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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羽落泉心下一乐,‘看来样貌果真是所有女人的痛处,都成了魂了,还对样貌如此执着。这女人,真是…唉……’被毫无威胁性可言的隋意一阵“撒娇”,心里莫名的舒服。
“嗯!”随意坚定地点点头,见羽落泉似乎对她很不拿手的“绝招”很受用。咬紧牙关,“送他去投胎,一定要是大富大贵那种人家。最重要的是把他的眼睛生的好一点儿,看他还敢不敢说我不美。”言罢,又故意停顿一下,若有所思似的用脚尖踢了踢要开口讲话的某娃屁股,“哦,要记得别把他的记忆抹干净!让他一定记得,得罪美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隋意觉得自己的构思,不去当编剧实在是太埋没人才了。虽然她此时疼得浑身无力,却还是不忘调侃自己。
“美人?”羽落泉玩味儿地凝视着这个在他看来只是个稚气的小姑娘的女子,她竟那么万分自信地称自己为“美人”?
殊不知,他这样的表情正中某人的下怀。不是她为此事气愤,而是她刚好有机会“借题发挥”。
“好啊!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眼睛也得了顽疾?要不然我就不留你了,你也和他一起去重新来过吧!”说着,便把羽落泉往后推。
“别急,别气!我答应你,答应你。反正,你所提的,也是他应得的。”见小阴魂真的不依不饶,羽落泉象征性地配合她往后退了两步。以单手提住她的后衣襟,另一只手向那坐在地上的小娃娃一挥,“和他告别吧!若是他此去投胎,你就有很久见不到他了。”将隋意提起一点儿,像拎小狗一样面向浮在半空中的靖幽篁。
“很久?能有多久?不过几十年而已。”其实被羽落泉提在半空,隋意就已有些因衣领勒紧而略觉呼吸困难了,更何况她的心还一直在痛。
“他说不定会有得道之契机,一去几百上千年也未可知!去吧!”边说边大手一挥,隋意还来不及发出质疑的声音,眼前微绿一闪,悬浮在本空的小身影就不见了。‘原来他的权力竟达到持有如此生杀大权的地步,怪不得小镜子一直那么怕他……’这是隋意被窒息和疼痛双重煎熬包裹得失去意识前唯一想过的事。无关自己,尽是他人。
只是“举手之劳”,待羽落泉回过神打算逗一逗手上“提”着的人时,却发现她已“昏昏欲睡”。能当得了“幽君”的人又怎么会笨到连一个小阴魂的伎俩都会“上当”,除非是他从心底预备照单全收。看隋意演的那么卖力,如果他是个人他也一定会相信。可他不是,正因为不是,正因为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他才会讶异隋意为何要这么做?即便想送走“小鬼”似乎也不急于一时,不是嘛?直到他单臂揽起隋意,发现她整个“人”自然的向下垂,毫无活灵活现之气时,这才意识到什么……
“森严报,有外力在压制潭周黑暗扩散。”羽落泉想设法维持隋意“生气”的手顿在了半空,因为独行一向无波澜的声音产生了语调的起伏,里面夹杂了不明的不安,独行从不会惧怕什么。将自己的衣袍脱下铺在大石上,托起隋意使她安稳地躺在上面,又用衣摆将其裹好。
“怎么?他撑不住了么?”伏在大石边上,看着隋意那露在衣服外面那苍白的脸。羽落泉第一次觉得她是不该属于这里的,耳边似是响起她那时气急欲哭的话,“强词夺理!怎么会一样?没有光的地方还换它做什么?换给瞎子看?”是了,她现在了无生气,那他还充实溺羽潭做什么?淡淡的口气,让远处的独行摸不清情况。难道他讲的还不够清楚吗?
“是!”虽不明所以,但羽落泉的话,他总还是要答的。
“那你还在这儿干什么?”羽落泉的语气更淡了,几乎微不可闻。大掌在隋意的额心按了一会儿,远远不断的“黑”注入她的体内。他羽落泉不打算放手的阴魂,谁想来夺也是难上加难。独行的气息消失在“潭心落泉”外,“等我,以后你想干什么都行,晒太阳、去人间!上天入地,我羽落泉都陪你。”若阴魂“死”在他面前,就等于形神俱灭。假使如此,以后再出现相类的人或魂,也都不再是当初的隋意。他不管隋意听不听得见,借自己衣袍之功聚拢两魂让“它们”凝而不散。望着那玄色与脸上惨白的反差“巨大”,他暗紫的眸子渐渐化成玄色又逐而转变成淡紫。皙白的皮肤发生了微变,仿佛成了人的模样而非“神化”。倾身在隋意鼻尖烙下一吻,起身离去。
松绿的衣衫自水中浮出水面,立在阳光下的水蓝高大身影显得格外扎眼,两道身影一明一暗相对而立。
“何事。”望见水蓝身影数丈之后还有几人,幽幽开口问道。
“要魂。”对方同样以波澜不惊的腔调回了两个字,那气势颇为让人觉得有压迫感,松绿衣衫脚下的水面开始波动起伏。他辛辛苦苦护住隋意“七魄相聚”形体不散,“天魂”也强力压在肉身之中。赶到这儿,马上要大功告成了,怎能功亏一篑?
