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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本座一代宗师,岂能以色侍人。”白素眼露寒光,冲崔牙婆扬起拳头,这一招叫隔山打牛,啪,对面的一个画框应声碎裂,从墙上掉了下来。
崔牙婆魂飞天外:“是小人错了,一定会有这样的人家,容小人再想想。”
可是一般人家买娃娃,要不是当做佣人储备养着,就是童养媳。谁会花钱费力买个不做事白吃饭的小菩萨供着呢?
崔牙婆搜场刮肚,急死个人。
忽然,还真被她想到了:“诶哟,有了!”
白素道:“你说。”
“小人想到一个去处,那是富可敌国;无须下地耕种,无须经商买卖,省去奔波劳累之苦,实乃闲坐屋中也有钱财滚滚而至,正合适神仙小奶奶您。”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阅读提示:
1,天山童姥+美少女战士的变身故事,女主每个月总有那么一天……变回十八岁。
2,外萝内御女宗师X聪明深情太尉大人
3,欢脱文风,背景架空
最后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了,这次想写个无赖泼皮却又灵心慧性的妖孽男主,和一个高冷认真结果被男主带得画风跑偏的女主,所以才有这篇《岂能以色侍人?》,问号代表了女主心中那一句含而未吐的MMP。
好了开始讲故事,记得给我留言哦!
☆、岂能敲钟念佛
002
过扬州,沿颍水逆流北上,货船在七日后抵达颍川。
颍川本夏禹之国,黄帝故乡,其源远流长,一直以来都有高士宦、好文法的遗风,历朝历代名士辈出。又因为地理位置又靠近古都洛阳,皇帝们论功行赏喜欢将汝、颍之地分封给宗亲;于是数百年来,世族在此地繁衍扩张。
这些高门世族,一边和皇室联姻,一边精研族学主导舆论和介入政权,最后成为冠冕相承的巨姓望族。
而许昌,作为颍川郡的郡治,世族们的聚居之地,更是气象非凡。街面上商铺和学馆林立,到处可见峨冠博带的青年人,连姑子们都手捧书卷,互相传递观摩,个个意气风发。
白素骑着名唤崔牙婆的新坐骑,颠颠地进了许昌城。
如今的白长老,看起来年纪小小,身材小小,平胸短腿没屁股,只剩下一张水嘟嘟的娃娃脸,披张幼稚无害的皮,里头包个红粉骷髅的魂儿,就是亲妈见了也认不出,还怕有人追杀来么?
这么一想,变成小屁孩的好处居然也很多,白素扬起小脸,天际有一道朝霞出云,映得满城辉煌,也照得她红光满面。
“你去找有钱的主顾,本座在这里逛逛,”白素在崔婆子后颈上点了几处穴道,“半个时辰内不回来,教你死得口吐白沫。”说罢从崔婆肩膀跳将下来。
落地的时候,因为腿比过去短了很多,没有把握好距离,还差点摔了个狗吃|屎。白素屁股猛地一撅,风车般甩着手。
——这很尴尬,但本座依旧是绝顶的高手。白素恼羞成怒,回头:“还不快去!”“是!”崔婆子撒丫子,一道烟儿没了踪影。
街口人潮熙攘,商铺琳琅,可是就凭白素这个头,走在人群里也只能看看别人的屁股。她三蹦两跳,什么新鲜都瞧不着,极度的没意思,最后来到一间多宝斋门口。
这里门庭若市,有两个伙计在吆喝:“新出炉的文章字画!温诗蔡画韩论,明天过午便开拍,识货的秀才老爷们看好啦!”
白素钻进去问:“什么诗什么画。”
伙计第一眼没看到人,以为自己幻听,再定睛一瞧,才看见一个小不点站在面前。本想呵斥驱赶,可见这娃娃如花似玉,竟水晶般剔透,不由得也呆了呆。
再一看白素身后,正有两个富贵打扮的公子走来,伙计以为他们是一家的,便恭敬热络地道:“客官老爷南方来的吧?”说来也巧,那两个客人正来自南方,奇了:“嘿,你又怎知?”
