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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福瞪大了小眼,他爹叫他不能应聘上的,可是他还没应聘呢?不过,一个月居然有六钱银子!多福陷入了沉思,爹说不能因为一钱银子就出卖自己,那三钱银子,应该就可以了吧。这么一想,多福连忙点了点头,“好,谢谢段大哥。”
“别把我叫老了。”段念用手拨了一下鬓发,“叫我段哥就成,我也就大你那么几岁。”
“真的吗?”多福天真道,“多福今年有十六岁了,段哥你有十八了吗?”
段念面色没有哪怕一丝丝的不自然,笑如春风,“我不过大你几岁,而已。”不就区区八岁吗?他转了个身,看着赖明明,和善笑问:“小福,你会干些什么?”
“我什么都会干!”赖明明果断道,“涮碗洗衣倒夜香!”
“哦?”段念打量着她,“那你会不会做些……别人不会的?”
“别人不会的?”赖明明一听,心中觉得有些悬了,她自问没什么过人之处啊,只小心翼翼问道,“比如?”不会她有意栽花花不发,反倒是多福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听说你以前是在戏班儿呆着的?”段念提点道,“可会唱戏?”
“啊?”赖明明想了想,有些难为情,“我在戏班里年纪最小,而且我打小五音不全,班主不让我唱,平时我上台的时候基本都没戏,就是当个小僮站一边的那种。”
段念笑,不以为然,“没吃过猪肉,总该见过猪跑吧?唱几句来听听?”
赖明明犹豫了一下,拼胆魄的时候来了!有时面试官看的不是你个人的能力,而是你的勇气!于是她就鼓起了勇气,捏着嗓子唱道:“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停!”段念忙急急打断她。
竹林里,刚归巢的鸟兽已经惊得四散飞起,多福都跑到一旁捂住了耳朵。
赖明明清了清嗓子,冲段念讨好一笑。
段念直拧眉,一脸不容乐观的神态。
赖明明绞尽脑汁,忽然想到,“我力气很大!能抬水能扛米!而且我吃的少干的多!”
段念摇了摇头,“我们疏竹斋,不需要吃得少、也不需要干得多的人。”
赖明明听了,心顿时拔凉拔凉的,这是不要她的意思了?
“不会唱戏?”段念摸了摸下巴,“那你平时在戏班里都做什么?”
“打杂啊!”赖明明仔细想了想,“有时我们还会表演杂伎和戏法。”
“哦?”段念一听,倒是起了一二兴致,“比如?”
“胸口碎大石、高空走绳、吞刀吐火……”赖明明这么一说,段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上下打量着她,这小身板能胸口碎大石?可是赖明明紧接着又道,“这些我通通都不会!”
段念额上出现黑线,“那你会什么?”
赖明明抓了抓脑袋,“我会变一点戏法,段哥有一文钱吗?”
段念配合地从怀中摸出一文钱来。
赖明明苍蝇搓手,接过来狡黠一笑,只见她左手拇指和食指夹住这枚桐钱,拇指往上一推,铜钱滑过指背掉落,右手纳入掌中。这个动作赖明明反复做了两次,可在第三次时,右手接住后一打开,掌心却空空如也。
段念微讶,赖明明笑着打开左手,便见那枚铜钱静静躺在她左手掌心。
段念笑着点了点头,还算满意,“还有吗?”
赖明明小鸡啄米般点头,继续刚才的表演,可是这回不仅右手打开来是空的,左手一打开也是空空如也,铜钱凭空消失了!段念看得惊奇地“咦”了一声。
赖明明手一伸,笑着从段念耳后摸出了一枚铜钱,段念哈哈大笑,鼓掌道:“好好好!这幻术不错!就你了!”段念想了想,“你就留下来当三等下人吧,有空给春生、夏长两小哥儿打打杂,平日里哄少爷笑一笑,要是少爷喜欢,提拨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三等下人?”赖明明眼前一亮,“那是多少月银?”
“会数数不?府内三等下人月银多少?”
“五钱银子!”赖明明张大了五指。
“五钱翻倍是多少?”
“一两银子!”赖明明食指竖得直挺挺的。
段念颔首,“好好做,注意了,我们疏竹斋不要吃里扒外的东西。”
“段哥放心,小的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赖明明坚决道。
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在回去的路上,赖明明还有些飘飘然。昨夜她还在计划着存到十两银子就可以赎身,可是按她五等小厮每月二钱的月银,就算没有任何开销,也得存上整整四五年。如今一个月就有一两银子,那她岂不是不用一年就可以获得自由身跑路了?不不,到时她还要在这里干活,存多点积蓄。不对,这样不为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唉,计划赶不上变化嘛,赖明明自我安慰道。
多福跟在她身后,一直边走路边算账,后面算到手指不够用了,还跟赖明明借了十个手指一一扳着算,“六两六钱,再加三两,那我还差一点点……”
“差什么?”赖明明随口问道。
“我要存……”多福说着忽然顿住,将自己双手收了起来,“没什么的!我以后月银有六钱了,我要去告诉我爹啦!”多福说完在分叉路口蹦蹦跳跳着跑开了。
赖明明眨了眨眼,一个两百斤的汉子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真可爱,这画面真的是……太有爱了!赖明明一下子觉得心中暖暖的,真是世界充满爱啊。
当然,赖明明不知道的是,多福一回去又被他爹打了一顿,这便是所谓的乐极生悲吧。
赖明明一回到下人房,便有小厮围了过来,八卦问道:“你应聘上了没啊?”
