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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阮心领神会。
看起来,原本颇为欣赏周卫熹的萧钊也已经渐渐对周卫熹改变了看法,若是有朝一日周卫旻能取而代之,大乾也不会像前世一样被周卫熹弄到风雨飘摇的境地。
“总而言之,京城现在很不太平,三殿下原本想要请征前去收拾倭寇和李玉和,也被太子殿下阻挠了,三殿下十分生气,把崔茱儿那个说话阴阳怪气来挑衅的弟弟打了一顿,陛下各打了五十大板,”萧亦珩感慨着道,“幸好你不在京城掺和了,要不然只怕也要卷入这一团乱麻中去了。”
“大哥,陛下有这么多事情操心,他的身体还好吧?”萧阮忧心忡忡地问。
萧亦珩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片刻道:“每日上朝的时候看起来精神都还不错,不过,就是消瘦了很多。”
“那就好,你若是见到陛下,让他务必要保重身体。”萧阮稍稍放心了些,叮嘱了一句。
算了算时间,前世的时候启元帝是在小半年前卧床不起,随后把国事都交给了周卫熹。这一世的事情都有了很大变化,萧钊和周荇宜都还健在,她离开京城时也曾亲自去叩别了启元帝,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说不定启元帝也能逃过这一劫了,这样周卫旻便能有更多的时间成长,来证明自己。
萧亦珩点了点头:“我会尽可能地早回去的,这一次出来巡查军备,我看得……要赶紧回去和陛下禀告……”
他看了看蔺北行,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
蔺北行神情自若地笑了笑:“大哥,你就别遮遮掩掩了,窥一斑而见全豹,单就祯州的军备,我就能看出来整个大乾现在军力疲软、军备空虚。我身为藩王,自然是不能多说什么,你能看出来那是最好,让陛下多多整顿吧,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就是。”
萧亦珩怔了一下,颇有几分动容:“好,北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萧亦珩这一次是特意从祯州拐过来的,不能停留太长时间,三个人秉烛夜谈,聊到了很晚,这才依依不舍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萧亦珩就离开了山庄,萧阮昨晚睡得晚,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等跑到外面,只来得及看到了萧亦珩离开的背影,她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别哭了,”蔺北行有些心疼,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珠,“瞧你,这眼睛都哭得肿了,不要难过了,以后总有机会再见的。”
萧阮依偎在他身旁,轻声道:“蔺大哥,我不难过。我心里高兴得很……你对我太好了,特意把我哥接过来让我见上一面,我真的……太开心了。”
蔺北行嘴角的弧度有些压不住了,略带矜持地问:“我是你的丈夫,自然要想方设法对你好。不过,我这么劳苦功高,可有什么奖励?”
萧阮仰起脸来看着他,眼睫上虽然还有着泪花,眼神中却已经含了笑意:“要我怎么奖励你?”
她四下瞧了瞧,见贺平宁不在,便飞快地在蔺北行唇上亲了一下:“够了吗?”
蔺北行魏然不动:“自然是不够的,太敷衍了。”
“不理你了。”萧阮瞪了他一眼,快步往卧房走去。
因为起得太早了,萧阮的没有梳起发髻,一头青丝只是前面用一根发带扎了一些,其余地披散在后背上;萧阮的步伐轻盈,青丝随风飘扬,衬得那纤腰越发不盈一握。
蔺北行在后面看得心头发热,眼看着萧阮就要走进卧室了,他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追了上去:“阮妹妹,我都忘了告诉你了,这里的温泉还有药浴的功效,泡一泡,十年少,晨起时的效力最佳。”
萧阮将信将疑:“是吗?”
蔺北行一本正经地道:“当然。”
“那你不许跟来,我才信你的话。”萧阮轻哼了一声。
“你把我当什么了?”蔺北行很是义正辞严,“我会是那种偷香窃玉的人吗?你去泡浴,我若是从卧房里跟进来,我便不是靖安王。”
萧阮瞟了他一眼,进了卧房后连通的汤室。
禾蕙她们进来伺候她更衣泡浴,萧阮忍不住便往后看了几眼,蔺北行果然如约没有进来。
她心里有些打鼓。
其实,她已经做好了蔺北行进来的准备。这一次蔺北行如此用心,花了这么多心思让她和萧亦珩见了一面,她心里感动不已,若是蔺北行和往常一样死缠烂打,她也就半推半就地允了。
没想到蔺北行居然真的君子了一回。
会不会是她刚才太正经了把蔺北行吓退了吧?
她心不在焉地把自己沉入了浴池中,心里略略有些后悔。
“禾蕙,你去瞧瞧,王爷在做什么。”她吩咐道。
禾蕙应声出去了。
木琉在一旁递上了胰子和巾帕,小声问:“王妃,要不要替你备些茶水?听说泡完汤之后喝点蜂蜜水对身体……”
话说到一半,木琉忽然没了声音。
萧阮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木琉往下说,不由得纳闷地问:“对身体怎么了?”
