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按他的脾气,没准还得挨揍。
叫你们不听我的,不好好给我保密!
邵萱萱嘟囔了一声,心里已经彻底放松下来。
刚才这一顿瞎跑,不知不觉竟然到了之前看大戏的水榭旁。
月色溶溶,桂香四溢,风吹到脸上都觉得温柔。她忍不住想哼个歌,一时间却又想不出合适的曲调,只由着性子散漫地四处游走。
她的“丈夫”是这座恢弘宫殿的主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自己家的花园里散步,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都有点惊讶自己怎么都没留意到这个园子的美丽,即便在夜色里,也随处可见各种珍奇的花草,有些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不知名的虫儿在暗处鸣叫,风吹得柳梢、桃枝都沙沙作响。
这样好的春夜,这样好的季节,人的脚步不由自主就变得轻快了。
眼前的月色为突然出现的黑影所遮挡时,她才蓦然惊觉有人靠近,待手指摸到银针盒子,骨节分明的手掌已经袭到了眼前……
。
“奴婢真的不曾撒谎,夫人说自己在原地等着,让我们把食盒给陛下送去……陛下一问,奴婢就照实说了,一个字都不曾隐瞒。”小宫人哭哭啼啼说着,一边还拽了拽那个小内侍的衣角,“华之毕和我一道去的,他也都知情。”
华之毕立刻也带着哭腔点头道:“奴婢们确确实实就在书房不远处的大树下和夫人分开的,真的没有撒谎!”
张舜气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悄悄瞄了秦晅一眼,又各踹了他们一脚。
秦晅负着手,也不说话,就那么死死地开着的窗户外面。
张舜于是再次抬脚踹人,“没用的废物,这样都能把人弄丢了!”一直踹了七八脚,确保每一脚的动静秦晅都听到了,这才喘息着骂道:“还跪这里干嘛?都给我滚下去,跪到后院去!”
秦晅仍旧没有反对的意思,那两人也知道深浅,感激地望了张舜一眼,赶紧爬起来往外跑。
“陛下,”张舜轻声道,“禁卫都派出去找了,宫门也早关了,人定然还在院子里的。”
秦晅“嗯”了一声,挥手道:“你也下去吧。”
身后的人迟疑了一下,脚步极轻地退了出去,房门被从外面轻轻合上。
寝殿内外都静悄悄的,唯有夜风把素色的白幔吹得猎猎作响。
他揉了揉眉心,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木质榫卯发出很难为常人觉察的摩擦声,在他的耳朵里却清晰可辨——人在自己的宫殿里失踪了,下午还在活生生地在眼前晃荡着呢!
她完全没有理由跑,跑了就是死路一条,肯定是被人掳走了。
但他还活着,她应该还在人世的……秦晅自己都觉得可笑,这种时候,自己居然有些庆幸身体里蛊虫的感应。
他可从来没想要和谁同生共死!
可现在……他苦笑一声,人丢了,没有了,代价再大,能知道点消息也是好的。
只希望她命大一点,学聪明一点,能够逢凶化吉,能够再完完整整回到飞霜殿里来。
丢一只眼睛,或者少一条胳膊,也是不打紧的,能活着回来就好。回来以后就藏到底下石室里好好养着,栓在自己身边,世上岐黄圣手无数,总有治好希望的。
就是治不好,他也不至于因为这样就嫌弃她……当然,嘲笑一下是必要的,吃了那么多教训,还一点记性也没有,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才有暗卫悄无声息地自窗口进来。
秦晅敛下眼皮,接过暗卫送上来的纸包。里面是一根镂刻着云纹的白玉簪子和两块同材质的花钿,并四根熟悉的银色细针。
“属下们把整个飞霜殿都搜遍了,只发现了这些。”
簪子是在书房外小花园的草丛里捡回来的,银针则都散落在草木氤氲的水榭边碎石小径上。
果然是出事了!
秦晅把簪子握进手心里,疼得眼前的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这可是他这么辛苦,都还没有完全抢到手的人呢!
☆、第一百二十一回败寇
第一百二十一回败寇
邵萱萱这辈子最讨厌的天气就是台风天了;不但出门容易淋湿;就是躲在屋子里不出门;也躲不开淅淅沥沥的雨声和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歇的狂风。
严重的时候,甚至还会断水断电。
拉开玻璃门满天满地都是水,拧开水龙头却是干涸的。抽水马桶也用不了了,只能一盆盆地接水,还要冒着雨打着伞去超市买手电、电池……
哗哗哗,哗哗哗!
她侧过头,妄图躲开这叫人烦躁的水声和湿润的感觉,更多的冰水泼到身上的,还夹杂着絮絮叨叨的声音。
她皱紧了眉头,眼前一片漆黑,努力睁了半天眼睛,才发现眼睛被蒙住了。
她张嘴想要说话,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脸颊就狠狠地挨了一下。
“醒了就不要装傻,”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响起,“这里可不是春熙宫。”
春熙宫?
春熙宫室太子储宫,小变态现在已经登基了,谁还住那里啊——
“啪!”
这回,是左边的脸颊。
哗啦!
又一桶凉水泼到脸上,蒙着脸的布巾终于被拉了下来。
眼睛接触到光线到瞬间,甚至有一些刺痛,湿漉漉到头发贴在脸颊上,还不住地往脖子上淌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清眼前的宫装丽人。
素白的脸,圆圆的发髻,斜插着的珠花因为脑袋的晃动而不住颤抖。
她盯着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是太后身边的女官锦如。
那个一向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微笑,细声细气地问“聂姑娘睡的好不好”的漂亮女人。
她下意识去找太后的身影,脸上迅速又被泼了一下。
红色的水,还夹杂着浓重的腥血气。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染红了,不远处的桌案上放着很多黄色的符纸,地上摆着火盆,里面不知烧了什么东西,白烟袅袅不散。
太后就坐在这一大堆白烟后面,妆容整齐,宽大的袖袍铺在地上,像是朵盛开的金色花朵。
这是……在作法?
