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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去见她呢。”
他收了箭,又笑嘻嘻地道:“你说你咋这么命苦呢?想嫁越王嫁不成,嫁给晋王吧,临嫁前人家又死了娘,这才多久,晋王又移情别恋了,你还没嫁呢就失宠了,啧啧……可怜见的,别说小飞哥我不疼你,你现在若是重投我的怀抱,我一定不计前嫌,宠你一辈子。”
淼淼翻了个白眼,把弓箭抢了回来,“你最近是不是看春/宫小黄书看多了,眼神不太好?晋王最近和越王斗得利害,他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明目张胆地去梅园?被人知道了,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你、你怎么知道我看小黄书了?”燕飞心虚地看了她一眼,又摸着下巴道:“晋王自然不是明目张胆地去的,当时我恰好去茅房,见到他从后门进去了。你也知道,梅园以前是菩提阁的长安据点,我熟悉着呢,当时我也觉得奇怪来着,所以就偷偷跟了一段,确定是晋王无疑。”
晋王不喜欢看戏,淼淼还记得,他当初知道越王去了梅园看戏,还说了他一顿,他和那个唱戏为生的玉鸢姑娘,为何会有交集?更何况,晋王如此心思缜密的人,就算真看上玉鸢,也不会在此特殊时期冒险去看她吧?还有,他对梅园这种地方一向反感,连带也不喜欢她去,他为何一反常态,自己偷偷跑去这种地方?
有古怪。
“飞哥儿,晋王什么时候去的梅园?”
“就刚刚啊,我本来是冲着玉鸢去的,去了才知玉鸢今晚不唱,又急着回来告诉你,就马上回来了。你想如何?捉奸在床,大闹一场?晋王怎么说也是你未来的夫君,你这样下他的面子……不太好吧?”
淼淼嗤了一声,“我这是带你去活春/宫呢,不比你躲在房里看小黄书强?”
燕飞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各自换好装束,从后门溜了出去。
来到梅花雅园已是暮色时分,苑中挂着各式宫灯,灯火璀璨,整座梅花雅苑仿似天上瑶台。燕飞仗着对梅园地型的熟悉,领着淼淼一路穿堂过园来到一处幽静的梅林。
远远的,便见一座两层高的小阁楼隐于梅林之中,二楼的碧纱窗后影影绰绰,似乎有人在二楼走动。
燕飞指了指那小阁楼,低声道:“就是那儿,以前阁主最喜欢这小阁楼了,每次来长安都住这小阁楼。”
为防被晋王身边的人认出,两人都易了容,淼淼还穿了一身男装。当下两人查看了一下,小阁楼下全是晋王的手下,很难靠近,两人只好摸到小阁楼对面的一株梅树上,伏在树杆上朝对面望去。
虽离得远些,幸好正对着窗户,淼淼看到玉鸢穿着一条薄薄的缕金曳地百花裙,扭着细腰低吟浅唱,还有一位男旦和她对戏,没有乐奏,两人均是清唱,但离得远,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一两句。
房间的另一头,果然坐着晋王。还在孝期,他只穿一件月白素袍,头上簪一根白玉簪,浑身冰清水冷,但看得极专注,不知是对这出戏,还是玉鸢感兴趣,手中端一杯清酒,星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个戏子。晋王旁边还坐着另一位男子,但恰好被晋王挡着脸,淼淼看不到那人的长相。
没有活春/宫看,燕飞颇感失望,“这晋王也太不解风情了,大晚上的还看什么戏呢?你看玉鸢那骚样,都恨不得扑过去把他按榻上了,这人真真无趣。”
淼淼朝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看坐在晋王右侧的男子,燕飞伸长脖子看了片刻,也摇头表示看不清。
两人又呆了片刻,淼淼问燕飞玉鸢唱的哪出戏,本以为他痴迷戏剧,一定知道的,没想到燕飞耸了耸肩,表示听不出来,“连老子都听不出的戏,一定是新排的戏吧,所以……这是特意唱给晋王看的?啧啧,有权有势就是好,听个戏都能高人一等。我说,既然没啥好看的了,咱们不如去杜二娘家吃馎饦吧?”
