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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摆在萧阮的面前有两条路。
一是顾全皇后的颜面;认下这桩事情是她欺瞒了皇后;皇后可能一笑了之,可能小小惩戒一番,这事就过去了;二是否认她曾说过这是她亲手绣的;只不过是皇后误会了,她并没有欺瞒皇后。
第一条路;将会让她在世家贵女中颜面扫地;而第二条路,会让皇后失了颜面,得罪皇后。她只是想和皇后和太子撇清关系,并不想开罪他们,毕竟;万一以后是太子登基,她也要为自己、为萧家留上一条后路。
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脑中转过了几个念头,快步上前,在皇后的面前跪了下来:“皇后娘娘,臣女正要向你请罪呢。”
皇后的脸色有些阴沉,缓缓地问:“你何罪之有?”
“那日我送出这帕子时,皇后娘娘便笑话我懒惰,绣块帕子都要让婢女代劳,让我好好学学绣工,亲手绣出一块帕子才算是我的心意,我听了娘娘的教诲,便回去好好用功了,”萧阮笑意盈盈地从口袋中取出一块帕子来,“只是我实在是手拙,学了这么多日子,绣出来的东西还是入不得眼,原本想着等会没人了再偷偷送给皇后,这下只好在这么多人面前献丑了,丑是丑了点,好歹是我的一片心意,还请皇后娘娘笑纳。”
相同的料子、相同的花式,只是针脚很不平整,上面的牡丹花色也过渡得很是突兀。
萧陈氏一直叮嘱,让她多学学女孩子家的手艺,她不想让母亲牵挂,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就练了练,绣工比起以前好了很多,原先想拿去到周荇宜面前炫耀一番,顺手塞在了怀里,今天凑巧便带到了赏春宴上。
淑妃娘娘在一旁赶紧打圆场:“原来皇后说的是萧二姑娘的婢女,是我误会了。”
“是啊,我的婢女才是江南来的,”萧阮俏皮地笑了笑,“我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自然算不上江南来的,皇后娘娘当然不是在说我。”
面子里子都有了,皇后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一些,接过帕子来嗔怪地戳了一下萧阮的额头:“你呀,算你有心,还惦记着这事。”
气氛重新轻松了起来,原来那些窃窃私语都没了声音。
突如其来的危机看似轻描淡写地被化解了,只是萧阮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凉飕飕的。
萧陈氏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心神不宁地又留了了片刻,便上前和皇后告退,领着子女们回自家的帷帐了。
一进帷帐,萧陈氏便拿过了桌上的一杯茶水,“咕嘟嘟”地喝了一大口,旁边伺候着的嬷嬷慌了神:“夫人这是出了什么事了?这茶是凉的,小心喝坏了肚子。”
萧陈氏摆了摆手,厉声叫道:“珏儿!”
她向来性子柔和,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萧珏被吓了一跳,怯怯地问:“母亲,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萧陈氏捂住了额头,“我都要被你气死了……”
萧亦珩方才也在临玥阁和周卫熹他们在说话,把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分外恼火地问:“三妹,你方才这是想要干什么?”
