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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税收这一块,直接由户部接管,中间省却了多少道手续,减少了多少贪墨?地方上的税银伴随着各种摊派,十两银子最多只有一两能落到户部口袋里。京城有钱,户部有钱,朕就不用增加赋税,地方小民就不用承担沉重的摊派和徭役。这个好处,爱卿怎么没见到。”
陆侍中却有不同想法,“陛下,地方税银是定额,无论人口多寡,都必须如数缴纳。地方人口减少,官员为了完成任务,势必会加倍压榨留守当地的小民。”
“这些灾民的原籍,基本上都是中下等县,一年的税银区区四五千两。这点任务,难道都完不成?”
陆侍中连连摇头,文德帝没做过地方官,不知道这里面的名堂。
他说道:“地方官府除了税银,还要养人。一个县,少说七八十号人,多的能有上百号人。人吃马嚼,一年开销可不少。靠谁支应,自然是靠着摊派。
地方每逃走一户人家,就意味着没逃走的人家,要承担更多的摊派。若是当地官员要兴修水利,支应县学,还有迎来送往,再贪墨一点,则需要更多的摊派。这对留守当地的小民极不公平。”
地方官府的鬼名堂之多,文德帝的确没那么了解。
但是他看得更深远。
“即便将扎根在京城的小民赶回原籍,爱卿莫非以为地方官府就会良心发现,减少摊派吗?摊派不会减少,然而却有更多的小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允许这些小民扎根在京城,至少能让一部分人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陆侍中很诧异。
他以为文德帝很保守,却没想到文德帝比他想象中的更开放。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自去年年底,陆续有地方官员上本,说京城抽干了地方上的人口。致使当地人口锐减,完不成赋税。此事,还请陛下定夺。”
文德帝沉默片刻,“此事,明日朝堂上商议。”
“微臣遵旨!”
文德帝双手背着背后,望着繁荣的新民县。
“自太后过世,朕时常感到精力不济。”
“陛下节哀!请陛下务必保重身体。”
文德帝面无表情地说道:“一开始,朕真的以为太后是病逝,还曾感慨生死无常。结果太后竟然是被人毒杀,真正是骇人听闻。什么时候,皇宫竟然变成了一个筛子。连太后的安危都无法保证。”
“臣无能,还没有抓到案犯苏文芷。请陛下处置!”
文德帝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苏贵妃那个贱人,竟然还有一个女儿,胆大狂妄,祸害后宫。朕必杀之。”
陆侍中躬身听命。
文德帝扭头看着他,“陆爱卿!”
“微臣在!”
“朕再给你十天时间。若是还抓不到苏文芷,你知道该怎么做。”
陆侍中脸色一白,“陛下,这里面有不少无辜之人。”
文德帝冷笑一声,“太后被人毒杀,只能用鲜血洗刷朕心中的愤怒。没有无辜之人,所有人皆可杀!朕只给你十天时间。十天后,无论有没有抓到苏文芷此人,朕要血染京城。要让菜市场的血永不干涸。”
陆侍中和常恩齐齐打了个寒颤。
文德帝杀意之浓烈,如有实质。
按照文德帝的要求,慈宁宫上下,皇宫成百上千的人,凡是和苏文芷有牵扯的人,全都要人头落地。
人头滚滚!
上千的人头,实在是骇人。
文德帝要用数千人的性命,去祭奠萧太后的身亡。
陆侍中有心劝解,这几千人,很多都是无辜者。
“陛下……”
“爱卿休要再说,朕已经决定。天子之怒,唯有人头和鲜血才能够平息。”
文德帝目视陆侍中,“爱卿若是担不起这个责任,现在可以提出来。朕会另外派人执行此事。”
陆侍中脸色发白,冷汗直冒。
几千人命,他担得起吗?
一边是文德帝的信任,一边是人命这,他该作何选择。
“爱卿想好了吗?”
“微臣,微臣遵旨!”陆侍中艰难说道。
他一定会被史书大书特书,死后一定是毁誉参半。他会被后人冠以酷吏,侩子手之类的名声。
身前身后名!
读书人一辈子追求的不就是这些。
然而,他已经顾不上身后名。
他就是文德帝手中的刀,文德帝指向哪里,他就必须杀向哪里。
唯有获得文德帝的信任和支持,他才能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陆侍中深吸一口气。
大丈夫杀一人是贼。
杀千人就是忠臣良将!
哈哈哈……
他奉旨杀人,何所惧!
陆侍中眼中多了一抹疯狂。
文德帝满意地看着他,“爱卿从未让朕失望。”
陆侍中低头说道:“微臣会竭尽全力抓捕苏文芷。”
“抓住她,朕要将她凌迟处死。”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文德帝杀人的决心,前所未有的强烈。
若非苏贵妃已经没了娘家人,文德帝早就将苏家灭族。
不能灭族,那就抄苏家祖坟鞭尸。
文德帝密旨鞭尸,金吾卫已经派遣心腹干将前往苏贵妃祖籍。
这就是天子之怒!
胆敢在宫里下毒,胆敢谋害太后,就要做好承担皇帝怒火的准备。
天子一怒,伏尸即便没有百万,也有一万,十万!
陆侍中奉旨杀人,只不过是一切的开始。
后面,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牵连其中。
从京城通往皇陵的道路,将由人头铺就。
太后的死,必须用无数人头偿还。
文德帝并没有失去理智。
此时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
此时此刻,文德帝比任何时候都要理解先帝的做法。
不是先帝暴躁嗜杀,而是有时候不得不杀。
没有满目鲜血,哪有太平盛世。
文德帝动着手指头,嘴角挂着一抹笑容,“朕对爱卿寄予厚望,相信爱卿也不会辜负朕的信任。”
陆侍中躬身一拜,“微臣肝脑涂地,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
“甚好!好好办差!”
