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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去那边把狗引开。我趴在窗户上看看，一会我在去引狗咋样？”
张亮考虑了数秒，最后答案了。只见他弯腰把樟子扒开一个口子，钻进园子里去引狗了。
“汪、汪汪、汪……。”大黄又叫了起来，韩欣瑶寒着脸穿鞋下了地，见两个孩子没被惊醒，怒气冲冲拿着烧火棍提着油灯出了屋。
“大黄，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她怒了。白天她要上学，放学回家还要帮忙做家务，父亲回来自己也没轻巧哪去。今晚可算能安生一会，可大黄还和她过去不了。
☆、第十八章 收个跟班
“嗷…，汪汪…。”大黄躲进狗窝还冲着园子里叫个不停。韩欣瑶眉头一皱，提着油灯拿着烧火棍朝园子走了过去。大黄从小是她喂大的，自然了解这狗的脾气，见它反应就知道
园子里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让它不安了。
还别说，她刚站在自家园子门前就听见唰唰作响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这是衣服与豆角叶摩擦出来的响声。
“谁？给我出来，在不出来我就喊人了。”
张亮慌了，本来是想慢慢退回去的。可见韩欣瑶提着油灯站在园子门前，以为她要进园子呢，吓得他拔腿就跑。
韩欣瑶笑了，只见她不慌不忙朝大门口跑去，不是她吹，要说跑，她还真没见过能跑过她的人。
张亮在园子里磕磕绊绊不知踩倒了多少秧苗，眼看着就要钻出去了。可是抬头一看他脸色一僵，伸手挠了挠头。
“出来。”韩欣瑶用烧火棍指了指他的肩膀，提着油灯看了看他的长相。这人她不认识，看他的年纪应该与自己相仿，可在学校却没有见过他。
张亮钻了出来，看眼比他矮半头的韩欣瑶，黑黝黝的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有心想逃跑。
“告诉你，你要是敢跑，我让我爸追你家去。”
张亮见自己那点小心思被她看穿了，梗着脖子嘀咕道：“我跑啥，我东西丢了，我来找找。”
韩欣瑶噗嗤一声就笑了，这话拿自己当傻子吗？抬头看眼他又想起屋里的两个孩子，努了努嘴说道：“你跟我进屋。”自己还没想怎么处置他呢，不过也不会让他好过，被折腾了两
三趟的她，火还不知往那发泄呢，只能说张亮要倒霉了。
进了屋，见两个孩子还在睡觉，看了看大钟才七点多。韩欣瑶看眼低着头像犯错误的张亮，咳嗽一声问道：“说吧，想偷我家啥？”
张亮一愣，急忙摇了摇头，慌张的说道：“我不是来偷东西的。”父母要是知道他偷东西，指定会不分青红皂白打先他一顿，想起父亲用裤腰带抽自己的场景，他是不寒而栗。
见他脸色吓得发白。韩欣瑶就知他胆子不大，虎着脸冷声说：“说，你来我家干啥？”
“我、我、我。”他抬头往炕上看了看，可是吞吞吐吐也不知自己如何说是好。看着淑女的韩欣瑶其实就是一个暴力分子。见张亮磨叽半天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她举起烧火棍
指着他，质问道：“你还是个男人不？”
张亮抬头愣住了，男人？他是，可是现在他只能算是个男孩吧？“我还不算是吧？”他伸手挠了挠头一脸茫然看着韩欣瑶问道。
韩欣瑶愣住了，知道自己说的话有病语，咳嗽一声岔开话题说道：“行了，说重点。”这会她也消气了一大半，在看张亮感觉他滑稽可笑。
张亮从进屋就倍感约束，冯家他从来没有来过，看着屋里的摆设与她的穿着。无意间想到自家又低头看看破衣烂衫的自己，心中有些自卑感。
