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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仿佛是抱住了此生最为真爱的宝贝般,她脸上的狰狞之色,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但口中却还是喃喃着不停。
“他们都是骗子,全都是骗子,骗我二十年,骗我那么久!悦容,悦容,我的乖女儿,我们不要理他们了,他们褚氏的人全都是骗子,我们不能和他们一起……”
突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猛地一把就将怀中的褚悦容给推了出去,看着这长相娇媚,媚态横生好似二十年前的自己的褚悦容,她突然恨恨道:“你也姓褚!你也是褚氏之人!你也是骗子,骗子骗子!你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在哪里,你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她似是真的被那些尘封了二十年之久的真相给逼疯了,一张狼藉的脸上又哭又笑,声音嘶哑刺耳。
“我的女儿在哪里,你们把她带到了哪里去?把女儿还给我,快把女儿还给我!我只有女儿了,我只有女儿了,没了女儿,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没有人要我了,我只有女儿一个人了,把女儿还给我,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她越说声音越嘶哑,越说声音越小,直至最后,居然就那样瘫坐在地上,眼角泪水不停的滑落着,神色癫狂而痴怔:“女儿,女儿,悦容,你在哪里啊,他们把你藏在了哪里啊,你怎么不出来呢,母妃在找你啊,母妃找不到你了,你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不出来?母妃找不到你啊,你去了哪里?”
听着她的喃喃自语,旁边被她给推倒在地的褚悦容眼睛瞪得更大了。
褚悦容震撼而茫然的看着兀自发着疯的褚王妃,难以想象,这样不顾形象在不停哭嚎着的女人,居然会是自己一直以来视为无所不能的神灵般的母妃!
不论是小时候的记忆之中,还是这么多年来的相处,母妃一直都是沉稳冷静,从不会因任何的事而失态的。
可如今,不过只是以前的那么些秘密给揭露了出来,母妃居然就变成了这个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些秘密,母妃真的是难以承受吗?
褚悦容正想着,就听观众席上,有人纷纷的出声了。
“她这是疯了吗?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约莫是真的疯了吧,褚悦容不就在她面前吗,她居然还在问褚悦容在哪里……啧啧,抗打击能力真是低弱啊,这就疯了,真是无趣。”
“嘁,我才不信她疯了,这女人城府可深呢,保不准她还是在装。”
人们议论纷纷着,转眼就见那坐在椅子上,一直都是在冷眼旁观着褚王妃变化的褚妖儿,此时身体再度伏低,靠得更近了。
看着已然是陷入了癫狂状态之中的褚王妃,再看看茫然不知所以然的褚悦容,紫衣少女微微的笑了,笑声清脆,却是宛如魔音般,震得两人心底发颤。
她笑道:“王妃,你说本郡主该夸你什么好呢?你隐忍二十年,伪装二十年,演戏的能力当真是炉火纯青,若非是本郡主一直在动用着灵识秘法,怕也要被你的伪装给骗住了。”
闻言,正不停呢喃着让别人把自己的女儿给还回来的褚王妃,那双呆滞的眼睛里,立即就划过了一抹极为隐晦的暗光。
可见的的确确是没有疯的,依旧是在演戏。
而这演戏,却是为了激起人们的同情心,同时也是为了能保住褚悦容的命,可谓是一箭双雕。
但可惜的是,却是被一直都在用灵识秘法关注着动静的褚妖儿给察觉了,于是这场演戏,也就只能是个笑话了。
没有错过褚王妃眼中的那抹暗光,褚妖儿低低的笑了,笑声中有着一切尽在她手的自信。
“你骗得了任何人,却唯独是骗不了本郡主的。这场闹剧,也该是时候结束了。对吗?王妃。”
闹剧是时候结束了,褚王妃也是时候死了。
褚王妃眸中一滞,喃喃道:“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没了他,没了王爷,没了儿子,也没了女儿,如今你还要赶尽杀绝?”
褚妖儿笑道:“为什么不?你犯下了那九大罪行,每一条都足够你死上千八百遍的,如今能让你多活了这二十年,你该感激陛下和父王对你的偏袒才对。”
褚王妃闻言呵呵冷笑:“你是说,二十年前,我想办法勾引了王爷的时候,我就该死了的?我怎么不知道,我想嫁给王爷,却是犯了死罪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反过来追求王爷,她怎么不知道这居然还是犯罪的?
褚妖儿淡淡道:“你的确是犯了死罪。唔,大概你并不知道,当初父王奉命前来江南锦州的时候,陛下曾下了一份帝旨给他,其中有着十分重要的一条要求,讲的就是不允许有着任何别有用心的人入住褚王府,否则,一概处以死刑。”说着,她眸中带笑,直视着褚王妃,“你说你可不是多活了二十年,多享受了二十年的荣华富贵?如今死到临头竟还是不满足,看来当真是太过的贪心,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褚王妃不语。
因褚妖儿说的没错,若非是太过的贪心,当初勾引了褚王,成功嫁进褚王府里做妾也就罢了,偏生她野心太大,区区一介妾室无法满足她,就想要更多更多。
以致于到了如今,好不容易习惯了站在云端的生活,却被人给狠狠地推了下来,摔得鲜血淋漓粉身碎骨了,她方才知道,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她不过只是个误入棋局之中的棋子,被利用了二十年却仍是不自知。
多么可笑啊!
也多么可恨!
笑自己傻,也恨他们狠心!
她只是个贪心不足的小人物而已,为什么偏要将她给牵扯到里面,为什么,为什么?
