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难不成他在半途中被晋王的人捉走了?如果这样,他现在岂非凶多吉少?淼淼不敢再想象。
“既然北衙禁卫还在找越王,那说明越王暂时还没落入晋王手中。晋王先发制人,占了先机,形势对越王确实不妙,万一他真的落入晋王手中……”
淼淼的心一紧,忙问:“会如何?”
柳青源眉头紧蹙,沉吟着道:“能不能保住性命,端看皇上今日册立东宫的诏书了,若诏书上的太子人选是越王,毫无疑问,他勾结乱党意图谋逆的罪名一定逃不掉,性命不保。相反,若皇帝立晋王为太子,为保人心,他绝不会……至少不会这么快处死这个弟弟,最好的办法,是一直将他幽禁。”
淼淼愣怔了片刻,“那皇上到底立了谁做太子?”
柳青源摇头,“立储的诏书是皇帝御笔亲书,没人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如今那诏书就封在正殿的青铜簋里,皇上命我和三位重臣一起守着这诏书,直到他驾崩。”
淼淼心道这皇帝也真是让人不省心,你说你都快挂了,要立哪个儿子当皇帝,何不痛痛快快说出来,非要大家一起来猜迷语,斗个两败俱伤。
柳青源沉默片刻,对淼淼道:“念儿,你已经长大了,可以为爹爹分忧了,爹爹有件事要拜托你。”
淼淼眨眨眼,“爹爹怎么这样说?您有事尽管吩咐女儿便是。”
柳青源低声道:“皇上要我留在此处看守诏书,但实话与你说,能不能安然离开,爹爹其实心里根本没底。”
淼淼心里生出些不安来,“爹爹,您方才还说您不会有事来着,不如这样,咱们这就一起离开……”
柳青源苦笑着摇了摇头,“爹爹当年既然选择了效忠皇上,这条命便是皇上的了,就算死……也无怨无悔。”
他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到淼淼手中,郑重道:“念儿,这是安西都护的虎符,能调动安西四镇三十万大军。皇上怕越王遭晋王迫害,把这虎符秘密托付给我,命我出宫后交给越王。皇上选我,大概是因为你与晋王订了亲,若非必要,晋王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恐怕皇上也没有想到,晋王已迫不及待要对越王下手了。还好念儿你来了,可见上天有眼,冥冥中自有安排。事不宜迟,你和飞哥儿速速离开这里,尽快找到越王,把虎符交给他。”
淼淼回到正殿的时候,看守青铜簋的四名小内侍已倒在地上,燕飞正蹲在青铜簋旁,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小心翼翼地用一柄极薄极锋利的小刀剔着青铜簋上的封条。
淼淼有点抓狂,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子还在弄这有的没的,她猫着身子快步过去,狠狠掐了燕飞一把,张嘴无声骂他:作死啊,这可是皇帝立太子的诏书,你敢乱动,嫌命长吗?
燕飞大失所望,无声回她:什么?皇帝病傻了?用这么大个铁锅来装诏书?老子还以为里头藏着什么宝贝,我去,害老子空欢喜一场。
他站起身,正要走人,淼淼却一把将他拉住。燕飞回头看她,却见她看看青铜簋,又看看自己,继而谄媚地朝他咧嘴一笑,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燕飞:姑奶奶,你这是什么表情?十分的猥琐。
淼淼:你居然看不出来?这是讨好的表情。
燕飞:完全看不出,我只有不祥的预感。
淼淼:飞哥儿,这可是立太子的诏书啊!
燕飞:关我鸟事,又不是立我做太子。
淼淼:这可是皇帝御笔亲书的诏书,除了皇帝自个儿,没人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你难道不想做大祈第一个知道谁是下一个皇帝的人?
燕飞:没兴趣,又不是大祈最后一个皇帝。对了,皇帝的宝贝一般都藏哪儿的?
