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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在悠闲地散步,有一家三口,也有热恋中的情侣。
程小婉终于把宁秋约到了指定地点,怀舟提着一个小袋子,早已等候多时。
他坐在栏杆边吹了半个多小时的冷风,平静黯淡的双眸在看见宁秋的那一刻,刹那间如同被耀眼灯光照亮的江面。
泛着圈圈涟漪,亮如星辰。
他烦躁疲倦的心,再看见宁秋的那一刻,神奇地平静了下来。
两个女孩子正在说小女儿家之间的话。
程小婉问宁秋是不是去了怀舟的生日聚会,宁秋提了两句聚会时的事。
她没注意到,自己说起宋家辉的时候,程小婉的脸微红而忸怩。
程小婉还没来得及多问两句关于宋家辉的事,李安阳就一下子蹿了过来。
“哟,好巧啊宁秋。”
宁秋抬头,见眼前站着的居然是李安阳和怀舟,也惊喜地道:“你们也在这里玩啊?”
怀舟勾起唇角,微微扬了扬下巴。
“听说今晚有流星,闲着也是闲着,就出门来看看。”
宁秋点点头,“我跟小婉也是出来看流星的,一起呀。”
两人行忽然变四人行,宁秋没察觉到有什么“阴谋”,只有程小婉神情不自在,时不时紧张地看怀舟一眼。
目的达到了,做电灯泡的也就该撤了。
李安阳扯了扯程小婉的衣服,给了她一个暗示的眼神。
程小婉顿了顿,虽然不情愿,终究是配合地开了口。
“秋秋……我感觉……肚子有点疼,我要去找个地方上厕所。”
宁秋还未开口,李安阳就自告奋勇地道:“正好我买包烟,上车啊,我带你去。”
李安阳还没成年,这会儿不敢骑摩托车上路,老老实实地用自行车把程小婉给弄走了。
江边立马只剩下了怀舟和宁秋。
宁秋不知道这俩人不会再回来了,她对怀舟道:“我们就在这附近走走吧,免得他们回来找不到人。”
怀舟的目光紧紧盯住她,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么在江边的公交车站附近来回踱步。
宁秋清楚地注意到,怀舟的状态不是很好。
他的神色带着藏不住的疲倦,与校运会那会儿的意气风发相去甚远。
“怀舟……你心情不好吗?”
迎着江面吹拂过来的风,宁秋有些恍然,好像自己之前也问过这样的话。
怀舟双手插在裤兜里,颔首道:“跟家里人闹了点别扭,出来散散心。”
宁秋不语,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外衣的兜。
那里面没有草莓味的瑞士糖,只有十块零钱。
宁秋最不擅长用语言安慰别人了。
面对情绪低落的朋友,宁秋还没想好该怎么做,怀舟先笑了。
“宁秋,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宁秋顿了顿,她看向身边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少年,忽然回忆起了那个在车站的夜晚。
“很好。”
“可是别人都说我不好。”
宁秋沉默了两秒,其实她很能理解怀舟的心情和感受。
某些角度来看,他们两个的遭遇其实很像。
她摇了摇头,重复道:“你很好。”
怀舟眼神微亮地看着她,“比起许清澜来怎么样?”
宁秋唇角微弯,眼中的笑意因远方灯光的映照而显得温柔极了。
“他很优秀,但你也很好,并不比他差。”
她神色认真,语气轻柔,怀舟知道她不是单纯的在安慰自己。
他微微垂眸,玩笑似地道:“我也觉得你很好,和别人说的不一样。”
如果不是偶然间不经意的碰触,他不会知道,雪山之巅那朵花是有温度的。
宁秋神色微缓,语气有几分感叹。
“很多人没有想过认真去了解真正的别人。”
怀舟眼神明亮地看着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宁秋,你愿不愿意了解更多的我?”
说出这句话的一刹那,他的心脏怦怦地跳动起来。
强制沉稳冷静的语气中,尾调依然带着颤音。
那是藏不住的紧张,以及期待。
“我已经知道你其实很好了呀。”
宁秋不解地看向他,盛满秋水中的双瞳闪过疑惑。
怀舟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都停止了一秒,他呼吸微窒,不知道宁秋这是不是在委婉地拒绝他。
墨蓝的天空中划过一道白线,那是一颗流星。
耳畔响起路人惊喜的呼声,引得宁秋也看向了天空。
宁秋是第一次真正地看见流星,尽管画面并不如电脑图片中那样美丽梦幻,欣喜仍是绽放在了脸上。
“怀舟,你看。”
她轻声叫着,尾音勾人,怀舟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
他从小袋子中拿出了那个装满了星星的许愿瓶。
“宁秋,你还没有回答我。”
闻言,闭眼许愿的宁秋缓缓睁开了双眸。
她微怔地看向怀舟,神色依旧如方才那样茫然。
怀舟看她这幅表情,很快就明白宁秋不是在装傻拒绝他,而是真的没明白他的意思。
觉得她傻的可爱的同时,心里又莫名松了口气。
“宁秋,你知道我刚刚许了什么愿望么?”
怀舟拉起她的手,把许愿瓶放进宁秋的手里。
宝石般的星星在夜城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宁秋。”
怀舟带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喜欢你这件事,连天上的星星都知道了。”
“就你还不知道。”
宁秋足足愣了十秒钟,才听明白怀舟的话是什么意思。
“啊?”
