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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吞吞吐吐地说:“不……不认识,我就是觉得姐姐你长得好看。就把今天刚摘来的月季花扔给你,本来这枝花是要送给住在隔壁巷子里的阿丫的……但是姐姐,你长得比她好看多了……”
讲着讲着,少年再次害羞地垂下了脑袋。
此时,街边好奇观望的行人已经散去得差不多了。
楚璃缓和了语气:“小弟弟,你说我长得好看,那你说说看……我长着什么样?”
她有点想知道自己到底又占了哪个倒霉人的身体。
少年情不自禁地歪了歪脑袋,像是没明白漂亮姐姐为什么要问他这种问题。她长得什么样,难道她自己不知道吗?
楚璃抿唇,对他露出期待的神色。
少年的脸又唰地一下子红了起来,低下头结结巴巴地形容着:“姐姐的皮肤很白,眼睛很大,嘴巴红艳艳的像是我姥姥家后山的映山红……”
楚璃无言,这种形容,应该是个挺美的姑娘吧。
“最特别的是,姐姐的眼睛附近长了一颗朱砂色的小痣……”少年补充地越来越兴奋,一边说还一边陶醉地望着楚璃,全然忘了之前的羞涩。
哦,朱砂小痣……
楚璃记起来,躺在现代的那副身体和她自己的身体,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她原来那具身体的脸蛋上,有一颗朱砂色的小痣。
“等等。”楚璃沉下目光,抓住少年的手腕,快速地追问道,“这颗痣是不是在左边眼角下方半寸的地方?”
少年恍惚地点头:“嗯……”
楚璃顿时松开少年的手腕,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她想的没错的话,这具身体,应该就是她自己的。
可是……怎么可能?
先不论这具肉身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还能完整保持住?现在的问题是,她怎么会凭空出现在楚国最繁华的街头,而不是棺材里、皇宫里、就算躺在她摔下去的城墙底下,都比出现在这个地方要解释得通吧?
这些疑惑变成一圈一圈的毛线团,缠绕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纠缠,一辆横冲直撞的马车向她这边驶过来,她都没有察觉。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从背后抓住她的手,把她扯到安全的角落里。
楚璃被吓了一跳,惊愕地转身。
来人容姿俊美,气质出众。他一袭白衣,芝兰玉树地站在这嘈杂的街上,显得格格不入。
他望着楚璃错愕的侧脸,不由地皱起眉头,语气透着冷意:“公主,我答应你跑出皇宫在街上游玩,可没答应你站在路中央发愣。”过了片刻,他似乎察觉到自己有失偏颇的态度,便放下抓住楚璃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对着楚璃弯腰行礼,恭恭敬敬地道:“马车不长眼,这集市杂乱,请公主移步回宫。”
“何晏?”楚璃的手心起了汗意。
她没有认错,眼前的人,就是何晏。
千真万确的何晏。
楚璃恍惚地把手贴上何晏的侧脸。
何晏不动声色地偏了偏头,毫无意外的,楚璃的手落空。
“公主,大庭广众之下,请自重。”凝眉沉气,不慕美色,好一副坚贞不屈的忠臣模样。
楚璃本就心存疑惑,此刻她便能清清楚楚地确定,眼前的人,虽然是何晏,却不是和她一起穿越到现代、同甘共苦,和她有亲密举动的何晏。
“何晏,现在是什么年份?”楚璃敛下目光里的灼灼神色,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他。
何晏虽觉得楚璃的问题太过奇怪,却没有深入思考,他屏气回道:“永楚十年。”
听到这个时间,楚璃心下了然。看来她怀疑的没错,她穿越回来的时间,不是当下,更不是未来,而是过去。