淼淼:……
对于胸无大志的飞哥儿,淼淼深感无耐。
一柱香后,燕飞还是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用他一双妙手打开了被封印的青铜簋。
燕飞:我说,这里头的太子如果不是你的心上人,你莫不是打算来个偷龙转凤?
淼淼认真想了想,继而摇头。越王将来的路该如何走,还是由他自己做决定吧,她并不想擅自改写他的命运。
明黄色的卷轴横置在青铜簋的底部,淼淼的心砰砰直跳,颤着手将卷轴拿起。燕飞方才虽说没兴趣,但此时也屏住了呼吸,和淼淼一起缓缓将卷轴展开。
然而当诏书完全展开,清楚呈现在两人面前时,两人都不由呆住了——诏书上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第110章 传位诏书
难道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两人把诏书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翻了又翻; 对着烛火照,甚至用水抹了一下,还是没找到一个字; 不由面面相觑。
燕飞:得,皇帝一定是被他的忤逆儿子气傻了; 糊里糊涂把空白诏书放进去了。
淼淼虽也弄不懂,但是并不认同他的说法,诏书上虽空无一字,但左下角却清清楚楚盖着传国玉玺的印鉴,这可是传位诏书啊; 皇帝怎么会如此儿戏?其实必有深意。
诏书看完了,还得原封不动放回去,如何把封条不露痕迹地封好,这可是精细活,但这难不倒燕飞; 只是需要点时间而已。
淼淼:飞哥儿,半个时辰后咱们仍在进来的地方碰头,我还要去找个东西。
燕飞愕然:找啥?
淼淼裂嘴一笑:晋王不是喜欢演戏吗?那我就照着戏本子来,让他做戏做全套。
燕飞挥挥手:自己小心点,记得替我顺个值钱的宝贝。
淼淼一路潜行; 来到皇帝的寝宫清思殿。
年初从凉州回来的时候,皇帝曾请她到清思殿谈过一次话,她对这个宫殿并不陌生。然而事过境迁,今晚的清思殿; 大部分宫人被禁卫军囚在太极宫,整个清思殿,只剩了两三个小内侍守在门口等候差遣,凄凉如冷宫。
一灯如豆,满室寂寥。
皇帝躺在御榻上,像一片即将枯萎的落叶,嘴巴微张,呼吸略显粗重,应是睡着了。中常侍福安跪坐在榻前,耷拉着脑袋打瞌睡。
淼淼心里一声叹息,一代帝王,无论当年再怎样咤叱风云,翻雨覆云,此时此刻,也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躺着等死的老人罢了,连个至亲也不在身边,比普通老百姓都不如。
福安的脑袋重重点了一下,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但淼淼已趁他抬头之际点了他穴道,他身子一软,趴在榻边又沉沉睡了过去。借着微弱的灯光,淼淼把整个寝殿都翻了个遍,却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难道皇帝把它藏在自己身上了?她蹑手蹑脚走到榻边,犹豫着不该从哪儿下手。
“你想找什么?”皇帝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把她吓了一大跳,原来不知何时,皇帝已睁开了双眼。
不过是个将死之人罢了,淼淼很快镇定下来,上前一步,故意捏着嗓子朝皇帝道:“皇上,你不必怕,我是越王信赖的人,不会对你不轨。想必皇上还不知道吧,你的好儿子晋王,诬陷越王和林庭风勾结,以此为借口正四处缉拿他。”
许是今天已听了太多的坏消息,皇帝有点麻木了,又或是他早已料到了,并没多少惊讶,两眼在她身上来回巡睃,良久才用极虚弱的声音问她:“你是谁?有何目的?”
淼淼不答反问:“皇上,容我先八个卦,青铜簋里的传位诏书为何是空白的?”
皇帝双目一瞠,“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了,不过你放心,我已原封不动放回去了。且让我猜一猜……”淼淼顿了顿,又道:“皇上其实是想立越王为太子吧?但是又怕晋王一旦在这场夺嫡之争中胜出,这份诏书反而会成为越王的催命符,所以干脆什么都不写,如果晋王胜,率先拿到诏书,他自己爱怎么写就怎么写,如果越王胜,同样可在诏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是这样吗?”