“我留下了,请回吧!”“明人不说暗话”,羽落泉把自己的心意大大方方地告知对方。不多做纠缠,他心如明镜,如不是有“高人”护佑,谁能见到这样旷古烁今的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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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再见”(二)
来人眉峰一挑,不悦之色跃然于脸上。
“你是打算鱼死网破?”到了这个“关头”,他不得不用最明了的方法来解决问题。正面交锋未见得是对隋意最有利的做法,干脆挑明讲清。
“怎会‘鱼死网破’?你该相信我的能力。”羽落泉漫不经心,他以为对方的意思是要明里和他开战。他自问不会轻易向谁低头,更何况是为了自己有“一点儿”在意的事。
“她不同,如若她‘地’、‘人’两魂再散一次,合你我二人之力也只会回天乏术。”素来不多言的人终是急的多话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潭心,他感觉到了隋意的存在。可他更清楚,眼前这个素少谋面的“幽君”喜着幽蓝之服。想到隋意有可能对“幽君”羽落泉“示好”,以保全了两魂相合,他就怒火中烧地想要填平“溺羽潭”。但是,他却不能不佩服隋意的本事,他已够冷,羽落泉更是出了名的“见魂帘幕后,休睹幽君颜”。隋意不仅见着了,还……
“源帝竟也诓人?”谁不知道他“幽君”想聚散一魂,那魂就算自甘灰飞烟灭都不行?对方居然用那般说辞,在挑衅他的能力,他怎会礼让?
“她…是不是已经…发作了。”水蓝的身影忽然一颤喃喃地抚住胸口,不等羽落泉回应他,便欠身向身后喊了一声,“逐赤,再加些力,别让她的心冷下去。”言罢将头转回,面向羽落泉。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合了合水蓝的眸子,再张开眼时眸子已经恢复成了深棕色。羽落泉仔细留意了他方才的一举一动,知道他不是在骗自己。
“她因有你照拂,所以如此不同寻常之魂?”羽落泉很好奇身为“源帝”的人何等妖冶、净灵的女子寻不到,为何单单对那样平凡又爱使小性儿的女子青睐备至。
“魂散也好,从此以后,这便又少了一个与你抗衡的对手。”水蓝身影精致的面庞徒染上了七分心伤,仿佛已对隋意的“生还”不抱任何幻想。他从不求任何人,这一次大不了和她一起消失,算是对上一次的补偿,她知与不知已无所谓。
“你……”自“源帝”话语一出,羽落泉真的意识到他不是为了抢回“魂”所以才编出瞎话来。
“乐莲,将她送来。信子,再多累你一会儿。”振袖之间地上多出一把竹椅,坐在其上接着转瞬而来的是一朵青莲托着隋意的肉身飘来,一个青白衣袍的男子将手按在一片莲瓣上。一株淡紫,似铃兰又似风信子的花悬在半空,由一樱紫衣衫的弱冠男子擎在头顶正浮于青莲的上方。青莲在阳光之下仍泛着清而洁的微光,青莲逐渐缩小将隋意转落在“水蓝”人的身上又霎时间飘落在隋意的眉心浸入其髓。那悬在空中的单薄花株一点点下落,坠在肉身腹上,渐渐淹没。接下来就见一棵参天古树拔地而起,取代了水蓝坐下竹椅愈来愈高。万丈灿烂的阳光,炙热又和煦的源源不断地“流进”肉身心中,“源帝”周身分列着四个年龄不等的男子,皆以不同的“颜”色化为同一种关切而柔和的目光注视着中心的一对男女。
“你们…这又何必呢。”水蓝的身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全不想拖累他们。只因为他的异世获救,却带回了一个给他们引来“倾世灾难”的女子。让他情何以堪?“都散了吧,从此以后自成一脉,不必再依附于我。各自珍重,好自为之。”拂开遮住隋意脸颊的一头披散开来的乌发,往日鲜活的生命此刻黯然沉沉。虽然讨厌隋意的聒噪,但是她待人真诚、很少设防,让所有人都习惯并喜欢上她的存在。
还记得在隋意三魂散去的初始,务碧跪在她断气的地方不可思议地发呆。一向胆小不敢向他开口的务碧竟仰视着问他,“主上,以务碧千年道行,为何拢不住姑娘三魂?”被问者没有回答,如果不是他当时自信过满,根本就不会让三魂散去。隔几天被放出来的冒诗不顾某人的威严,坐在楼阁门口“哇哇”大哭,“你们都骗人!你们骗人!姑娘才不会死!她还有好多有趣的事没和我讲呢!你们都是坏蛋,主上最坏了!总是欺负姑娘!”某人被这个“小丫头”吵得心更烦乱也未发脾气,他没有理由发脾气。冒诗说的全都是事实,他几乎就没让隋意顺过心,她想干的事,他偏不成全她。他就是觉得她太麻烦,如果不是意外,她根本不会被他带回“梦归谷”。甲逐赤、乙信子、丙乐莲、丁延律费尽力气才把她的“天魂”劫回“梦归谷”。待他们把天魂送到主上面前时,无需费力,那魂便“认主儿”似的进入一直被主上“保存”完好的七魄肉身中。他甚至没有因此事对他们四个下达过任何命令,这一切都是他们几个自己去做的。自那以后,他就一点点地剥离开他与他们四个之间的维系,预备放他们自由。
“你我一同帮她转世,喜欢呆在谁的身边,凭她自愿。不得强行更改她的意念。”在她与自己相处的一段日子里,从没听过她提起“源帝”的只字片语,她也好像从没想过要逃跑。羽落泉目睹他们主仆之间相惜这一幕,语气松了八成。
“你和我们主上讲条件?”甲逐赤不待主人开口就先出了声。在他们看来,凡是主人想要的,凭他是什么都该是主人的。他们眼中的主人是至高无上的,根本不应该受人威胁。
“好,我答应。”“……”因为甲逐赤的“护主心切”,才使他的不假思索慢了半拍。‘她说过,要回家。但那似乎不能成真了,不能达成她的心愿,至少可以让她活下来。’夙渊这样想,至于那时候,她还记不记得自己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本来就是彼此之间的噩梦!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他的受到威胁却不以为意的言行一怔,这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