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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浩瀚之海,银河之星。
东之曜日,灼之星芒!
看着自己一手打造而成的杰作,祁皇笑了笑:“怎么样,还不错吧。”
殿主仰头瞧着,点评道:“肯定不错啊,任谁看了都得掉一掉下巴。唔,那话怎么说的来着,高端大气上档次,你这整得实在高调,铁定要被载入史册,你这辈子死也该瞑目了。”
明知这人素来都是毒舌,以往那么多年里不说日日夜夜都是听着她的毒舌,但怎么着也是早已习惯了。
因此,听着殿主的话,祁皇权当耳旁风,一笑置之:“我们进城吧,城里比外面更好看。”
“好,你是东道主,当然得听你的。”
两人从表面上看起来,实力似乎是相差无几。
但倘若此处有人胆敢仔细看向两人,便能骇然发现,高傲如祁皇,亲自出城千里去迎接星殿殿主便罢,此时此刻,竟还有意无意的,落后这位殿主半步。
这一幕,要是被什么有心人看到,参商海的既定格局,怕是少不得又要一番洗牌了。
星殿殿主,究竟是有着怎么样的能力,居然能让祁皇这等人,都是不惜自降身份,也要对她如此尊敬?
这一点,怕是除了他们这些当事人之外,世上无人知晓。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进了被完全封闭起来的皇城。
而他们速度太快,从高空飞过,便好似两道流光般,一个通身玄黑,一个通身华银,这一黑一银并肩而行,便如一颗划破了天际的流星,带来极为可怕的空间风暴,倏然投射向了空中那条无比浩瀚的银河。
“是祁皇和星殿的雪殿主!”
有人抬头看见了,满目炽热。
“他们要进城了!”
“快快快,看看能不能先一睹皇城为快。”
聚拢在皇城下方,海洋之边的人说着,一个个都是忍不住腾空而起,想要等那两位进城的时候,说不定能城门大开,好让他们能管中窥豹,窥得皇城内部的少许构局。
可事实却让他们失望了。
因为祁皇压根就没想要在这时候开城门!
星殿殿主也没想着自己就进个城而已,居然还能要祁皇打破了一切计划给她开城门?
既然祁皇都搞那么神秘了,她这个做长辈的,咳咳咳,她这个做妖儿长辈的,怎么着都得给点面子。
毕竟她是把妖儿给当亲生女儿来看的,那祁皇要和妖儿大婚,祁皇不就是她女婿了?
女婿想要搞浪漫,她这个丈母娘绝逼要捧脸啊。
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大婚,虽然说祁氏的规矩和外头的不一样,没什么拜天拜地拜父母的传统,因为是一区之主,总归得庄重许多,那些凡夫俗子的礼节要不得。但她毕竟是四区大佬里唯一一个来观礼的,她是唯一一个以长辈的身份要上座的,所以到时候举行仪式,妖儿得拜她,女婿肯定也得拜她——
他连拜都要拜她了,这简直是千百年来绝无仅有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给他面子?
女婿哎呦喂!
丈母娘等着你拜呢!
到时候,绝对给你包个特大号的红包!
表谢我,我是雷锋的弟弟,雷达。
于是,别说大开城门了,连个偏门都没开,两人在无数道期待而紧张的目光之下,直接靠近了笼罩在城外的银光,然后一抬脚,直接进去了。
是真的进去了,那一层银光,别说产生什么裂缝了,就连震动一下都无,平静得风吹不动,雨打不动,好像祁皇和殿主根本没进去过一样,可两人偏生已经消失在银光之内了。
嘎?!
看到这样一幕,无数人下巴立时掉到了地上去,捡都捡不回来。
就、就、就这样进去了?
连半点门都不开?
拜托,他们大老远的跑过来,不让他们进皇城就算,连个小小的缝都不肯打开给他们看?
要不要这么强势!
就算再神秘,也还不得等到七夕就要揭秘了,就不能让他们先小小的看一下下嘛……
无数人几乎是要仰天泪流,心情抑郁到难以言表。
而穿过最外面的一层银光后,在百丈的城墙之上站定,抬眼望去,便见整个皇城,铺天盖地的红,漫天遍野的红,空中挂着七彩的绸带,地上也是飘着七彩的丝带。每一座建筑,甚至于每一棵树木,每一条河流,全然都是在原先的色泽之上,增添了不少鲜艳的红,红得艳丽无比,红得喜庆无比。
家家户户的门上窗上,也皆是正正贴着大红的囍字,门口还挂了许多红色的鞭炮炮仗,宫灯河灯,就等待着七夕之夜到来,统一的点燃。
据说这些东西,全是宫里发出来的,他们吾皇大婚,要普天同庆,作为皇城,自然得更加热闹。
只是……
这也热闹得太厉害了吧?
殿主早就猜想这座皇城肯定是被祁皇给打造得别具一格,却没想到,这别具一格,居然会是如此别具一格。
他要大婚,却搞得跟皇城里所有人都要大婚似的,目光所及全是一栋栋新房似的建筑,真的是家家户户全贴着囍字,就算是某个小得谁都不会发现的疙瘩缝里,也是贴上了艳红的双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男男女女都要在同一天成亲来着——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小孩子们都是早早就穿上了红色的新衣,手上拿着同样是从宫里发出来的各种糖果零食,在街头巷口跑来跑去,欢声笑语不断。他们有的口中还唱着童谣,殿主听得真切,无一不是在唱着他们吾皇和准皇妃的大婚,是皇城中人最真切最朴实的祝福之意。
“天蓝蓝,海蓝蓝,
我们吾皇要大婚。
天红红,地红红,
我们吾皇在大婚。
大婚请把喜糖洒,
普天同庆大家欢。
敬天敬地敬东灵,
新娘娇娇又漂亮,
吾皇带她把家还,
把家还呀把家还……”
小孩子们笑着闹着,吃着红色糖纸包的糖果,糊得满手满脸都是红红的颜料,你追我赶的跑远了。
大人们也是打扮得十分庄重而喜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意,显然他们吾皇大婚,他们这些当子民的,也都是为吾皇感到同样的高兴。
不过七夕之夜即至,大人们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的忙活了。
有人拿着红色的彩球,忙忙碌碌的要将彩球挂上树梢;有人正扛着梯子来回跑,要去给谁家的屋顶装饰上红色绸带。
总之,整个皇城,都是十分的欢庆而热闹,比祁氏里每逢百年方才会举办一次的大型纪年,还要更加热闹。
殿主看着,转头同身边之人笑道:“你搞的这些,妖儿看过了?”