赖明明点了点头。
“哟,那可是有四钱月银?”一小厮凑了过来,阴阳怪气问道。
赖明明想了想,道:“还不知道呢。”她要是现在就告诉他们有一两月银,那他们不眼红死,别说男人不小心眼,有些男的小心眼起来比女人还可怕。
“也不知真的假的。”有小厮风凉道,“话说,小福你要真去疏竹斋了,是不是也得搬到那儿去住呀?那边有让你什么时候搬过去吗?”
得,这是在赶人了,这下人房是你开的不成?赖明明已经感受到了排挤,可是因为打不过他们,只能笑笑,道:“明天搬。”
“诶?多福呢?多福应聘上了没?应该没有吧?”有小厮凑过来好奇打探道。
“聘上了。”赖明明点头如实道。
“不是吧?”小厮们一听纷纷都围了过来,“那多福不得给他爹打死啊?多福被聘了几等的?工钱有多少?”
赖明明稍微表现了一下对多福的同情,然后一脸迷糊,“这个我不知道呀。”
“估计要等明天安排活儿了才知道吧。”一旁的大福插话道,“小福你还没洗澡吧?还不快去?等下又弄到半夜。”
“哦哦,对对!”赖明明一听,连忙拿了自己的衣裳和澡盆,往一旁的澡室里去了。
赖明明正躲在隔间里擦洗着身子,忽然觉得周围渐渐明亮了起来,像是有人提着灯笼过来了,她心中一紧,连忙拢好衣裳,问道:“谁啊?”
“小福?”是大福的声音。
赖明明从隔间里探出头来,“大福?”
“你洗澡怎么也不把里面有灯笼点了,这么黑怎么洗啊?”大福提着灯笼过来。
“别别!”赖明明急道。
“怎么了?”大福听得她声音不对,停了下来。
“我、我……”赖明明支吾了半天,“我小时候身子让开水烫过,我不敢看,太亮了我看了伤心。”赖明明说完自己也惊讶,她居然瞎扯出了这个借口?这算不算急中生智?
“哦……”大福听了,转过了身子,安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他将灯笼吹灭了。
赖明明这才松了口气。
“小福,我这次过来是有话和你说的。”大福背对着她。
“哦,你说吧。”小福忐忑地擦洗着身子。
“你明日去疏竹斋,一切小心。”大福不放心地叮嘱道。
“哦哦,你放心。”
许是听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再加上此处漆黑一片,大福怕隔墙有耳,便道:“你先洗澡吧,等下出来再说,我在外面等你。”
“好啊好啊!”赖明明巴不得呢。
大福一出去,赖明明这才蹑手蹑脚出来,快速将四肢冲洗了,端着澡盆里泡着的粗布衣出了澡室,大福就站在洗衣井边,清浅的月光照耀在他身上,让身着粗布小厮服的他平添出几分书生的文雅气息来。
赖明明蹲在井边搓着粗布衣裳,大福蹲在她身旁,见了四处无人,低声道:“小福,我帮你打探了一些消息,那疏竹斋里面除了檀栾少爷,统共有八个下人,你记好了。”
“哦哦。”赖明明连忙停了手上的动作,洗耳恭听。
大福凑了过来,声音低低的,“疏竹斋里面有两个贴身大丫环,也是少爷的通房丫环,叫红桑和白菱,她们二人之前是鸳鸯楼里的清倌人,是少爷落魄后自愿跟随在他身边伺候他的。”
赖明明点了点头,心思这二人倒是重情重义。
“她们二人从鸳鸯楼里各自带了一个丫环出来,分别是秋收和冬藏,这两个丫环在疏竹斋里是当粗使丫环,不过却是二等下人。你注意些,切莫因为她们四人的出身瞧不起她们,言谈间也莫得罪她们。”
赖明明连连点头,这有什么好瞧不起的,各凭本事吃饭,而且若是清倌人,她们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的造诣不亚于世家小姐,放到现代来,她简直都要膜拜她们了。
见赖明明听进去了,大福继续道:“另外还有两个小厮,春生和夏长,这二人是少爷的一位朋友送的,对少爷很是忠诚,也不难说话。剩下两个是少爷的贴身随从,其中一个不爱笑的叫凌霄,凌霄来历不明;另一个爱笑的叫段念,段念先前是国公爷的书僮,两年前那事出了后,国公爷亲自指派他来照顾少爷起居,平日里就连管事们见了他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平时的话,就他和春生、夏长会和府里的人往来,好在你也是男子,只需跟他们三个打交道即可,另外四个丫环,你需要避避嫌。”
赖明明听得如同小鸡啄米,看向大福的目光都有些崇拜了,大福真是牛掰啊,大家一起来的,他怎么就打探到这么多呢。
最后,大福语重心长道:“少爷的心性比较顽劣,你要是做错事,跪下磕头陪个不是,他也不会太难为你,顶多挨下罚,然后就没什么了。”一副为她操碎了心的样子。
赖明明感恩道:“放心吧大福,我一定会好好干活!”赖明明凑到他耳旁,“你知道吗?段念让我做三等下人,每个月给我一两银子!”
大福听了微讶,很快道:“那很好啊,这么多。”
“是啊,我算好了,我赎身要十两银子,到时不用一年,我就可以攒够银子赎身了。对了,你赎身要多少钱?”
大福听得微讶,“你要赎身离开这儿?”
“是啊,你不想吗?”赖明明不解问道,怎么他对自己要赎身离开有些惊讶?
大福顿了顿,眸色有些不明。
“你赎身要多少银子啊?”
大福抿了抿唇,“十五两,我卖的是死契。”死契的话不是有银子便能赎身的,还得经东家的同意才行。
“哦……”赖明明低低应了声,心思死契倒有些麻烦了,不过嘴上还是安慰道,“你放心,到时会有办法的,还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