“在北方京洛汝颍之地,谁不知道咱们颍川有四大才子?他们的字画千金难求!”那伙计眉飞色舞道,“今日几位来得巧,咱们书斋主人刚好和云林书院老板相熟,这才弄到第一手的真迹,明日便要在此竞价拍卖,几位若有兴趣,不妨前来观看;若是囊中宽裕可以来竞拍,这等名作留给子孙后代传世,远胜留下金银啊。”“嘿,有趣,好啊。”
正围观出神,出去办事的崔婆子回来了。
“神仙小奶奶,好人家已经找到了,烦请您老移动尊驾,去见上一面儿。”
白素骑着崔婆子过两条街,拐进一条小巷。
巷子尽头有一口防火的大水缸,水缸边上站个高大的虬髯汉子,腰缠狐皮,肩挂一羊皮囊的大包袱,左手七零八碎带了足有五六个金银指环,一身行头果然看起来甚是豪气。
一近前,汉子便扯着喉咙问:“怎么这么迟,就这?”然后俯下身来细看白素,一脸挑三拣四。
崔婆子装模作样道:“这个娃娃乖巧得很,只要十两,你买回去一定不后悔。”
“洒家的徒弟哪个不是豹头环眼、蒜鼻方脸,这丑疙瘩哪犯得着十两!”
白素和崔婆子齐齐跌倒。
崔婆子摇晃着身子:是是是,要不再便宜点。主动降价,但求赶紧送走瘟神。
大汉往崔婆子手心丢了几个铜板:“再多不值了,就这么地吧!”
就这样,白素又被转手了。
一起穿街过巷,汉子一路盘问:“你叫什么名?”
白素琢磨要编个堂皇入流且不暴露身份的名字,那汉子却打断道:“罢了,叫什么都无所谓,反正|法号都要重新起。”
“法号?”
还未来及再追问,那汉子已走到僻静处,摘了头套,居然是个光头。
再定睛一瞧,他头上赫然六个戒疤。
白素目瞪口呆。
那人脱掉绅袍,打开包袱,从里掏出僧衣换上,粗声大气吼着:“犯什么愣,还不跟上!”
白素抬起头,这才发现跟着他来到的这堵墙跟前,居然高墙虬砖,门柱上雕着石莲花,不知是哪间寺院的后门。
“且慢,这是去哪。”。
“隆通寺!”这假扮汉子的大和尚换回僧衣,逆光捋了一下没长毛的脑袋,锃亮。
白素断然拒绝:“万万不可,你叫本座去敲钟念佛,那成何体统。”
“什么,想反悔!”大和尚突然面露凶相,铁拳在手中一握,骨节吱嘎作响。“卖身契都签好了,老子可花了十文钱!”
哇,十文钱,好巨款哦。白素翻起眼皮:“给你十文钱便是了,我要赎身。”
大和尚不屑道:“洒家还嫌你长得丑,没有一点洒家豹头环眼威武雄壮的风范呢。十文钱拿来。”
白素又是一呆——她身为剑宗的名宿,既不好卖艺乞讨也不好打家劫舍,于是一路走来身无分文,哪见过半个子儿。
惹来和尚暴怒:“耍老子?告诉你们两个兔崽子,进了洒家的门,生是洒家的人,死是洒家的死人,给我进来!”