一双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揉捏了起来,那指腹宽厚粗糙,半点都没有木琉的纤细。
萧阮猛地回头一看,正好对上了蔺北行的眼。
“你——”萧阮又羞又气,“王爷食言而肥……”
“我可不是从卧室过来的,”蔺北行正色道,“方才冥冥中有仙人指引着我,我不知不觉便到了后面,发现了一道暗门,便走了进来。看来,是老天爷要让我们俩共浴,命中注定。”
萧阮听着他的胡言乱语,哭笑不得。
怪不得。
亏她还在替蔺北行担心,就该知道,若论起脸皮厚,无人能比得上这位靖安王。
还没等萧阮戳破他的谎言,蔺北行的外袍便落了下来,高大的身影将娇小的她整个覆住了。
池子中的温度瞬间高起,一室的春光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蔺北行:不要脸也是一门学问。
醋哥:……
醋哥:老大,你天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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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捉虫)
这一日;蔺北行和萧阮过得十分悠闲。
早上用完早膳;两人便漫步登高;去祯云山看了云海飞瀑。站在山顶极目远眺;远处层峦叠嶂、碧色葱茏;轻透的云朵在山间缓缓游走;人的思绪仿佛也随之抽离,天地间就剩下了眼中的彼此。
下午;蔺北行带着她去了离山庄不远的一个小乡村,村子里多是以这座祯云山为生的猎户;贺平宁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把两人请进了村民的家中;品尝地道的乡野小菜。
菜是田头刚刚摘下来的,野味是刚打来现场宰杀的;菜肴原汁原味;并没有太多的烹饪手法,倒是有了一种返璞归真的鲜味。
蔺北行见萧阮的胃口很好,颇为满意;叫村民夫妇进来问了几句。
村民夫妇知道这是大人物,一开始还有点战战兢兢的,不过萧阮看上去十分温柔可亲,两人在蔺北行那里的惊惧之心去了大半;渐渐放松了下来。
萧阮问了几句他们这里的日常生活,又问了问定云郡的一些情况,夫妇二人打开了话闸子;滔滔不绝了起来。
“现在的日子可比从前好过多了,前两年打仗那会儿,我们都躲进深山老林里去了,像个野人似的,还成天担惊受怕,村子里的壮劳力都被抓走了,死的死,伤的伤,那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现在好了,王爷免了我们一年的税,我们打来的猎物也时常有商队过来收,价格比在当地卖好了很多,我们手头上也宽裕了。”
村妇插话问:“夫人你们是从南昭来的,有没有听说王妃办了免费的学堂?”
萧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村妇的眼中露出羡慕之色:“王妃真是心善,只可惜我们这里离南昭太远,要不然也让咱们的孩子去学一学,就算学着认几个字也好,和那些商队谈买卖的时候也能多长个心眼。”
萧阮笑了:“我倒是听说了,南昭那边的学堂办得还算不错,王妃将会在定云、宁州继续开办,你若是有心,自己多打听着点,到时候去学就是了。”
村妇大喜:“多谢夫人告知。”
村民高兴地道:“你瞧,我没说错吧?我就说我们王妃不会丢下我们这边的孩子不管的。王爷是百战百胜的战神,王妃是菩萨心肠的仙女,他们俩真是天生一对,老天爷一定要保佑她和王爷长命百岁啊。”
这“天生一对”四个字,彻底取悦了蔺北行,一直到上了马车,他的嘴角还是上扬着,眉宇间都透着几分得色。
萧阮却并没有体会到蔺北行的窃喜,拉着他一起商讨起新开办学堂的一些事宜来了。
这大半年来,学堂的名声在外,一些勋贵世家的家眷为了讨好王府,也纷纷表示愿意出资一部分,王府里的开销再紧一紧,应当能够再新开个六七所。
这一回的选址可要好好斟酌一下,穷苦百姓和土著边民才是最需要扶助融合的地方,应当以城郊为主才对。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学堂的事情聊得差不多了,最后蔺北行才郑重地叮嘱:“这件事情,你可不许操心太多了,把事情交给下人去办就是,你得空了去瞧瞧下人们有没有偷懒就行了。若是因为这个让身子劳累,我便要将学堂都归到郡府中去,不许你再花心思了。”
萧阮依偎在他身侧,乖乖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上一回办了之后,这一次应当驾轻就熟了。”
蔺北行这才满意了:“这些日子段琪安不在,小宇有没有尽心在替你调养身体?”
段琪安过完年之后便去了京城,一来去看看慕呈青的嫡母,二来例行去替大长公主调养身体,这一来一去,最起码要几个月后才能回来,这里便留下了他的徒弟段小宇。
段小宇虽然才及冠之年,但从小就跟着段琪安采药学医,又在那两年战事中随军征战、独当一面,算得上是位医术精湛的好大夫了。
“小宇尽心得很,”萧阮轻声撒娇,“就是太尽心了,剩下一口药渣也要看着我把它喝下去,太苦了,还是段大夫好,我偷偷藏下一口药他也不知道。”
“这么大人了还怕苦,”蔺北行无奈地道,“像小孩子一样。”
萧阮想了一下,眉头忽然轻蹙了起来。
“怎么了?”蔺北行狐疑地问。
萧阮忧心忡忡地问:“你表嫂已经有了喜,我嫂嫂也有了,怎么我这里还没有什么动静?会不会我身体有什么问题?偏偏段大夫也不在……”
“胡思乱想这个做什么?”蔺北行不悦地道,“三年两载没怀上孩子也是正常,就算一直生不了孩子又怎么样?”
萧阮欲言又止,情绪低落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得知何茗之也有了身孕之后,原本处事淡然的她莫名压力倍增,更何况两人自成亲以来,蔺北行对于两人之间的亲热不可谓不热衷,为何她这里就是没有动静呢?
至于那句“一直生不了孩子又怎么样”更是令人难受,蔺北行是靖安王府的独子,若是她无后,她还怎么能理直气壮地说出“不愿让王爷纳妾”这句话来?
“蔺大哥,”她闷声道,“我有点担心,若是我真的生不了孩子……”
蔺北行不说话了。
萧阮有些纳闷,抬头一看,蔺北行的神色有点古怪。
她的心一紧:“怎么了?”
蔺北行支吾了两声,终于下定了决心:“阮妹妹,你别担心,我知道你为什么还没能怀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