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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餐桌前分坐一男一女,彼此无声,女人犹自享受美食,男人却含笑地看着女人。
只不过全身心放在吃上的秋芸并没有觉察到这近乎宠溺般的目光。
而当秋芸回想起晚宴上的事,抬头询问苏拾东时,苏拾东已经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
“对了,苏总,刚才你父亲为什么突然不高兴?感觉,貌似,跟我,有关。”秋芸隐隐有些担忧。
苏拾东说:“不必多想,跟你没关系。”
秋芸性子一向直来直往,苏拾东这么一说,她也就没把这事放心上。
“你今晚表现得很好。”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她安心,苏拾东一反常态地夸赞道。
秋芸惊讶地瞄他一眼,见他不是在说反话,于是漾开眉眼说:“哪里哪里,是苏总您用人之明,古今无匹。”
苏拾东轻笑:“你这是夸我还是夸自己?”
秋芸狗腿本性渐露:“齐夸齐夸。”
用过夜宵后,苏拾东提议送秋芸回学校。
秋芸原本是拒绝的,这苏老板又是给她做宵夜,又是亲送她返校,实在让她的小心脏无以承受。
虽然对着苏拾东,秋芸是一百个放心,绝不会把他列入“对她动机不良的追求者”的行列。
可这样毕竟不好,对于关系不算熟络的异性,她还是敬而远之吧。
况且人家还已经有未婚妻。
这时候的秋芸已经下意识地开始疏离苏拾东,这不仅仅是出于与算不上熟的异性间的隔阂,还因为秋芸内心的不坚定。
每次与苏拾东的相处,秋芸总觉得气氛那么的不对,微妙得有些……过于亲密。
在这种不动声色的暧昧因素下,她越发有些迷失自我,甚至屡屡对苏拾东的接近有所悸动。
虽然对方很可能只是无意识地做出这些举动,可她既然心里已有了异动,就应该坚决避免此类事件发生,避开一切不合理的亲密举止。
所以她一直很努力地将这份悸动压制压制再压制。
然而,苏拾东却不给秋芸说“不”的机会:“还是我送你吧,太晚了,你一个人打车回去不安全。”
好吧,秋芸其实也的确有点怕怕的。
苏拾东这么一提,她不由回想起前几天葛纯在寝室里说起的c城连环迷/奸案,罪犯正是夜间出租车司机。
而且上次的暴露狂事件在秋芸心里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一路上,两人话不多。
秋芸将自己的身体嵌进座位里,尽可能远离主驾。
苏拾东调出车载cd,播放的是一首法国的古典轻音乐,听得秋芸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还真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z大的女生宿舍门前。
秋芸敏锐地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脸上。
希望这次又是她的错觉吧……
然而当她缓缓睁开眼时,昏暗的光线下,苏拾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秋芸被吓得即刻坐直了身体,心脏也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
这大晚上的,吓鬼呢?
车内没有开灯,秋芸眼前的视线并不分明,可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目光的灼热。
眼风扫到车载显示器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他们出门的时候是零点四十分,从苏宅到z达只需二十分钟的车程。
那么,苏拾东把车停在这儿……已经足足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里,他就听着音乐这么干看着她?
苏拾东在秋芸察觉到他的目光后,也不回避,只是保持原来的坐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神晦暗得让人读不懂。
秋芸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某人没反应。
“那……我先上去了。”
还是不吭声。
“今晚多谢苏总的护送啦,晚安!”秋芸笑着摆摆手,就立刻去抓门把。
“今天,我要飞去美国一趟,十一点的飞机。”苏拾东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需要离开一周。”
秋芸按在车门开关上的手一顿。
他离开一周干嘛跟她汇报?
秋芸僵了一瞬,然后背对着苏拾东憋出一句:“哦,那苏总路上小心哈。”
细长的手指再次扣上车门开关,可就在车门即将被打开的时候,秋芸蓦地感觉背后一热。
一个温热的身体正慢慢向她靠近。
秋芸猛的一回身,苏拾东的身体即刻到达眼前。
那张五官深邃的脸贴着秋芸只有三公分的距离,温热的鼻息追随她的鼻尖,男性独有的气息清晰分明。
秋芸心跳紊乱,已经找不到原始的节律,连呼吸都带着紊乱的急促。
后背紧贴着车门,她就像只失了方寸的受惊兔子,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慌张的悸动。
“苏……苏总,怎……怎么了?”秋芸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不知道苏拾东为什么突然一反常态,在她的意识里,苏拾东从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懂得进退有度、保持绝对道貌岸然的人,绝不会做出这种有失分寸的事。
哪怕那次在游艇上两人有一些不太好的经历,事后他也总能完美地维系他的绅士风度。
可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苏拾东单手撑在秋芸身后的车窗上,将她禁锢在一方小小的角落里。
他的眼睛深如海底,让人不敢探究却又不得已沉沦进去。
他直视她的眼睛,将她的惊慌失措尽收眼底。
苏拾东微微翘起嘴角,话语竟带着几分蛊惑力:“除了路上小心,就没其他话想对我说,嗯?”
☆、第48章 得之我幸
“没……没有。”秋芸有意回避他的目光,脸上开始火烧云。
她不由懊恼自己的没出息,又不是没被壁咚车咚过,红什么脸啊?