“你天天跟那个妖孽在一起,总该知道他的底细,”锦如说道,“只要你照实说了,之前便顾念你被他迷惑,将功赎罪,仍旧留你在宫中好生伺候。”
邵萱萱“啊”了一声,茫然反问:“什么妖孽?”
锦如回头去看太后,太后仍旧闭着眼睛,只轻轻动了动嘴唇:“你也是越活越不长进了,一个毛丫头都收拾不了。”
锦如闻言,回头便给了邵萱萱一巴掌。
她手指上带着细细的戒指,这一下打过去力道一般,戒指上细碎的花纹却在邵萱萱脸上划开了个大口子。
“你还想替她隐瞒?我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我会认不得?”太后说着睁开了眼睛,锦如过去将人扶了起来,“他这般器重你,扛着朝野内外的压力不娶妻,你总是知道些内情的罢。”
邵萱萱已经被彻底打清醒了,也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情,只垂着头不吭声。
他们一定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吧,早知道就大大方方自己送进去了,真是矫情遭雷劈!
太后见她始终低着头不说话,又放柔了语气:“你父的冤屈,本宫也知晓的——飞霜殿那个妖孽,不是正统终究不能长久,你扒着他又有什么意思呢?本宫瞧他,也不是什么长情的人。如今他还没有坐稳江山,自然安抚着你。将来翅膀硬了,内闱充盈了,可不又是一个薄情寡义的?”
邵萱萱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她露出熟悉的慈爱笑容:“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曾经千万宠爱于一身?”
“我……”邵萱萱咳嗽了一声,吐出嘴里到血水,“我听不懂太后娘娘您在说什么。”
慈祥的笑脸凝固了,柳叶一样的眉,黑檀木一样的眼珠子,每一样都带着肃然的杀意:“你是在试探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么,是要我把你一刀刀割碎了,才会说实话?”
邵萱萱抖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您想要我说什么?”
“说那个冒充我儿子的妖孽的真面目,说你知道的一切,说怎么把他从我儿子身体里赶出去的办法!”
“您自己养大的儿子,却不肯认他,要诬赖他被什么妖孽霸占身体,”邵萱萱怀疑锦如刚才那巴掌拍到耳膜了,现在每说一句话都觉得耳朵嗡嗡作响,“那您不如试着去杀了他,看看能不能杀得了,流出来的血是不是红的。”
有种冲着本尊去啊,就特么知道捡我这种软柿子捏!
话音未落,又一巴掌甩到脸上。
这些皇宫里到女人就是爱俏,随时随地都戴满了首饰,一巴掌抡起来,链子簪子一齐在那发抖。
什么温柔慈爱,什么娴舒高雅,全都是装到,一旦开始撕逼,个个都是暴力分子。
亏得老子还教你练瑜伽,蹬空中自行车!
太后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说得累了,便去一边椅子上坐着,由着锦如跟她软磨硬泡。
邵萱萱以前没少看宫斗剧,没吃过猪肉也见识过“容嬷嬷小黑屋”,什么银针扎指甲啊,滚烫的热油烫喉咙啊,缝衣针缝嘴巴啊……
真抡到自己身上,她才知道其实压根不需要这么麻烦——锦如也不过打了她几巴掌,就这么把人绑着,时不时收紧一下绳子,泼点凉水,就够她受的了。
胳膊疼得要抽筋,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到后来连话都听不清楚了。
但要完全失去知觉是不可能的,锦如一直守着她,明晃晃的蜡烛都搬到了她脚边,手指掐、手掌打、簪子戳,总有办法把她从一片混沌中拉回来。
懵懂中,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这样都坚持到底有什么意义。小变态本来就是假的,被揭穿了也不过是过死,而自己现在是生不如死。
说什么能保护自己,说什么自己登上帝位就可以让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全是骗人的。
这场不见风雨的“台风”来得这样的突然,“雨水”打在身上刀挂一样地疼,狂风萦绕耳畔全是听不懂的诅咒。
要是可以睡过去的话,不知是不是就能摆脱这样的噩梦了。
屋子里的蜡烛灭了又亮,火盆里的白烟始终不断绝,太后和锦如的影子也一时出现,一时消失……
在足足饿了三天之后,邵萱萱终于没出息地彻底晕了过去。
这一回,连刀子扎进胳膊里也没办法将她从下着连绵不断阴雨的梦境的里拉回来了。
带着铁锁的木门被从外面整劈开时,她也还是那样用奇怪地姿势睡着。
锦如尖叫一声,一下子跳到了太后身前:“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闯诏狱大牢,好大的胆子!”
邵萱萱正梦着在一大株芭蕉树下躲雨,隐约听到有人喊“赵预”,迷迷糊糊地想,自己早跟他分手了,一不是初恋二没滚过床单,怎么还阴魂不散。
冲进大牢里的人全部玄衣黑裤,也不答话,径直地冲过来,见人便砍。
锦如肩膀先中了一刀,回身去看太后,却见她眼睛发直地盯着门口站着地一个黑衣人。
那人高高瘦瘦,面上蒙着黑布,眼睛却同太后有几分相像。
“你当真,当真……”太后捂住嘴巴,才往后退了一步,雪白的布帛已经缠到了她脖子上。
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日积月累,哪怕是石头也能够滴穿。
脖子上到布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