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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团结一起,将大房老夫人及夫人包括原侯爷,都狠狠地揍了一顿,大房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咽下去,死了。
二房人多势众,就在大路上闹分家,也不管大房同不同意,这家就分了。
大房人全被打倒在地,狼狈不堪,孟恭人也未能幸免,诰命被夺,人也老得不像样子,现在她就是孟氏,哪还是什么诰命夫人,她刚才也被魏氏她们又打又骂的,衣服烂了,花白的头发散下来,坐在地上,形如老妪。
二房的人扬长而去,很快就有内部矛盾,魏氏和符氏又闹着分家,从二房分出去另立门户,魏氏带着儿子媳妇住进魏家,符氏的娘家还在朝中为官,诚王就封,听说孟侧妃一起跟去,符氏还欢喜着,孰不知,孟琬的早就被草席裹着弃在乱葬岗,符家人看风向就知孟家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鼓动符氏和离,一个月后,符氏和离归家。
孟三爷干脆扶正万姨娘,带着儿子孟琨和孟珞连夜离京,不知去向。
正阳宫内,南珊正在询问杜嬷嬷,当日出事,是谁将她唤出去,又是所为何事,怎么就那么凑巧。
杜嬷嬷道,“回娘娘,奴婢千该万死,那天唤奴婢出去的小太监是虎大爷院子里的,万福说虎大爷又开始不吃不喝,太医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什么,虎儿又病了。”
南珊急急地赶到,大虎儿卧在低塌上,耷拉着大脑袋,无精打彩的,见到她,眼睛一亮,又低下头去。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大虎呜咽一声,将头靠过来,她搂着,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她询问,“大虎这个样子有几天了?”
万福走过来,正要屈身回答,大虎冲着她吼一声,万福退回去,有些委屈,“皇后娘娘,虎大爷不喜欢奴婢近身,这些日子,都是千喜照料的。”
南珊眉心皱起,望向千喜,千喜语气担忧,“回娘娘,虎大爷这些日子确实是奴婢照料的,奴婢也不知为何,它突然就不想吃东西,太医看过找不出原因,娘娘可还记得,前段时间,虎大爷也有过一次这样的情形。”
她这一说,南珊就想起,那次大虎也是这样,没有精神,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太医束手无策,后来它自己就好了。
“你将樊太医叫来。”
千喜出去请太医,不一会儿,樊太医提着医箱进来。
“臣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你过来帮大虎看一下,其它的太医看过,瞧不出什么毛病,可它不吃不喝的,又没有精气神,本宫着实担心。”
“是,娘娘。”
樊太医戴上布套,细细地将大虎口鼻耳朵,四肢腹部全部一样看过摸过,半晌,“回禀娘娘,臣无能,也看不出虎大爷所犯何病,会不会是季节转换,它觉得不适所致?”
“好,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樊太医离去后,南珊让千喜万福也退下去,她看着大虎,“你是不是又觉得宫里闷,很久没有出门,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大虎低沉地吼一声。
她让人将大虎抬进马车,让人等皇帝下朝后,告之一声,然后带着它出了宫,马车行驶在街头,街上小贩的叫卖声,有卖糖人的,还有卖没糕的,夹杂着行人的说话声,不绝于耳,大虎竖起耳朵,似乎很感兴趣。
“喜欢听这样的声音,对不对,听起来还真热闹。”
大虎低吼一下,算是回答。
她小心地掀起一角帘子,让大虎趴着看外面,命人买来一些小吃,将糖人放到大虎的嘴边,“舔一下,很甜的。”
大虎乖巧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咂巴一下嘴,确实很甜。
它又不敢兴趣地转过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
马车行至德勇侯府,她一下马车,就见侯府的墙外的角落里似乎有一个人影,看到她,人影飞奔过来。
原来是孟瑛。
她穿得很单薄,人也瘦得一阵风都能吹倒,跪下来,外面不知是谁送的斗篷,与里面的旧衣裙很是不搭,她抬头欣喜地望着南珊,“皇后娘娘,婢妾可算是见到娘娘了。”
“你怎么在这里?”
“娘娘,婢妾最近日日候在这里,就是想见娘娘一面。”
南珊平静地看着她,她的手似乎长了一些冻疮,缩在袖子中,这天寒地冻的,天天天守在这里,要干什么?
