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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您’了几次,都没‘您’出个所以然来,不想说话了。
韩征淡淡道:“她有什么可伤心的,本督一开始就说了,本督从来没想过要收对食,本督留下她,也是因为曾受过她母亲一饭之恩,这一点别人不知道,你应该很清楚才是。何况本督是个太监,她也必然很清楚这一点,不会有任何乱七八糟的念头,所以从头到尾,都是你在瞎搅合。”
小杜子不服气,“儿子哪有瞎搅合,明明施姑娘就说过仰慕您,对您亦是无微不至,明明您也、也待她处处不一样……”
在韩征的冷眼之下,说不下去了。
韩征这才吩咐他:“让人打热水来,本督要沐浴。”
小杜子不敢再多说,怏怏的“哦”了一声,却行退了出去。
韩征方吐了一口长气,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本来听得那丫头要搬走,他该高兴的,连好歹也算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个羁绊都没有了,以后他们之间的交集自然也会越来越少,直至彻底回归长辈与晚辈之间的上下关系,那样常太医势必满意,对她也好,对他更好,真正就是皆大欢喜了。
可还是忍不住回来了,虽然回来了也不会见她,以免前功尽弃,功亏一篑,他早年什么没忍过?
这点儿小事自然也忍得过,偏偏他终究还是回来了。
回来后,也更后悔昨儿不该一时脑抽,就留下了平亲王府送的女人了,他是有向宇文皓证明他并不若他以为的那般在意那丫头,免得他再盯着她的意思,可他不想宇文皓盯着她,有的是其他办法,为什么偏选了这么个下策?
弄得口子一开,后边儿安亲王府福宁长公主府再送人来,他也不好推辞了,他就算如今给自己的定位是孤臣,他也大权独握,依然不能一次把对将来有可能正位大宝的几家人全部得罪光了。
问题那些女人如今虽然都在他后院里,他却连叫了人来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就更替其他了,想要证明给别人,尤其是证明给自己看,他对那丫头并无任何特别之处,与别的女人其实都一样,看来也要失败了。
那把人收下就更是失策了,白养一群女人倒是费不了几个银子,问题那些女人背后可都是有主子,都是怀了目的来的……相较之下,那丫头从一开始就只有一片赤诚真心,也更难得了。
罢了,且先把那群女人养着,等过了年,再送走吧。
小杜子去而复返,手里还拎了个食盒:“干爹,热水已经给您叫了,这是施姑娘方才打发范妈妈送过来的鸡汤,让您趁热喝……您可别说不饿,不喝,让我退回去啊,施姑娘说了,她汤送出来就算完事儿了,要喝要倒要赏人都是您的事儿,食盒也不必送她送回去了。您要是实在不想喝,那儿子就替你喝了啊。”
说完走到桌前把食盒放下,就作势要打开盖子。
韩征虽知道小杜子只是在装腔作势,还是没忍住咳嗽了一声。
小杜子立时笑得一脸贼兮兮的,“干爹放心,施姑娘亲自给您熬的汤,我怎么敢喝?您慢慢儿喝,我去给您催热水啊,等您喝完了,正好沐浴。”
说完便退了出去,心里虽有些怎么施清如没亲自送汤过来,那便可以趁机与他干爹好好谈谈了,只要把话说开了,误会也解除了,两个人不就可以和好如初了?
不过就算施姑娘人没亲自过来,还肯送汤过来,也是好事儿,女孩子脸皮薄些也是应当的,等他回来再添一把火,让干爹去撷芳阁看姑娘一次,自然一切都好了。
韩征等小杜子出去了,才打开了食盒,一股淡淡的鸡汤香味儿立时扑面而来,还有隐隐的药味儿,已有些隐隐的陌生,更多却是熟悉。
他看了那碗鸡汤良久,终于伸手端了,慢慢的喝起来。
施清如面上平静,实则提心吊胆的等了半个时辰,不见韩征正院那边退食盒回来,方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在灯下继续做针线到二更,才草草睡下了。
次日韩征仍是一早就进了宫,施清如起身后,收拾一番,便去了常太医府上,待在家里也是胡思乱想,倒不如去找点事来做,也好分散一下注意力。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告知师父一声,她想搬到他这边儿住,不知道师父同不同意?
常太医听得她想搬过来,倒是并不吃惊,也没多问,只点头道:“横竖我这边空屋子不少,你挑一间随便住就是了,就是在我这边肯定没你在都督府那边舒坦受用,你要受委屈了。”
他一个糟老头子,从来不讲究那些吃穿的,可娇滴滴的小姑娘哪受得那份委屈?
施清如笑道:“师父都不委屈,我怎么可能委屈?那我挑屋子去了啊。”
早些挑好了屋子,把该添置的都添置齐了,也好早些搬过来,长痛不如短痛。
常太医“嗯”了一声,“去吧。”
待她出去后,方无声的叹起气来。
小徒弟的眼睑下一圈青影,可见昨晚没睡好,这些日子她满腹心事的样子以为自己遮掩得很好,却不知一样没能瞒过他的双眼。
她女孩儿家大了有心事了,韩征这些日子也不好过,他每每去给他上药把脉时,彼此虽然什么说没说过,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连带伤口恢复起来都比以往慢,本来以他的身体底子,又好医好药的养着,不该恢复得这么慢才是。
说到底,都是心病闹的,他当初自以为是的从中阻挠,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听说这世上有两件事是无论谁都忍不住的,那便是咳嗽与爱一个人,他是大夫,自然知道要让一个人忍住咳嗽有多难,那要忍住爱一个人,岂不是也一样的难?
