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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卉想起那个记忆中恣意张扬的男人,那个男人死前的诅咒一一应验了,她所亏欠他的终究是要还给他的。
“你在想谁,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你是我的女人,这么多年你要躲在贞华殿中我也认了,但是我决不许你的心里还给那个男人留有一丝位置,你是我的,只属于我。”
正德帝看她悲伤缅怀的模样,整个人像发了疯一样,将杜如卉搂进怀里,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
“曾经发生的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我已经老了,没几年好活了,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你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我会把霍衍当做自己的亲骨肉,除了皇位,他要什么我都给他。”
“卉儿,别折磨我,也别折磨你自己了。”正德帝几乎放下了作为皇帝的尊严,恳求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冷漠,除了冷漠还有就是厌恶。
正德帝放开桎梏她的双手,捂着眼退后了几步:“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他都已经原谅她的不贞了,甚至为了她,他连霍衍那个野种都忍下来了,为什么她还要用那种眼神看他。
“不贞——哈哈哈哈——”
杜如卉先是喃喃自语,不知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渐渐地笑声越来越大,像是疯了一般。
正德帝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靠近却又有些胆怯。
杜如卉笑够了,渐渐停了下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我看上了傅家的女儿,我要让她做衍儿的王妃。”
“着不可能。”正德帝想也不想地就拒绝。傅家的几个男人是他重用的人才,而且傅家的大儿子和卢家结亲,又有了兵权上的助力,他怎么可能将如此得力的岳家送到霍衍的手上。
“这是他跟你提出来了。”正德帝的眼神略有探究,这几年,他一直安排安慰监视肃亲王府,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小动作,。对他的监视也有所放松,没想到这时候他给他来这么一出,看样子他对皇位绝不是没有想法的。
他可以宠爱她,但是一切都基于不损害皇权的基础上。
“是我逼他的,这么多年我都纵容了他,可是现在不行了,他的年纪不小了,身边必须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他,傅家的小姐是出了名的美人,估计只有她那种样貌,才能让衍儿收心。这也算是我这个做娘的对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吧。”
杜如卉知道正德帝心里的想法,虽然她的这番说辞他并不一定会全信,好歹会多一份机会。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衍儿手上的升龙卫。”光凭他对她的那一丝感情还不够,必须要有足够的诱饵。
正德帝面目一凛,她怎么知道升龙卫的存在!
大庆皇族有两支地下势力,一是每一任皇帝代代相传的暗卫,那是只有继位的皇帝才知道的势力,先帝登基后,觉得光有暗卫还不够,另外组织的一个比暗卫更高一等的组织,也就是刚刚杜如卉口中的升龙卫。
升龙卫的所有成员,都是暗卫中极优秀者,先皇所有的秘密只有升龙卫知道,暗卫的实力反倒被削弱,当今正德帝继位后,只从先帝手里得到暗卫,一开始他也不知道还有升龙卫的存在,是在整理先帝遗物中推敲出来的。
那支隐秘的升龙卫只有可能被先帝交到了他那个好皇弟手里,正德帝的心仿佛被蚂蚁噬咬,从来,父皇眼里就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们这些做兄弟的,一直都是他的影子,可惜那个蠢货,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连皇位都不要,反倒让他占了便宜。
先皇可能怕他的好儿子被人暗害,临死还不忘给他留下这么个好东西,可惜啊,他还是死在了他最爱的女人手里。
“你知道升龙卫在哪里。”
也是,他的好皇弟心里只有她一个女人,还有那个野种,可是他唯一的骨肉,他怎么可能不把这些东西留给他们。这更加让他坚信了自己的想法,霍衍绝对不可能是他的骨肉。
“升龙卫一直在我手上。”
杜如卉缓缓开口道,正德帝没想到他一直苦苦在霍衍身边寻觅的升龙卫,原来一直在自己的后宫中,这么多年,他一直找错了方向,怪不得埋在肃王府的暗卫一直找不到消息。
这么说来,霍衍手里其实也没什么势力,不需要他忌惮。
“我的一辈子已经毁在了这后宫中,我只希望衍儿一生平平安安,子孙满堂。”
杜如卉从怀里掏出一个铁质令牌,正德帝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手上的令牌,他找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终于到了他的手上。
正德帝迫不及待地从她手里拿走那个令牌,那一阵激动的心情过去后,深深地看了杜如卉一眼:“我答应你,只要他不渴求他不该得的东西,这辈子我保证他平平安安。”
这段话,几乎算是许诺了,杜如卉知道只要不干涉到皇位,他说的话还是有保证的。
“既然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就离开吧,这辈子,我们就别再见了。”
杜如卉觉得今天的一面,终于将她十几年的情丝斩断,从今以后,她还是当年的那个杜如卉,她的余生就用来赎罪吧。
那个纵马而来的少年,那个被她辜负的少年,杜如卉闭上眼,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紧紧关闭的房门,将两颗心彻底隔绝。
******
杜如卉回到自己的房间,掀开床铺,打开拔步床的暗层,拿出一张依然泛黄的画纸,画上之人居然和霍衍有八分相似。
杜如卉的手从画纸上轻轻拂过。
