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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紧张就表现不好,表现不好,天子就会失望,厌恶。
事情就这样恶性循环,就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母后让他守孝三年,一开始他不理解。如今却无比感激母后这个决定,太英明了。
守孝三年,便不用去见天子。他也能趁此机会,修身养性。
说不定三年后,他就能克服内心的恐惧,像年轻时候一样上朝听政,面对天子和朝臣侃侃而谈。
太子殿下只想到他对天子的恐惧,却没有思考,为何天子越发厌恶他。
只因为父子二人理念不合。
天子一想到要将偌大的江山交给性格软弱的太子手里,就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自戳双目。
他是瞎了眼,当年才会立他为太子。结果却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从来没有人,真正对太子殿下剖析过这里面的原因。
只是一个劲的说天子残暴不仁,太子殿下一定要坚守本心,以仁治国。
天天被洗脑,太子也认定天子残暴不仁,他立志要改变这种现状。
于是乎,父子二人的冲突,不可避免的爆发。
太子妃前来面见太子殿下。
“殿下,您消消气。”
太子殿下叹息一声,看着太子妃孙氏。
孙氏是名门之后,朝中大儒的嫡亲孙女,端庄稳重,就是身子骨不是太好。
“你来了!怎么不在房里歇着。这些日子累坏了吧。”
“臣妾休整了几天,已经好了许多。倒是殿下,这些天都没好好休息,看着又憔悴不少。”
太子殿下又是一声叹息,“你都听说了吧,属官们都在逼迫孤,要求孤上朝听政,真是岂有此理。”
太子妃孙氏说道:“母后有些话,臣妾认为很对。”
“什么话?”太子殿下来了兴致。
太子妃孙氏斟酌着说道:“对于臣子,就该宽严相济。该打的打,该杀的杀,不能一味心软。”
太子殿下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你也是这么想的?你认为该杀几个人立威吗?”
太子妃孙氏眼睑低垂,不与太子殿下的目光对视。
“有的人并非如表面那般清廉,私下里不知干了多少贪赃枉法的事情。殿下应该清楚吧。”
太子殿下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太子妃孙氏叹了一口气,说道:“因着守孝,孩子们的婚事也得推迟到三年后。也不知三年后,孩子们还有没有机会娶妻生子。”
“你这话是何意?”
太子殿下很是不满,“莫非你和那些属官一眼,也要逼着孤上朝听政吗?”
太子妃孙氏缓缓摇头,“殿下误会了。臣妾是赞同母后的决定,守孝三年,利大于弊。臣妾唯独不放心的是几个孩子的婚事。所说陛下下旨赐婚,可是三年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
太子殿下一把揽住孙氏的肩膀,“你且放心,孩子们一定能顺利娶妻生子。你别多想。就算有一天,真到了最坏的地步,孤绝不拖累你们。孤会率先自我了断。”
“殿下!”
太子妃孙氏大惊失色,一脸惶惶然。
“殿下怎可说出这样的话。”
太子殿下笑了笑,眼神悲凉。
他握住太子妃孙氏的手,郑重地说道:“母后过世,孤就有了准备。若是真到那一天,不用等旨意下来,孤会选择先自我了断。
如此一来,父皇自会怜悯东宫上下,你和孩子们便可保全自身,全身而退,做个闲散宗室。虽说日子可能有些艰难,好在性命无忧,富贵还在。”
太子妃孙氏当即哭了出来,又怕引来宫人侧目,她只能压着嗓音,无声哭泣。
“何至于如此?何至于如此?”
连问两个何至于如此,只因为真的伤心了。
太子殿下却笑了起来,“孤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足够了。日后史书上,也会有关于孤的记载。希望史官笔下留情,不要将孤说得那么不堪。”
太子妃孙氏连连摇头,“不要再说了。事情还没有到哪一步,未必就会……如果殿下能够熬过这三年,熬过陛下,那个位置还是你的。”
太子殿下微微摇头,“就算孤能够熬过这三年,也熬不过父皇。父皇龙马精神,是长寿之相。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太子妃孙氏连连摇头,“父皇已经上了年龄,说不定……”
“不要再说了。即便父皇真的身体不适,他一定会在最后关头,下旨废了孤,另立储君。总而言之,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乱来。就当是孤求你。”
太子妃孙氏一边哭,一边重重的点头,“臣妾听殿下的。只是属官们可不会轻易放弃,他们一定会在私下里联络武将,到关键时刻,怕是会掀起大乱,连累整个东宫。”
太子殿下皱起眉头,“是孤太放纵他们。此事孤会好好想想,得想个办法约束他们才行。”
太子妃孙氏摇头,没用的。那些属官,在过去一二十年的时间里面,已经被喂大了胃口。
除非全都杀了,否则仅仅只是约束,根本无用。
太子妃孙氏不忍心打击太子殿下,便没有说下去。
殿下肯振作,肯约束属官,已经很不错。
有一则有二,等太子殿下迈出第一步后,届时她在后面推着太子殿下迈出第二步第三步,说不定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太子妃孙氏望着兴庆宫的方向。
太子都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母后也已经离世,为何天子还不肯死?
如果天子突然暴毙,太子是不是就可以顺利登基称帝!
第178章 争夺管家权
宁王府。
刘诏端坐于书房内,提笔作画。
护卫赵三走进来,躬身说道:“启禀公子,东宫已经闹了起来。”
刘诏落下点睛之笔,面色清冷地说道:“闹得还不够。本公子要亲自为东宫加一把柴火,让他们闹得更厉害。”
“请公子吩咐!”
