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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镇云魄看出男子不悦,眼下自己的权宜之计也不该开罪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是泷仙之怎么办?
她只要一想起自己与泷仙之被掀入古井之前她邪灵轻蔑的话,就深知自己是等不得的。若是泷仙之有个三长两短……
“躺回去!夜间风大雪大本已难行,又常有雪獒出没。”男子不看镇云魄,转过身去从窗缝向外看。
看不见慕容漠的神情,但是镇云魄知道他是答应带自己去了,只是在于时辰的问题。
‘泷仙之,姐姐我盼你平安,千万不要应了那浊物的话。’安静地躺会去背对着慕容漠的背影,偷偷打开一点衣袖看着里面的玉佩想着。
能把镇云魄这种见过大阵仗的人吓到的自不是寻常物件,也不是她封印系在泷仙之身上的龙凤配。
是,泷仙之胸口里的那块圆形玉佩,“携”!
南竹说过,取玉等于索命,现在玉在自己手里泷仙之却不见了,镇云魄怎么能不急?她之所以还有耐心听从这个慕容漠的男子去等,原因有二。
一是他们下古井之前那声音言到的是,“两人相伴去,一人生,一人虽生犹死”。她活得好好的,“虽生犹死”的那个一定是泷仙之,这不就证明泷仙之尚在人间。
二来,屋外风大雪大是不可变白的事实。她身着秋之常服,即便问了反方向又能如何?
出门容易,御寒甚难,人家说今岁风雪尤胜往年,意思就是举步维艰,她定好了方向也不一定就能在冻死之前到了那里。
还有那个“雪獒”,是什么东西?听起来不像是她擅长之术涉猎之内的,倒像是寻常的大型野兽,自己断不能在没找着泷仙之之前给这些东西填了肚子。
苦熬了一夜不敢睡实,每次合一会眼就又马上醒来。盼着天快些亮,好去自己落下的那处一看究竟。
翻转回身一整夜,坐在自己床边提防她自己出门的人一动不动。
镇云魄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冻死了,借着微弱的光亮,这才仔细打量了慕容漠的衣着。
黑的!这是镇云魄唯一能给出的形容,除了他人是白的,其他地方都是黑的。
看了好一会儿,心中暗道,“娘说的白人出现了。”
“慕容公子,你……醒了么?”镇云魄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了,就是没见过被冻死的。
把自己的一只手伸出披风,好冷!
这是她的第一感知。她不想再碰死人,可是慕容漠没有回应她。
退一万步说,慕容漠怎么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即使是讨厌“死气”,也还是伸出手去轻触了一下他的背脊,镇云魄在碰到的一瞬舒了一口气,‘活的。’
“天呐!”原本,镇云魄想着慕容漠再睡会就醒了,自己再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却不想他们中间插、进一只“两栖动物”。
她娘说龟、蛙都是“两栖动物”,那些东西娘讨厌,她也讨厌。
吓得她忘了人家是在浅眠还是别的什么,远离夹杂着惊叫,坐起身。
“为何怕成这样?”慕容漠回过头,见她用身下的半张皮裘挡住了她自己的视线,而皮裘那头正是自己的小龟。
见此情景,他竟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它不是应该回到土穴里冬眠的么?为何一大早就趴在这里盯着我?”镇云魄皱了皱眉头,一副“你不这么认为”的表情望着床边的慕容漠。
“冬眠?”慕容漠对镇云魄的“新词汇”颇感兴趣。
可是,镇云魄现下却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自己从小就讨厌的小东西弄走。
不惧邪灵的镇云魄也有痛处、弱点。
娘说的对,冷些的动物果真可怕!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与雪獒的誓言(求订阅)
镇云魄怕冷血的动物尤甚,小的时候八哥拿这东西吓唬她,害得她发热烧了一天一夜,她就是从那以后才更不愿意接近八哥的,谁让他那么调皮?
“反正,她们的血应该是冷的。到了冬天就得靠睡觉来活命。一睡就是一冬天,所以称之为冬眠!”小龟见镇云魄怕它愈发的向她爬,而且那速度和娘说的根本不一样。
“冬眠。”慕容漠饶有兴致的咀嚼着这两个字,“这词用得奇佳,亏姑娘想得到。”
“跟我没关系,我娘告诉我的。你不觉得它在冬天活动得这么快很不应该吗?你干嘛?快把它拿开,它们咬人是不松口的!”镇云魄吓得依缩进墙角里。
慕容漠却拿起小龟一点点儿地靠近她,镇云魄默默腰间,云魄还在,慕容漠要是再靠近一寸她就不客气了。人打不过,她还不能对付龟吗?
‘这个男人救了我该不会是想用我喂他的龟吧?除了白和娘,姑娘我还没怕过谁!’
“你就别吓她了,看她都快给你吓死了。”慕容漠出言,小龟全身缩进壳里。
将镇云魄拉入怀中,而且迅速地用披风从她身后兜好系在自己身前。
低头对上正诧异地看着他的镇云魄,“想要去我发现你的地方,那就非得依靠‘他’不可。”将缩进壳里的小龟放进她的手掌心里,低低地道了一声。
镇云魄总觉得这个慕容漠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要么就是撞伤过头。
因为他的身材和粗犷的外表,怎么就能拥有这么温和的性子呢?
“你是说,我得割自己身上的肉去喂它?”这是镇云魄条件反射的问话,问出口就后悔了,万一答案是肯定的怎么办?
