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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口中念诀,阴阳指一指,郝连风行便定在那里,手举着的状态。暗自运动轻功竟然化解不了。看来是符咒之类的定身术。
这样深的道行,郝连风行心里大惊,按说这样道行高深的人是不是做些无聊之事的。他一再说自己身上有妖气,看来不像开玩笑。
郝连风行不敢深想,有点心乱。
“愚昧草民,贫道若不是一心想为民除害,何必与你这愚钝不化的俗人浪费时间。”
道士说完,又阴阳指在心口念了几声解咒术。郝连风行才能放下手臂,活动自如。
“你那荷包里的青丝本就是千年妖狐的狐毛。无论你在哪,这狐毛的主人都能感受到你的气息,随时可以找到你。你受它控制却还当做宝。你这小命精髓基本已经被狐妖夜夜索欢吸干了阳气,今日若不是遇见贫道,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道士一番话,说的郝连风行大吃一惊,可以说是心惊肉跳。
‘你这小命精髓基本已经被狐妖夜夜索欢吸干了阳气’!道士的话犹如当头一棒。让郝连风行的心脏剧烈的疼痛,犹疑起来。
郝连风行确实曾经疑惑过,在山上半年,他和梨花肌肤相缠确实没有节制*无度。
但是以他在常人中很好的体质竟然都蚀骨销精,*病榻,梨花却丝毫没有疲惫之态。依旧姿色饱满,神态清新。
当时他只以为是自己暗暗思乡有了忧思所致。
难道?郝连风行不敢想。
冷笑一声:“哼哼,你这道士仗着会点法术真能信口雌黄。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你是看我病病殃殃便来我这坑蒙拐骗,目的何在?”
黑痣道士将拂尘一甩面含讥讽:“真是死到临头还替人家挡灾。愚民无知,贫道暂不与你计较,明日黎明你和我上棋盘山,寻找你那如花美眷,到时候你便是看看,到底是贫道在坑蒙拐骗,还是你这俗人冥顽不化。”
“我不去!你要去是你自己的事,莫要带上本公子!”
郝连风行一甩袖子进了房门,砰的将门关上。
心房却砰砰剧跳没法平静。
那样一个深情妩媚体贴可爱的女子,怎么会是妖?他不信!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千年狐妖这千年迷惑了多少人,吸食了多少阳气,若个个被迷惑的男子都像公子以为,只对你情比金坚,那妖又如何能修炼成妖!公子自欺欺人事小,天下无道事大。若是想通离,明日黎明便在窗下等贫道一起去探个究竟。”
道士在门外说完,便没了声息。郝连风行知道这也不是一般的道士,否则不可能走路的声音他都听不见。
房间里,郝连风行踱来踱去,心思烦乱。道士的句句话此刻就像一个个炸雷在郝连风行耳边炸响。
他不愿意相信道士的话,宁愿当成他是危言耸听。
回忆和梨花相遇相伴的点点滴滴,竟然确实有不少蹊跷。
梨花的娘家人任凭他这个外国的路人避雨住在她家中,与梨花有染却从来没有责备之意。相反是处处当贵婿一样小心照顾养尊处优。
梨花自与他相爱,确实最初就有一般女子没有的勇气和魅惑。否则,单凭女子的一个面样貌,他郝连风行也不可能如醉如痴乐不思蜀。
还有,深山之中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一处宅院奢华气派不输朝中权贵,他们家到底是隐士?还是当地土豪?