韩欣瑶可不知他在想啥，转头又看眼时间，想了想拿起桌上笔和纸写了几个字。之后给张亮说道：“签字画押。”
“这是什么？”张亮没上学，所以也不认识字。低头看着纸上写的字，他抬头看着韩欣瑶问道。
好吧，韩欣瑶又是一愣，才想起这里的孩子都是七岁以后才上学，可见他不止七岁了吧？带着疑问邹眉问道：“你几岁了？”
“八岁。”
“怎么没上学？”
“我爸说家里没钱。”
在村里不上学的孩子多了，家家三四个，五六个孩子，仅靠那点公分也就是对付个年吃年用，要是家里在抚养老人，这日子就更难过了。想让孩子都有能读上书，大人真是供不起
。
“你想上学吗？”
“想。”
“那就把这个签了吧。”
“这是啥？”张亮也不傻，不问清楚他是不会签字画押的。
“磨叽啥，让你签你就签得了，以后我教你读书写字。”
张亮看眼矮矮胖胖的韩欣瑶，把流淌在外的两道鼻涕用力吸了回去，撇了撇嘴说道：“少骗我。就你，我看还是算了吧！”
韩欣瑶看得都想吐，平复一下恶心感，她笑了，围着他转悠一圈。脸色一变说道：“你不签可以。我会让我爸去你家讨个说法的。”见他脸色再次一变，她知自己赌对了。
张亮又慌了，说道：“我要是签了，你是不是就不把事情告诉冯会计了？”
“嗯！”
“好，我签。”
韩欣瑶收起印尼，看着上面的手印，满意的把纸收了起来。
“张亮对吧？以后你得听我的。”
张亮疑惑的看眼她，问道：“为啥呀？”
“为啥？我告诉，你刚刚签的是卖身契。也就是说你以后就是我的跟班了。”她差点没说是她的仆人，幸好她改嘴了。
“跟班是啥呀？”八岁的张亮哪懂得什么是跟班，不懂就问这是他父亲告诉他的。
“行了，明天你来，我再告诉你啥是跟班。”
“我还能再来吗？”张亮有些激动了，他怕冯民可也崇拜他。一听自己以后能光明正大来冯家，兴奋的差点没跳起来。
这一刻韩欣瑶看着他的反应，感觉自己不会是收了一个傻子吧？又怕他把卖身契的事情说出去，好顿大棒加安抚。最后张亮笑呵呵的离开了冯家。
她伸了一个懒腰，上炕见两个孩子还在熟睡。伸手摸了摸挨着她最近的妹妹。想起刚见到他们出生时候的样子，自己还嫌弃了好久。那时他们两人皱巴巴就像没长开的小猴子。如
今两个多月过去了，自己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悦和自豪，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喜欢上了他们。
看了一会，她抿嘴一笑，挨着他们躺了下来，又怕自己压着他们，身体往后挪了挪窝，看着看着她就睡着了。
今天韩欣瑶真是累了，上辈只需动脑。这辈子，不仅要动脑，还要亲自动手去干活，如今的生活虽然苦了一点。但却没有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这样的生活她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能
过上。
但是，任何人想破坏韩欣瑶如今的生活，她拼死也会让对方付出沉痛的代价。这就是她，一个自强自立又爱憎分明的女子。可惜她上辈子命运太过于坎坷了，使得她变成了一个嗜
血无情之人。其实她也有过善良纯真的一面，可惜如今已是往事了。
☆、第十九章 风波再起
一九七七年十月，冯民调去了团结乡工作，而他每天却要村里乡里两头跑。因为，乡里可不管你住房问题。所以，他只好每天骑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去上班，几乎是摸黑走摸黑回
来，虽然辛苦了一点但是看着一双儿女，他是冲进十足。
这次冯民能顺利去学习又被调去乡里，还多亏孟富这位乡长。起初他没拿这门干亲当回事，也不想让女儿与孟家有啥来往，可是没想到孟乡长还真把刘妍记心上了。