“衍儿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每当看见他我就仿佛看见了你。”杜如卉苦笑一声:“明明是我的亲生骨肉,我却不敢多看他一眼,你说是不是老天对我的报应。”
她不是个好母妃,她毁了他的一生,也毁了衍儿的一生。
“衍儿是无辜的,明明是亲生骨肉,却闹到父不父,子不子,如果这是你对我的诅咒,你成功了。”
一地泪水从脸上滑落,滴落到画纸上,将画中人的影像晕染开。
杜如卉拿起一旁的油灯,火舌渐渐将那张画吞噬,画中人奔马而来,恣意张扬身影渐渐消失在火苗中,她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壶酒,泼洒在房子的四周。
帷帐,衣柜,整个房子渐渐被火焰盖住。
杜如卉站在火焰中,一如往常的模样,只是脸上多了一丝解脱,若世间真的有因果循环,那么一切的罪孽就由她一人承担。
火焰渐渐烧到了她的身上,杜如卉笑了笑,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痛苦,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远处的来人,鲜衣怒马,正在向她招手。。。。。。
由爱故生忧,
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
无忧亦无怖
******
“不好啦,贞华殿走水啦,快来人救火啊。。。。。。”
正德帝走了没多远,就听到远处传来铜锣的敲打声和太监的叫嚷声,撩开御辇的帘子,贞华殿的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卉儿,卉儿还在宫里。。。。。。”
正德帝早就不顾上什么,连滚带爬地从御辇上下来,一路朝贞华殿的方向跑去,头发散了,发冠歪了,连鞋子都掉了一只。
“陛下。”
正在救火的太监看到皇上过来了,急忙放下手上的东西,下跪行礼。
“起来,都给我起来。”正德帝面目狰狞,狠狠地踹向下跪的小太监,“你们还不快去救火,还不快去救火。”
正德帝甚至从小太监的手上抢下了一个水桶,将自己全身上下泼湿,想要冲到火海中去。
“皇上,不行啊。”几个小太监顿时吓破了胆子,若是皇上出了些闪失,他们这些人都得掉脑袋。
不是说贞华殿的珍妃已经失宠了吗,怎么皇上衣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卉儿,卉儿。。。。。。”
火势越来越大,整个贞华殿都被吞没在火海中,珍妃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
正德帝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影,赤红的火焰。
卉儿最怕疼了,以前稍微破了一点皮就能让她哭个半天,那么大的火,卉儿肯定很疼,都怪他,明明知道卉儿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是他就是放不下那件事,卉儿肯定很难过吧,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等他的原谅。
为什么!
正德帝狠狠地捶着地,手背鲜血横流,这点疼,不及卉儿的万分之一。
“皇上,人救出来了。”
正德帝眼睛一睁,心中一片狂喜,推开那些要扶他起来的太监,连滚带爬地爬到那个刚刚被抬出来的担架旁。
“不会的,不可能的——”
正德帝后退了几步,那个人已经全身焦黑,还散发着一股焦臭味,完全辨别不出她本来的样貌。
“不可能的——”正德帝不想承认自己看到的一切,可是那一支碧玺珠钗证明了眼前的这具女尸就是不久前的杜如卉。
卉儿最爱美了,正德帝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想去摸一摸她的脸。
“噗——”一口鲜血喷洒在杜如卉的尸身上。
“皇上,皇上,快传太医——”
模糊的意识隐约听见周围人的喧闹声,渐渐地就昏死了过去。
******
“何院正,皇上可有大碍。”
太后半夜被宫外的喧闹声吵醒,就听到了皇上出事的消息,匆匆忙忙从寝宫赶来,看到皇帝昏迷不醒,衣领上还带着些血迹,何院正正在替皇上切脉,焦急地问道。
“皇上经过上次一疫后,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这次又怒急攻心,伤及肺腑,恐怕——”
老太医愁着脸,实话实说道。
“这——”太后捂着胸口,几乎昏厥,芳嬷嬷忙扶住她,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现在微臣只能开些药方,帮陛下补气养体,只是今后陛下要忌房事,也不能受气,若是再来一次,恐怕微臣也没有法子了。”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正德帝以后若在有什么小病小痛,可能都会要了他的命,他的身子,已经彻底毁了。
“好好好,你快去开药吧。”太后一听还有救,立即松了一口气,催促太医赶快去熬药。
她坐在床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即便昏迷,依旧皱着眉头:“冤孽啊,都是冤孽。”
她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原以为直到她死,两个人都会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一辈子,没想到珍妃居然死了,还把皇儿的魂带走了。
只可怜她的大孙子,这下子真成了没娘的孩子了,只求皇儿醒过来后能想明白,对衍儿好一点吧。
“咳咳咳——”
正德帝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闷痛,咳嗽着醒了过来。
“皇儿,你醒了。”太后惊喜地看到他睁开眼,“太医,快把药端过来。”
“母后。”正德帝一脸枯槁,珍妃的死带走了他的精气神,现在他和太后在一块,说是姐弟都有人信。
“先喝药,有什么话喝完药再说。”
太后拦下了他,端过太医熬得药,喂正德帝喝下。
“母后,天色太晚了,你回宫歇息吧,我没事了。”正德帝一脸憔悴,勉强对母后笑了笑。
“那好,你早点休息,明早母后再来看你。”太后看他喝了药放心了许多,熬了这么久,她也有些撑不住了,叮嘱完宫女太监,起身回了自己的寝宫。
太后一离开,正德帝挥退所有的宫女太监,摇了摇龙榻旁的铃铛,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他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