点点滴滴这若干疑问都曾在浓情蜜意时以爱为理由,不曾细想,如今想来,确实令人按常理来说不解。
还有荷包里的一绺青丝,他清清楚楚看见是梨花当着他的面从额前剪下,精心放在他荷包里。
金剪刀,青丝发,
香墨蛮笺亲札。
和粉泪,一时封,
此情千万重。
梨花,当ri你剪发与我,我便是这样吟诵给你的。‘此情千万重’。郝连风行默念。
剪发话别,这本是他和梨花*间的离别相思,那可恨的道人,竟然将青丝照做了狐毛。郝连风行此时已经有了决定,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自己便随那道人再去看看梨花,也好将那道士做了法术的青丝再要一绺。
郝连风行沿着房间走了一圈又一圈。心如油煎,*未眠。
待四更鼓响,曙色将来走到窗前。
倏然,窗下那道士的身影一闪,紧接着门上便传来了轻轻叩击之声。
郝连风行随道士出了客栈,道士说:“握住我的拂尘勿要睁眼,勿要说话,耳边声音勿要理会。待贫道说停你再睁眼说话。”
郝连风行点点头紧紧握住道士给他的拂尘闭上眼。
片刻后忽然耳边风声大作,风起云涌般山呼呼啸。郝连风行感觉人已经不在地面一般,身上的衣袍哗啦啦作响。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只听耳边道士说:“收!公子可以睁眼说话了。”
郝连风行睁开眼,眼前群山连绵,林莽蜿蜒。
“这是?棋盘山里?”
☆、一百六十八章 爱了,伤了,恨了
郝连风行睁开眼,眼前群山连绵,林莽蜿蜒。
“这是?棋盘山里?”
道士收回拂尘,点头:“你且细细看,当ri你住的宅院,既然公子你认真了想必必是记得周围的方位标记。”郝连风行举目远眺。今天没有氤氲雾气,比那日大雨中的迷蒙更容易辨认。
看了一会,郝连风行找到了一片枫树林。虽是严冬,枫树叶子却没有完全凋零,这让郝连风行记住了路标。“这山头走下去山坳上坡那片枫林后面便是一处宅院。”
郝连风行有点小小兴奋。毕竟前日是不舍梨花走的。今番道士用了法术不费时日便再次来到这山坳。
道士夹住他的胳膊再次让他闭眼。郝连风行知道他有道术比走的快,于是紧闭双眼,耳边瞬间呼呼风啸。片刻停止。他们已经站在了山坳的边上。
“自己看吧。”道士略带嘲讽,清冷的声音。
郝连风行睁开眼见满目荒坟,茅草有一人来高,怒目狐疑的看着道士:“你便是有些法术,如此作弄人何意?本公子已经说了到前方宅院,你却带我来这荒坟野岭。”
道士将拂尘一甩,郝连风行眼前的坟地瞬间化成一片豪华的院落,正是梨花家。待拂尘扫过,幻境消失,坟茔依旧荒凉恐怖散发着孤寂凄凉的气氛。
郝连风行,心内一沉,恐慌瞬间侵袭身体每个毛孔。他不是怕这荒坟。他怕的是心爱的梨花真的如这道士所说——非人是妖。
“你这愚民一再说贫道是做了法术骗你,那你自己仔细看这山间风景,自己记下的路标可有差池?”道士找个青石板坐下来,摆弄这拂尘玩,懒得搭理这不面对现实的男人。
郝连风行却睁圆了眼睛,细细辨认,周围的山景。在梨花的院子住了半年,周围的山峰形状,草坡几处背阴向南,枫树林的树干什么形状。他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甚至从树林中弯弯绕绕流出的一条小水沟,在院子前面弯过去,他都能说出几个弯儿。
但是,明明是一座宅邸人家,只一天*的功夫怎么变成了荒坟?
坟头大大小小,一片片连着。明显看出是处古坟荒地,没人打扫,蒿草连城大片,在深冬的风里白赤赤的摇摆着。
恰好一处土堆的地面忽然浮土松开,露出个小脑袋。白色的毛发,尖耳朵尖嘴,黑溜溜的大眼睛顽皮的张望着,刺溜儿一下跑出来玩儿。
一只小白狐。
道士待白狐跑出了离坟墓百米的树林中,将拂尘向着白狐的方向甩去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那小白狐便被定在树林间。
道士兀自走上前,依旧阴阳指护心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小白狐,缓缓变成人形,竟是那梨花身边的侍女。
“你?你?”此时跟随道士走进林中的郝连风行大骇,张着嘴指着那侍女说不出话来。
那白狐妖转头看见郝连风行也是万般惊疑:“姑爷?你?怎么——在这里?”奈何被道士的法术定住,不能逃脱,吓得浑身抖动
郝连风行此时扶着树干慢慢滑下瘫坐地上,思维瞬间短路,只差昏迷过去。心里愧悔万分,竟然自己心心念念爱着的女子是异类,
“梨花,为什么?你我琴瑟相合,为什么你不是人?”
