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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精的小子,原是乞丐,最近几年才过上正常日子。
他嘿嘿一笑,一看曹大郎的模样,就知道对方是外乡人。
外乡人最好蒙骗。
他比划着手指头,“三是一两一股,你手头上有多少股?”
曹大郎哼哼两声,干脆不说话。
“三十一两,转手就能赚一两银子,这么好的事情,你去哪里找?看你也是下苦力的人,你一个月能挣一两银子吗?”
曹大郎还是不理会对方。
其他难民看不过眼,纷纷呵斥,“叫你走没听见啊!欺负我们外乡人是不是?信不信揍你啊?”
猴精小子嘀咕了几句骂人的话,“走就走,稀罕!你们这帮外乡人,总有后悔的时候。”
“这帮骗子太坏了,竟然敢骗大家的登记证。大家记住,千万别上当啊!报纸上都说了,实名登记,不准私下里转让出售。私下里交易,寰宇运输不承认。”
“既然寰宇运输不承认私下交易,这些人干什么还骗我们?”
“你傻吗?股份是有数的,你一份我一份,我们这些小民买得多,那些有钱人能买的数量就少了,知道吗?”
“他们花言巧语,说是高价收购登记证,等把你骗到小巷子里,抢了你的登记证还不给钱,你找谁哭去?”
“那些有钱人太坏了。我们老百姓好不容易有个钱生钱的机会,竟然还找人骗我们。幸亏寰宇运输要求实名登记,不准私下交易转让。”
“我早就说了,寰宇和四海一个东家。寰宇肯定不会让我们小老百姓吃亏。”
“这么多做生意的商行,还是四海和寰宇有良心。”
“那些打铁作坊要发了。”
队伍缓缓前进。
比起前几天排队登记的场面,今天队伍秩序特别好。
有登记证在手,不用担心买不到股份,大家都很有耐心的等着队伍一步步前进。
终于轮到了曹大郎。
曹大郎小心翼翼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登记证,银票,还有腰牌,路引,户籍文书。
工作人员验证没有问题,收了钱做了登记,曹大郎签字画押。
然后工作人员将登记证换成寰宇运输股份购买凭证,纸张很厚实。
工作人员对他解释道,“记住购买证这一排数字,这排数字就是你的身份证明。你只要报上数字和姓氏,我们这边就能查到你的原始记录。以防有人冒充你。”
“我这算是买到了?”
“对啊!你已经是寰宇运输的众多股东之一。”
“谢谢,谢谢!”
“不客气!把东西带好,不要有遗漏。下一位!”
曹大郎挤出人群,难掩一脸激动和兴奋。
他将购买凭证以及各种证件,用棉布包裹起来,贴身放着。
在约定的地方,等候其他难民。
众人一会合,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今儿是大日子,值得庆贺。
……
城南百家坊。
过去这里是典型的窝棚区,不到一里的坊市,住了几千人。
棚子搭棚子,人挤人。
原本只能住二三十个人的宅院,进行各种隔断改造后,硬生生挤了上百个人住在里面。
居住条件有多差,可想而知。
每天为了打水,上茅房,洗衣服做饭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天天发生争吵。
绣衣卫都不乐意来这边巡视。
环境差,气味难闻,人口流动大,难以管束。
也就意味着治安差。
经常发生偷盗事件。
多年前,四海房产就打算拆迁改造百家坊。
因为价格没谈拢,产权混乱,各种扯皮,拖延了将近十年,直到四海耐心耗尽,决定放弃,百家坊的房主们才松口,接受了四海的拆迁条件。
去年秋天,百家坊开始了拆迁改造。
几千人责令在半个月内搬走,为这事,还发生了械斗。闹到京城府尹衙门,打了一场官司。
半个月期限一到,四海房产开始进行强拆。
又是一次械斗。
总而言之,百家坊从计划拆迁,到正式拆迁就没太平过。
房主们没闹事了,租客们反而闹起来。
若非四海足够强硬,肯定会被这帮贪心不足的租客咬下一块肉。
磕磕碰碰,直到今年,全新的百家坊建了起来。
这里变成了文房四宝,图书档案一条街。
同文青书局有合作的商家,很多都在百家坊租了铺面,就近做生意。
在百家坊最里面,有个偌大的宅院。
仿造兰台寺,这里成为四海和寰宇和资料库,档案室。
在四海内部,这里被称之为“内书房”。
顾名思义,四海寰宇的内部书房。
档案室公房内,几十个书办,正在埋头登记每个购买寰宇运输股份的股民信息。
姓名,籍贯,出生年月,家庭成员,大致模样,居住何处,购买几股等等信息,全都被登记在信息表上,一式五份。
旁边,还有能工巧匠,将股民信息刻在竹片上。
以防发生意外,比如发生走水,还有挽救的机会。
这些书办,大部分都是从山河书院聘请。
雕刻的工匠,则是从百工学院聘请。
他们日以继夜,已经在档案室公房工作了数个日夜。
若是他们愿意,可以一直留在内书房,成为这里的正式员工,拿着丰厚的薪水,享受各种福利津贴。
第885章 消息灵通的崔七
“甲壹归档!”
“好嘞,甲壹归档!”
