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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这几个人都是太子的叛徒,靠出卖旧主换自己的前程,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他还要当着她的面说她爹爹的坏话,李忆感到十分为难,支吾道:“呃……其实当年永宁侯,严格来说……也不算是太子部下,他只是太子的好友。”
原来永宁侯当年竟是太子的好友……淼淼一时怔住,这么说,永宁侯柳青源根本就是个卖友求荣的伪君子,难怪燕王当了皇帝后不顾纲常,硬是把原本属于柳大爷的爵位给了他,也难怪柳大爷这么多年来心里一直怨恨这个弟弟,却又敢怒不敢言。
淼淼的脸色不免有点难看,咬了咬唇又问:“殿下,我还有一事要问,当年受连坐的太子部下之中,可是有一人逃脱了?”
李忆点头,左右看了看,确定伺候的人都远远立着,听不到他们谈话,这才压低声音道:“这事可算隐秘,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这人曾任太子洗马,是章敬太子最得力的部下,年轻有为,他和你爹爹也交情非浅,当年都是太子的左臂右膀,受那事诛连,全家抄斩,但不知为何走漏了风声,他独自一人逃脱了。但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因为当时他的家人得知他逃脱后,用下人冒充顶替了他,斩首验尸时,还是你爹爹发现了端倪,父皇这才知道他逃脱了,于是派人一路追杀,但这位太子洗马也确实有本事,十多年来根本没人能找得到他,据我猜测……这次那几位大臣被杀的事,与他逃不脱关系。”
这可真是让人一时难以接受,柳千锦那个怎么看都一脸正气的爹爹,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大奸臣?淼淼的心情很是复杂,抬眼见到李忆眼神闪烁,手指无意识地摆弄手中琉璃盏,欲言又止,一副便秘的模样,知道他还有话要说,“得了,连我爹是个大反角这么残忍的事我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不好的,你一并说来听听。”
“呃……”李忆挠了挠脑袋,这才为难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就是觉得……这位太子洗马呢,与你家也算是有渊源了,你娘亲……曾经和他订过亲。”
虽然早有预感,但淼淼闻言后还是有些愣怔,原来田氏一直念念不忘的小竹马就是这个太子洗马啊,这上一代的什么鬼恩怨啊,戏本子都编不出这么复杂的剧情。
她抚着额牙痛地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娘亲曾和这位前太子洗马曾经青梅竹马,但我爹爹不但卖友求荣,还贪慕我娘亲的花容月貌……不对不对,应该说,是我爹爹其实一早觊觎我娘亲的花容月貌,所以卖友求荣,出卖太子,还一石二鸟,连带送了这位洗马先生一程,怕他没死成,人家斩首后他还暗搓搓地跑去验尸,结果发现他果然没死,于是又跑皇帝那儿告状,最后不但继承了永宁侯的爵位,还抱得美人归,并生了柳千锦,成为人生大赢家。”
我的娘啊,这剧情怎么这么出人意表呢?
李忆觉得自己今天就是个揭人伤疤的人,十分难为情,“这……都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这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与你无关,你别放心上。再说成王败寇,个中谁是谁非,谁又说得清?”
淼淼望天长叹一声:“最后一个问题,你可知这位交友不慎的前太子洗马,叫什么名字?”
李忆道:“他姓林,名庭风。”
作者有话要说: 论正确交友的重要性
第43章 体贴的团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购买V章的各位!么么!
林庭风; 一个背负了太多刻骨仇恨的名字。
年轻有为; 忠心侍主; 然而他和旧主都遭到挚友和部下的背叛; 落个满门抄斩的悲惨下场; 留他一人独活世上承受切骨之痛; 这还不止,他曾经心爱的女子; 还和背叛他的人双宿双栖了; 上天到底对他有多狠?易地而处; 她也会对那些背叛她的人恨之入骨。
淼淼沉默了好一会。
任谁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做过这种不光彩的事; 心情都不会好; 李忆很体贴地没有打扰她。直到见她终于叹了一口气,又拿起碟中的一块芙蓉糕送进嘴里; 他才试探着道:“念儿,你可想听听我的想法?”