原以为他会很自豪很骄傲的说当然看过了,却见他面上笑容微微一敛,然后抬眸便看向皇宫所在的位置。
整个皇城都是处于一片无比喜庆的红色之中,然而皇宫,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银,只是在银上面,加了少许的正红,不过仅是偶尔的点缀而已,并不是最主要的颜色,以免会遮了皇宫所代表着的权威。
他看着那皇宫,他爱的人正在宫里,等着他将殿主给接过去。
须臾,他轻声道:“看过了,只是看得不清楚罢了。”
“不清楚?”
殿主闻言,皱了皱眉。
殿主是知道前段时间祁氏皇城宫变,是北区那位一手搞出来的。
同样也知道,在那场宫变里,波及最深的,就是褚妖儿。
可现在,祁皇却说,他将这座皇城给装饰成了这样的样子,妖儿却看得不清楚?
难道说……
殿主黑眸陡然一眯:“她要看不见了?”
“嗯。大帝给她下的总共有三种毒,毒性虽说在互相牵制,但蔓延速度太快,她自己也炼了不少丹丸吞服了,但是都没什么大用,已经快要看不见了。”
他说着,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身边这个女人:“你记得给她看看眼睛,难得大婚,我不想让她什么都看不到。就算真的看不见了,也得等仪式举行完了,不然,不然……”
他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整个人的气息,却因为这一声叹息,而变得有些寂寥。
殿主听着,沉默了一瞬,点点头。
要失明了啊……
殿主想起自己上一回见到褚妖儿的时候,好似还是在大陆上,距离现在,已经有着大半年的光景。
那时的她,眼睛是什么样的?
哦,想起来了,是一紫一白双重异色,眸中还隐有淡淡的龙形,是她神龙血脉的象征。
那样一双眼睛,纯净而通透,不含一点杂色,像水晶一样,映得她整张脸都是十分的精致,真真如同褚紫晟所说,是个最漂亮的小妖精。
可是,现在,那双眼睛,快要被毒到失明……
“进宫吧。”殿主低声道。
祁皇颔首,两人这便身形一动,消失在城墙某处,不过那么一瞬,就已经进入皇宫之中。
刚刚离得远,只看到皇宫还是银色为主,正红为辅。
现在身处这据说在一夕之内就从废墟又变回了原样的皇宫,殿主抬头看了看,就见这宫里好似是没什么太大变化,象征着大婚的红有是有,不过不多,就连宫灯都还没有换成红色的。宫人们在其中有条不紊的来来往往,皇卫军也是穿梭在其中巡视,没有太多要大婚的那种喜庆。
和宫外的皇城相比,这里简直肃穆得不成样子,看不出丝毫要大婚的样子。
“妖儿在哪里?”
殿主随口问了一句,不过没等祁皇回答,她就已经感应到了褚妖儿的气息。
然后足尖一点,便是离开了祁皇的身边,出现在了一座寝殿之中。
这座寝殿明显不同于别的殿宇。
它建造得十分豪华,占地面积也是十分的庞大,位于整个皇宫最中央处,那被作为东区标识的玄银珠,便正正矗立在这座殿宇的后方,这里很明显是祁皇的专属寝殿。
只是这个时候,褚妖儿和他住一起罢了。
回头这座寝殿,还要被布置成洞房的。
寝殿殿门大开着,里面有着织金镶银的华贵帷幔在安安静静的垂落着,被日光映出淡淡的璀璨流光。浅浅熏香缭绕,偌大的寝殿内,安安静静的,没有半点声音。
四处看一看,宫人们和皇卫军,许也是得了吩咐,在途经这座寝殿的时候,都是刻意离得远远的,然后放慢脚步,力求不发出什么声音来,免得打扰了寝殿里的人。
是在休息吗?
殿主悄无声息的走进去,走过外殿内,才一进入内殿,眼前明亮的天光,立时就变得暗淡了下来,转眼一看,内殿的窗棂皆是闭得牢牢的,不透一点风进来。
就这还不算,再仔细看,就见那窗棂上,全罩了一层深色的帘子,将天光给挡住,加之内殿里未曾点灯,这里就显得光线很是暗淡,虽达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陡一进来,一下子还是适应不了的。
殿主看过整个内殿的布局,眸光一转,便转向了被屏风给遮挡着的寝榻。
祁皇虽是皇,却从不自诩为真龙天子。是以祁皇寝宫之中的床榻,从没人敢称之为龙床,上面也没什么过多的象征着天子的雕饰,只简简单单一整块浅白软玉雕刻而成,人躺在上面,连床单都不用铺,这软玉能软得和被褥一样,人睡在上面十分的舒服。
此时此刻,绕过屏风,殿主第一眼就见到,睡在这软玉寝榻之上的人。
便见那宽大的寝榻上,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