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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清清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个傻熊。”
席则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便先送盛清清回去,他立在马车前单手扶着车壁:“走吧。”
“小哥哥,你这也太淡定了。”盛清清先将檬星星放在马车的前板上,而后指了指精神时刻紧绷着单怀和那边步履蹒跚的屈之玉:“你看看他们,这才是正常人的表现。”
“你一点儿都不怕吗?”她眨了眨眼,张牙舞爪:“妖魔鬼怪可是最喜欢吃你了。”
那副模样看的席则忍俊不禁,随心而行,微凉的手指点在她梨涡处,顺着往后双手扣住她的脑袋,他低埋下去,额头抵在她的额角处,双唇轻俯在她的耳边,盛清清分明听见他柔声轻语,
“想到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温热的气息呵入耳中,盛清清僵着身子梗着脖子,动也不敢动。
待到她缓过神来,席则已经先一步踩着下马凳上了马车,他立在上面对着她伸出了手,弯唇浅笑,隐匿在云层后的太阳泄了一缕柔光正正巧巧地打在他的侧脸上。
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盛清清心中一跳,不由自主地便将手递上了上去,他紧紧握住,猛地将人拉了上来抱在怀中。
他环着她的双手有些用力,侧脸贴着她的发髻,淡香萦绕,他一时也说不清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儿,只觉得这么抱着,空落落的心似乎便有了着落。
“我得好好活着,日子那么长,多好啊。”
他的声音带着几丝低哑,落在盛清清耳中,她觉着又多了几丝缱绻缠绵的味道。
她听见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她也听见了对方砰砰砰的心跳声,除此之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单怀尴尬地站在马匹的右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最后望了一眼天色和身后越发阴森的郗家宅院,踌躇了一番还是开了口:“主子,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这问话声很好地将两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盛清清在席则的怀里动了动脑袋就要站直身体,席则冷淡地扫了一眼单怀:“扣你月俸。”
他半护着盛清清进了马车里,独留下单怀立在原地干瞪眼,他干什么了?他就说了一句话,干嘛扣他月俸?
戎玥拍了拍他肩膀翻身上马,怜悯地扫了他一眼,而后夹了夹马肚子,摇摇晃晃地跟着马车往前。
国公府的马车队伍扬尘远去,躲在墙角边的两个人这才满头虚汗地走了出来。盛蔚蔚神色难辨,婢女菱枝脸色苍白的可怕,她扶着墙:“小姐,刚刚……大小姐的猫,说、说话了。”
盛蔚蔚以前也见过妖,倒是比菱枝要淡定的多,她揉了揉被冷风吹的有些发僵的脸,半靠在砖墙上:“什么都别说,先回府。”
“嗬嗬嗬哈哈哈,嘻嘻嘻……”诡异的声音从郗家宅院里传出来,盛蔚蔚更不敢久留了,她拉着菱枝跑了好长一段路,直到出了这一条无人的阴森长街才喘着气停下。
打盛清清从郗家宅院出来开始她就知道周围有别的人在,而且不是别人正是盛蔚蔚和她的婢女菱枝,盛清清心里清楚的很却是一点儿也没吱声,知道便知道呗,小仙女她可是一点儿都不带怕的!
待到她回到宜兰院,明香走上前来:“奴婢送盆栽去的时候,二小姐不在,奴婢便将那盆栽送到了大夫人那儿,大夫人收下了,亲自叫了人搬到二小姐的西云院去了。”
盛清清笑着坐在绣凳上:“挺好,咱们等着往下看好戏就行了。”
明香不解:“什么好戏?”
