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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非离气急:“让开!我要进去换衣服,好快点回酒店睡觉,要是浪费了我的睡眠时间……”
何晏嘴角一抽,他抬抬下巴,指向隔壁:“宁先生,男更衣室在那边。”
宁非离的鼻子快挂到天上去了:“可我就想进这里。”
何晏上下打量着宁非离,顿时了悟:“原来宁先生你……”
“……”小时候他就被别人说是男生女相,又演过几个反串的角色,连粉丝都称他为宁贵妃。
他竟然为了楚璃昏头,差点进了女更衣室。
宁非离尴尬不已,在众人的目光下临阵逃脱。他用几分钟的时间换好衣服,连妆都没让化妆师卸掉,就带着甲乙助手钻进了停在门口的保姆车。
黑夜里,显得宁非离的脸色更加黑沉沉的。
“开车!”
司机被这阎王吓得差点尿裤子,唯唯诺诺地转头:“宁先生,你不等楚小姐就走吗?”
☆、第28章
宁非离的神情滞了一秒,扭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已接近凌晨,路上基本没有行人,也没有来往的车辆。不过在这条空荡荡的路中央,一直停着一辆可承载数人的大型客车。
这是剧组里的专用包车,楚璃以前就是坐这辆车回酒店休息的。就在这几天,宁非离存了点小心思,让楚璃每天晚上搭乘他的顺风车回酒店。
这样的日子保持了好几天,两人相处得也算平安无事,宁非离当然乐得自在。
——楚璃真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宁非离嘴上虽不说什么,心里还是气的。
楚璃这人熬不了夜,一熬夜连眼睛都睁不开。就在她最困乏、最缺少安全感的时候,楚璃找的不是他宁非离,而是那个叫何晏的、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出现的人。
他都看到了。
楚璃就算是困到极点。她也一定要确定她抱着的人是何晏,而不是阿猫阿狗阿宁,她才敢安心地闭上眼睛。
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宁非离的双眼。
他真想冲过去掰开两人,然后质问楚璃:“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吗?难道你就看不到我在你旁边吗?”
但是他不敢。
他就怕楚璃会无情地眨着她的猫眼,板起她那张俏脸迷茫地问:“你在说什么?”
楚璃的喜好改变得太快。前几天,她还戴着围裙和厨师帽,微笑着给他端来一碗长寿面;这几天,她就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在别的男人的肩头逗留。
要不是那些场景历历在目,何晏都快以为楚璃对他展露的那些微笑……全是他的梦境。
宁非离以前演过一部言情都市剧,里面有一句话很能形象地表明他此刻的心情。
——他一直知道的,她是这样,习惯搅乱一池春水后不负责任地离开,任性自私又可恶。
宁非离沉默地把头靠在车里的软椅上,闭目养神,眉头却拧得紧紧的,一秒也不放松。
司机师傅见宁非离迟迟不回答他的问题,就把求助的目光放到了助理甲的身上。
助理甲深深地叹了口气,在宁非离的耳边小声地提醒道:“宁哥,司机问你,还等不等楚璃了?要是不等,我们现在就回去了。”
宁非离搭在腿上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过了半晌。
宁非离倏尔睁开眼睛,转头定定地看着她的助理,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疲倦。
他说了一句话。
助理一怔,心里满满的不可思议。
。
楚璃和何晏他们是剧组里最晚出来的。基本上所有的乘坐包车的工作人员,已经好端端地上车,又好端端地坐车回去休息了。
这也怪不得包车的司机,本来这司机基本都会等人到齐到了才出发。但自从楚璃乘宁非离的顺风车走之后,包车司机也知道等不到楚璃,之后算的人数都是除去楚璃的。
风萧萧兮易水寒,包车一去不复返。
他们几个人萧索地站在门口,一阵冷风吹过,差点把弱不禁风的楚璃给吹跑。
林月半穿得不多,又怕冷,不停地跺脚呵气:“小璃,你不是说这里有两辆车可以送我们的吗?现在……车呢?”她的手掌聚拢停在嘴边,一说话,嘴里的热气都跑到了手掌心里,也算是一种取暖的方式。
楚璃说:“嗯,原来这里有两辆车子等我们的。”她停顿一会儿继续说,“一辆是剧组安排的包车,一辆是宁非离的车。”
听楚璃提到宁非离,竹竿儿立马抬头去看何晏的反应。
他在心里暗暗击掌,好家伙,何晏这小子行啊。听喜欢的人提情敌的名字,还能这样宠辱不惊,淡然无波的,反正他是做不到。
他哪知道何晏这是习惯了。
林月半没想那么多,她就关心今天晚上他们要怎么回酒店的现状。
“然后呢?可现在一辆车都没有啊!”
一片梧桐叶吹落,颤悠悠地掉到她的脚下。林月半欲哭无泪。
楚璃想了想说:“宁非离那边的情况我不知道,大概包车司机以为我坐宁非离的车回去了吧。”
“那我们今天晚上怎么办?”
楚璃皱着眉沉思片刻——
“不知道。”她说。
“……”只听巴拉一声,林月半的心脏被这冷风吹成了两半,再也黏不回去了。
竹竿儿还剩一点智商,他掏出手机说:“怕什么,咱现在是高科技时代,一只手机就能解决所有问题。我用滴滴打车,分分钟就能叫一辆出租车来。”
林月半看竹竿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盖世英雄。
然后……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滴答滴答。
时间流转得飞快,竹竿儿从信心百倍到面露尴尬,再到现在的身处绝境,只需要五分钟时间。
他挠了挠头发,绝望地把手机从耳边放下,摊摊手说:“抱歉,没有接单的出租车。”
林月半失去重心似的倒在了墙上。
“很正常。这个地方太偏僻,平时白天就没什么车经过,更用不着说……”何晏看了眼手表,“更不用说现在已经将近三点了。”基本上不用盼望打到车。
何晏把楚璃整个人包进他的大衣里,免得她受凉,他温声问道:“冷吗?”