淼淼嗯哼一声; 情绪低落。
李忆敛正神色道:“其实,我方才所说的章敬太子软禁先帝,私藏龙袍; 永宁侯卖友求荣; 只是一家之言; 史官这么写,后人只能这么看,可历来史官手中的笔,只听命于当权者; 多少肮脏龌蹉之事,都被这支笔粉饰于太平之中,个中恩怨曲折,除了当事人谁也无从得知。或许对于章敬太子和林庭风来说,永宁侯是个卖友求荣的卑鄙小人,但你看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对于我父皇和百姓来说,他却是个立下不世功勋的功臣,功过是非,我们没有资格评论。所以……念儿,子不言父之过,你万不可对永宁侯有任何不敬的想法。”
淼淼知道他误会了,但他的样子那么认真,语气那么挚诚,她心里挺感动的,毕竟他是皇帝的儿子,却能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明析事非,而不是一味排斥异己,还不忘顾及她的感受,实在难能可贵。
“怎么会呢,这天下皇帝轮流做,我才不关心皇帝是谁,怎么登上龙椅的。我只知,我爹爹在家里是个疼爱子女的好父亲,呵护妻子的好丈夫,我自然也敬他爱他,现在是,将来也是。”无论如何,她会尽她所能,护这个家周全。
李忆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一定很担心永宁侯的安危吧,不如我派多几个人保护他?”
淼淼沉默片刻,这才道:“殿下仁义,但不必费心了。林庭风隐忍多年,复仇一事不知谋划了多久,他在明我在暗,防也无用。况且,我觉得……他对我爹爹,并非一刀杀了就能解恨的。”
不然的话,为何先死的只是当年协助过皇帝的人,而不是永宁侯这个头号判将?越是恨一个人,越是要他生不如死,一刀杀了,岂不便宜了他?怎样才能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痴迷古玩字画的人,失去珍藏孤品会生不如死,名扬四海的学者,声誉被毁会生不如死,绝世武功高手,经脉尽断会也会生不如死。
淼淼有些不寒而栗,林庭风究竟会如何对付永宁侯?但回想最近永宁侯言行如常,并无惶惶不安的样子,或许已有对策,“那几位大臣的死,我爹爹又不是不知道,他应该心里有数了。”
李忆点点头,又道:“总之念儿,若有用到我的地方,你不必有顾虑,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帮你的。”
淼淼仍有些心神恍惚,朝他牵强一笑,“谢谢你。”
这浅淡的,略带忧郁的一笑,却让李忆看呆了,“念儿……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何事?”
“呃……就是……那个……”李忆握着琉璃盏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于鼓起勇气道:“念儿,你……你还喜欢……哎哟,哪儿来的妖兽?”一只花里花俏的野山鸡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差点扑到李忆的脸上,将“晋王”两字硬生生挡了回去。
“飞飞……飞飞……”妖兽的主人丹阳公主拎着裙子,从九曲桥上跑了过来,“飞飞你别乱跑啊,一会落到水里可怎么办?快回来……”
飞飞?
这不是上回在飞流涧丹阳带回长安的野山鸡吗?淼淼手里拿着半块芙蓉糕,很是替燕飞肉痛。此刻飞飞已落在淼淼和李忆之间的食案上,神气十足地踱了几步,脑袋一低,竟毫不客气地啄起那些点心来。
“飞飞,你又嘴馋了。”丹阳已跑了进水榭,一屁股坐在淼淼身边,“念儿,原来你在这儿啊,怪不得方才我让人找你找不到。飞飞,你吃慢点啊,只要是你喜欢吃的,我都留给你吃,小心噎着。”后面这句是对野山鸡说的。
难怪这只小畜生丝毫不怯场,原来是被丹阳公主宠坏了,也难怪昨天晋王说她魔怔了,这完全是将这只小畜生当儿子养了嘛,淼淼赶紧将手中硕果仅存的半块芙蓉糕塞进嘴里,并由衷感叹:“这畜生,一定是积了十辈子的德,才遇上公主你这么好的主子。”
丹阳不喜欢淼淼这么称呼它,扳着脸道:“飞飞才不是畜生,它可聪明了,它能听懂我的话呢。飞飞,是不是?”
