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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呐!为何我走不了?你说,为何我走不了?”
执念深埋,残留一魂;她以为,杀了这些人,她就能离开。
可是,她走不了!这些恨,让她放不下!
许是想的太多,许是太多不甘;在这些记忆混乱之中,庄映寒再次失控,那从城墙跳下又跃起的画面,再次重现。
庄映寒的失控,让这个世界开始崩塌;那阴霾的天空,似有一丝阳光撒进。
犹记得,当初受庄映寒所困,便是靠着那丝阳光逃了出去。
蜷缩的人,费力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那阳光之处走去……
“蝉儿,求你醒来,你醒来啊。”
耳旁,是他的哽咽哭泣;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在面颊之上,她的眼角,一行泪水滑下。
泪水落到他手臂,那人微一愣住,瞬间抹了泪,盯着她面容。
羽睫微闪,犹如化茧的蝶,在努力的挣脱束缚。
终于,当那眸子展开,带着雾气看来时,北宫逸轩眸中,道不尽的笑意。
“蝉儿,蝉儿你醒了!”
泪水抹去,桃花眼中,透着欢喜。
此时的他,让她有种错觉;好似方才哭泣的人,不是他。
所以,他才不要在她跟前流泪的,是吗?
他忽而板着一张脸,是要秋后算帐吗?
勾了嘴角,宁夏张了嘴;唇一开一合,说不出声音,他却是看明白她的意思。
“我好疼。”
她的话,让他板着的脸,瞬带忧色,“我身上没有止痛的药,蝉儿且忍忍,待离了这里,我便寻药。”
山洞之中,他抱着她,她浅浅的笑着。
山洞,在悬崖边上。下头两米左右,便是江流。
激流而下,一眼看去,是无边无际的峭壁。
北宫逸轩抱着她,坐在洞口,看着外头的情形。
“再往前,当是东周境内。”
所幸,身上习惯带药;她的伤,止血上药,短日内,倒不至于恶化。
只是,她的身子拖延不得,必须尽快调养。
发白的唇,微微一勾,宁夏看着他,浅声说道:“人家主角落个崖,就算没得宝藏,也能得本武功秘籍什么的。咱们运气真是不好,好不容易一起落崖,却是什么也没有。”
哪儿像此时?落下来,只有一个山洞容身。
说是山洞都是抬举了。这地儿,也算不得山洞。只不过是崖边突兀,有个挡风的地儿罢了。
从此处往前,也不知有多少的距离?逸轩一个过去倒还容易些,带上她这伤患,‘累赘’二字,可不是合适的很么?
她这般说,他无奈一笑,“周宇鹤不是男主?也没瞧他落崖能得什么好处。”
“至少他落崖,绝处逢生啊。”
估计男主是被她给拖了运气,所以没得好东西;可是,男主就是男主,两次落崖,也是绝处逢生,分分钟解决生存问题。
“哦,对了。”
想到那不知啥名儿的药,宁夏抬眼看向他,自嘲笑道:“两次落崖,都给他找着了药;结果第一次被我给踩了,第二次被我给晒了太阳,死了。”
这话,听的他眸光一闪,心里头,瞬如巨石所压。
寒谭黑莲,这次她又寻着了?结果,却是死了?
“他如何说?”压下心中情绪,他缓声问着。
想起那人震怒模样,宁夏吐了吐舌头:“暴跳如雷,差点迁怒赤灵,将那小东西给踩死了。”
暴跳如雷?这般怒么?这般在意么?
所以,那人是真的有心了么?
看着她浅笑模样,北宫逸轩不再发问;轻刮着她的鼻梁,面容之上,是深深的笑意。
只要她不死,只要她还活着,他便有本事带她绝处逢生!
黑莲死了便死了,她还有他,他定能寻到!
休息的差不多了,自然是要离开这地方。
胸口的血是止住了,伤却是不能折腾;北宫逸轩脱了袍子将她绑于背上,这才双手攀附于峭壁,小心而行。
深厚的内力,在此时起了很大的作用。
一飞一行,均是离不得内力支撑。
日落月升,月移星闪。
当月亮从西方转向东方之时,终于看到了前头的无边大山。
深山,好似与他们总是结缘。
除了回京的那些日子,什么事儿不是在深山发生的?
他带的药,并不能缓解心口的痛;尽管他一再的小心,伤口亦会受到挤压,让她痛的大气也不敢喘。
怕让他分了心,她闭目假寐,不敢呼痛。
当二人离了悬崖,飞身落于山林之时,她终于是沉沉的出了一口气。
没有信号弹,无法通知手下人前来相接;一入山中,他却是半分不停歇;她苍白的面色,让他不敢耽搁。
将她放到河边的石头上,北宫逸轩说道:“你且在此处等着我,我去去便来。”
她含笑点头,他飞身而去;不过半盏茶的光景,那人手中提着两只野鸡,拿着一些药材回来。
他将药材丢进树皮,用鹅卵石仔细的捣着。
“这些药是止痛的。”
他这般解释,这份细心,让她含笑点头。
褪下衣衫,小心翼翼的将药敷在伤口之上;一边抹着,怕她疼,还不住的给伤口吹着气,仿佛这样她就会好些。
宁夏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终是问到:“你为何要跳下来?”
他就不怕,会摔个粉身碎骨?
