋里,我大概已经待了四十五天到五十五天左右。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我决定立即开始打坐冥想,尽量不浪费任何一点时间,哪怕只有一点点提高,改变处境的机会也更大一些。
想到就立即开始付诸实践,这样做并不缺乏动力,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有机会去改变即成命运,挽救我的朋友,打倒那些可恶的敌对分子。
☆、心神不宁
但是我依旧心神不宁,状态极差,幻觉时常困扰着我,几乎无法进入真正的冥想境界。
大约用了几天时间来尝试,仍然没什么进展。
幻象出现得反倒更频繁,没完没了地纠缠着我。
小帅哥在做广播体操,非常认真,嘴里还念叨着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屁扭扭早睡早起我们来做运动……。
小婉依旧完全无损地待在那副强壮的男子躯壳当中,得意洋洋地四下张望,似乎在观看周围走的人里有没有合适的目标可以勾搭。
白珍珍穿着女装走过去,到了十几米外,转过头来对我一笑,摆出一个可爱的造型,仿佛展示台上的模特,然后乐滋滋地说:“其实我可以比女人做得更好,为什么你不肯闭上眼睛好好享受。”
小梦在练习瑜珈,一连做了许多个高难度动作,身体柔韧性极佳,仿佛受过专业训练的舞蹈演员。
林露露身穿小松鼠内裤和宽松的内衣,兴高采烈地蹦跶,不时转过身问:“今晚要不要我唱催眠曲哄你睡觉?”
丁阿婆双脚离地一尺,慢慢飘浮过来,面色发灰,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看上去极像一只很老很老的鬼。
我喃喃说:“你们全都是幻像,并非真实存在,这事我明白,希望你们不要消失得太快,多陪我一会儿。”
由于久居静室,耳朵敏锐到不可思议,我觉得自己在小声呢喃,但是音量却像打雷一般响亮,几乎立即就把我弄得清醒过来。
幻像完全消失了,眼前依旧是一片深沉无边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摸了摸下巴的胡须,大概超过七厘米了。
几天时间就这么白白流逝掉,我仍旧像几天前那样,无法进入冥想状态,无法安静地打坐。
努力良久,仍然如此,心里有些什么东西在翻涌,无法平静下来,总感觉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亢奋和其它奇怪的情绪。
总有几个痛苦的回忆或者其它场面不受控制地闯入到思维当中,让我无法保持哪怕是一分钟的静思。
林露露的形象仍然那么清晰,时隔多日,她被割下来的头颅还是历历在目,无比清晰,她眼中的绝望和遗憾是那么深沉,仿佛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洋。
有时我会突然想起许多年前与自己打过架的同学,或者想起某个与我相爱的女子,以及某个邪恶却道貌岸然的教师。
有时则会想起小婉,他为了让我和两个大孩子多活一小会儿,弄得油枯灯灭,最终魂飞魄散,那一夜的场景出现在思维当中,总是让我想要大哭一场。
还有小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