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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做了拉面,又洗了两簸箕芽菜,还带上了油盐。
拿着这么多东西过来时,几个大男人都看到了,看到簸箕里拉细的白面条,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蛇肉煮好了下面条和野菜,里面放了油和盐,一锅汤滋滋滋的翻滚,那香味儿直招人口水,几个大男人从小到大还没有闻到这么鲜的味道,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算起来方河醒来后是没有喝过蛇肉汤的,睡着时根本就不知道。上次那锅美味汤被三房的人抢走,她一口都没落下,今天一下子弄了四条大肥蛇,够几人吃的。
一人一碗面汤蹲在田硬上吃了起来,个个吃得一脸高兴,赞不绝口。
都是大男人,吃得都多,但大家都知道大河胃口大,于是面条大多留给了苏小月一家,只吃里面的蛇肉汤和芽菜。
就这样一大锅哗啦啦的就喝完了。几人意犹未尽,忍不住问方河:“这些蛇为什么可以吃?哪些蛇是没有毒的?”
于是方河开始向几个大男人解释,又列举了几个品种,以后若是弄到,先拿过来给他瞧一眼,他说能吃了再拿回去吃。
等几人话问完了,方河也解释完了,苏小月又补充道:“煮蛇肉汤最好是在屋外,不要在沉年累积的厨房。”
大家吃后全部认真记下了。
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吃得几人回味无穷,以至于各家家里人送吃食过来时,几人看着那碗里的疙瘩汤,一脸的嫌弃。
嘿,疙瘩汤都不吃,往日家里做疙瘩汤,大家伙吃得嗖嗖响,这会儿还娇情起来,不吃就拿回去了。
看着家人走远,有人咕噜,“疙瘩汤都没有大河家的野菜好吃。”
谁也没有认出来那是苏小月拿来赚钱的豆芽菜,因为方家村的人都没有人吃过这种东西。
现在山上不能去了,野菜也少了,好在先前摘得野菜多,做成腌干菜铺在坛子里,家里又种了芽菜,倒也不缺吃的。
村里的年青人又来一波换岗,把方家昌几兄弟和其他几个换下去休息。于是方家昌推着方河,其他几个帮着拿锅的拿碗筷的,苏小月牵着方为的小手往回走。
到了院子里,几人把东西放下也走了。
方二福拿着菜刀坐在廊下,目光奇怪的看着一群人端锅端碗的进去,接着又出来。刚才苏小月拿那么多芽菜和面条是见着了的,心痛了他好一阵子,这大河媳妇就是败家,居然还请人吃饭了,拿的都是细面,最主要的是宁愿拿给外人吃也不愿意给家里人留。
回到屋里坐下,方为转去后屋喂鸡,没一会儿,苏小月听到方为的哭声,吓得出了门,转去后屋,就见小家伙爬在鸡笼子边上,盯着里面一只可怜兮兮的鸡,那只鸡估计也被昨天的狼嚎声吓着了,今天早上打开笼子,它也不敢出来。
三只鸡只剩一只鸡了,小家伙一直精心喂养,不伤心才怪,苏小月来到小家伙身边,抱着他的小身板,安慰道:“为儿不哭,娘再给你买两只去。”
方为摇头,着急的问:“谁把我的鸡偷走了。”
苏小月不好解释,只好说狼来了,被狼吃了这样的话安慰他。
终于抚平了方为,把小家伙抱回屋里,方河见小家伙脸上挂着泪痕,皱了皱眉,上前把孩子抱入怀中,惩罚性的捏了捏方为有些圆润的脸腮,“你是个男子汉,怎么学小姑娘哭鼻子。”
小家伙被方河那凌厉的语气吓着了,都忘记了哭,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方河看。
“不就是几只鸡吗?你是个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后不准随便的哭鼻子。狼把你的鸡叼走了,下次狼来了,你就报复回去,哭是没有用的。”
方为重重点头,下次狼来了,他要狼还他的两只鸡。
苏小月无奈,这么小本就是哭鼻子时候,看方河把小家伙吓得,上前就要把孩子抱过去,谁知小手反而被方河握住。
“过来,坐我腿上。”方河把方为交到苏小月手中,拉着她坐在他的右腿上。
苏小月垂首看到他受伤的左腿,上面有一道明显的伤痕,好不容易结的痂又裂了一小块,又不知道要等几时才能好了,看着就心疼,亏他像个没事人似的,还让娘俩像以前一样坐他怀里。
方河揉了揉苏小月的脸腮,“嗯,圆润多了。”
苏小月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肉,是多了不少,这些日子她跟小家伙都吃饱了,只有方河勉强吃着,应该也吃饱了吧,家里豆粉糊糊是挺多的,就是面条少些。
太阳快落下的时候,大房回来人了,是方亮。
方二福见方亮回来,小家伙都没有回来,就知道他是回来干什么的。
乘方亮回屋里找衣裳的时候,把梁氏叫了进去,叮嘱道:“大亮要是再拿钱,你就叫他把人抬回来吧,咱们村里不也是有郎中吗,方青为村里人看了这么久的病没有出什么问题,那证明他的医术也是不错的。”
梁氏听了心里有些不安,“那是咱们的孙子。”
方二福瞪了一眼,“又不是说不冶,在镇上治病要花多少钱去,呆会你问问大亮,人活了没有,人要是活了就把人抬回来,要是没活,你再给一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两人正商量着,大亮在外敲门。
“爹,娘,你们在里面吗?”
梁氏数了一千文藏在袖子里,迎出了门。
“大亮,力儿怎么样了?”