原本还以为有什么隐秘事,没想到晋王只是口味变了,真是来这儿看戏的,淼淼虽感意外,但也觉得没必要再耗在这儿,想起杜二娘家的馎饦,她也馋了,正想走人,忽听一阵咳嗽声自小阁楼传出,淼淼和燕飞不由同时一惊。
两人对望一眼,又朝小阁楼望去,只见坐在晋王旁边的男子,正用帕子捂住嘴巴,极力压抑着咳嗽声,虽然这男子的脸被晋王挡住看不真切,然而这咳嗽声,淼淼和燕飞再熟悉不过。
两人面面相觑,头皮发麻,做梦也没想到晋王竟然会和那人共处一室看戏。但无论如何,此地不宜久留。燕飞朝淼淼做了个走人的手势,率先从树上跃了下去,可轮到淼淼时,她身上衣服好死不死勾到了一根树枝,那树枝咔嚓一声断裂。
“什么人?”十来条黑影从小阁楼掠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大理寺少卿吴悯川。
只见两名年轻男子在一棵梅树下互相搀扶着,脚步虚浮,身子也东歪西倒,一人大声嚷嚷玉鸢姑娘,你在哪儿啊叫人好找,另一人则朝梅树踢了几脚,大骂好狗不拦路,原来是两个来梅园看戏的醉汉,误打误撞跑到梅林来了。
吴悯川蹙了蹙眉,吩咐手下,“把这两人赶出去,看好林子,别让人再走近这里。”正想转身回去,忽又顿住脚步,“慢着,把两人领过来。”
那两个醉汉不知发生了何事,被人拎着衣领带到吴悯川跟前,其中一人半眯着眼睛大着舌头朝吴悯川道:“哎哟,好俊俏的小哥,可是新来的花旦,唱两句给小爷听听……”
吴悯川看了两人几眼,忽然冷笑道:“一点酒气也没有,还想装醉,给我捉活的。”
第103章 不速之客
话音未落; 只听砰的一声; 众人面前炸出一团青烟; 那烟虽没有毒; 却辛辣刺鼻; 把众人刺得睁不开眼。
吴悯川急退两步; 忍着眼中刺痛厉声道:“追!绝不能让他们跑出梅园!”
小阁楼那边又窜出一队黑衣人,飞快朝两人包抄而去。
林中的喧闹惊动了二楼的人; 李昀站到窗边; 沉着脸朝底下望去。只见两个年轻男子在林中窜来窜去; 把一众手下耍得团团转。两人的轻功都俊得很; 尤其那高个男子; 跳跃之间身子如燕子一般轻盈,从梅树上掠过时; 叶子都不落一片。矮点的那个,轻功虽不如高个子; 但仗着身体瘦小,也是灵活自如。
李昀看了片刻,眉头渐渐蹙起; 这两人的身法; 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却一时想不起来。眼看两人就快窜到梅林边缘,他一按窗台,从二楼飞身跃下,朝两人追了过去。
燕飞:“你看你; 非要来捉奸……”
淼淼:“我说来看活春/宫的时候,也没见你反对。”
燕飞:“怪我咯?”
一路急奔,两人很快出了梅林来到墙角,燕飞身子微沉,淼淼默契地踏到他肩上,借力一跃,眼看就要翻出墙外,忽听一阵劲风急扫而来,脚裸猛地被什么东西卷住,紧接着身子一沉,整个人被拽落地上。
才落地,劲风又致,幸好她反应够快,身子在地上骨碌打了个滚堪堪躲开,只听啪的一声,她刚刚落地的地方竟生生被揭起一块土来。她揉着屁股站起身,才发现那道劲风来自一根银色的长鞭,而持鞭之人,竟是晋王。
愣怔间,燕飞已挺剑迎了上去,“你先走。”
淼淼忙手脚并用爬上墙头。此时吴悯川也赶了过来,和李昀两人夹攻燕飞。若是单打独斗,燕飞自是不惧,但此时被两人夹攻,眼看林子里又冒出许多黑衣人来,他不由有些着急。
又打了片刻,燕飞一个虚招佯攻李昀,待他回鞭去防时,剑尖一转,以快得难以置信的速度刺向吴悯川持刀的手腕。吴悯川一个不留神便中了招,手腕鲜血直流,手中的刀也被挑落。
李昀回防的时候便察觉自己上当了,可惜已迟了一步,那人已拔身而起跃向墙头。李昀的反应也是快,左手一扬,银光闪动,甩出三枚梅花镖。那人躲过其中两枚后闷哼一声,在墙头顿了顿,随即和另外那矮小的男子一起翻到墙的另一头。
李昀忙点吴悯川手上穴道,又掏出帕子替他包扎,“悯川,你的手如何?”