迷茫和疑惑消失后,唯一浮现在她脸上的是惊讶。
第23章 第二十三朵花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表白, 宁秋是错愕的。
在她的固有印象里, 与怀舟有感情纠葛的人应该是兰湾湾。
自打来认识怀舟起, 这个原作给予的标签就一直被宁秋牢牢贴在他身上。
她不会做书中讨厌的坏女孩,既不想故意接近谁打好关系,也不想刻意疏远躲避谁。
宁秋对与他之间的关系已经很满意了,她和怀舟就那么顺其自然地成为了朋友。
但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个大男孩会站在自己面前,说他喜欢她。
怀舟在把那句藏在心底很久的话说出来以后,心情忽然间就变得平静了下来。
像秋日的天空,微风轻拂,白云淡薄。
苦苦压抑的冲动被勇气撞破了牢笼,紧张和害怕全都被驱赶不见。
终于把心意传递给喜欢的人后, 只剩下了带着酸涩的欣喜和满足。
怀舟低头看她错愕的表情,眼眸比天畔夜空划过的流星还要亮。
宁秋虽然惊讶于他的表白,但除了错愕之外,没有怀舟最怕看到的反感和抵触。
他忽然就变得自信了那么一点。
“宁秋。”
怀舟放缓了语气,“你迟一点再给我答案也可以, 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太突然了,可是他不想再掩藏和伪装下去了。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一团糟,所以叠星星那个下午,想了很多话要对宁秋说。
宁秋被他一声低语唤回了意识, 讶异很快就转变为了不安和无措。
人生的十九年里, 她第一次遭遇这样的情形。
感觉到怀舟还紧握着自己的手, 她忽然感觉对方掌心的温度高到能够被灼伤。
宁秋下意识地把玻璃许愿瓶推回了他怀里, 迅速地把微凉的手抽了出来。
她转身两步路与怀舟拉开距离,别开头语气僵硬地道:“小婉她怎么还不回来。”
“公共厕所不是很近么,李安阳买包烟要这么久?”
掌心的柔软忽然撤出,怀舟手指微抖了一下,心脏瞬间又沉入大海。
对于宁秋可能会有的种种反应,其实他来的时候就已经猜测过了。
怀舟想过宁秋会拒绝自己,早有心理准备,只是胸口不免仍旧酸涩难过。
但他不想放弃。
“他们两个不会再回来了。”
怀舟站在原地,他看向几步开外的宁秋,眼神静谧而温柔。
“今晚江边只有我们两个,聊聊可以吗?”
宁秋没说话,她的脑子正在发懵。
她是努力的学生,课堂教会她很多东西,但不曾接触过“恋爱”这门课。
同龄的女生们早早用心动和暗恋在这张试卷上写满了自己的答案,但属于宁秋的卷子仍是空白一片。
被当面告白的这一刻,宁秋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数学公式,物理定律,还有化学方程式和生物知识点,飘过的符号的文字乱糟糟地挤满了脑海。
哪怕背过无数个满分作文例句,学习过所有文章阅读理解的答题技巧,这会儿的她仍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宁秋本能地在脑海里搜刮所知道的一切,却找不到眼前这道难题的解答方法。
无错之下,她慌了。
脑子里甚至迷迷瞪瞪地响起宋家辉经常挂在嘴边的做题口诀来。
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长短不一就选B,参差不齐要选D……
宁秋沉默了两秒,忽然发现摆在眼前这道选择题好像只有两个选项。
无解。
在宁秋的记忆里,拒绝总是与伤害和失望挂钩,她不知道用哪种方式拒绝对方才是最好的做法。
无措和紧张之下,她选择了逃避。
和怀舟拉开了距离后,宁秋站在了江边的公交车站牌旁。
站牌旁没有别人,迎面驶来的公交车看见宁秋站在那里,停在了她面前。
当车门打开的那一刻,宁秋本能地快步走了上去。
“太……太晚了,我得先回家了。”
怀舟还在等待她的回应,看见宁秋头也不回地上了公交车以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身躯微微颤抖,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
心脏猛地传来尖锐的刺痛,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怀舟不怕被宁秋拒绝。
他真正怕的是她无声的逃避,那比被拒绝更让人惶恐害怕,就想现在这样。
他怕她今晚逃避,以后也会逃避,不肯再靠近他。
“宁秋!!!”
当公交车载着少女远去,留下长长的尾气后,怀舟猛然回过神来,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
他双眼发红地大叫宁秋的名字,一丝沙哑中藏着挥之不去的恐慌和绝望。
比起被拒绝,这样的回应更像是抛弃。
而怀舟最怕抛弃,他已经被生命中两个重要的人抛弃过了。
其实,他所拥有的东西并不多。
当身体在秋夜的冷风中狂奔起来的那一刻,先前所有凝固的血液都在四肢百骸中沸腾了起来,每滴滚烫的血液都在哭泣叫嚣着疼痛。
车内的人并不多,宁秋动作笨拙地拿出一元纸币塞进投币口,魂不守舍地在车窗边的位置上坐下。
冰冷的风从开了两指缝的车窗外灌进来,风中夹杂着一声令人揪心的呼喊。
宁秋浑身一激,连忙朝着窗外看去。
下一秒,她微微睁大了眼睛。
怀舟紧紧地攥着玻璃许愿瓶,在车窗之外疯狂地追逐她离去的踪迹。
他胸口的衣服敞开着,黑色的夹克衣角飘扬在身后的空中,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不算明亮的路灯照亮着怀舟的侧脸。
那是宁秋从来没见过的表情。
他的神情紧绷着,双唇在冷风中没有血色,倔强地紧紧抿着,不再开口呼喊,却丝毫没有停下奔跑的速度。
那眼眸里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