“没什么。”盛清清笑而不语,她伸了个懒腰:“好久没见小水晶了,有点儿想她了。”小水晶前些日子回去参加继任族长的大典去了,而后又留在驻地修炼,算来算去当真是许久没见她了。
檬星星蹦了蹦:“主人,你想她我们就去找她嘛,反正藤妖驻地离这儿又不远。”
“现在不行,得等过短时间。”盛清清摇了摇头,她打发了房中手中的人退到了外面,一个人坐在床上,从储物袋中摸了不少书出来。
檬星星伸着前爪,哼哧哼哧地爬了上去,在床上转悠了一圈儿,好奇地盯着床上的书。
‘六界情缘’‘仙界秘史’‘仙妖二界不得不说的爱恨纠葛’‘一个神的修养’
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盛清清撑着檬星星的小脑袋往后一推,肥滚滚的小白熊后转了好几个圈儿,眼冒金星:“主人,你看这些东西做什么?”
“找找那丹舒。”虽然她答应了不管郗家大宅的事,但对丹舒的身份着实有些好奇,她想着翻一翻看能不能找到点儿什么,也好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盛清清找了一个晚上,终于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在一本名叫‘仙界二三事’的书里给翻了出来,她仰身躺在床上舒服地长呼了一声,总算是叫她给找着了。
她翻身趴被褥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翻着书页,看到那上头的介绍不由一愣。
‘碧洲仙子名丹舒,素有六界第一美人儿之名。’
盛清清沉思了许久,茫然地歪了歪脑袋:“咦,不对啊,六界第一美人儿难道不是我吗?怎么成碧洲仙子了?”
熬夜熬成废熊的檬星星“……”六界第一美人儿?我的主人,你怕不是还没睡醒哦。
第六十四章
丹舒乃是碧洲河畔的一株鸢尾花; 昔年碧洲河神陨落; 河神遗留在碧洲的灵力尽数便宜了她; 以至于在仙界诸仙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化形升位,因为河神之故,她生来便位列仙班; 仙界中人多称呼其为碧洲仙子,至于她的名字丹舒二字倒是不怎么出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碧洲河的风水好; 这丹舒生的极好,愣是在一大片的仙女神女各族圣女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蹭蹭蹭地坐上了六界第一美人儿的位置。
盛清清打着呵欠; 又翻了一页。
后面大概介绍了一番碧洲仙子的美貌,如何倾倒六界如何迷倒众生,一点儿重点都没有,盛清清合上书趴在床上,不过一会儿便陷入了深眠,顺带还做了一个美梦。
十八书院里的日子枯燥无味儿; 一大早的,已经来了的大多数姑娘小姐们都在认真地温习功课; 只除了个别的……比如盛清清。
她昨天晚上统共就才睡了一个半时辰,到现在这眼皮子根本就掀不开,趴在书案上恨不得和它粘在一起。
乐安公主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该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盛清清迷迷糊糊地轻嗯了一声; 往着手臂圈里又缩了缩,乐安公主在笔架上取了根干净的毛笔,拿着笔杆戳了戳她的胳膊:“庄先生来了; 你还不起来?”
听见庄先生三个字,盛清清抬了抬头,果见庄贞拿着书走了进来,她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体,连打了三个呵欠,眼角沁出了两滴泪水。
“闻小姐,你今日又迟到了。”庄贞不悦地将手中的书放在自己的书案上,侧身抬手示意立在门口的闻玉澜进来。
闻玉澜低埋着头,誓要沉默到底的样子看的庄贞越发火大,她厉声道:“本年度你已经迟到了五次了,今日闻小姐若是不能讲出原由来,我怕是得走一趟将军府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庄贞动了怒,但是闻玉澜置若罔闻,依旧低埋着头似乎想要把头低到胸口去,她低低了应了一声后什么也不说甚至没有理会庄贞便径直往了自己的位置去。两侧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额头上厚重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她从盛清清身边走过的时候,步子微顿。
盛清清正捂着嘴打呵欠,冷不丁地一缕淡香钻进鼻息里,她一转头便看见了闻玉澜的背影。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迷茫地挠了挠额角,乐安公主又戳了戳她:“你睡醒了?”