“方才怎么了?没……没怎么啊……”萧珏装着一脸的茫然。
萧阮扶住了萧陈氏柔声道:“娘,先别提这事了,等回去再说吧,赏春宴就要开始了,别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的确,现在人多眼杂,萧家树大招风,这会儿看着都相安无事的,可不知道多少眼睛暗中盯着他们的帷帐呢。萧陈氏定了定神,狠狠地瞪了萧珏一眼:“好,阮儿说的对,等回家再说。”
话音刚落,临玥阁里启元帝到了,赏春宴正式开始。
既然是赏春,必定离不开春花春景,按照惯例,第一局便是考校贵女们才学的飞花令,飞花令分为三轮,第一轮要求比较简单,只要诗句中带花便可,可以是先人的诗词,也可以是自己的诗作,一个帷帐一个帷帐地轮下去,在一息之间答不上来的便淘汰,
随着一声锣响,清脆娇嫩的女声在空中此起彼伏地响起,瑰丽的诗词一句接着一句,朗朗上口、分外动听。
萧珏虽然人品不好,但在诗词歌赋上还是得了萧家的渊源,颇有造诣。这飞花令她早就已经精心准备过了,诗词背得滚瓜烂熟,轮到她便脱口而出。
萧阮也不费力气,坐在后面自顾自地喝茶。
萧亦珩知道她的才学,见她这模样心里纳闷,悄声问:“二妹,你怎么不去?刚才那事,回去了我自会去禀明祖父和父亲,让他们好好罚一下三妹,你不要因为这个置气,浪费了在人前露脸的大好时机。”
萧阮心里一暖,她知道萧亦珩是真心为她好。
“大哥,这太简单了,我都不好意思去玩。”她朝着萧亦珩俏皮地一笑。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第一轮飞花令结束了,一共有八家留到了最后,进入了下一轮,萧家是其中一家。这一轮便难了些,要按次序把“花”字嵌入道诗词中,比如,萧家排在第四,轮到萧家时,便要将花放在第四字中,慢了、错了都要淘汰。
贵女们吟诗的速度显而易见地慢了下来,萧珏有两次也在最后关头才想出来,磕磕绊绊的,险象环生地进入了第三轮。萧阮一看,一口气顿时倒闷在了胸口:除了萧家和秦家,崔茱儿居然也过关斩将到了最后。
第三轮的难度更高,名叫“一门双花”,七字诗句中需要有两个花字。
萧阮冷眼一看,崔茱儿的身旁站着一个人,时不时地轻声提醒着什么,怪不得前世在第二轮就被淘汰了的崔茱儿,这一世居然能走到最后,原来是请来了高人。
这飞花令是以帷帐区分的,一家之中的女眷都可以上前抢答,崔茱儿身边这人,只要是她的亲眷,倒也不算违规。
一来一往几句之后,秦家的六姑娘率先败下阵来,而崔茱儿气定神闲,出口成诗,在第七句的时候,萧珏终于张口结舌,眼看着就要被淘汰了。
萧阮终于忍不住了。
别的人谁赢了都没关系,崔茱儿赢了不行。
“春日看花花灼灼*。”萧阮上前一步,声音清朗,将一门双花令接了下去。
崔茱儿一愣,思忖了片刻,接了一句:“此花开尽更无花*。”
“折花却恐花泪落*。”
崔茱儿又思忖了片刻,勉强又接了一句:“花正浓时人愁花*。”
“花开荼蘼再折花。”
崔茱儿有点着急了:“花……花……今日看花……”她想说“花落泪”,却猛然想起萧阮在第二句时已经用过这一句了,计时官眼看着就要落下梆子,萧阮笑着道:“我替崔姐姐答一句吧,毕竟刚才是我接了我三妹的,以二对一,胜之不武。”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却见花泥护花托。”
“来年春花花遍野。”
“花更添香活花魄。”
萧阮一口气又念了两句,看着崔茱儿嘴角的笑容僵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她的心里畅快无比。
“好诗!”对面有人称赞了一句,萧阮一看,居然是慕呈青。
“萧家二姑娘真是厉害,不仅这一门双花令接的好,这几句话连起来还是一首完整的诗,从春花到花泥到来年的蜕变,字字珠玑,”慕呈青一脸的激赏,“想不到啊想不到,京城女子中居然有这样的高人。”
旁边的人这才回过味来,品味了片刻,连连点头。
启元帝十分高兴:“不错,姑母,你教养的孩子,果然非同一般。赏!”
