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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泽也不阻止她,只倚在酒柜问她,“和沈遇又怎么回事,那天不是都谈清楚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乔时也是还晕乎乎的,有些懵,把刚才沈遇来找她的事和乔泽大致说了下。
乔泽只是摇头笑了笑,没说什么,换了话题,“明天什么时候过去?”
“早上七点吧。”
乔时应,她这几天要去乡下调研的事前两天就和乔泽提过了,乔泽没阻止,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
乔时点点头便先回房收拾了。
乔时这几天是要到安城最大的自然村徐家村去。徐家村是个小旅游村,山林风景比较原生态,平日来这里旅游的人不少,但也不算特别多,主要还是交通不够便利。
这里距离安城有近两个小时的车程,虽旅游业发展了起来,但毕竟只是和村落,和周边景点也没能连成片,没形成大的风景区,除了旅游公司大巴,村里并没有车直接到安城,只能先坐小三轮车到镇上,再从镇上转车出来,来回很不方便也耽搁时间。
乔时过去前已提前在网上订了家民宿客栈,旅游村的好处就在于住宿方便,即便这边没亲戚朋友,也不用担心住宿问题,省了每天来回奔波的时间。
这个时节因着天冷和春节期间,旅游淡季,乔时很顺利地就搭到了车,到那边办理完客栈入住手续时也才十点多。
徐家村是个很有特色的村庄,散居的房子不多,多是同个宗亲一起,几十户人家住在一栋围屋式的洋楼里,四五层楼,四四方方的,每排七八个房间,中间是大片的空地,空地上有摇井和晒谷场,老人小孩都爱搬了桌子在空地上,或搓麻将或玩扑克或玩天九或闲聊,还有不少人摆起了小摊点,卖些小零食小烟花和小烧烤什么的。
乔时定的客栈是徐家村最大的一栋围楼里,有二三十户人家,她到的时候正值早餐后不久,忙了一整年的年轻人都趁着这个机会在空地上,打牌的打牌,闲聊的闲聊。老人三五成群围坐在一块儿做糍粑,小孩子也都穿着过年的新衣,拿着烟花和鞭炮四处追逐着玩,很浓郁的人情味,到处弥漫着春节的味道,尽管这个时候外人已开始进入工作模式。
当地人热情,对这个时候有外人来旅行早已是见惯不怪。
乔时办理完入住手续下楼时,正在楼下做糍粑的老人们还热情地招呼乔时过去尝尝,小孩们也是绕着她又蹦又跳的,很是欢喜热情。
这是乔时第一次在春节这样的大节日里来这里,这一切之于她都是新鲜而充满味道的,整个人心情都不免轻松起来,加入老人们中,坐在一边看着大伙儿做糍粑,一时新奇,还跟着老人抓起已揉成团的糯米团子,学着一块儿做了起来,和老人们也闲聊了起来,以着很好奇的心态和老人们聊起当地的春节习俗。
老人们也是健谈之人,乔时长得也合眼缘,乖乖巧巧的说话总带着浅浅笑意,看她好奇,也乐于解答,几乎是知无不言,气氛很是融洽,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过去了,直到乔时电话响起。
电话是沈遇打过来的,问她人现在哪儿。
乔时记得昨晚和沈遇提过今天来乡下的事,也就说了人在徐家村。
沈遇似是皱了下眉,“怎么跑那边去了?”
又问她,“今晚回来吗?”
“不回去了,我想在这边多玩几天。”乔时侧开身子应,“怎么了吗?”
沈遇:“没什么,我去找你。”
乔时一听他要来,赶紧道,“不用了,我还不知道要在这边待几天,你忙你的。”
“我没什么事。”沈遇打断了她,“我大概两个小时后到。”
不等她拒绝便挂了电话。
乔时刚把电话收下,坐她右侧的老太太便笑着道,“是男朋友吧,看你接电话都不太一样了。”
老太太看着八十多岁,乔时和她聊了一下午和她也是熟了,她丈夫排行老三,村里人都叫她徐三奶奶,乔时也就依着她的意思叫她三奶奶,这会儿听她这么一说,她也有些窘迫,“也不是啦。”
其实她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界定她现在和沈遇的关系了,昨晚沈遇吻了她,在她耳边撂下那些“狠话”后也没说什么了,兴许是怕她又像上次那样,给她一周时间考虑换来一个拒绝的结果,这次连征询她意思的过程都省掉了,乔时总觉得,沈遇其实已经单方面将两人关系升级成情侣了,要不然昨晚也不会一直牵着她手不放,也不会有那样一个温柔的拥抱。
现在的沈遇让她有种很甜蜜的味道,这种甜蜜的味道从他挂了她电话开始就一直没散。
徐三奶奶揶揄看她,“还说不是,接完电话整个人眉眼都带春了。”
乔时正要接话,宋励带笑的阴狠嗓音很突兀地在这时插了进来,“笑得这么甜蜜,沈遇的电话?”
惊得乔时倏地转身,只看得见一片浅灰色的毛衣和随风摆动的风衣,宋励已双手撑着她座椅靠背,朝她倾下了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
乔时很快反应过来,“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宋励略略勾起唇,突然倾身朝她靠近,贴着她耳朵,压低了嗓音,徐徐道,“我说了,后会有期。”
乔时大脑有一瞬间停滞,反应过来时手肘往他撑椅背上的手臂狠狠一撞,人也利落地站起身,同时很迅速地脱下身上大衣,抓着衣领来回甩了几下,翻起衣服找起东西来。
她有种预感,不,很确定,他那天在教她溜冰,或是劫持她的时候,趁机在她身上装了微型监控!