盛清清摇头,一手拿笔一手翻开书,埋了埋头:“公主,我先睡会儿,记得帮我打掩护。”
乐安公主哼了一声,倒是没拒绝。
庄先生对于闻玉澜简直可以说是无奈不满到了极点,闻玉澜这几年期期考核垫底,为人孤僻古怪不好交流,你说十句她还得心情好了才会跟你应上一个字,她就像是个异类,融不进这个世界里,她给自己竖起了一道隔绝外界的墙,这个墙上没有门,别人进不去她也出不来。
庄贞这次是铁了心的,一定要抽个时间去一趟将军府,闻家人丁凋零,到了现在也就闻沛澜和闻玉澜两人了,闻沛澜长年在外征战,也就今年年初才闲了下来,因为常常不在京都对这个妹妹似乎忽视了些。庄贞心中长叹,她还是得走一遭,再这么下去,这姑娘可得彻底毁了。
经过一个早上的休整,盛清清总算是恢复了元气,她坐在位置上伸了个懒腰,转身看向后面角落的人。
闻玉澜正巧在偷偷看她,两人不期然地来了个对视,她连忙低下头握着毛笔在宣纸上涂涂画画。盛清清皱着眉收回自己的目光,绿色的瞳孔……
思索了一会儿无果,盛清清站起身装模作样地在屋子里溜达了几圈儿,吓得丙班的姑娘们坐在位置上战战兢兢,她从闻玉澜身边经过三次了,食指横在鼻下,她又轻嗅了一下,过后才慢悠悠地晃回了自己的位置,一脸的若有所思。
“你干嘛呢?”乐安公主问道。
“没什么,睡久了活动活动筋骨而已。”盛清清动了动脖子,对着乐安公主眨了眨眼。
“去吃饭吗?”乐安公主收拾好笔墨纸砚:“饭堂今日掌勺的是江南上蘅书院来的,今年科举将近,跟着上蘅书院备考的学子一起来的。”
“上蘅书院?”上蘅书院的还到他们十八书院来了?
乐安公主嗤笑一声,隐带着几分排斥:“你不知道,每年都这样。一临到科举,就带着人往咱们学院来暂住,人可是傲的不行呢,厨娘就带了三个,生怕咱们苛待他们似的。”
都说‘天下才有十斗,江南九领风流’,这般的称誉之下,生在上蘅书院的学子们或多或少的有些傲气,他们大多看不上十八书院的学子,在他们眼里这里的人不就是一群膏粱子弟吗。
对于乐安公主的心情,盛清清其实挺能理解,身为大靖的两个最高学府,难免有些摩擦嘛,现代的高等院校还不是一样。
上蘅书院的学子很好认,在十八书院一群蓝白衣裙中间,那一身的靛青色衣袍不要更显眼,盛清清抽了抽嘴角,俯到乐安公主耳边低声道:“他们的衣服可真难看。”
说实话,十八书院的浅蓝加白的色调非常舒服,衣裙的款式那都是请了最有名的绣娘设计出来的,砸了不少钱进去,反正他们钱多也不在意这些,重要的是要好看要有格调,配的上十八书院的名头。上蘅书院的衣服也不能说丑吧,只是在两相对称下,这差距着实是太明显了些。
“上蘅书院穷着呢,超乎你的想象。”乐安公主拉着她寻座位:“他们清高的很,请宋千雁的钱都还是跟我们学院借的呢。”
宋千雁是大靖最有名的琴师,她也不知道师从何方,琴技超群,昔年一曲《醉渔晚唱》引为绝艺。后来她被上蘅书院请了去教授琴技,多年盛名不下。
盛清清随着乐安公主坐下,便有宫女将打好的饭菜端了上来,乐安公主没有动筷,反而是皱着眉望着隔壁桌的盛蔚蔚,盛蔚蔚对面坐着的人穿着靛青色的长裙,是上蘅书院的学子。
乐安公主见她们两人说的投机,眉头皱的越发紧了。盛清清见她如此便问了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