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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宠怕不是因为娘娘自己吧,难道你不知道吗?”
封绛白已经坐直了,她脸上的妆还花着,对着这样明艳的莫嫣然倒是有些底气不足,可是她却还是挺得直直的,“我得宠自然是因为我自己,我可没有在一个后宫里相似的另两张脸。”
莫嫣然半点不恼这个,自顾自的说下去,“皇上,这么多年怕是不曾碰过你吧,”她看封绛白突变的表情,挥手打断她要开口的话,“你可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当然知道了,我曾以为是皇上并不想让你生下皇嗣所以才不让娘娘有孕的,可是之后我却明白了,怕不是如此的。而是皇上不曾碰过你吧。
“真是可怜,当了这么多年的宠妃竟然是处子么?更可怜的是,娘娘昨晚还想做什么?那样下三滥的事,也是你这么个曾经的宠妃做的出的?”
封绛白身子已经摇摇欲坠,她咬住自己的嘴唇,“若不是你这贱人,难道不是你算计的我。我和陛下如何,哪里是需要你来指手画脚的。”
莫嫣然敲了敲桌子,“我算计你?若是你没有那些个龌蹉的想法我能算计你?我算计得了你?若是你不是想用自己的身子争宠,谁能算计的了你。”她冷笑了下,“轮不到我来指手画脚?你要知道,先如今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后宫了,这后宫已经不是你说了算了的了,我不小心也有一些话语权,我其实并不想对付你,你为人豁然,比我们都活的清透,我不想扳倒你,我甚至只是同情你,可我想你想必也不想承受我的这种同情吧。
“毕竟,被你曾经认为连卵都称不上的我,如今却能走到这一步,你也是没有想到的吧,是,我的孩子不是你害的,那又怎样?你当时也承认了,哪怕你不承认,陛下也会相信是你做的,因为如今的莫嫣然就如同曾经的封绛白一般,得圣心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不过很可惜啦,我不会是下一个封绛白,因为皇上对我是真真实实的情义,是爱意,而不是和可悲的娘娘您一样,这么多年,不过是亲情。”
“亲情。”封绛白嘴里念念有词,突然又笑了,“乱说什么,我和陛下原本根本不认识,哪里来的亲情!”
莫嫣然挑眉,“哦,我却是忘记和你说了,听闻你和昔日的珍妃娘娘长得十分相似,那珍妃娘娘也是江南美人吧。娘娘自处江南恐怕不知道珍妃娘娘?就是已逝的慈恩太后了,也就是陛下的生母。
“你当日不是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从我床上抢走皇上吗?如今看来是不成的,毕竟”她缓缓勾了一个笑出来,脸上的表情加上她锁骨间那点点吻痕更是显得讽刺意味十足,“你的时代已经过去,而且,从我床上抢走有意思吗?也不能到你的床上去。”
她慢慢的站起来,走到封绛白面前,毫不在意的拍了拍她的脸,“你自管去问陛下吧,若是他还肯见你,你也是厉害,连头发都送过去了。”
☆、第71章 封绛白番外
封绛白那年遇见沈初寒的时候,下着很大的雪。她出门不料天气突变就带着侍女在亭子里坐着。
他披着墨黑的大氅,身边的人为他打着伞就这样冒着大雪到了她的面前。落了一肩头的雪花。
似乎是没注意到亭子里有人,这才见到了她,也没看她只微点头:“大雪突至,过路人叨扰了。”她的心跳的很快,咬了咬唇,半天回到:“无碍的,公子坐吧。”他才抬头看她,那一瞬间,封绛白却觉得自己在这样的寒冬腊月天气看到了春天。她长得不算好,虽然家境好,是江南大户人家,可求娶她的人并不多。人前人后大家也只道封家的几个大女儿个个优秀,没人知道她,知道她这个封家的小女儿。
可是这个时候她却这样遇到了沈初寒,她甚至看到了沈初寒眼睛里的诧异,慢慢的融化了变成温暖和眷恋。她诧异非常。
“小姐是哪户人家的大小姐?”她听到他这样含笑问到。
“我是封家的。”
“你可愿意与我入京?鄙人姓沈。”
沈,国姓。
封绛白之后甚至想,即便是不知道沈初寒姓沈,即便他不是沈初寒,她还会跟他走吗?到最后一刻她才知道答案的,会的,不管他姓什么,是什么家世的男子。那倾城如画的面目还有看她时候淡淡的温暖和眷恋。她还是会去。
封家大喜。
封家幺女封绛白赐婚太子沈初寒,封侧妃。她虽然比不得正妃,可是也是火红的轿子抬进来的,太子也摆了酒席招待满朝文武。那夜太子喝的很醉,跌跌撞撞的来到她房里。她盖头下的脸红的像是要烧起来,眼前一亮,他又出现在她面前。笑意盈盈一点不像喝醉了的样子,“绛白,你来了。”
她其实想说我早就来了的不是殿下你去接我的吗,她其实想说你喝了很多吗?难受吗?她其实想说你怎么才来。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一句:“殿下,妾身服侍您吧。”
房中术之类的嬷嬷有教过,可是对象是他,她的手碰到他的衣襟的时候都忍不住颤抖,他却是淡淡的笑了,捏住她的手,然后轻轻的看着她,眼里没有半分的*,她不明白她只是害羞。然后他替她解了头上繁重的发饰,说:“不急的,今天你累了先休息吧。”
她不懂,洞房花烛夜。他拥着她沉沉睡去,呼出的气带着酒香很好闻,可是没有碰她。然后他日日夜夜来她房里,甚至她都能感觉到太子妃看她的表情一日比一日淡去,那些院里的女人眼神也一日比一日凛冽。他从未碰过她,更多的他只是和她坐着一起下棋,一起看书。他目光轻轻的落在她脸上,那么轻,那么柔,带了点淡淡的温暖和眷恋,一如既往的眷恋。可是从来没有碰过她,说出去应该也没有人相信吧,太子独宠的侧妃竟然是个连初吻都还保留的纯洁女子。
她想过去亲他,甚至她都踮起脚来了,他也只是笑着拥住了她,笑起来:“绛白别闹。”她那时已是风头一时无二了,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娇嗔的叫他:“殿下。”他低头看着她,声音更低下来,“就喜欢你这样叫本宫。”