一手拎起来,抓小鸡似的将白素提着,跨过了头顶写着“五蕴皆空”的大黄门。
……
叫人没料到的是,那和尚虽然五大三粗,居然还挺有心眼儿。他见白素不像是老实听话的主,便没有直接送去禅房,而是先丢进西院睡佛阁后面棚子里关上一关。
那棚子里挤了许多一样被买来的孩童,空间甚为窄小,左边马棚,右边猪圈,其间臭不可闻。
白素来时眼观六路,看见那左边的马棚规模,少说也有良驹数十匹。这些畜生一齐排泄的粪便,一日能堆成一座粪山,你道是臭不臭。
不过能建得起这样马厩,看来这些寺庙是真有钱。白素若有所思。
身边递来一个馒头:“吃吗?”是个小女孩,看起来同她一般大。
白素还没来及接,便被另一个小男孩夺了过去,狼吞虎咽。
便有其他的孩子插嘴:“他是西河郡来的穷鬼,那边穷乡僻壤闹饥荒,人都吃不起饭。”这男孩听了,抬起脏污的脸还击:“你的家乡有钱,爹娘还不是把你卖了来做和尚。”“你懂什么,我阿母说这世道做和尚才舒服呢,不用干活就有租子和香火钱。”
白素听这些小屁孩吵架困了,头一歪休息会。
夜色|降临,月亮慢慢爬上东墙。
她翻出栅栏,借一点微薄的月光,在偌大寺院中寻找出口。
说来这隆通寺的富丽,直叫人咋舌,她从西面客堂一直摸到东面的钟楼,一路重轩复栏走了快一炷香的,还不曾见到一扇通往寺庙外面的门,。
不知不觉已经绕过两座佛殿,来到了东边的僧舍,一棵菩提树在微寒的月光下显得衰颓。
“诶哟心肝宝贝乖乖肠,想死我的小亲亲。”槅门里头传来人声,白素跳到树上。
只见两浓妆艳抹的花衣女子,围簇着一大和尚经过院子,大和尚左拥右抱,这边亲一下,那边不乐意了,撒娇卖嗔地发脾气,大和尚再亲一下以示公平,这才罢休。
那女子道:“大师甚么时候来咱们天香楼,这和尚庙里什么都没有,还得到了夜里才能进,好生的不便。”那和尚道:“就是寺里头才方便,近日城中来了中央的高官巡检,风头正紧,师父不让咱们高调,咱们在这一样的好办事。”“唉呀那可真讨厌。”
白素咋舌,这佛门清净之地,竟成了娼妓横行之门。
自大晋朝始以黄老治国,新帝登基后开始兴儒术,又为兼取平衡之道,放任后宫崇信佛教,于是三教齐流,各地寺院庙宇便如雨后春笋一般修建起来。
这些新建的寺庙,僧人品质参差不齐,常常为一些畏罪逃犯和游手好闲之徒所趁,于是藏污纳垢,鱼龙混杂。
若被这些淫僧发现撞破了好事,那麻烦就大了。白素正打算离开,谁知钟楼上突然传出当当当数声警响,紧跟着脚步纷乱,一群棍僧牵着狼犬沿路追来。
狼犬奔跑至树下,暴躁地扒着树干要往上窜,口中高声狂吠。
和尚们向上,看见了白素:“在那里!”
原是那值夜的和尚夜里清点人数,发现小孩子少了一个,心道坏事,如此便带人一路搜寻。
白素只得跳下树来,被团团围住。
这些隆通寺的和尚们,白天受民众的香火钱,夜里却干了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生怕事情败露,一心要捉这小孩灭口。
白素在包围阵中左冲右突,将和尚们打得人仰马翻,菩提树落叶簌簌。
她跃上屋顶,正欲脱身之际,僧舍屋顶的另一头飞来一条人影,凌空和她对了一掌。
这一掌可了得,白素竟然踉跄数步,口中流出鲜血。
霜月之下,一个披着紫金□□的老和尚徐徐落在屋脊。
他白须白眉,脸上爬满皱纹,眼中精光却十分旺盛,此人正是隆通寺的主持德清和尚,他盯着白素冷笑:
“好一个妖物,竟会如此邪门的功夫,何人派你前来?”
白素功体尚未恢复,又受了他一击,不敢再肆意硬拼,便道:“你猜。”
说来这德清和尚,也是个颇有来历的人物,他早年在江湖上乃一名飞天大盗,杀人放火作恶无数;后因仇家太多,到处被人追杀,于是改头换面遁入空门,拜了五台山上一名老僧为师。后来学艺有成,又借上了当今皇上大兴佛教的东风,竟给他在颍川郡的隆通寺混上了主持,逍遥法外直至今日。
德清和尚绞眉深思,实在猜不透这个小娃娃是哪路仇人,不过既然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