说起方力,方亮的眼眶都热了,今天早上带着一两银子到了仁和医馆,小身板奄奄一息,医馆的大夫用了好药,终于把人给救醒了,可一时半会离不开药,得住上十天半个月,可是一天药钱加治疗的费用就要五百文,小孩住医馆,大人的吃住就揍和着过了。
“力儿醒来了。”方亮开口时已经哽咽,“那孩子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魂都快吓没了,醒来也是一呆一愣的,看得人心酸。”
梁氏听到这话,眼眶也热了,她抹了抹眼角,却把袖口压到了身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力儿既然醒了,就把人抬回来吧,在外面吃也吃不好,几个大人也费钱,回到村里,以后就去老青那里抓药。”
方亮本想开口要银子的时候听到梁氏这么一说,半晌接不上话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梁氏,许久方问:“娘,家里还有多少银子,你先借给我好吗?我以后一定还你。”
这边两母子正说着话,那边三房的门打开,元南花抱着方忠站在廊下看着。
梁氏向元南花横了一眼,拉着方亮进了屋。元南花撇了撇嘴,转身进屋,心想着等晚上方平回来了问一下,大房用了多少钱治病,这钱都是大家伙的,大房的人生病了就有银子看病了,当初她病着就一分钱都不给,还不给吃食,哪有这样的道理。
方亮知道梁氏有意避开三房,于是迅速的跟着梁氏进了屋。
屋内方二福坐在竹椅上,见着人了,一句话也没有问。
“大亮啊,不是娘不给,着实是家里银钱不多,若是有银子,家里怎么会一大家子的吃豆饭,连个疙瘩汤都舍不得呢。”梁氏一边说一边抹泪,眼角余光却看着方亮。
家里是个什么情况,方亮是知道的,听到这话,心里愧疚,一两银子可不是小事儿,如今力儿一天五百文,一两银子只管两天,他们这种庄稼人怎么负担得起,一年到头积攒,卖粮食恐怕也只得一二两的样子。
“娘,既然手中没有余钱了,我这就回镇上去,还有五百文,明天呆一天看看,明日我就把力儿背回来,到时再找青叔瞧瞧,实在不行只能在青叔那儿赊账。”等孩子好一点了,他就去做零工,赚了钱还给青叔。
梁氏目送方亮走了,临走前梁氏煮了一袋子豆饭一起带上,大人在那镇上就可以不用浪费银两。
梁氏转身回屋,把一千文放回箱底。
方二福瞧了一眼,见钱没有拿出去,吁了口气。
方亮回到镇上,齐惠眼巴巴的等着方亮带来银子,刚才方亮回去的时候,大夫说了,方力得在这儿住上半个月才能把人抬回去,否则回去病情加重,再无回天之术。可是十五天,得用七八两银子,他们要怎样才能筹到这么多?
方亮回来,把齐惠拉出屋,简略的转述了一下梁氏的话,家里没银两,饭都吃不饱,看来只能把孩子抬回去了。
齐惠的脸色白了白,推了一把方亮,“你个浑蛋,你知道什么,要你回去拿钱也拿不到,上次我明明听到大房说有五十两给娘的,就算给大房看了病,拿个七八两出来肯定没有问题的,我的力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齐惠放了狠话,这下把方亮给吓着了,上前一把把齐惠抱住,心里紧张的很,自己就这一个媳妇儿,若是想不开了,他一个大男人的怎么带三个孩子。
搂着媳妇儿,齐惠起伏的心情勉强平息下来,在方亮的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方罢手,方亮痛得皱眉也由得她。
尝到腥味松了口,齐惠把那日方河说的话说给了方亮听,方亮知道齐惠的性格,不会说谎,她说什么他都信,可是他娘真的有五十两银子的话,为什么两个老人家和读书郎都吃豆饭喝疙瘩汤,捂着那银子是做什么用处呢?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好几年了啊,方河隔几年回来一次带了些银两,可家里日子也没有见变化,这是为什么?
齐惠把话挑明也不敢再逼方亮,说多了只会生了夫妻情分,男人若是向着她,自然会去想办法,男人若是不向着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有用的。
第二日,方亮又回了方家村。
方二福以为今日会把孩子抬回来,没想到又是方亮回来了。
这次方亮向梁氏跪下了,左磨又磨,梁氏又给了一两银子,方亮不起来,方二福怒了,拿起扁担就要打人。
方亮一着急,就喊了起来,“大河说给了爹娘五十两银子,咱们就分家,分了那银两,我孩子的命也保住了。”
方二福没有想到方亮会说这话,气得差点吐血,扁担甩在一旁,来来回回在廊下走动,恨不得把方亮打一顿,可是现在不是打一顿就能了事的,这大房离了心,对老四不好,再来一个分家的,把田地分了出去,老四的笔墨纸砚都买不起了。
梁氏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望向三房,见三房的门关着,摸不准元南花有没有在家。没想门忽然打开,方美从屋里出来,恐怕是听到家里的吵闹声,从屋里跑出来的。
这时院子外,元南花抱着方忠进门,她刚才去隔壁问情况,这几日村里都派年青人守着,倒也相安无事,可是总是这样守着也不是事儿,村里人正商量着上游的安全,又听说方河打算搬下游去住,这下上游的村民不甘心了,本来就靠近山里,怎么着也要把方河留在上游的。
下游的村民也希望方河下去住,无南花打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跑了回来,那日那些狼是看清楚了,太恐怖了,大河有本事,现在住一个屋檐下,他们才是最安全的,所以得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把二房给留住。
梁氏看到元南花,松了口气,向方二福使了个眼色,把方亮拉回了屋里,梁氏站在屋下看着方美,向她招了招手,“美姐儿过来,阿奶给你糖吃。”
元南花听到糖,见方美拔脚往自己跑,就推着她往梁氏那边去,“去给你弟弟拿些。”
方美看到梁氏有些害怕,可是若不上前,呆会回屋里,娘亲肯定骂她,于是只好往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