当时情况,她没得选择。若让庄映寒继续说下去,逸轩必死无疑。
她虽不能保证,最后的话,能让逸轩脱困,至少,一时没有性命之忧。
凭他本事,想要脱身,必然不难。
她所问,他抬眼,认真的看着她。
这眼神中有恨,有怨,也有说不尽的缠绵。
本是压下的情绪,在她这一问中,统统冒了出来。
第一次落崖,他不在她身边,寻不到她的踪迹;他慌,他恨。
第二次落崖,又是周宇鹤在她身边;在绵延大山中,他寻着她的踪迹;他急,他怨。
如今第三次发生同样的事,他如何还能承受寻找她的痛苦?
前两次都是周宇鹤与她一起,这一次他终于是争过了那人,哪怕是死,他也甘愿。
早便说好同生共死,雪域之时,她哽咽打骂他时是如何说的?
她说他若死了,她独自一人不能苟活;可是,一转眼,她却想要将他抛下!
她怎么就这么的心狠?
。。。
☆、0564:哪个臭脾气的?
太多的埋怨,不想再压在心间。
握着她双肩,一字一句,甚是认真的说道:“你的人,你的命都是我的,你没有权利说放弃就放弃!我把整个人,整个心都给了你;你说过你的一切都属于我,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放弃自己!”
他的话,如同宣示,他的霸道专宠,让她转首不敢看他。
他的眸中,太多情绪,让她不敢直视。
双眼酸涩,泪水模糊了视线,终是哽咽不止:“我都这样了,还能活多久?三次落崖,三次挣扎。剧情大神始终不愿放过我,不愿我这个外来者捅破天。他只是将我做了小白鼠,只是无聊的想瞧我是如何的可笑。可是你不同,你还有希望,你……”
她的话,被他堵了回去,那苦涩的味道从心中蔓延开来。
一个吻,他吻的发狠,亦是发着恨。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这么发着狠的吻着她;似不再关心她心口的伤,似也不再关心她身子的虚弱。
宁夏的泪,在眼框中打着圈;身子越发虚弱,越发瘦弱,她如何不明白,命不久矣?
虽是延长了一年的寿命,她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那时候?若是寻不到解药,最终还不是一死?
沉重的呼吸间,他终是停了下来,那眸中的恨,那眸中的怨,在对上她眸中的涟漪时,迅速的散去。
看着她,北宫逸轩声音微哑的说道:“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便是一抹黄土,也要同寝!否则如何称得上一双人?”
宁夏那隐忍了许久的泪,唰的滚了出来,看着他认真的容颜,哽咽不语 。
傻瓜!她的逸轩就是一个傻瓜!明知她根本就活不了多久,为何还要这般的傻?
“蝉儿,你的命是我的!要死,也要我肯!往后你若再这般自作主张,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她知不知道,她跳下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天崩地裂。
他不允许她死!不管如何,她也不能抛下他!
他的话,她点头;想到庄映寒所言,她又沉默。
庄映寒,对不起……
他沉默的给她包扎着伤口,许久之后,宁夏说道:“那时我会痛,她不会痛;她说我魂魄尽在,自然受身体影响;而她只是一份执念,一丝残魂,故此感觉不到一丝痛意。”
在一起这么久,她想说什么,他自然明白。
看着她眸中不解,他微一沉吟,缓声说道:“她离不开,兴许是因为放下下;她口口声声说着平反没有意义,口口声声说着要杀人报仇;可是,她心里最放不下的,是庄将军的尸骨,是当年的真相。”
庄将军的尸骨?
此言,如醒醐灌顶,让她明白其中意思。
“你的意思是,那次我去上香的荒坟之中,并非庄将军骸骨?”
北宫逸轩点头,将衣裳给她扣上,这才打理野鸡:“若没料错,那人,当是方童父亲。”
既然当年,是方童父亲代庄伟泽受了车裂之刑;那荒坟之中,必然不是庄伟泽尸体。
“若有机会,我去查查宫中资料,应当有记录当年庄将军骸骨是如何处置的。”
皇室秘辛,自然不会记于史册。但是,每朝皇帝都会专门记录一些不为人知的秘事。
只要找到那些记录的书册,自然能知晓当年庄伟泽骸骨所在之处。
“找到庄将军夫妇的骸骨,给庄家平反,让天下人都知晓当年的真相;若这些都做了,庄映寒那心中的恨,才能消去。”
庄映寒执念太深,从她对大军所言便能看出,她很在乎庄伟泽受人陷害,从功臣沦为逆贼之事。
只要这些都做了,那人必然放下。
他这般说,宁夏点头认同。
受了伤,本该煎药熬汤;可是,这荒山野岭的,哪儿来东西熬药?
她没有胃口,吃了两口便是吃不下;北宫逸轩稍作调息,便抱着她赶路。
日出日落两个周转,他也不过休息几个时辰。
待得第三日辰时,宁夏将他唤住:“逸轩,你歇歇。”
悬崖之上耗损内力,又是给她渡内力,又是连夜赶路,他如何受得?
见他摇头,宁夏说道:“我饿了。”
累不累,他都不肯歇;她一句饿了,让他立马止了步子。
沿着小河而行,一来是为了有水给她洗伤换药;二来是方便寻路。
将她放到河边石上,北宫逸轩捉了野味烤着。
一路走来,都没瞧着竹子,哪怕想给他焖些鸡汤,也是没法子。
“再过两日,当能寻着村落。”
他这般说,她含笑点头。
二人说话之间,只见一粗布麻衣的妇人背着篓子,从河岸经过。
北宫逸轩瞧着那人,忙上前相询,最近的村庄在何处?
怎奈,他还没靠近,那妇人只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身形瞬间不见。
宁夏诧异的看着那妇人于眼前消失,明白是遇着隐居深山的高手了!
这速度,真不是盖的!
瞧着逸轩想要跟去,宁夏忙将他喊住:“逸轩,不必追了。”
隐居高手,向来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