楚璃摇摇头,抬起眼看了他们一圈。
丝毫不挂在心上的何晏,装逼失败陷入难堪的竹竿儿,还有冻得两腿瑟瑟发抖的林月半。
她想,真神奇,这些竟然都是她的朋友。
她竟然有朋友。
楚璃想到一个主意,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过了很久,对方终于接听。对方的声音一向沉厚,但此刻却显得尤其低沉,低沉之中还夹杂着浓浓的沙哑,粗重的喘息声灼灼地喷洒着,让人顿时有了不大好的联想。
“楚璃?”他很奇怪楚璃竟然会给他打电话,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讶然,当然还有一些觉察不到的尴尬,虽然楚璃不知道这尴尬到底从何而来。
楚璃觉得严子重有点怪怪的,但说不清楚哪里怪,她犹豫了几秒:“是我楚璃,我和我的朋友们困在剧组门口了。导演你能来接一下我们吗?”
严子重沉默了很久,久到楚璃以为他不会过来接他。
楚璃忍不住出声:“导演,你不是刚和你的夫人一起离开这里吗?应该没开出多久吧?”
严子重心想,他认识楚璃这小妞,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头,他咬牙切齿地恨声道:“……楚璃,你知道你打过来的前几分钟,我在干什么吗?”
楚璃说:“干什么?”
严子重心塞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不教坏这小丫头。他痛苦地把自己的裤拉链提上,把放在周采栗两腿之间的大手收回来,重重地捏了捏周采栗腰上的嫩肉,引得她忍不住发出一阵诱人的惊呼。
楚璃自然也听到了,她蹙着眉问:“怎么了,导演?”
严子重捂住周采栗的嘴巴,在她的耳边低声交代:“把衣服穿上吧,楚璃他们被困在剧组门口回不去了,我们得去接他们。”
周采栗理解地点点头,坐起身来打算穿衣服。她慢慢地弯下腰把肉色丝袜一点一点地往上提,姿势性感且优美,看得严子重顿时口干舌燥,情不自禁地在周采栗的额头亲了一口:“我老婆长得真好看。”
周采栗拍开他的手,继续穿衣服。
车窗外是浓重的黑,在深夜里,树林子绿得越厉害,黑得也越沉。
……
楚璃放下手机,转头对他们说:“严子重说会来接我们的。”
林月半感激涕零地说:“这严导真是个大好人啊。”
楚璃也觉得严子重就是一色厉内荏的,表面装得很凶,其实为人做事都很令人信服。
“可是……”
何晏接了一句:“可是什么?”
楚璃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可是今天的严子重有点奇怪,虽然我说不上来哪里怪……”
片刻之后,严子重就过来了。
副驾驶上坐着周采栗,她看到何晏他们,微笑地对他们打招呼:“你们好。”
竹竿儿笑着说:“美女好!”立马被林月半扭了一下腰。
竹竿儿忍痛却不叫出来,反而还是和周采栗攀谈:“你晚上的气色可比白天还要好啊。”
周采栗看了眼严子重,轻笑:“是吗?”
竹竿儿还想说些奉承的话,林月半却听不下去了,同样瘦弱的她,把竹竿儿一股脑儿提到车的后座,屈身对严子重和周采栗说:“抱歉,我会让这个聒噪的人闭嘴的。”
竹竿儿:“……”平时到底是谁比较聒噪啊!
已经坐在后座的楚璃冷不丁地开口:“其实陆同说的没错,周姐你今晚的气色的确很好。”
周采栗转头问楚璃:“是吗?”
楚璃点头:“是啊。”
严子重说:“你周姐这是天生丽质。”
车里熏黄的灯光照在周采栗的脸上,显得旖旎且朦胧。她秀美的脸上带着艳丽的酡红色,像是喝醉酒后的状态,可只要亲近周采栗一点,就能发现她身上一点酒味儿都没有,倒是有一点淡淡的麝香味。
何晏这时突然开口:“严导,你的头发上沾了一片树叶。”
严子重把头上的树叶拿下来,转动方向盘,似乎是在感慨:“叶子还是绿的,秋天却要过了……”
周采栗无奈地点了下严子重的脑袋:“这是香樟树,四季常青的,无论秋天和冬天都不会变黄,别告诉我你连这点常识都忘了。”
严子重空出来的那只手握住周采栗的,把她的右手放在腿上:“我说你还真较真,我能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吗?幽默,这是幽默!”
周采栗说:“你这老古板怎么可能懂幽默。”
林月半和竹竿儿噗嗤笑出声来。
楚璃的目光却直直地停在某一点上,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何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怎么了?”
楚璃快速地别过眼,说:“没什么。”
车里的气氛还算愉快。因为有林月半的聒噪,竹竿儿的神补刀,以及严子重的冷幽默,他们几个人始终没有冷场。一路欢声笑语地往酒店的方向行驶着。
周采栗有点洁癖,她不喜欢车里有怪味道。即便这天气冷得可以,几个车窗还是打开的。
严子重很贴心地把空调的温度调得比原来高了几度。
……
“你们看,那里有个樟树林!”一直趴在车窗附近看风景的林月半情不自禁地叫道。
竹竿儿闻言也把头伸了出去。
他奇怪地摸着下巴:“这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