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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宣城便是沙漠边缘,气候炎热,那公子递给蜻蜓一瓶水,蜻蜓感激的一饮而尽。谁知喝下后,腹痛难忍,奴婢便知道种了诡计。
而最恐怖的是,奴婢得知那使鞭的青年公子便是——”
蜻蜓眼泪再次如喷泉汹涌,眼睛可怜的望着慕米桃:“那公子原来是假扮的,怪不得蜻蜓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那青年公子便是——大瑞宫里逃出来的明心。”
“哦。”慕米桃听着蜻蜓的述说也料到有可能时明心,但是真的从蜻蜓口里听到‘明心’二字还是手指不自禁的握紧了。心里对蜻蜓的厌恶也明显的变成了怜惜。若不是蜻蜓和自己走的近,明心也不会将她当做报复自己的工具。
蜻蜓再次忍住哽咽:“娘娘一猜也能猜到,落到那毒妇手里是什么下场。呜呜呜呜——她先是对奴婢一阵毒打,因为奴婢是娘娘身边的红人,可是挨打蜻蜓病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然而更残忍的是,明心那毒妇揭取了书童脸上的假面皮,奴婢一见那书童的真颜,心里的疼比身上的疼大出千百倍
因为那书童,哑巴啊书童不是别人,正是蜻蜓自小最爱的双胞胎妹妹。蜻蜓家有兄妹五人。上面三个都是哥哥,唯有蜻蜓和妹妹是女孩。但是蜻蜓和妹妹并没有因此便得到父母多少的*爱,因为父亲只是当地一个做补锅的手艺人,娘亲生完蜻蜓和妹妹没几年后便撒手西归。那时蜻蜓和妹妹八岁。便都被父亲卖进了大户人家当丫鬟,每月的银钱有一半是交给父亲的。
娘娘知道蜻蜓是进了珏王府,可是妹妹被卖到了哪里,蜻蜓一直不知道,父亲也不肯说。蜻蜓心里一直惦记着妹妹的下落,本来是指望有早一日生活富裕安稳了便花钱请人寻妹妹的下落不管妹妹卖身在哪都将妹妹赎回来。谁知道,妹妹落在了毒妇明心的手里,又被——呜呜呜——好惨的割掉了舌头,不能言语。难怪妹妹见了我认出来却只会傻笑。示好。有时候又发火瞪眼想赶我走,却因为哑巴不能对我说出真情。
此时蜻蜓腹痛难忍,心痛更是难忍。那毒妇却歼笑的当着我的面有割掉了妹妹的一只右耳,妹妹满脸是血,疼的当即昏死过去。奴婢却是心如刀绞,恨不得替妹妹受伤替妹妹死掉。
那毒妇却对奴婢扔过来一粒丸药,说蜻蜓种的是南疆的钩心蛊虫。日后若奴婢一旦动了善念或者软心,便会疼痛不止。并且命奴婢扮作乞丐潜伏在娘娘有可能遇见奴婢的路上,待娘娘认出奴婢心疼奴婢将奴婢带在身边,便将娘娘身边的情况告知毒妇知道。上次在清风寨回天泽京城的路上,那毒妇便让奴婢扮作拦路要钱的乞丐拦阻过一次娘娘,不知道娘娘可否有印象,只是奴婢实在不愿意欺骗娘娘便故意在脸上糊满了泥巴不想让娘娘注意,当时娘娘的卫士将奴婢驱赶了,奴婢本是庆幸的,却不料被那毒妇看不出了奴婢的心思,又将奴婢的妹妹毒打至昏死半日。奴婢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妹妹再因为自己受苦。只好听从那毒妇的安排准备在那日混进一群乞丐中引起娘娘的注意将蜻蜓带在身边。那毒妇给了奴婢一瓶剧毒的粉末,命奴婢在一个月内找时机——害死娘娘。
奴婢表面答应毒妇,装作无事内心不知道哭死多少回,若是没有明心这毒妇用蛊和妹妹对奴婢的控制,蜻蜓和娘娘一起不知道要多么幸福,妹妹也会因此得到好日子过并且离开明心的控制,娘娘不知道,妹妹久被明心折磨心智已经有点变傻,蜻蜓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但是奴婢不敢和娘娘说出实情,只好和娘娘保持距离,因为一旦和娘娘接近,奴婢便会流露善念和爱意,届时体内蛊虫便会发作,腹痛难忍不说,那毒妇手里控制的蛊也会感觉到奴婢和娘娘的接近从而折磨妹妹。而娘娘若是一旦得知实情,以绝帝对娘娘的*爱,动用势力搜捕明心,很容易被明心觉察,奴婢也担心妹妹会被那毒妇折磨的更惨。