这个过去,指的是她经历过的,记忆里的过去。
楚璃在心里粗略地算了算时间。
这个时间,差不多是她刚认识何晏满一年的时候。
怪不得对她是这个态度。
也就是这一年,楚璃在何晏生辰问他,他最想要的是什么,何晏回答的却是自由,怒得楚璃那天打翻了好多他皇帝送给她的奇珍异宝。
楚璃看惯了现代那个占有欲极强的何晏,对眼前这个和她保持距离和生疏的何晏,竟起了一些怀念之情。
她微笑着抬了抬手,在何晏极其震惊的目光下,把纤纤玉指放在了他乌黑的发梢上,情不自禁地感慨道:“果然还是长发摸得痛快啊。”
楚璃收回手,负手于背后,周身便又环绕着她公主的气场。
“回宫。”楚璃冷淡地开口。
何晏点头,便领着乔装打扮的楚璃往皇宫的方向走去。身边盈盈地走着当朝最珍贵的公主殿下,何晏垂下眼帘,暗色的眼眸被藏在日光底下晦涩不明。
然只要何晏肯抬起头一瞬,他便能看到楚璃用余光瞟他时隐藏不住的爱恋。
他以为的那位骄纵、跋扈、不可理喻的公主殿下,眼睛深处,可以装下一整片星辰。
所以说,时间真的是件很神奇的东西。
长时间的相处,可以让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彻底改观,然后情不自禁地爱上她。
但是。
现在,时间倒退了。
现在的何晏并不爱着他的公主,恰相反,这位不过及冠的少年,全心全意念着的,不过是想要逃离楚璃。
☆、第54章 【番外二:昏迷后的故事2】
皇宫后花园的池子里养了数条锦鲤,品种繁多,色彩艳丽。有赤红的,银白的,深黑的,甚至还有几种颜色混杂的。
楚璃上辈子就喜欢这池里的鱼,稍一有空,便坐在池边喂养它们。
当小巧的鱼饵投掷入池水之中,便会有无数条锦鲤争先恐后地涌到鱼饵附近,和同伴抢夺鱼饵来填饱肚子。
这种事楚璃上辈子就乐此不疲,这次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她才不会放过机会。
楚璃把一个鱼饵投入水池中,所有锦鲤便按照她的想法纷纷上前围住鱼饵,形成一道美丽的盛景。
喂到后来,锦鲤大概有些腹胀了,一个个都没有了一开始寻觅食物的激情。
楚璃再次投入鱼饵,这群锦鲤的动作变得缓慢又迟钝,变得十分懒洋洋的。
楚璃顿时失了乐趣,她把手掌心里的鱼饵往地上一扔,转头遗憾地对何晏说:“它们吃饱了。”
何晏是被楚璃硬拉着过来赏鱼的。他并不十分明白楚璃这么喂鱼,到底有何乐趣,只是淡淡地点点头,附和楚璃道:“的确,公主喂得够多了。”
楚里索性坐在池边,摇晃着她□□的白皙的小腿,这一幕无论落在谁的眼里,都会被这天真烂漫的女孩吸引。
何晏也一样。他注视着楚璃的目光微微一动,顿时有些心乱如麻。他为了被楚璃扰乱自己的心智,硬生生地别过眼睛,把视线投入到这池中的鱼里。
“公主,您有没有想过。这群锦鲤,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何晏冷不防开口,使得楚璃不由地歪头沉思,老老实实地思索起了何晏的问题。
还没等楚璃想到答案,何晏就先她一步讲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它们想要的是自由。”
楚璃顿了顿:“这又是什么道理?”
何晏沉吟,然后远远地望着池中的锦鲤,认真地解释道:“它被困于方寸之间,终日食用嗟来之食,内心必定觉得屈辱,最想得到的便是畅游在活水之中,也便是我所说的自由。”
楚璃认真地听完这段话,顷刻便笑道,这是真心实意的笑:“何晏,你是想和我来一次庄子和惠子的辩论吗?”
当年,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也曾对河水里的鱼快乐与否做了一场辩论。庄子说:“鱼在河水里游得悠闲自得,这是它的快乐。”惠子反驳道:“你又不是鱼,你怎么知道鱼是快乐的呢?”庄子说:“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是快乐的呢?”