吴悯川摇头,“废不了,殿下不必管我,追那两人要紧。”
李昀见他无事,一挥手,和赶来的手下一起追了出去。
原以为那男子中了暗器,一定跑不远,可追了一段后,那两人竟凭空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李昀剑眉紧蹙,脸色冷得可怕,他如今已断定,方才那两人的身法,他一定见过。
却说淼淼架着燕飞的胳膊一路急奔,见他呼吸越来越粗重,不由大急,“飞哥儿,你如何了?你忍忍啊,马上就到了。”
那梅花镖正中燕飞肋下,这一路他都强忍着痛,此时眼见就到柳府后门,便再也忍不住,身子一歪整个压在淼淼身上。
淼淼吃力地架着他,用脚踢开下人出入的小门,才把人弄进门,忽听当头一声厉斥:“什么人,竟敢乱闯侯府撒野?”
一留着短须、猿臂蜂腰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两人面前,淼淼倒抽一口凉气,舌头都撸不直了,“爹、爹、爹爹……你、你怎么在这儿?”
却见他后退一步,戒备又疑惑地望着自己,这才想起自己和燕飞都易了容,忙把脸上□□揭了,“爹爹,是我,他是燕公子。”
柳青源又惊又怒,“你、你们……莫说你和晋王订了婚,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俩这是做什么?”
“爹爹息怒,不是你想的那样,燕公子受了伤,女儿恳请爹爹先让燕公子疗伤,其余的事,容女儿稍后再禀。”
田氏之前勒令淼淼,在这一年里若非得她同意,严禁外出,待在家中学学女红,修心养性。今晚淼淼原本是在自己苑里用饭的,但田氏心血来潮,下厨做了她最爱吃的芙蓉糕,还亲自拿到毓秀苑,这才发现她竟是和燕飞偷偷溜了出去,顿时气得摔了手中的糕点。于是柳青源便亲自等在这儿了。
淼淼又把燕飞脸上的□□撕了,柳青源见燕飞面无血色不醒人事,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当下一把将燕飞背起,“跟我来。”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一会再和你算账。”
柳青源才将燕飞背到书房放下,便有下人来报,晋王到访。
还有两天便是正月了,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银盘一般高悬于空。李昀身长玉立,站在花厅前的回廊下,放眼望向夜色笼罩下的侯府花园,见园中小桥流水,花草葱茏,可见侯府夫人是个心思灵巧的妇人。
他不由回想起去年,凉州的灾民聚在城外,田氏母女好意布施却险遭灾民抢掠那回,他犹记得,那时的柳千锦还是个胖妞,对他的出手相助不但不感激,还屡屡出言相激,当时他对她可谓是反感厌恶,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不想仅仅过了一年,也不知怎么搞的,每见一次便觉她可爱了一分,不知不觉竟被她吸引了去,可见男女之间的缘分,绝非三言两语能道得清的。
他正想得出神,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柳青源朗声道:“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李昀忙回身见礼,“侯爷不必客气,是我冒昧造访,打扰侯爷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柳青源将李昀让进花厅落座,这才问道:“不知晋王这么晚到访,可是有什么事?”
李昀笑笑道:“重孝之人,本不应登门拜访,方才经过柳府附近,忽然想起上回母妃被菩提阁歹人行刺时,幸得贵府门客燕公子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