‘割肉喂鹰是有悟性的佛祖才做得出来的!娘,请原谅女儿,女儿暂时还不能对自己下手。’“割肉喂鹰”的典故,母亲也是讲过的。
“放心,‘他’不吃你的肉。只要你别再对‘他’心生厌恶之情。‘他’应该是会帮你的。”在家中,慕容漠是排行最末的幺弟,这姑娘在他怀中犹如十四五岁的女娃。
他不敢用力,怕她会像雪花一样融在掌心。
‘原来他和这个小东西是心灵相通的,他们还会错了我的意思?’镇云魄这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
“不是厌恶,是恐惧。我天生比较怕蛇、蛙、龟,还有与它们相类的冷冰冰的东西。”镇云魄现在明白自己不能得罪的不是人,是龟!
“所以,你畏惧冬天?”在他们这儿,长及三岁的孩童就不怕冷了。反而是无冷不惯。
“不冷的冬天我就不怕。”镇云魄看见慕容漠身上御寒的衣服这么考究。只有了这可能:一是家境富有;二是此地常寒。
“他是暖的。”经慕容漠这么一说。镇云魄才发现小龟的壳真的是温温的透出暖意,一点儿也没有母亲说的又潮湿又凉晶晶的。
捧着的时间久了,开始觉得它有点儿像个不会灼伤人的小火炉。
“他?是被人施了咒术?”镇云魄出于本能,喃喃地问了一声。
“准备好。要走了。”镇云魄的问题没有答音,慕容漠却给了她一句这样不相关的话。
“去哪?”神经大条的镇云魄暂时性地忽略了自己当前最紧迫该做的事。
“去找比你的命还重要的东西。”最后,她不敢相信却必须承认。
自己被慕容漠绑在胸前,让她想起了母亲所讲的“赵子龙单骑救少主”那幕。
可是她这个包袱未免太大了些,不禁纳闷慕容漠行动时不会有碍方便吗?
“有必要这么夸张吗?”镇云魄只是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浮在半空中随他前行的,何必如此?
“夸张?看你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我们这的女子十七岁才算是成年。难道你想让我负‘男女授受不亲’之责?”慕容漠闻言已然打开房门。
“怎么不辩白?”慕容漠瞧不见特种邮票有什么不甘心,又觉得她不开口不自在。
“理由有五个。”闻言,慕容漠点点头。表示镇云魄可以开始说了。
“第一条,我没有要以身相许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第二,我也没有想过借你救了我的机会,就此赖上你。”
“第三,虽然本姑娘的个头娇小了些。但绝非你口中的‘才十三四岁’,至于我的芳龄想必你也不想知道。”
“第四,从公子的言语中,小女子知道此处艰险,却暗自不明公子为何有闲情雅致到这来,还捡到了我。”
“五,也是最后一条。既然我知道自己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现在该做的应该是不吵不闹也不动。”
镇云魄条理清晰地逐一将自己的理由告知慕容漠。
闻镇云魄之言以后,慕容漠没有再次开口,而是心中称赞。
‘她讲的句句在理,不是一个年幼无知只晓得胡闹的孩子。好一句不吵不闹也不动,识大体!’思索之间慕容漠已经出了小院。
镇云魄虽然看不见周边的景象,但她我在宽大的怀抱里尚能听见“嗖嗖”的风声,也晓得披风外面冷极了。
从慕容漠下颚与肩头之间的缝隙看到树影飞过的速度,暗叹,‘这男子功夫不赖啊!差不多可以追上紫哥哥的速度了。’
与此同时一只比熊还壮硕的猛兽身影从她眼前一晃而过。
虽没看清那猛兽究竟长什么样,但是他似乎发现自己身上正裹着的这张皮就是它的同类。
“怎么不提醒我有雪獒偷袭?”镇云魄方才几乎只听到了风声,慕容漠的话在此时传来。
而且,从慕容漠看她的眼神,镇云魄明白,他正在等着自己解释。
“你比我熟悉它们的习性,我担心要是自己出声了,反而会干扰了你的判断力。”她也吓了一跳好不好,之前她感知了一下,那东西身上根本没有邪气。
刚刚那猛兽就在距他肩头两米的上方被他闪了过去,他现在还能这么淡然地和自己讲话。并且讨论这么无聊的问题,就证明那只庞然大物多半是死了。
“等一下,你说它是雪獒?可是它的毛皮是乌黑的!”诚然,镇云魄现在的问题也不是什么正事。
“是谁说,名字必须与毛色相匹配的?”‘好有趣的女子,她的论调总是使人耳目一新。’慕容漠嘴角挂上了一丝暖度。
镇云魄没有回应,她感觉到了什么。是一种明显地震荡,可是那不像是泷仙之的气息,倒像是有什么在向自己求救的意味。
“镇姑娘,那山洞已近在眼前。那洞很深。现在恐有雪獒出没。稍后我放下你。你需贴在我身侧。”慕容漠放弃了自己并不擅长的调笑。
因为他目测,再有十几步也就到达山洞入口了。
“慕容大哥发现我时,真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吗?”镇云魄还是不死心,慕容漠说的都发生了。
如是到了那里没有人可以救。她还要慕容漠冒着生命危险陪她走上这一遭么?
“是,静如雪精仙子一样躺在那儿。”慕容漠听镇云魄叫“慕容大哥”听得上瘾了一般,似有所思地回忆着自己见到被冰封在“冰棺”中的镇云魄。
那时的镇云魄,和他们夜呜谷盛传的雪精仙子一模一样。
“到了。”慕容漠走进洞口,有母兽呜咽仿似又幼崽要降生的动静。
‘这下坏了,母兽在产仔时都不知要比平日里凶悍多少倍。不能往里走了,说不定一会还会有成年雪獒归来,到时候腹背受敌,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脱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