“微臣遵旨!”
文德帝指着新民县,“朕的大好江山,你说该交给谁?”
陆侍中想骂娘,今日太刺激了。
先是奉旨杀人,现在又问立储之事。
桩桩件件都是要命。
“微臣不知!”他只能如此回答。
文德帝似笑非笑地看着陆侍中,“究竟是不知,还是不敢回答?”
陆侍中很坦诚,“既是不知,也是不敢。”
“哈哈哈……”
文德帝放声大笑,然后亲热地拍拍陆侍中的肩膀,“朕不为难你。这个问题,为时过早。”
“陛下说的是。”
“陛下一定能长命百岁。”
“不敢奢求长命百岁,能活到先帝的寿数,朕就满足了。”
第750章 都是侩子手
十天之期已到。
菜市口人头滚滚!
鲜血染红了街面,看一眼都让人胆战心惊。
无数的尸体从金吾卫诏狱运出来,运往城外乱葬岗掩埋。
三千条人命,意味着三千颗人头。意味着背后许许多多个家庭。
一时间,陆侍中名声大振,能止小儿夜哭。
私下里,已经有人称呼他为酷吏,走狗!
从杀第一个人开始,陆侍中已经不在乎了。
杀一个是杀,杀三千也是杀。
杀个人头滚滚,杀出他陆侍中的名声又何妨。
敢对太后下毒,胆大妄为。
下毒之人,根本不知道她一动手,会葬送多少人的性命。
天子之怒,杀母之仇,岂是那么容易平息的。
任何一次胆大妄为的举动,都是在葬送人命。
为何皇宫最忌讳下毒?
明明下毒是最快捷的办法,皇宫之人却对下毒一事谈之色变。
因为每一次毒杀,紧接而来就是大清洗,无数人命被葬送。
三千人头算得了什么。
高宗朝,某皇子牵涉到毒杀案。那一次,足足牵连了四五万人。
四五万人啊,转眼间都成了尸体。
无数人家破人亡,被诛九族。
被流放之人,更是数不胜数。
如今岭南烟瘴之地,还有当年被流放之人的后人。
昔日世家贵族,皆成了阶下囚,成了苦力,成了这个时代最最底层的人,永世不得翻身。
后宫,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构陷,栽赃,各种斗争全都允许。
唯独下毒,任何一个皇帝都深恶痛绝。
毒药,令人闻之色变。
无声无息就能取人性命的毒药,哪个皇帝不怕。
皇帝怕毒药,所以一旦皇宫发生毒杀,必定要进行一场大清洗,方能平息帝王之怒。
不用质疑,苏文芷绝对是捅了马蜂窝!
她破坏了游戏规则,她在后宫玩火,就要做好玩火自焚的准备。
……
江南。
一艘客船停靠在码头。
客船自北方而来,船上的人,多是跑北方的行商。
他们将江南的货物运到北方售卖,卖了钱又从北方购入货物运到江南贩卖。
文青书局出版的各类科举书籍,各类传奇小说。甚至还有过期的《山河书院报》运到江南,都能大赚一笔。
还有四海商行出产的棉布,羊毛毯子,羊毛制衣,牛肉干等等……
就连免费的新民县房产信息一览表,拿到江南都能卖钱。
江南的人,最爱听的就是关于山河书院的八卦。
他们对皇室没兴趣,对朝堂没兴趣,对什么反贼赈灾统统没兴趣。
反正不管朝廷干什么,都是在扒江南的皮。谁让江南富足。
他们对山河书院每月一次的裸奔,却兴致勃勃。
有人发现其中商机,同南来北往的商人合作,搜集山河书院的八卦,集结成册,两月一刊,在江南各地贩卖。
销售情况竟然意外的火爆。
如果能配上彩图,绝对供不应求。
江南人不差买书那点钱。
可是江南的书局,彩印技术渣得不行。
无论怎么改进技术,印出来的彩图,色彩都糊成了一团,连个人脸都看不清。
同文青书局精美的彩印,犹如真人刻在纸张上的真实,不可同日而语。
仿佛隔着一千年的技术壁垒。
文青书局靠着彩印技术,就已经打败了同时代全天下所有竞争对手,立于不败之地。
船靠岸,商人们雇来脚夫,将货物搬出船舱,运往熟悉的客栈或是商行。
“这回运来四百册《杨先生讲论语》,四百册《杨先生讲中庸》……《科举一百零八问》《手把手教你考科举》《历届科举试题汇总》……定能大赚一笔。”
“有没有毛线?谁有羊毛线?我们东家高价收购!”
“谁有牛肉干?高价购入!”
“谁有山河书院考试冲刺习题集第六版第七版?”
“有没有《前世今生人鬼情》精装版和珍藏版?一定要有二十八张画像的那一版。高价购入,有多少要多少。”
“有平装版的《前世今生人鬼情》要不要?”
“不要!我们书局自己就能印刷平装版和简装版。”
“你们那是盗版!盗版必究。”
“你又不是文青书局的人,盗不盗版关你屁事。天下书天下人读得,读书人的事情,能叫盗版吗?”
好一个天下书天下人读得,被怼的行商伙计哑口无言。
商人见伙计被怼,就说道:“这话你到京城新民县说去,看看你会不会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