刘诏把玩着大拇指上扳指,欣赏自己的画作,一边说道:“派人前往太子詹事徐大人的老家,烧一把火。
再派人前往谢茂的老家,给他来个釜底抽薪,让他们全都紧张起来。
至于东宫,没有什么比后院着火更有用。太子妃和太子侧妃二人面和心不和,本公子若是不善加利用,岂不是太浪费。”
“公子英明。”
内侍林书平含笑说道:“不过小的担心赵王和燕王会在背后阴谋夺取好处,趁机坐大。此事不可不防。”
刘诏面色清冷,说道:“赵王府,燕王府,两家早已势同水火。本公子不如坐山观虎斗,先让二位王爷伯父斗一斗,本公子也好坐收渔翁之利。”
内侍林书平说道:“小的以为,可以从薛贵妃和贤妃身上下手。”
刘诏点点头,对林书平说道:“此事本公子就交给你去办。”
“遵命!”
护卫赵三又说道:“四公子和萧姑娘的婚期已经定下,就在今年七月。公子同顾姑娘的婚期,是不是也该早日定下来?”
内侍林书平也说道:“公子居长,理应赶在四公子前面大婚。”
刘诏沉默。
护卫赵三斗胆猜测,“公子可是在担心顾姑娘那里?”
刘诏微微眯起眼睛,“婚期暂时不用定下来。”
内侍林书平急忙说道:“公子的婚期岂不是要晚于四公子?那如何是好?”
护卫赵三也不赞同。
刘诏居长,理应早于四公子成亲。
刘诏说道:“无妨!区区一个婚期,即便晚上几天,也难不住本公子。”
内侍林书平同护卫赵三齐齐皱眉,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清楚刘诏的脾气,就没有再劝。
二人退出书房,内侍林书平问护卫赵三,“你可知道公子为何不急着定下婚期?”
护卫赵三试着猜测道:“或许是考虑到顾姑娘。婚期太近的话,顾姑娘的嫁妆都来不及准备。不像萧姑娘,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准备嫁妆,随时都可以出嫁。”
内侍林书平皱起眉头,“公子为何选了顾姑娘为妻?看样子顾姑娘在家中不受宠爱,不然嫁妆不会到现在还没准备好。我这心里头担心的很,等她嫁入王府,斗得过萧姑娘,斗得过王妃吗?可别尽给公子拖后腿。”
“顾姑娘人很不错,只是摊上了妾扶正的继母,很多事情不太方便。”
护卫赵三小声替顾玖辩解。
林书平冷哼一声,“改明儿,咱家得找个机会,见一见这位顾姑娘。”
护卫赵三微蹙眉头,提醒对方,“你可别乱来。顾姑娘是公子亲自挑选的妻子,你若是乱来,惹怒了公子,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林书平笑了笑,“咱家自然不会乱来。公子挑中顾姑娘,一定有公子的理由。我只是赶在大婚前,替公子称一称顾姑娘到底有几斤几两。”
……
顾府!
谢氏歇息了几天,终于恢复了精气神。
时间到了二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谢氏也打算找机会和大太太张氏掰扯掰扯管家的事情。
正好顾玥找来。
“请母亲替女儿做主。”
“又怎么了?”
顾玥委屈地哭出来,“原本这点小事,女儿不该麻烦母亲。可是女儿越想越觉着憋屈,不光是女儿被人作践,连母亲被跟着丢脸。此事女儿一定要说出来。”
谢氏微蹙眉头,“你先把事情说来听听。”
顾玥擦干眼泪,说道:“嫁衣上面用的金线,大伯母替女儿准备了四两,可是给二姐姐却准备了八两。
都是二房嫡出,为何我和她的嫁衣所用金线,整整差了一倍?大伯母到底是何意,是看不起女儿,还是看不起母亲?
难道就因为母亲是继室填房,连带着女儿也要被人轻贱吗?”
“胡说八道!”
谢氏大怒,扭头问春禾,“春禾,到底是怎么回事?金线的事情,为何你一直没有禀报?”
春禾偷偷扫了眼顾玥,真是个麻烦精。
她躬身说道:“启禀太太,这件事奴婢也是今天一早才知道,正准备禀报太太,三姑娘就来了。”
谢氏咬牙切齿,“大房欺人太甚,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大太太这会在哪里?”
春禾小心翼翼地说道:“应该是在议事堂吧。”
谢氏冷哼一声,“随我前往议事堂。”
谢氏气势汹汹来到议事堂。
议事堂这会人进人出,正忙着。
顾玖,顾珍等人,都跟着大太太张氏学着管家理事。
见到谢氏进来,大家都停下手中的活,朝她看去。
大太太张氏瞧着谢氏来者不善,挥挥手,让管事婆子们先退出去。
“弟妹怎么来了?”
谢氏哼哼两声,四下打量,“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正忙着。”
说罢,谢氏在椅子上坐下,冷笑一声,盯着张氏看。
张氏端起茶杯,遮掩住嘴角的一抹冷笑,“弟妹既然知道我们正忙着,偏又这个时候过来,想必是有事情。”
谢氏挑眉,“自然有事。”
这个时候顾玥也赶了过来,悄悄走进议事堂,往自己的位置上一坐,以为人不知鬼不觉。
殊不知,屋里所有人都注意到她,并且猜测谢氏之所以这个时候找过来,肯定和顾玥脱不了关系。
顾珍朝顾玖看去,用眼神询问顾玖,知不知道谢氏因为何事而来?
顾玖微微摇头,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之前好好的,今日突然发难,也不知道是谁又得罪了她。
总不能是她得罪了谢氏吧?
还真是!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