“咯咯……咯咯咯……”啄着芙蓉糕的飞飞果然有回应。
李忆却懊恼极了,天知道他刚才费了多大的劲才鼓起的勇气,竟被这么一只小畜生打断了,“丹阳,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整天和一只畜生厮混呢?下去下去,脏死了!”
他抬手要赶飞飞,丹阳不肯,“二哥哥,飞飞可干净了,它可不是一般的山鸡,它是一只有灵性有思想的山鸡……”
李忆反驳道:“怎么个有灵性有思想法?我每次见到它,不是在吃便是在拉,灵性在哪儿?倒是嘴巴挑得很,专挑好吃的,这芙蓉糕可是我让御厨为念儿准备的,不是给这只畜生吃的,你赶紧把它弄下来!”
“二哥哥你对飞飞有偏见!”
“丹阳,你又胡闹了。”
两人正打闹着,忽听一把软糯甜美的声音柔柔响起,淼淼回头一看,安贵妃正扭着纤腰袅袅而来,曳地的裙罢随着她优雅的步姿拖出长长的线条,依然是那样的风姿卓约。
安贵妃也见到了淼淼,“原来柳丫头也在,好久不见了。”她一双吊梢儿媚眼在淼淼身上转了几转,啧啧叹道:“都说女大十八变,果不其然,不过一段日子不见,念儿已变成一个大美人了。谁说柳家只有大小姐一个美人的?那些人一定是没见到念儿你。”
淼淼起身向安贵妃见了礼,笑着道:“在贵妃娘娘面前,谁敢厚颜说自己长得漂亮,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安贵妃掩嘴一笑,“你这丫头,嘴巴能甜死人,丹阳若是能像你一半就好了,你母亲真是有福气。”她缓缓坐下,又道:“想当年,你母亲就是长安出了名的才女,非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貌美无双,不知多少青年才俊暗慕你母亲,每年的牡丹诗会上,多少人挤破了脑袋只为一睹芳容。”
哦?淼淼还是第一次听闻,田氏的相貌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不知原来田氏当年还是个才貌双全的才女,但自从她在柳千锦身上重生,连字都极少见田氏练,抚琴作画什么的更是没见过,田氏唯一提笔时,便是写信给凉州老家,或是抄佛经,当然,那一手簪花小楷是极漂亮的。
丹阳和李忆仍在争论飞飞到底是不是一只有灵性的山鸡。
丹阳:“我不开心的时候,它会陪着我,不叫也不闹,可懂事了。”
李忆:“笨,那是它困了,山鸡不用睡觉啊?再说,我就没见过你不开心的时候。”
丹阳嘟起嘴,“二哥哥自从搬出宫住,根本就不关心我了,自然不知道,二哥哥你变了,以前你每天都会来陪我玩的,现在可好,你一出了宫就不理我了,若是没有飞飞陪着我,我早就闷死了。”
她一脸可怜模样,李忆有点愧疚,“无论如何,就算它会上天,也只是一只野山鸡,你一个女孩子家,整天抱着只鸡到处跑,成何体统?传了出去,还有人敢娶你?”
安贵妃看了一眼那只仍在食案上淡定饮着酸梅汤的野山鸡,也是眉头紧蹙,“丹阳,你再放肆,我今晚就让厨子炖了它。”
丹阳原本仍要和李忆争辩的,又怕安贵妃真的炖了飞飞,只好把它从食案上拎了下来,命宫女送回她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