所以这么一叫,就叫到了最后。之后人前她会行礼叫他陛下,叫他皇上,人后她都是叫他殿下。
沈初寒登基那年,她被册了淑妃。直接就是四妃位,以她的地位是不配的。她的娘家地位不够,她无所出对皇室可说的上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她这样想,也这样和他说了。他的表情一如即然的淡淡的温暖的笑着说:“谁说你没有可取之处,你陪在朕身边,在朕需要的时候都能看到你就是你最可取的地方了。”
她不懂,她有时候想是不是她被他保护的太好了,她甚至都不用参与到那些争斗当中,他也说过:“绛白你什么都不用做,那些人都只是稳定前朝的工具。你不一样所以你不必在意她们。”
她还是不懂,她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那些阳光明媚都给她们,殿下是她的,是她一个人这就足够了。
可是后宫的女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偶尔她会去给皇后请安也会看到满满一屋子的女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有老人在更多的是花枝招展的新人。她偶尔也会梦到,刚许给沈初寒的那时,沈初寒带她进宫去见先皇,那个两鬓斑白的老人不太精神,看到她的时候眼神闪了闪,半天才开口:“朕竟是没想到,封家的小女儿长得这个样子。”
沈初寒回他:“父皇似乎精神好了些,不过绛白只是儿臣的侧妃而已。”
“只是侧妃,只是侧妃。”她惊醒,脑子里不断响着先皇低低的声音,带了点苦涩更多的是怜悯“只是侧妃。”她侧头看去,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合着中衣躺在他身边,没有拥住她,倒像一个孩子一样蜷缩在她怀里。她抱住他的头,她知道自己是不一样的,很不一样的。不一样到他翻了旁的妃子的牌子也会在半夜来到她宫里,有时候是半夜,有时候是早朝前面半个时辰过来看一眼她。眼神一如既往,那么多年了都是那个眼神,淡淡的,温暖的,眷恋的。
她还记得他头一次来的时候,她被惊醒,他蜷在她怀里,“睡吧绛白,朕就是来看看你,看到你朕就可以睡着了。”
她是那么不同,那样的不同。不同到她似乎就是他的安魂药,不同到新宠旧爱似乎只有她可以陪伴他沉沉睡去。她也从未想过她怎么会那么不同,她问过他只是笑:“绛白就是不同的,见你的第一面朕就知道你是不同的。”
第一面就知道她是不同的了,为什么不同她不懂。一开始她天真的以为是他们两情相悦,他对她的包容和温暖都是因为他对她就像她对他一样,一见钟情。
所以她开始变得放肆,变得更像一个宠妃。做事张扬跋扈不留情面,面对皇后也渐渐失去了曾经有的尊敬,她记得那天皇后娘娘看她的表情,带了淡淡的怜悯一如当年的先皇,她说:“绛白,为什么你要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她要变成那个样子,为什么她不可以变成那个样子。她有着这后宫绝无仅有的皇帝的全部的宠爱,她可以从任何一个女人的床上抢下皇上来,这个任何包括皇后,包括那些大大小小的新宠旧爱。她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她这么想,她的婢女们也这样说。有时,她的贴身宫女也会遗憾,“皇上总时时的来,虽是少叫水,可娘娘怎么也总没有孕呢?”她下令处了那个宫女,即便是陪伴了她多年的贴身的人她也没留情面。她想她真的变了,为什么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只是她知道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是个处子之身,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是四妃位上尊贵的女人,是皇后都要留情面的宠妃,怎么会是个处子之身呢。
她想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也是因为皇帝,不论她做什么他总是包容和温暖,她看过别的妃子和皇上相处的样子,个个都正襟危坐,皇上的表情也少有温和。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不同的。不管她做错什么,只要那眼怯怯的看他,轻轻的叫他“殿下”他都能原谅。他都会拿出一如既往的温暖和眷恋来看她,包容她做的一切。
甚至是仗毙了他的新宠。
那个小主并没有对她不恭敬,她只是看到那个小主娇如浮萍的样子,软绵绵的被宫婢扶着,是个很温婉的女子。对着她也是恭恭敬敬的拜倒,只是她看到她孱弱的样子就难受。她问她:“这位小主是昨夜儿侍寝的?”
那个小主当下红了两颊,咬了咬下唇:“回娘娘,是。”她知道,沈初寒碰了她,做了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女人可以和殿下恩爱温存。她心里竟然冒出一个念头,看她不痛快就处置了也就罢了,殿下会一如既往的包容她。
没错,殿下一如既往的包容了她。殿下那天来到她的宫里,问她是怎么回事。
她叫他殿下,说那个小主对她不尊敬。
她想他应该知道她在说谎,可是他没有责怪她,他也没有拆穿她,只是说:“她冒犯了你,绛白处了她没有错,可是朕希望绛白不要做让自己也不开心的事。”她还是不明白,可是她知道他包容了她,于是她对他笑,扑到他怀里对他撒娇。
后宫里但凡见了淑妃的妃子都恨不得跪下来或者绕路走,她自己一个人走的越来越远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