“说对了,她不是人,还是吸食你阳气以助修炼的妖。”
道士此时已经拿出那面小菱镜向那白狐侍女照去。
“姑爷,救命,奴婢就是出来打水的,没有魅惑生人,姑爷高抬贵手饶了奴婢。”
那白狐侍女如筛糠一般抖动黑色的眸子哀求的看着郝连风行。
“小妖,休得嘴硬,今ri你没有惑人不等于明ri你不会惑人。”
道士的镜子照在白狐侍女身上,瞬间,她就化作了狐狸的原形伏在地上。
“道士且慢。”
郝连风行忽然出拳击中道士的手臂,道士手臂一歪,镜子偏离了白狐侍女的身体,白狐机灵的从地上爬起瞬间蹿出十几米钻进一处树穴不见了踪影。
“你这愚夫,现在什么都清楚了,因何还搅扰我收妖。”道士气急败坏。
郝连风行此时已经没有精力和思维来搭理道士,随他谩骂着,满心沉浸在梨花不是人,是异类的纠结里。
毕竟那半年的一切都是真的。毕竟是甜蜜爱过,付出过。就算惊慌失落又怎能一时间收得回。
“愚蠢!”道士垂眸看一眼郝连风行失魂落魄的怂样。一个清风咒拂尘一甩将他打发出山。
然后念动口诀招来一群捉妖的道士。霎时间拂尘漫天,道语咒术回荡山谷。
棋盘山千年古墓一时间哀嚎遍野,哭喊连天,一只只大大小小的白狐从墓穴中钻出,满山寻觅逃跑的路径。白梨花银牙咬碎,满面泪痕,听着死里逃生的小狐的哭诉:“小姐快和我一起逃吧,带道士来作法施咒的就是——姑爷。”
那是一场棋盘山精灵的劫难……
回忆是甜蜜虚无而残酷的。
此时天色已经放亮。郝连风行从靠着的宜城客栈的廊柱上抬起头来,老泪不知何时湿透离衣襟。
他知道了这鞭痕的原因。
昨夜他是梦见了梨花,但不是他记忆中清甜曼妙的女子,那一脸风霜的皱褶让他没有认出是谁,唯有那双仇恨的却隐约看出当年风情的杏子眼,让他一时恍惚以为是梨花。
不是说妖精是不老的吗,梨花因何如此容颜,像百岁般的沧桑。
其实过了半生,他已经能平静的对待梨花不是人是异类的事实。
只叹那时年轻幼稚,轻易的就怀疑,轻易的就信了他人的挑唆。
梨花若真是要吸尽他阳气,因何会熬药给他吃,又因何会在祖父不在时偷偷放他出山。
郝连风行半生娶了无数妾室,外人以为他郝连风行是秋瓷首富自然*成性,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寻找梨花的影子。
“梨花,若是你,如何责罚我都不怪你。终是风行辜负了你。”
一串老泪再次滑下郝连风行老皮老脸的面颊。
对面的门嘎吱开了,小白从门里蹦出来:“嘎嘎,老郝连你起的早啊。我正要去敲你房门呢,该上路了。”“好。告诉老人家我这马上就能动身。”郝连风行急急转过身进房间,避免小白看见他的盈雾的眼眶。
吃过早点,慕米桃嘱咐胡婞在这好好将养身体,然后铭记画轩自己会有人来联系她等等,做了一番交代。
郝连风行的马车在前,慕米桃的马车在后,一路穿过宜城往东南方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