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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子,那姑娘会飞。”佟灵婵抹过嘴角,双手垂下,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飞?”男子闻言,欲再次上前的脚步略顿了一下,一个字带有问的语气,似乎又不完全是那种意思。
“人在沁心园被发现,是我命人扛回来的,她身边一直不曾断过人,灵婵敢以性命担保,那不是障眼法。”佟灵婵豁出去了,她的“不得自由”就是眼前这人。
多年之前,他把孤苦无依的佟灵婵带了回来,教育她、栽培她,可是她却没想到自己受到这样的重视就是为了用来“看家护院”的,她是狗吗?
“那就怪了。”男子似是在思索什么,不再上前只是安静地坐在帘幕之后不发一言。
此时,门外传来回报的声音,“老板娘,找到了。”
佟灵婵没有马上回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吃紧的嗓子向门外道,“知道了。”说完,又望向帘幕的那一头。
“既是做了就必须尽善尽美。”男子不咸不淡地留下这句话,就从窗户飞身而出。
不久之后,房间的门再次被人叩响。
“什么事。”佟灵婵抚着自己被踢得不轻、还在隐隐作痛的腹部没好气地问。
“老板娘,是我。”门外只是轻轻一声。
“进来。”佟灵婵只是听了一下声音就知道对方是谁,起身歪在床上,待那人进门回禀。
小丫头进了内室,向佟灵婵福了福身。
佟灵婵点点头。她方开口,“姑娘似是不太喜欢这位厨娘的手艺,几乎什么都没动过就睡下了。”
“是么?这么挑剔?”佟灵婵有些不悦,虽然不是镇云魄主观让她受了罪,但是在谁看来,这都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所以。先前的看好也去了两分。
“那,还换吗?”小丫头看着一向笑盈盈的老板娘破天荒的没有在脸上挂着好颜色,不免说起话来小心许多。
“换,怎么不换?换到她满意为止。”佟灵婵觉得自己已经“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可不想再“赔了夫人又折兵”。
“是,那我下去准备了。”小丫头俯首帖耳地表现还来不及,哪里敢多问一句惹老板娘不悦?
“嗯。”本来应了的人却想起什么似的叫住要走的小丫头,“去叫凡真来,我有事问他。”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之前扛镇云魄回来的那个男子就进门来了。
“怎么了?”叫做“凡真”的男子进门见佟灵婵歪在床上就这样问出口。
“他生气了?”佟灵婵不回答,只是在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该做好长久的打算怎么应变。
“动了干戈?”连问三次,凡真猜到了正点上。
“嗯。”佟灵婵听到了“干戈”,才苦涩地笑了笑,嗯了一声,是呢!十年了。除了不讲话,他终于还是大动干戈了。
“凭什么?”听到佟灵婵做了肯定的应答,凡真显然是生气了。佟灵婵为同乐坊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觉得那个人没有资格这样对待她的。
“凭他是他,我是我。”这话像是在猜灯谜,可是凡真听懂了,佟灵婵言后轻叹了一口气,心境些许的凄凉透出来。
“找我什么事?”凡真知道自己的话是左右不了佟灵婵的心意的,所以即便是心里有千百个不乐意,他还是转换了话题。
“纵月明呢?回去了吗?”佟灵婵关心的是这个“小瘟神”,每次来都给自己找麻烦。
想到这里。佟灵婵对于镇云魄的气不禁又消了许多。
想想也是,人家姑娘无缘无故地被自己夹带来,还没找自己算账就帮自己挡在一灾。“沁心园”一役不也是自己应允的,人家又没有强求自己。
这样一番心绪调节,顿时豁然开朗。
‘姑娘家吃东西挑嘴也实属寻常,想她身上全是名贵的饰物却一点儿也不显得庸俗。吃食上刁钻些,只能说明人家家中优渥。’瞧瞧,之前还气人家“挑剔”,现在不过就是“挑嘴”了,一字之差何其大!
“嗯,表妹被人整治成那样,却一点儿也不管。”凡真是一介武夫,自是不明白纵月明有多么讨厌自己的那个表妹。
“那个诗大小姐,也该有人整治整治她。不然就被纵家的大夫人惯得没边儿了!”说实在的,她也不喜欢那个诗大小姐。
佟灵婵觉得姑娘家不怕有脾气,但是一定要有脑子,像诗瑶这样的,既有脾气又没脑子的就是极品,哪个男人会喜欢?
可见,为什么今天在那个被自己带回来的姑娘整治诗瑶时,大家都没有一点儿悲悯之心,反而觉得痛快、觉得酣畅淋漓呢!
“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佟灵婵这是问过自己想知道的是以后就“过河拆桥”了。
凡真开始时没说什么,但是转身出门经过桌边是,手里变出一个药瓶搁在上面。
“伤了哪儿涂在哪儿。”之所以凡真能在佟灵婵身边帮衬多年,就是因为他废话不多,该说的一句不少,不能说的一个字不提。
“谢谢。”佟灵婵忽觉凡真不是自己常日里想到的那个马虎大意只会动粗的男人。
凡真没说话,只是轻哼一声就出门去了。
沁心园,小舍外,竹椅上。
一个“傻丫头”正抱膝坐在上面仰望星空,或许是在小舍中找了半个晚上的思路一直找不到的缘故,镇云魄只得去“问问”她可爱的小星星。
‘娘,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你一直说泷仙之危在旦夕,可是现在又一个大活人就在那?要是他不是泷仙之。您说过的世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人有该怎么解释?’