所以奴婢只好每天在惶恐中想办法混着日子,后来奴婢终于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利用黑羽。黑羽是珏王府中的信鸽,当初奴婢在珏王府时曾经无意中撞见当时的珏王爷训练信鸽的口哨。
奴婢便趁着明心出去办事将奴婢和妹妹锁在院子里时用当时记住的鸽哨唤着,期望能唤到一只半只珏王府的信鸽,没想到还真的就飞来了一只黑羽。
奴婢知道大瑞现今的皇上当初的珏王爷必定也是恨着明心的。奴婢还知道,珏王爷对娘娘这个表妹是很重视的。便将自己的情况写在信鸽的脚上,期待珏王爷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蜻蜓说到这里,稍微平静了下来,细长发红的眼眸哀戚的望着慕米桃:“奴婢自始至终对娘娘没有恶意,在娘娘身边挨过一日是一日等着大瑞的皇上能按着奴婢的丁点线索悄悄找到明心并处理掉她,再对娘娘负荆请罪甚至以死明志都好,到时候只求娘娘能善待奴婢的妹妹,因为和奴婢这些年有娘娘的照顾不同,妹妹这两年落在明心手里受了太多的苦。”
说到这,蜻蜓激烈悲伤的情绪似乎稍稍平息,只是哀戚祈求的望着慕米桃。
慕米桃听她的诉说,心里已经怒气了几回,心道:真是糊涂,能相信少师安然不能相信本宫,能和少师安然传递鸽信,在我天泽皇宫,蜻蜓,你到底犯了几个死罪!
“说了这么多,你因何要毒害漱玉?”
蜻蜓看到慕米桃眼里的冷漠和些许厌恶,再也没有昔日的怜惜和爱护,悲戚的哀叹一声:“因为二更十分,漱玉去奴婢房里寻我,撞见了奴婢在窗外接黑羽的鸽信。奴婢不知道漱玉有没有看见奴婢的举动,但是漱玉实实在在知道了奴婢的秘密,奴婢害怕她说出去,到时候惊动了明心是小,更可能害死妹妹,牵扯出大瑞皇帝,可是瑞皇和这一切本是无关的,是奴婢自作自张将瑞皇牵扯进来的。”
‘惊动了明心是小,更可能害死妹妹,牵扯出大瑞皇帝,可是瑞皇和这一切本是无关的,是奴婢自作自张将瑞皇牵扯进来的。’慕米桃咀嚼着蜻蜓的这一番说辞,嘴角苦笑一丝,摇摇头。
少女惷心,原来潜意识里或者不知不觉中,蜻蜓是爱上了少师安然,所以才在危难之时想到他来救自己,所以在怕被暴露时更想到怕牵连到他。
“本宫问你,你给黑羽的鸽信上都写了写什么?”
蜻蜓红了脸:“娘娘明鉴,第一封时是和瑞皇说明自己的处境和明心的阴谋。后来——”
“后来呢?”
“后来便是瑞皇问奴婢娘娘的日常,奴婢便有问有答——”
慕米桃拿出一张小纸条展开摊在手心:“要了漱玉命的是这张纸条吗?”
蜻蜓一惊,瞬间快速的扫了一眼慕米桃掌心的纸,已经被蜡烛火烤过显出了字迹:选妃十数人。安好。
“这是几个意思?”慕米桃将纸条揉碎扔进蜡烛台里焚烧掉。
刚才在刑事房来之前,刚好木槿进来将从空中截获的黑羽腿上的纸条交给慕米桃并问起她宫中侍女之事。
木槿没有将纸条交给绝帝而是直接交给慕米桃自有他的考虑,此事涉及皇后声誉,绝帝痴爱皇后他木槿作为皇帝近身侍卫是非常的知道。若是交给绝帝必然引得绝帝大怒,造成二人之间的误会,万一哪天二人又和好了。自己岂不是罪魁祸首皇上皇后都得罪了。
并且他相信就算是皇后宫里的宫女放鸽信,也绝对不会是皇后娘娘的意思,皇后娘娘对皇上的感情他也是心里有数的。只怕是皇后娘娘还不知道自己身边潜伏者歼细。
自己将纸条先交给皇后娘娘也是给皇后娘娘的面子。若是先交给皇上,皇后颜面何存?