两个都是可怜的孩子,两个人携手面对困难,也总比一个人单打独斗的强,他要不……
施清如选好房间,又与桃子粗略打扫了一遍,把窗户都开了透气,再点了几个炭盆除湿后,方陪着常太医用过午膳,回了都督府去。
晚间韩征又回了府里,她却仍没去正院见他,只让范妈妈送了汤过去,然后越发精心的缝制枕头,总算赶在韩征生辰前一晚,做出了自己相对满意的成品来。
如此到了韩征生辰当日,一大早整个都督府便已是灯火通明,人人都忙个不停。
整好这日是休沐日,韩征不用早起进宫上朝,便一直到辰时才起了身,换上了一身簇新玄青祥云纹的常服。
却是刚换好,小杜子便喜气洋洋的进来了,带了众人跪下磕头:“儿子祝干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韩征心情并不算好,好歹是自己的生辰,却也不想扫兴,便笑着说了一句:“本督本来不老的,也让你给说老了。都起来吧,回头上下都赏三个月月例。”
众人忙都喜气洋洋的道了谢,退了出去。
小杜子忙奉上手里的食盒:“干爹,施姑娘打早起来给您做的长寿面,您快趁热吃吧。”
说完打开食盒,里面果然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汤清色白的,最上面还有个小小的雕花“寿”字。
韩征心里霎时又酸又涩。
记忆里小时候每每过生辰时,他母亲便会亲手为他做一碗长寿面,说是可以佑他长命百岁,但自母亲去后,便再没人会特意为他准备长寿面了,倒是没想到,今日又有了……
第一百零六章 醉酒
韩征看着眼前的面,沉默良久,沉默得小杜子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想要开口提醒他面再不吃,就要凉了时,他终于举起筷子,慢慢吃起面来。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过生辰别说一碗面了,当真是他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他不要的,一样也有人双手捧着送到面前。
可那些人有几个是真心贺他生辰,真心祝福他,真心盼着他在新的一年里,能万事顺遂,能寿长福不尽的?
便是他的心腹们诸如小杜子沈留等人,乃至颜先生常太医之类的长辈们,祝福他的心倒是真的,却绝对想不到这些细节的问题,想不到这个时候,他其实要的很少很少,就一碗长寿面,便能让他很满足了。
而不是一定要什么稀世珍宝,金珠美玉,也不是一定要进一步的功成名就,大业得成。
但那丫头想到了,想到了一大早就起来亲手给他做长寿面,赶在他起身之前,便送了过来,那她得多早就起来,开始准备?
她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给他做面的,在他前阵子那样疏离她、拒她于千里之外,在他昨日那样变相的给了她难堪、甚至还伤了她的心后,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给他煮这碗长寿面,把她的心意与祝福,都倾注在里面的?
韩征把一碗面全部吃尽,连汤都没有剩下,方沉声吩咐小杜子:“撤了吧。”
小杜子能察觉到他的心情很不好,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只得扬声叫人进来撤了空碗,又服侍韩征漱了口,再奉了吃的茶给他,方赔笑道:“干爹,只怕很快客人就该陆陆续续到了,儿子这便带了人去前边儿迎客。想来沈哥柳哥几个也快到了,儿子虽拙,几位哥哥却早历练出来了,待会儿就我们先在前边儿迎客,等王公阁老们到了,儿子再来请您,干爹意下如何?”
就算今日是他干爹的寿宴,也不是谁都能见到他干爹,更别提有资格让他干爹去亲迎的,三品以下的,连与他干爹远远打照面儿的资格都没有,自然他老人家也不必现在就出去。
韩征“嗯”了一声,忽然道:“把平亲王府送来那个女人,叫来本督跟前儿服侍。”
“啊?”小杜子笑不出来了。
干爹到底要干嘛,大冷的天儿,施姑娘听说身体还有些不适,仍一大早就起来给他做长寿面,对他还要怎么样,他还想着别的女人,良心都让……良心都到哪里去了?
要不是他是老子他是儿子,他一定说不出好话来!
片刻,小杜子方强笑道:“干爹,就儿子在您跟前儿服侍吧?不然,您瞧瞧施姑娘去?儿子听说她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不然昨儿也不会没随常太医去太医院了,要不您……”
韩征冷冷看了他一眼,看得他自发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后,方冷笑一声道:“看来本督已使唤不动你了,既如此,你另寻高枝去吧,本督跟前儿也不差你一个服侍!”
小杜子这下如何还敢多想多说?
忙忙跪下认了错儿:“儿子不敢,求干爹饶了儿子这一次,儿子这便给您请人去。”
起身后,却行退了出去。
韩征这才一挥手,把桌上的茶具都拂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唬得外面侍立的小太监们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知道督主怎么忽然发这么大的火,照理大喜的日子,他老人家该高兴才是……一个个都越发的小心谨慎了。
不一时,小杜子带了平亲王府送的那个女人回来,面容艳丽,身材婀娜,实在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儿。
她如何能料到韩征会忽然传她?还当总得过完了年,慢慢儿的找机会,自己才能脱颖而出,有出头之日。
不想韩征却是说传她就传她,也来不及重新更衣梳妆了,只能忙忙在头上多簪了几样首饰,又忙忙擦了粉扑了胭脂,就在其他几个竞争对手羡慕妒忌恨的目光中,随小杜子过来了。
还当韩征恶名在外,连自家主子那样的皇室贵胄,提到他都那般的忌惮,一定是个很威严很可怕的人。
谁知道进屋一看,竟然是如此年轻俊美,风采斐然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