这不，现在孟富有空就会让他把女儿带乡里来，爷孙二人不仅欣赏字画，有时还探讨一下政局。还别说，孟乡长对自己认得这位便宜孙女比亲孙女还要好。因为他能从韩欣瑶话语
中得到很大启发，使得孟冯两家相处的犹如一家人似得，逢年过节两家人还时不时的在一起吃顿饭。
但话又说了回来，韩欣瑶与孟富探讨的问题，几乎是留一半说一半，即使这样也让他受益匪浅。而冯民对于女儿再政治方面有着敏锐的直觉，除了感慨以外也只能是佩服了。可是
，在字画方面，他又有一丝怀疑。有时他觉得自己可笑，一个孩子能让他有坐立难安的感觉，好像自己能有今天全靠女儿得来似得。
“冯民呀，把这几本书捎给丫丫。”已经四点半了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他低头坐在简陋的办公室中在看文件。孟富已经站在门口观察他许久了，他要是不吱声，估计冯民还不知
他来了呢。
孟富办公室在三楼，他在一楼。一般都是冯民去找他递交文件。这还是第一次孟乡长亲自到他办公室来。
“孟乡长，上次那几本书丫丫还没看完呢。”冯民接过孟乡长手中的书说道。两人在上班的之时，称呼都是尊称。
孟富笑哈哈摇了摇头，说道：“告诉她，这几本书的内容下次见面我要考她的。”
冯民低头看眼书名，瞬间天雷滚滚，《战争与经济》？他没看错吧？自己女儿才八岁，真能看懂这书吗？抬头看眼孟乡长，问道：“孟乡长，这书你确定丫丫能看懂？”
“你带回去不就知道了吗？”孟富故作神秘说道。其实他也不知韩欣瑶可能看懂，主要是看她对这方面有一定的天赋，才特意托朋友在外地给邮寄来的。
听他这样一说，冯民哈哈一笑，看了看时间，合上文件准备下班回家了。
出了乡政府大院，骑着自行车赶去了供销社。今天是一对龙凤胎一周岁生日，打算给孩子买点吃得回去。进了供销社买了点糕点与糖果，又转悠一转又买的毛线、布料这才要回家
。
“丫丫，看看晓彤哭啥。”韩娟在外屋地做饭，听见小女儿哭个没完，急忙让蹲在灶坑前烧火的大女儿进屋去看看。
韩欣瑶进屋一看，见小妹尿裤子了，脱下湿裤子换上另一条裤子，她立马就不哭了，“冯晓彤你可能不要再尿裤子了呢？今天这是第三次了。”她拍了拍小妹的小屁股，一脸无奈
的说道。
冯晓彤刚刚一岁，根本听不懂自己姐姐在说啥，裤子换好，又朝哥哥冯晓东爬了过去。
“你们俩两个呀。”她摇了摇头，看眼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弟弟妹妹，笑着离开了屋。天热韩娟把屋里地上铺满草席，两个孩子放到地上让他们自己玩，不然她是什么活也干不上。
“晓彤尿裤子了。”韩欣瑶把尿湿的裤子放进水盆，回身又帮母亲烧火做饭。
饭刚刚做好，冯民拎着东西也回来。吃过饭，收拾好，一家五口就看电影去了。村里三个月来放一次电影大人小孩都去凑个热闹。
“欣瑶，过来。”
他们刚到谷场，里外三圈已经围满了人。韩欣瑶本不想来的，她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了，而父母却不同意。
“小玲，咋就你自己呢？”
“我妈他们在前面呢。”
韩欣瑶就与孙艳玲说话的功夫，在回身就看不见父母的身影了。
“听说今天还是播放白毛女，我都不想看了。”孙艳玲嘀咕道。
韩欣瑶撇了撇嘴，本身就不想了，在一听是看过几回的电影，立马想回家睡觉了。
“我还是回家睡觉吧。”
孙艳玲一听，说道：“走，咱们找张亮玩去。”
“不去，找他有啥玩地。”
“欣瑶。”韩欣瑶一听，顿时头大了。看着朝她们走来的张亮，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