惠子用一句话辩道:“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
意思就是,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你本来就不是鱼,你不知道鱼的快乐,这是可以确定的啊。
今日何晏那番为池中之鱼怅惋,感慨它们失去自由,成为井底之蛙、死水之鱼的话,楚璃依然可以用惠子的那段逻辑来反驳何晏。
但是楚璃懒得反驳,她知道何晏是什么心思,不就觉得他自己和这被困在池水中的鱼一样,失去自由,满腔抱负无处施展,便觉得人生郁郁不得志吗?
真当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楚璃百无聊赖地望着远处,百姓的昏君、她的皇帝弟弟正浩浩荡荡地领着一群奴仆往她这边靠近。
皇帝就是皇帝,只不过逛个小花园,就闹得跟微服私访似的。
“阿姐!”年仅十五六岁的皇帝兴致勃勃地往楚璃这边跑来。
楚璃和当朝的皇帝并非同父同母,然她们两人的生母都去世得早,也都孤孤单单在这冰冷的皇宫长大,小皇帝便觉得楚璃和他同病相怜,平日里对待楚璃愈发亲近。
就是这样一个尚且年幼的小皇帝,还未坐几年皇位,便被赶下了皇位,也不知到最后他是否还能保留下性命。
念及此,楚璃望着小皇帝的眉目便更缓和了一点,由着小皇帝横冲直撞地向她跑来,然后像一只小熊一般扑倒在楚璃的怀里。
楚璃面无表情地摸摸小皇帝的额发:“怎么了?殿下?”
小皇帝抬起眼皮,两处酡红便染在了他的双颊之上,他亲昵地抱住楚璃的腰肢:“阿姐,今天皇弟想和你一起用膳。”
楚璃本想答应,瞬间福至心灵,用余光瞟了眼立在一旁的何晏,下意识拒绝道:“今天姐姐有事,明日我们可以一起用膳。”
楚璃这样说,就算小皇帝再想粘着他的阿姐,也不能强行把人给带走,只好鼓着腮帮子一脸委屈地说:“那好吧……”
待小皇帝和他的一群奴仆走后,楚璃的目光才迟缓着收回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和这同父异母的皇帝弟弟没什么感情,今日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楚璃的心尖不由穿过一丝钝痛。
现在她才发现,她是真把小皇帝,当做是自己的亲人了,只是以前没注意没发现罢了。
楚璃神情恍惚的模样落在何晏的眼里,则又是一段讽刺,他的眼底短促地划过讥削,等楚璃瞥他时,他便完美地把这点情绪很好地收回去,一副淡淡然的样子。
“陪我走走。”楚璃假装没有看到何晏漏出来的一点情绪,她神情自若地望着天,先何晏一步往前走去。
何晏跟上,漫不经心地提及道:“我觉得公主有一种魅力。”
楚璃饶有兴致地回头看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何晏解释说:“之前我就发现了。公主你特别讨少年郎喜欢,皇帝殿下如此,前几日对你行鲜花礼的孩子也是如此。”
这么一想来,的确是这样。
楚璃性格骄纵,大部分进入适婚年龄的青年男子,听到朝云公主这个名号,便吓得屁滚尿流。闻风便会丧胆,在他们眼里,楚璃就是一个空有美女画皮的恶毒女人,别说娶她做驸马爷,单单是靠近都不敢靠近。
生怕这喜好美色的公主殿下看中了他们俊美的脸庞。
然那些单纯看外表、心智尚未成熟的少年郎就简单得多了。他们只看脸,楚璃生的好看,他们便喜欢。
比方说对楚璃献殷勤的小皇帝,他从婴儿时期,就喜欢让楚璃抱,喜欢被美人抱,还被祖母笑这是天生的色胚。
楚璃闲适地同何晏并肩散步,闻言便接话道:“何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