“你有何事,就直说吧。”
孟瑛深吸一口气,等了许多日,终于能见到南珊,成败在此一举,若还不能让儿子入皇后的眼,她在家中的日子就更加不堪,自凌重书贬为庶人后,家中常姨娘便得了势,连正室韩氏都要避其锋芒。
儿子生下就被韩氏抱走,她的日子难过,凌重书根本不管,若不是传出皇后不能生养的消息,夫君觉得她还有用处,脸色才好起来,让她走德勇侯夫人的路子。
谁知丁氏刚开始还同情她,后来不知为何,直接告诉她,让她不要再来,她不甘,姨娘在孟府,连饭都吃不饱,魏氏根本不会管她,她的亲爹,也从未派人看过她,她没有依靠,没有退路,夫君也天天赶她出门,让她无论如何也要见到皇后,她只好天天守在这里,天气太冷,韩氏得了她的儿子,对她早就冷淡,哪会管她死活,心里怕是还巴不得她死掉,这样儿子就会只想着嫡母,明知天寒地冻的,还不给她准备厚衣服,身上的斗篷还是丁氏派人送出来的。
好不容易等到南珊现身,说什么也要抓住这个机会,“娘娘,婢妾冒范,婢妾有一子,聪明可爱,娘娘若是见了定会满意,婢妾自知身份低贱,若他能伴在娘娘身边,婢妾发誓永不和他相见,娘娘……”
她的头在地上叩着,很快渗出血来。
“你的儿子,是你的儿子,与本宫何干,本宫为何要将他带在身边,孟姨娘以后切莫在侯府门口等着,侯府中可没有孟姨娘的亲人。”
“娘娘…婢妾是好心,娘娘…他是凌家的骨血,最为合适不过。”
南珊抬脚越过她,对着侯府门口的守卫吩咐,“下次侯府门口再有这些来历不明的人,一律赶走。”
“遵旨。”几个侍卫将孟瑛驱走,孟瑛高声叫着,“娘娘,婢妾真的是诚心的…绝不会再见他。”
南珊没有回头,孟家人,她再也不想看到。
凌家骨血,皇宫之中,哪里还有凌家的骨血,若有,也不会是在这里。
丁氏见到他们吃了一惊,这寒风萧瑟的,怎么不派人知会一声就来了,大虎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算是打招呼。
“娘,以后孟瑛再来,你让人将她赶走。”
“好,娘知道了,也是娘心软,见她可怜,穿得又单薄,让人给她送了一件斗篷。”
“人的欲念无止境,她眼下落魄,自然会念你的好,等她目的达成,怕是就不会满足于那一些恩情,恩将仇报的事情,自古有之。”
“是,”丁氏低下头去,暗想以后可不能再心软。
屋内,早已烧好炉子,倒也不冷,她走进自己未出阁时的闺房,里面陈设都没有变,桌上连半点灰尘也没有,丁氏笑道,“娘想着,说不定你哪天就会回来小住,派人天天打扫着。”
“多谢娘了,我在这休息一会。”
丁氏看见太监们将大虎抬进来,“大虎怎么瞧着没精神?”
“它最近有些厌食,我带它出来散散心。”
大虎被放到塌上,她靠坐在身边,丁氏见她眼有倦色,轻轻关门出去,她静静地陪着大虎,大虎眼皮耷拉着,就要睡过去,她靠在它的身上,轻抚着它的毛发,“睡吧,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就会发现,世间多美好,还有好多东西没有吃过,就又会想吃东西了。”
大虎乖顺地低吼一声,听话地闭上眼睛,她感受着它的体温,见它睡着,慢慢也跟着睡过去。
梦中,她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家,屋内摆设依旧,连关着她的房间上的锁都还在,房间的墙壁上,还有一个洞口,那是妈妈每天给她递饭的地方,这间房子,她被关在里面六七年,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呢,她怎么都有些想不起来。
她慢慢走过去,像多年前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着熟悉的家,茶几上的玻璃板下还压着她的照片,那是她大学毕业时照的,照片中的她,神彩飞扬,透着对世间的热爱。
记得妈妈在她毕业那天,还流了泪,是欣喜的泪。
妈妈呢,她去了哪里?她四下张望着,也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自小,她是妈妈的骄傲,父母早就离异,是妈妈独自抚养她,她乖巧听话,没有早恋,不爱在外玩,妈妈逢人就说,女儿懂事。
后来呢,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引以为傲的妈妈脸上再也没有笑容,全是愁苦。
她的泪涌下来,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来。
门外,清脆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小小的瘦弱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有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就那样看着她,她这次看清了他的长相,精致的五官,让人过目不望,她惊讶地睁大眼,他长得真像凌霄。
这是不是她的宝宝?
她狂喜,小人儿眼中泛着欢喜,飞奔进她的怀中,她紧紧地抱着他瘦瘦的身子,痛哭出声。
小人儿贴进她的耳边,软糯的童音,“妈妈。”
她的泪涌得更汹,将他抱得更紧,她张了张嘴,想要喊,我的宝宝,妈妈终于见到你了。
嘴里咸咸的,她却觉得无比的甘甜,猛然眼睛睁开,屋顶上的雕梁画栋提醒她,刚才不过是在做梦,她用手一抹脸,全是泪痕,转头看一下身边的大虎,大虎双眼紧闭,嘴角似乎还有一丝笑意,却再也没有灼热的呼吸。
她心一惊,颤抖着探它鼻息,显然,大虎已经死去,它的身体温软,应是刚死不久。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冷面黑袍的男子带着一身的风寒,她抬起头,泪流满面。
他俯身一探,大虎已经死去,他紧紧地抱着她,她扒在他的怀中,痛哭失声,丁氏等人听到哭声,齐齐站在门口,不知发生何事。
半晌,她哭得眼肿如桃,低声道,“尘归尘,土归土,夫君,它肯定怀念山林,你将他葬回山林吧,也算落叶归根。”
“好。”
凌重华派人送她回宫,她有些蔫蔫地跟丁氏他们告别,丁氏等人略有些不解,大虎不过是头养着的畜生,它死去女儿为何如此伤心,陛下也冷着脸。
南珊什么话也不想说,坐在马车中,车轱辘响起,驶回宫中,经过长街,卖糖人的叫声依旧响起,就在不久前,大虎还陪着她,舔过糖人,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就阴阳两隔。
她靠在软垫上,闭上眼睛,又浮现起梦中的那个孩子,他的眼睛和前世里从门缝中见过的那个孩子重叠在一起,她猛然坐起身。
正林,那个孩子叫正林。
只听过一遍的名字,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是什么正,什么林,她姓郑,他姓凌。
那个孩子是谁的孩子?
梦里,他叫她妈妈,那是她的孩子,她的宝宝!
她的心似要跳出胸腔一般,悔恨交加,若是前世,自己能出门一探究竟,是不是就能认出自己的孩子。
妈妈先是骗她说孩子死了,后来又告诉她,一切都是妄想症。
她痛苦地埋在双手中,是她的错,全是她的错。
凌重华独自一人带着大虎,冒着寒风策马奔向山林,山林的深谷中,树叶早已凋零,安寂冷清,分外萧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