赏春宴簪的第一朵花,被送到了萧府帷帐前,鲜艳夺人。
萧阮谢了恩,回到帐中,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人算不如天算,她想好了要深藏不露的,结果却还是忍不下前世的一口气,夺了这一局的魁首。
紧接着,第二局开始了。
第二局是各家贵女们向帝后献艺。贵女们的才艺五花八门,但都以舞、琴、书、画为主,前世时,萧阮以当众泼墨的一幅书法和崔茱儿的古琴曲、陈家六姑娘的惊鸿舞一起被帝后点为三甲,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不胫而走。
中间的空地上,贵女们仿佛御花园中盛放的鲜花,一个个争妍斗艳,比得热闹。萧珏准备的是一首古曲,难度颇高,一气呵成弹完之后,赢得了阵阵击掌的夸赞。
崔茱儿也弹了她最拿手的古琴曲,不可否认,崔茱儿的琴技出神入化,琴声时而绵长温柔,时而杀气腾腾、金戈铁马,听得人心神激荡,比起萧珏来更胜一筹。
萧亦珩见萧阮坐在帐里不动,不由得期待地问:“二妹妹,你这又是要后发制人吗?”
萧阮摇了摇头。
“你到底要比什么?”萧陈氏也纳了闷了,“我看你也没带什么东西过来。”
“我带来了。”萧阮朝着禾蕙示意。
禾蕙手里拿着一个包裹,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是什么啊?”萧亦珩纳闷地问。
“先买个关子,不告诉你。”萧阮俏皮地一笑。
场上比得都差不多了,启元帝在上面惦记着上一局夺魁的萧阮,遣人来问。萧阮深吸了一口气,出了帷帐,朝启元帝遥遥行礼:“陛下,是不是比什么都可以?”
启元帝笑道:“那是自然,你要比什么?”
“且容臣女卖个关子,”萧阮神情自若地道,“若是可以,能否请陛下让云公公陪我去准备一下?”
“准了,”启元帝的好奇心也被吊了上来,笑吟吟地道,“云珛,你陪着萧二姑娘去,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去做。”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萧阮回来了。
她双螺髻拆了,一头青丝用白玉簪束起,一身白色长衫,腰间用白色云纹白玉扣束起,长身玉立、风姿翩翩。
到了临玥阁前,她躬身见礼,声音清脆动听:“陛下,臣女为陛下和皇后娘娘射柳。”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阮妹妹,是不一样的烟火。
小天使们多多留言啊,醋哥干涸的心灵就靠你们的留言滋润了!
…
'注'这几句诗是从前人的古诗里化用出来的,大家随便看看,别笑话我啊。具体出处见下:
*化用自《惜花吟》
*引用自《菊花》元稹
*化用自《春日登楼有怀》
第23章
全场的人都愣住了;启元帝也愣住了。
这赏春宴就是变相的相亲宴,今年的赏春宴更是因为太子和三皇子选妃之事增添了不少谈资;参加宴会的世家贵女们,都是铆足了劲想要在帝后皇子面前展现自己的才情、展现自己的娇柔美貌,盼着能在东宫或是三皇子房中有一席之地,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人会换上男装;用弯弓射箭这样男人才做的粗鲁事情;来为帝后献艺。
皇后眼中的失望一掠而过;面上却勉强维持着微笑:“阮儿……倒是特立独行。”
淑妃娘娘诧异地笑了:“这……这不太妥当吧?好好的一个女儿家;怎么打扮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临玥阁附近的帷帐里;几位夫人和王妃都窃窃私语了起来;有两个年长爱管闲事的立刻阴阳怪气了起来:“是啊;没见有姑娘家换男装的,这可真是太鲁莽了。”
“萧夫人这是怎么了?难道她是管不了这个女儿了吗?
“哎,这可真是闹了笑话了。”
……
“陛下;”周荇宜神情自若地道,“我倒是觉得;阮儿这样并无不可;既然没有限定规则,为什么就不能射柳?男子还是女子的衣裳只是个形式,为了射柳方便而已,只有肤浅的人才会盯着不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