百思不得其解,问星星,星星也不搭理自己。
问着问着,不知不觉间就合上了眼睛。
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看见了泷仙之,这次真的是泷仙之,不是那个什么什么“明”的。
为什么如此确定?
她看见了对方哀怨的看着自己的目光。那是那个什么什么“明”的永远学不来的眼神,只有她和泷仙之相视,他才会用那种自己用他抵挡落青峰时候的哀怨而不是怨恨目光。
泷仙之站在很远的地方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奇怪,一半儿是火焰的颜色、另外一半儿是寒冰的颜色。
慢慢看得久了,镇云魄觉得他的神色,不再像是哀怨,好像说是难过、不舒服更确切些。
她想上前一看究竟,心想目测不是特别远。走着走着就发现不是那样的,不论她怎么努力都不能靠近泷仙之。
猛跑了几步,以为是结界,只要自己冲过他们之间的那道屏障就再无阻碍了。
可是,到了最后,她累得气喘吁吁地俯身喘息。也还是和最初没什么差别,照旧是那么长的距离,不远不近。既看得清又够不到。
“泷仙之——”只觉得自己大喊一声,奇迹出现了。
远处的泷仙之霎时间就来到了镇云魄的面前。
只不过,这时的镇云魄开始后悔自己喊出的这一声了,原本站着的泷仙之悬在自己的面前,她再走近一看。
泷仙之的身下有两极,身着的火红色衣服那边身下是冰冷的寒地;穿着寒冰一样颜色的身下却截然相反的是烈火烘烤。
镇云魄一下子傻了眼,这可不就是“水深火热”吗?
原来母亲没有骗自己是她的唯一想法,她下意识地摸一摸腰间,因为那里是“云魄”该挂着的地方。
脑海中的意念就是她得救泷仙之下来,早知道他这么难受。自己就不埋怨他了。
要是不遇见自己他也不会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铁定是会舒舒服服地当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万岁之君。
不敢移开自己的目光,怕一转脸泷仙之就不见了。
摸了两次却什么也没摸到。因为那装着“云魄”的口袋正在小狐狸的嘴里叼着呢!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镇云魄暗骂一声,心知这八成是自己“日有所思”所致的梦境,不然小狐狸怎么无缘无故地半路窜出来?
管不了那么许多,反正知道此中是梦,镇云魄伸手去拖泷仙之。
只是,她的手一打上那两只手臂,立时就一阵疼痛,只觉得自己一只手要蒸发了,另一只手要冻僵了。
紧接着,镇云魄便条件反射地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天已经亮了,而且这里的清晨有着初春的清凉,呃!许是清冷才对。
小院依旧是那个小院,小舍也还都在那儿。
想了想自己的梦,不禁失笑,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腰间“云魄”口袋该在的地方。
没了?
一样的动作,两下没能摸着,她这就害怕了,低头一看身上的口袋果然不见了。
马上四下张望,一只小动物,不!半大的“小动物”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那不是小狐狸吗?’虽然“小动物”变大了,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宛星霓,她立时忘了梦境,想到小狐狸出现了,那么炒饭哥哥一定也不远了。
这样一来,为什么这里的两个人和泷仙之、袭南竹长得一模一样就说得通了。
三两步追上去,谁知小狐狸好像是故意的一样。
本来坐在地上看着镇云魄的小家伙,见镇云魄追自己,它就跑,嘴里的钱袋一颠一颠的,甚是可爱又可气。
第一百九十六章 梦魇初现
小狐狸在竹林中东窜西窜的也没个明显的方向,镇云魄本就折腾了一天夜里也没安安稳稳地睡踏实,几圈下来弄得她头昏脑涨。
几步踏空,避过一干旁生的竹子,旋即转身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她竟看见前方有一根巨竹孤零零地立在群竹之外。
镇云魄自从经历俎玉一事之后对巨竹就没什么好印象,飞身至它方圆百米之内就感到了与昨夜撞见什么一样的感觉。
这一次,她长记性了,感觉到大事不好,就赶紧稳定身子期待能减缓下落速度。
然后呢?
你说巧不巧?
她又被人接住了,而且还是昨天晚上那个“龙吟月”。
纵月明的名字镇云魄只是勉强记住了“什么什么明”,但是龙吟月的名字她却一下子记住了?
为什么呢?因为他像袭南竹?
不不不!
那是因为人家给她解释过名字的具体是哪几个字,而且,此地名为“龙吟度”碰巧这男子就叫“龙吟月”,前面两个字都一样,好记也是正常的。
镇云魄与龙吟月对上目光,二人都是一惊,龙吟月的眼神中比镇云魄的惊慌多了一分不解和猜疑。
即便龙吟月的猜疑表现的不明显,但是镇云魄还是在那转瞬里捕捉到了这样的信息,她挂在人家颈上的手臂立刻拿开,她可不跟不信任自己的人做朋友。
龙吟月将她放在地上,她就围着龙吟月左转右找的,小狐狸刚刚明明就窜到这里来了,凭着她连鬼都抓得到的能力,怎么可能将狐狸跟丢了呢?
“姑娘又是被坏人追到这儿来的?”龙吟月见人家根本没有看自己的意愿。就只是示意性地围着自己团团转,便轻声淡语地问。
“不是,你可看见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口中还叼着个钱袋来这里?”镇云魄也没抬头,一边向龙吟月身后找,发现方向似乎不大对,又转回身向自己碰壁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