☆、第五十六章
宋励只在一边看着她翻找,眉眼冷淡,嘴角噙着冷笑。
乔时很轻易就找到了大衣内衬的一个细小刀口,指甲大小,不细看的话根本留意不到。
她撕开了那道口子,在里面找到了个纽扣大小的监听定位器。
乔时捏着那枚纽扣状的东西举向他,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这件大衣是她那天穿的,回来后就搁在了衣帽架上,今天才穿上的。这意味着从她那天离开到现在,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在他的监控之下,乔时只觉得背脊发凉,冷冷地看着他。
宋励轻笑,“挺聪明,一下子就联系到这上面来了。”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乔时手腕一弯,避开了。
宋励也不在意,轻拍着手,笑着道,“不过,你怎么就确定是我放进去的,而不是别人?”
乔时只盯着他,不说话。除了他她想不出第二个人选来,尽管她并不理解他的动机,但身上被人装了窃听的事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她甚至不知道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东西,现在的宋励让她心里发毛。
宋励似是享受够了她的恐惧,忽的又笑了,冷不丁出手,乔时捏着窃听器的手毫无防备地被他扣住了,稳稳地扣着,乔时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那枚东西取了过去。
宋励捏着那枚窃听器,来回翻转着看了会儿,看向她,“真以为我有那么变态啊……假的。”
将东西塞回了她手里,边整理着身上风衣,边道,“我只是刚好有事来徐家村。”
“我不是来找你的,没那个闲工夫。”
他说话时人没看向她,只盯着外面大门方向,整理完衣服已经越过她走了。
乔时不自觉回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不确定他这句话的真实性有几分,他出现得太凑巧,又在她身上装了监听器,监听器却是假的?
无论他是否和她开了个大玩笑,身上发现这种东西的事还是让乔时很没安全感,她给沈遇打了个电话,“你过来的时候顺便帮我带个反监听探测仪。”
沈遇人已在路上,听着便拧了拧眉心,“怎么?”
“那天宋励好像在我衣服里塞了监听器,我不太确定。”
沈遇点点头:“好!”
又问,“你住哪儿?”
乔时报了客栈名字,这才挂了电话。
乔时经宋励这么一闹,人也突然没了心情,和徐三奶奶及众人道了声别后便先回房了。
房门关上时,想到手里那枚纽扣状的东西,乔时整个人都变得疑神疑鬼起来。无论真假,宋励很成功地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她现在待屋子里都觉得不安全,看着紧锁的门口,老觉得随时可能有人踢门闯进来一般。
狭窄的空间非常容易放大某种恐惧感,乔时特别不喜欢这种感觉,但还是控制不住地起身去检查门窗锁好没有,做完这一切后又觉得自己跟个神经病似的,干脆开了电视转移注意力,人趴躺在床上,也不大看得进去,反而是趴着趴着就睡了过去,直到门铃响起,这才惊醒了过来,下意识往窗外看了眼,天已经黑沉了下来。
这种黑沉让乔时在屋里更没安全感,静谧静谧的,尤其是门口处门铃声一阵接着一阵。
乔时不觉拿过枕头,戒慎地看着门口,“谁啊?”
“是我。”沈遇低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时乔时突然就松了口气,赶紧起身去开门。
沈遇就站在门口,身上穿着她在青市时给他挑的黑色中长款大衣,一只手很随意地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按着门铃。
他高大的身影骤然映入眼中时,乔时差点没矫情地扑他怀里去,好在人比较理智,握着门把拘谨地站在门口,以着一句听着很是无语的问话作为开场白,“你来了。”
沈遇视线落在她脸上,“刚睡醒?”
“唔……小睡了会儿。”乔时说着拉开了房门。
沈遇进屋来,人也是习惯性地扫视了圈屋内情况后,这才看向她,“监听是怎么回事?”
乔时将从衣服里拆出来的那枚纽扣状的东西递给他,沈遇盯着看了会儿,还给了她,“假的。”
“……”乔时除了在心里骂宋励一句“神经病”,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哪儿发现的?”
乔时指了指一边挂着的大衣,走过去拿了过来给他,翻给她看。
沈遇翻看了会儿,交给她,“东西被替换了吧。”
指着内衬上的刀口,“刀口两头有撕裂痕迹,说明有人将手指伸进去过,但因为刀口过小,撑裂了两头。”
乔时闻言将衣服拿了过去,确实有不大平整的撕裂痕迹,很微小,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被人替换,乔时第一个想到的是乔泽,但是她被宋励挟持的事她没和他说过,他……
乔时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心里好奇,拿过手机给乔泽打电话。
乔泽很快接了起来,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有事?”
乔时也不和他多言,直入主题,“哥,是不是你把我衣服里的窃听器换了?”
“原来你还知道啊。”乔泽轻哂,“被人装了窃听还屁颠屁颠带回家,你是不是傻?”
“……”乔时被堵住,她就一普通人,谁会想到身上会被人装这种东西。
“好了,拆了就扔了。”乔泽淡道,“你原来那东西电量只够支撑八个小时,估计也不是要监控你的一举一动。其他的,我检查过了,暂时没别的东西,在外面就安心玩,别疑神疑鬼的,注意安全。”
“……”乔时无言,“那你还扔个假的进来干吗?”
“本来想扔个真的,拿错了。”
“……”
“好了,我挂了,一个人在外注意安全。”
挂了她电话,乔时完全辨别不出来乔泽刚那句是真心话还是开玩笑。
沈遇看向她,“怎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