就因为当初的自己野心太重,所以眼看着她一个外人跳入了他们的棋局里,他们却根本没有施以援手将她给放出去?
因为太贪心,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所以她手上沾了血,所以她开始杀人,所以她开始谋划一切她想要的,所以她干尽了一切丧尽天良的坏事。
所以,事到如今,死到临头,她却还是因为贪心而不甘!
不甘就这样死去,不甘就这样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不甘她就这样惨败在褚妖儿这个孽种的手里!
这个孽种,这个孽种!
不知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褚王妃陡的抬头,目光诡异的看向上座的褚妖儿。
她看着她,怔怔道:“孽种,孽种……你母妃是谁,你母妃到底是谁?!”
为什么先王妃能被帝皇给那样的保护,为什么先王妃能享有那样的权势,为什么先王妃会是这整个棋局里的源头开端?!
难道,难道说……
见褚王妃面色怔然,但那一双眼里光芒闪烁个不停,分明是已经明白了什么,褚妖儿缓缓一笑,笑容清丽如常,可熟悉她的人却是知道,这笑容就好似是从地狱里来的魔鬼般,已经张开了獠牙,要将面前的猎物给狠狠地撕碎吃掉。
她缓缓的道:“本郡主可不是孽种,孽种从来都是你的乖女儿。至于本郡主的母妃……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王妃。你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还要不承认呢?”
“本郡主的母妃血脉是否高贵,身份是否高贵,这些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为什么还要来问本郡主呢?”
说着,她理了一下几人之间的关系,轻笑一声:“不是么?婶婶。”
婶婶。
婶婶。
不再是王妃,也不再是后母,而是婶婶。
她是紫王和公主的女儿,褚王是她的叔叔,褚王妃自是她的婶婶。
然这一声正确的呼喊,却好似是点燃了导火线一般,褚王妃立即就尖叫出声。
“不是!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你喊错人了,你喊错人了,我不是,我不是!”
尖叫着不愿意承认这个称呼,褚王妃脸容又变得狰狞了。
她双手胡乱的挥舞着,甚至还揪住了自己的头发,狠狠地撕扯着,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般,只兀自的否认着:“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你喊错人了!”
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尖叫发疯,褚妖儿幽幽笑道:“本郡主没有喊错。你就是本郡主的婶婶,唔,父王现如今还未休了你,你还是褚王妃,也就还是本郡主的婶婶。不过,你虽是本郡主的婶婶,和我秦氏皇室有着些微的亲戚关系,但毕竟你罪孽深重,本郡主是万万不得对你心软的。”
“所以,”她笑容温柔,声音也是温柔,“婶婶,抱歉了,今日你必死,不要再妄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今日是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你的。”
褚王妃苍白的嘴唇颤了颤,没有说话。
但那撕扯着头发的动作也是变得缓慢了,显然被接连刺激得头脑发懵的她已然是明白,今日当真是她的死期,她的的确确是要必死无疑!
而旁边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的褚悦容,此时已经是震惊到不能再震惊了。
身上华贵的衣裙早被沾染上了肮脏的灰尘,精致的妆容也是有些被破坏掉了。呼啸着的狂风吹得发丝凌乱至极,同样是极为狼狈的褚悦容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的看着褚王妃,眼神却是陌生到犹如在看一个从来都不认识的人一般,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她刚才听见了什么?
听见褚妖儿喊她的母妃叫婶婶?
婶婶,婶婶?
居然会是婶婶?!
那褚妖儿的亲生父亲是谁啊,亲生母亲又是谁?
为什么她全都听不明白!
似是看出褚悦容的茫然,褚妖儿难得温言解释道:“本郡主都叫婶婶了,这很难理解么?你娘都能被本郡主喊做婶婶,那么谁是本郡主的叔叔,你还是不明白么?”
闻言,褚悦容一怔:“父王……不,不对,褚王是你的叔叔,那你,你……”
她眼睛瞪得更大了,眼珠子几乎都能从眼眶里掉出来一般,一手死死撑着地面,一手颤抖着指向褚妖儿:“你是,你是……”
褚妖儿微微一笑:“看来你还不是傻子,还是能猜出来的。”
得到了肯定,褚悦容心脏都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由于太过的震惊,褚悦容连呼吸都是下意识的止住了。她脸色惨白一片,身躯颤抖,此时满脑子回荡着的都只有同一道声音。
褚妖儿是紫王的女儿!
那个孽种,被她喊了将近十年孽种的人,居然会是紫王的女儿!
是紫王的女儿!
“啊!——”
褚悦容突然抱住头,尖叫了一声。
她眼睛依旧是瞪得极大,眼角都是因太过用力而崩到有些发疼了,丝丝缕缕的血色都蔓延了开来,那种细微的疼痛极为的难耐,她却还是不自知,依旧是处于难以言表的震惊之中。
褚妖儿是紫王的女儿,是紫王的女儿。
那她呢,她又是谁的女儿?!
她从来都只是见过亲父的面,却从来都不知道她的亲父是叫什么名字,是何等身份!
她和母妃一直以来都是只生活在亲父所予以她们的种种宠爱之中,却从来都没有发现,亲父抛弃了她们后,她们连怎样联系他、怎样寻找他都不知道!
而她现在还姓褚——她却根本不是褚氏之人!
那她该姓什么,她又该叫什么?
她是谁,她是谁?!
满脑子里都是各种各样复杂的想法在纠结着,极为的混乱。褚悦容神色不由有些癫狂了,她仰头看着褚妖儿,看着后者那温和带笑的脸庞,一时间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