既然皇帝要把安西都护的虎符交给越王,他的心自然是偏向越王的,况且晋王如此大逆不道,皇帝怎么会把皇位传给他?淼淼心里有点小得意,不想皇帝看了她几眼后,却摇了摇头,她从他眼里看到:你还是太嫩了些。
淼淼奇道:“居然不是这样?皇上你别死要脸不承认啊,你难道要把皇位传给你那几个未成年的儿子?那可大大的危险啊,晋王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的老子都敢下手,他要是对付那些乳臭未干的弟弟,比切个瓜还容易。”
皇帝桀桀怪笑两声,“你这女娃子,管得倒宽。这样,如果你告诉朕为何你身为永宁侯柳青源的女儿,却与两年前进宫刺杀朕的女刺客长得一模一样,朕就告诉你为何诏书是空白的。”
淼淼倒抽一口凉气,还以为蒙脸的帕子掉了自己没发现,忙伸手去摸,一摸之下,那帕子还好好蒙在脸上。娘的!被他诓了!
“果然是你……”皇帝不可思议地道:“为何会如此,你……你明明已死在晋王剑下。”
两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个女刺客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皇帝曾和她打过照面。年初淼淼进宫时,他曾觉得她的身影有点熟悉,却怎么也没把她和已死的女刺客联想到一起,直到现在,这个穿着夜行衣蒙着脸的年轻女子,和那个女刺客如出一撤,还有她刻意捏着的声音……
一试探之下,果不其然,竟是同一个人,皇帝又道:“你不用怕,朕已撑不了多久,你的秘密大可告诉朕,朕答应你,决不加罪于你。”
淼淼:“可皇上看着挺精神的。”
皇帝:“回光返照罢了。”
淼淼思忖片刻,终于道:“那……那皇上你可要说话算数。”
皇帝:“放心,朕一言九鼎,说了不加罪就不加罪。”以为她还有后顾之忧,又补充道:“亦决不加罪于你父亲永宁侯。”
淼淼:“皇上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说话要算数,千万别撑太久。”戏本子上都说了,当皇帝的最爱秋后算账了,她啥都说了,万一他不死呢?
皇帝:……
就在淼淼讲故事的时候,另一边厢,宣政殿里,燕飞捧着那卷诏书,正要放回青铜簋里,忽然心生感慨,这可是天子诏书啊,古往今来,多少人不惜一切,只为了争夺他手中这象征皇权的卷轴。古往今来,又有哪个像他这样,能够站在大祈最至高无上的殿堂里,亲眼见证新皇权的更迭。
此刻燕飞觉得,他手中握着的,已不单是一份诏书,而是一位新帝王的命运。南边的长案上整齐摆放着笔墨,他脑中灵光一闪,豪情顿生,大步走了过去……
清思殿里,淼淼把故事讲完了,缓缓把蒙面的帕子摘掉。
皇帝愣怔良久,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当年他所做的一切,背后竟牵扯出这许多人和事来。而这些人和事,如一张密不可分的网,千丝万缕,最后又汇聚到一处,冥冥中似有一双无形的手,牵引着这张网,把所有的一切网入其中。
淼淼咳了两声,提醒皇帝,是时候交换八卦了,为何诏书是空白的?
皇帝回过神来,长长叹息一声,“天道轮回,朕算计别人,倒头来,又被自己的儿子算计……就在昨天之前,朕确实想立越王为太子,但是后来……朕改变了主意。”
就在昨日,在听闻晋王勾结林庭风的种种恶行后,他当即命人召三位重臣进宫,就是想让翰林学士赵恒拟诏,立越王为太子的。然而当晋王踏入清思殿后,他改变了主意。
晋王的到来,终于让皇帝看清了事实,一个他纵然不甘心、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