不过秋芸有些庆幸这是在晚上,苏拾东应该看不到她脸红的样子。
“那个……苏总,你怎么突然……”秋芸终于鼓起勇气问。
“被我的举动吓到了?”苏拾东玩味地欣赏着她红扑扑的脸。
这世上有夜盲症,就有视力超常的人,秋芸显然忽略了这一点。
此时她脸上的小表情在苏拾东眼里都显得那么可爱。
秋芸小幅度地老实点头,因为容纳她的空间已经不容许她有太大的动作幅度。
苏拾东瞥了一眼大门紧闭的宿舍楼,说:“我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看来晚上得在我那儿将就一晚了。”
苏拾东不了解住校的行情,不知道十一点以后就是门禁了。
可她才不要跟他去苏宅好吗。
在一个地方跌倒一次不算什么,在同个地方三番两次地跌倒,那就是长不长记性的问题了,简言之,就是缺心眼儿。
秋芸用手撑在苏拾东胸前,企图支开他的身体:“不用不用,我有办法进去的。”
飞檐走壁可是她的绝活。
苏拾东完全没有挪开身体的自觉性,他单手撑在车窗前,低头看着她不语,手指却不经意间勾到了她的头发。
这样的俯视让彼此的距离更进一步,秋芸努力往侧面挪了挪脑袋,发丝袜却被蓦地牵扯住。
“嘶……”她吃痛,脑袋条件反射地弹了回来,却再度送回到苏拾东的眼前。
鼻子一下子就撞上了苏拾东的下巴。
苏拾东嘴角微勾,索性俯身下来,轻咬了一口她的鼻尖。
“唔……干嘛咬我……”秋芸简直懵逼了,还未来得及挣扎,嘴巴就被一个温热的触感封住。
秋芸的脑袋像是蓄势待发的火山,终于在这一刻“轰”地一下剧烈爆发。
囊尽新华字典里的任何一个词语都无以形容她此刻内心的心灵震撼,以至于她被惊骇得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舌头长驱直入,却在第一时间遭到了阻截。
苏拾东几近温柔地在秋芸的唇上碾转,像一个极具耐心的老师循循善诱地引导学生:“乖,把嘴巴张开。”
秋芸被他这句言语挑逗赧得面红耳赤,僵在那里更是不知所措,脑子里如同灌了浆糊,已然停止了运转。
苏拾东只得轻捏住她的下巴,手动让她张嘴。
秋芸终于急了,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剧烈挣扎起来。
苏拾东捉住她的双手,不由分说地按在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牢牢地禁/锢住她的腰身,不容她有一丝退怯。
秋芸急得快哭出来了:“苏总,别这样,我们不可以……”
后话被尽数吞没,这次终于可以畅行无阻地侵略她的内部,苏拾东的舌头直入核心,轻柔地吸允着她的舌头,齿贝口腔里满是男人的独特气息。
秋芸感觉胸腔里有一团火,闷得她即将窒息,心智一点点地迷失沦陷,唇上的吻也愈发强劲如风。
而苏拾东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她胸前,衬衫下是强而有力的心跳和热度,每一下跳跃都让她心头颤动。
她急需抓住理智,摆脱这种荒诞的局面,可每每在即将重获理智时,却又再度陷入迷醉之中。
苏拾东宽大的手掌游弋在她的脊背上,像是摩挲一样宝贵的珍品,细细临摹她脊背的纹路,滑过精致的脊骨,再到蝴蝶谷的山丘,最后落在细长的后颈。
每一步都细腻有致,每一寸都在他指尖留下独有的温度。
这是座不夜城,所以夜晚不论多迟,总有不明来历的野猫出行。
和家里及男友集体闹掰的陈颖丽无家可归,只能在半夜两点回到z大。
结果远远地却看见女生宿舍楼下停着一辆跑车。
本来半夜路遇野鸳鸯没什么可惊奇的,然而陈颖丽的注意力却落在了车屁股的图标上——上个季度大牛最新款限量版,全球只有两部,开得起这车的绝对身价同等的昂贵。
不知道是z大哪个女生这么牛掰,竟钓到此等身价不凡的壕?
车内的气温急剧攀升,秋芸有些四肢发软,无力地伏在苏拾东的胸前。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又太荒唐。
她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苏拾东对她产生的情愫,而自己却也同样的可耻地对他有非分之想。
可是这一切都是不被允许的,是罪恶的,是不道德的啊。
她不能再任由这样的荒诞发展下去。
秋芸强行抓住一丝理智,二话不说狠狠地咬了下去。
两人逐渐尝到血腥的味道。
苏拾东的嘴唇被咬破,这才肯稍稍放过秋芸的舌头。
她的嘴唇已经红肿发麻,莹润嫣红得愈发显得妖冶。
苏拾东视线停留在她的红唇,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也不恼她,反而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时候学会了amber的陋习?”
秋芸又羞又恼,猛地一把推开他,可结结巴巴的又说不出指控他的话。
毕竟孤掌难鸣,是她的纵容让苏拾东有机会展开进一步发展,罪恶感羞愧感蔓延心,多半是在懊悔自己的一时放纵。
可惜说什么都已经追悔莫及。
“你……你才是小狗!是你先咬我的。”还没等苏拾东开口,秋芸匆匆丢下这句话就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陈颖丽站在远处刺探了良久,忽的见一道身影从车里蹿了出去,定睛一看,居然是秋芸。
见她步伐慌乱,陈颖丽更是奇怪,难道先前传虞秋芸被某富商包养的传闻是真的?
见那辆豪车仍旧停在原地没离开,陈颖丽坏坏地勾起嘴角,慢慢晃到车前,在车窗上敲了敲。
苏拾东静静地坐在车内,看着秋芸身轻如燕地翻过宿舍围栏,有些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