蜻蜓看见纸条都在慕米桃手里,低着头无言以对:“回娘娘,是的。瑞皇询问宫里和娘娘的消息,奴婢便回了。”
蜻蜓的声音很低,但是忽然她满面泪痕的抬起头祈求的望着慕米桃:“娘娘,就算奴婢千错万错,可是奴婢从来对娘娘只有感恩没有加害之心,请娘娘就算让蜻蜓死也不要怪罪蜻蜓。”
慕米桃皓齿不自禁的咬上樱唇,可怜可悲可恨的看着蜻蜓。还是那么熟悉的小小身材,还是那么可怜的身世和模样,只是不管什么原因,不管多么可悲可叹可惜可怜,蜻蜓都再也不是原来的蜻蜓。
既然敢毒杀一个无辜的人就会有第二个,既然会为了心中的男人出卖自己恩人的踪迹就会有卖主的嫌疑。不管她是被迫的还是潜意识的,都只能说,悲哀是她的命运,无缘是她们俩的关系。
眼前有略过多年前初到珏王府,活泼可爱的小蜻蜓的影子,只是造化弄人,命运让她遇见了明心这个罗煞,悲剧便不可避免的降临到她的身上,无论她愿不愿意。
但是自己也有推不开的责任,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明心的目标,明心又何必会费尽心机的折磨她和她的妹妹。
这样说来自己想保护她却间接的害了她,这就是命。是蜻蜓的命,也是自己的命。
慕米桃看着眼前沉浸在悲伤和绝望里的蜻蜓,咬着樱唇,既不想放了她,又不忍喊出那句处死。
“蜻蜓,我且问你,明心现在哪里?”
“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明心确切在哪里,但猜测她会去南疆找蛊王的路上。因为奴婢经常看见她摆弄蛊虫似乎对蛊术特别感兴趣,猜到她会不会去学蛊术害人。他当日只是告诉奴婢一个月的期限,说到时候娘娘若是殡天,举国皆知,她必会知道,若是一月后娘娘安然无恙,便是妹妹的死期。”
“一月之内?呵呵,取了漱玉的命再取本宫的命——”
“娘娘请相信蜻蜓,蜻蜓一心将擒拿明心的希望放在了瑞皇手里,若是一月内瑞皇真的没有擒到明心,蜻蜓宁愿陪着妹妹一起死也不会伤害娘娘一根手指。娘娘请相信蜻蜓,蜻蜓句句属实,没有说假话啊,娘娘,您相信蜻蜓。”
慕米桃眼见着蜻蜓哭的凄凄惨惨,却忽然不那么心软起来。难道是自己变了?还是对蜻蜓的变化太难适应了?虽然她知道蜻蜓只是被明心利用的牺牲品。
权衡了一下。慕米桃闭上眼:“来人,将蜻蜓带进刑事房听从发落。”
忽然帘幕后冲出来一人跪在慕米桃脚下:“娘娘,请饶了蜻蜓吧,奴婢见她也是被人所逼着实可怜,况且和娘娘有多年的主仆之宜。奴婢幸得娘娘佑庇,既已包住性命,愿意为蜻蜓求情。”
蜻蜓大吃一惊,从脸上的碎发间看见为她求情的人更是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苗条清秀的女子:“漱玉?你?没事?你没死?太好了。蜻蜓的孽业没有造成。”说着用力在青砖地面上扣头,直到额头都磕出鲜血:“蜻蜓有罪,不该有害人之心。漱玉姐姐慈悲心肠可是蜻蜓羞愧难当。”说着起身便向房间的梁柱冲去。
慕米桃冲一边看热闹的小白使了个眼色,小白念了一道咒,蜻蜓飞起的身子撞在梁柱上时便减轻了分量,咣当倒地昏厥过去。
慕米桃看了看跪着求情的漱玉:“难得你慈悲不计生死的还为蜻蜓求情,本宫理当给你这个人情。就将蜻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蜻蜓带下去,关在地牢。一日三餐按宫中正常饮食来,且让她在牢里思过。”
蜻蜓被太监们拖着拽出长安殿。
慕米桃扶起还在跪着的漱玉:“起来吧,都说深宫复杂人心叵测,日后你还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