伙计们用箩筐装着一千份登记完整的档案,以及竹片,运送到档案室。
高高的档案室,书架快修到了房顶。
伙计们按照序列号,将每份档案放在甲壹室。
“都放好了吗?”管事走进档案室问道。
“都放好了,也检查了一遍,都是按照序列号排,没有出错。”
管事拿着检索用的册子,随意抽查,很容易就从书柜里面找出了要找的档案。
不错,不错。顺序没乱就好。
“放了药吗?”
“放了药包。保证虫子老鼠都不敢来。”
档案储存,最怕虫蛀以及老鼠啃咬。
所以要经常更换驱虫驱鼠的药包。
管事指着房屋吊顶,“那里面的药包更换了吗?”
“这就去换。”
几个伙计搭着梯子上了吊顶,更换放在里面的药包。
忙活完了,伙计问管事,“那些外地的股民,领分红的时候,怎么查他们的档案?万一有人冒领怎么办?”
管事说道:“这事不用你们操心,上面早就想到了。陈总管这些年一直在外面跑动,已经跑到了江南,手头上捏着大把的资料。不是我吹,查个人,我们四海比地方官府的效率还高。”
陈二壮领着差事,深入广大乡村,推行乡村农业经济。
跑完了京畿每个县,每个乡,每个村,一路南下,已经跑去了江南。
凡是四海农业合作商行的伙计到过的地方,别管多封闭的乡村,伙计们都能将村子里的情况摸个底朝天。
人口,人名,各家经济情况。
当地风俗人情,土地肥瘦,适合种植什么农作物等等情况,全都有着完整的记录。
这些记录资料,全都在四海的“内书房”资料库,分门别类存放。
四海农业合作商行,配合其他商行合作商,将买卖深入乡村。
对这些村镇,进行着持续而有效的观察和记录,准确的掌握着这些村落的人口变化,经济增减。
这些资料看似繁琐,对于官府来说,太宝贵了。
当年先帝还在的时候,顾玖透露过一点边角料。
文德帝登基后,关于人口统计这一块的信息,顾玖是半点没透露。
皇孙同皇子的待遇,总归是不一样的。
陈二壮这几年都不在京城,恐怕很多人都已经忘了四海肉菜店当年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忘了京畿乡村市场的开发,全是沾了四海肉菜店的光。
四海内部人员,也从不主动提起这一块。
时间一长,就没人议论。
大家只关心四海肉菜店每天价格波动,不再关心这些肉菜从哪里来。更不关心记忆中贫困的乡村如今又是怎么一番面貌。
但是有一个人关心。
王学成的老家,在京畿最偏远的山区里面。
他们村,在整个京畿都属于最穷的那一撮。
他们家因为他父亲有一门木匠手艺,日子还过得去,在当地就算是少有的富户。
若是放在别的地方,只能算勉强解决了温饱,根本称不上富户。
王学成请假回了一趟老家。
他是切实感到了老家的变化。
通往村里的路拓宽了一倍,靠镇子这一截路,还铺上了水泥。
村子里,以前就他家,还有里正家里,修着砖瓦房。
如今,村里多出了好几栋砖瓦房。
家家户户房前屋后养着鸡鸭,山上种着红薯。
红薯可以用来酿酒,还可以当做口粮。
这是一个贫瘠的村子,靠着种红薯,种药材,搞点家禽养殖,日子渐渐火红起来。
日子好了,大家都想着翻修翻修旧房子,打几件新家具。
王家父子,身为十里八乡有名的木匠,接到的木工活也随之增多。
所得收入,足够一家人吃穿住用。
王家父子三人,一手木匠手艺,也多了不少活计。
然而,这个村落依旧保守闭塞。
京城炒得沸沸扬扬的寰宇运输招股一事,在这个小山村,在王学成请假回来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王学成说了买股份的事情,王家人都沉默不语。
他们的态度出奇一致:钱,捏着在自己手里头那才是钱。放在别人口袋里,那还叫钱吗?怕是整夜整夜都睡不好觉。
什么股份不股份,那都是糊弄人的玩意。
摆摆手,不买,不买,完全没兴趣。
家人如此保守,完全出乎王学成的意料。
以前,他从不觉着家人保守。
这次回来,却处处感受到了保守闭塞落后。村子日复一日,几十年上百年,可能都不会有变化。
他想和家里人解释什么是股份,什么是四轮马车。
可是面对家人冷漠的目光,王学成止住了话头。
在家几天,他帮着他爹下地干活。
王木匠同他唠叨,“之前你大哥二哥去乡里,说是要服徭役。你大哥二哥打算用钱赎买,钱都准备好了,官府又改了口风。说是今年不用服徭役。你天天在京城,和我说说,官府到底什么意思?今年不服徭役,难不成明年要加倍?这不是耽误事吗。”
王学成笑着说道:“不服徭役还不好吗。”
“就怕朝廷又搞什么名堂。北边在打仗,按照往年的规矩,今年要加倍服徭役。幸亏你考了秀才,替你侄儿免了徭役。”
王学成说道:“这事我没听说。我回去打听打听,等有了消息,我写信回来。”
“是该写信回来说一说。”
等到假期结束,王学成带着家里的土特产回到了山河书院,赶上了购买寰宇运输的股份。
杨季去了西北,他只好找严辞打听消息。
“朝廷年底不征发徭役吗?北边打仗,难不成直接从西北征发民夫?”
严辞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事啊,我替你问问。你家里有人要服徭役?”
“我大哥和我二哥,本打算用钱赎买,结果官府又说今年不用服徭役。”
哦!
严辞很好奇,“你是秀才,你手头上好几个免徭役的名额,没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