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读书考功名,不得有其他念头。过完年你就动身吧,记得遇到什么事都没人帮你。”
朱林朝沉吟一阵:“会不会太难为孩子了?他长这么大不曾接触过商海中的险恶,万一……”
此时的韦氏态度分外坚决,她向来认为人须在险恶环境中摸爬滚打才能练就真本事,总是活在他们的担忧中一辈子都难成大器,口气更是坚决:“你考虑好了吗?要是怕,早点开口,我不会为难你。”
朱桓攒眉想了想,再抬头时看向母亲的眼神坚定无比,像是在一瞬间长大:“母亲放心,儿子要是不弄出个样子便不回来见母亲。”
韦氏气得发笑,这混账小子打定主意不愿意在读书上费功夫,也不好再说什么,笑道:“你可别到时候连你阿姐都不如。”
翠翠新得的那间铺子已然收拾妥当,待开年了在细细布置一番就能开门做生意了,也是好事一桩。想到往年赵家兄妹会凑过来一起过年玩闹……
管家打断几人谈笑,笑道:“赵家公子差人送了礼来给主子们拜年,说家中有事不便来府上叨扰。”
韦氏看了翠翠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想到好好的几个人居然会弄成今天这样子。她相信赵言是想来的,只是顾及着翠翠罢。而此时赵言确实在朱府外面,圆月清辉照在他身上更显清冷寂寥,街上偶有喧嚣,不过是片刻功夫就隐去了,接着便是响不完的鞭炮声,去年他们还一起鞭炮来着,翠翠紧紧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露出一口银牙,快活的样子让他酥了心。那个时候他就想和朱伯父提亲,可又念着她心性尚小……谁知这才多久,他们已然走到了这种境地。
“公子,夜凉如水,仔细伤身。”温温雅雅的嗓音,近来听得不算少,他本来是想让翠翠知晓了心中会生出那么一点难过的,只是他想多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路遥轻笑一声:“公子可是忘了,这府中的翠翠小姐可是我的东家,过年了,总得来拜个年的。”
赵言点了点头:“那你忙着吧,我先走了。”
其实赵言与她在一起时多的是这种客气,外面的人便是将他们传得多么不堪他也只是笑,而掩藏在笑下面的是无尽的悲凉。她想问他既然这么难过,为什么就这么放弃?她问不出口,大抵情意深重的人不愿意向身边人透露他最真实的感情,明明已经痛得难以呼吸,却还强装镇定,这个男人,强撑什么呢?
“罢了,明儿再来也成。月色正好,路遥便陪公子走着一趟。”
那条繁华的街依旧灯火明亮,零零散散的人走在街上,清冷的很。
“程小姐早些回去陪家人吧,我还有事情去办。”
程路遥听到他疏离的话,毫不掩饰其中的不耐烦,他对另一个深情对别人又何尝不是无情?盈盈福了身:“路遥便先告辞了。”穿过那条黑暗的小巷子便能回去了,她直接转身走开,才三步远就听他无奈叹息地声音响起:“罢了,你个弱女子我总归不放心,好歹也是朋友一场。”
此后他们未再有交谈,走到味香斋,阿秀等在门口焦急无比,看到她赶忙迎上来:“姑娘作何要这般急的去朱家,便是明儿去也不算迟,那翠翠小姐也不安排顶轿子送送姑娘,着实小气。”
“混账!主子是你这等丫头能胡乱编排的?”温润清冷的声音陡然变得阴沉渗人,足足吓了未看到他的阿秀一跳。
程路遥扯扯嘴角,这个人到底是有多疯魔,竟是连旁人说她一句坏话都不能忍受,赶忙安抚道:“阿秀并无恶意,公子莫恼,我回去教训她便是。”
赵言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浑身上下都是掩不住的怒气。
阿秀待他走远了才抚着胸口,低叫着吓死了。
程路遥白了她一眼,笑道:“看你以后还敢这么冒失。那位公子最放不下咱们家的翠翠小姐,你这般说,他不曾赏你巴掌便是便宜你了。”
阿秀扶着她往回走,委屈道:“阿秀方才也是等得心急,姑娘这些时日常同那赵公子在一处,当他是有心于姑娘的,却不想这样的人,你往后可要离他远些才好,没得平白污了名声。”
路遥扯了扯嘴角,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笑不出来,她知道程静晚是喜欢他的,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大抵情字就是这么玄妙的东西,让她不知不觉的失足掉落进去,可是种种原因推着她往前走却又阻拦她继续往前,这种矛盾的情愫,在她心海中掀起滔天海浪,久久不停歇。
*
大房院里时时传出阵阵笑声,而二房家宛如跌落在冰窖中,鲜少有人开口,赵氏替照哥儿布好菜叮嘱他吃得慢点,脸上也看不出有半分不快,唯有朱二爷长吁短叹,苦大仇深的模样。
老夫人斜眼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悦道:“不愿意在这里呆着便滚出去,别影响我们吃饭的心情。”
朱二爷缩了缩脖子,却还是不甘心地开口:“母亲,您看在儿子面上绕过如娘和玉姐儿吧?她们未吃过苦,受不了这罪。儿子发誓只要让她们回来,儿子绝对听您的话,绝不惹乱子成吗?”
老夫人不说话,看了眼程嬷嬷,程嬷嬷当即了然,笑着开口:“想必二爷不饿,那不如早些回去歇着吧。”
朱二爷负气地站起身快步离开了,屋里又是一阵沉默,不过是表面装出来的平静,心里又是怎样一番惊涛骇浪又有谁知道?
翠翠正听父母谈论过往发生的事情,很是入迷,突然一道熟悉无比的声音□□来打乱了这份温馨,翠翠有些气看向来人时瞪大双眸,一副不客气的模样,反倒有种娇美如初初盛放的茶花,美艳而又清然,看得傅钟愣了愣神,既而回过神,向朱家两老拱了拱手:“傅钟来得唐突,还望不要怪罪。”
侯府中因着人少,年年也无甚趣味,多是聚在一处用饭,从老太太和父母那里讨个压岁钱,他和薇薇说几句喜人的吉祥话儿,逗得大人们笑一阵儿,便可自己去玩了。左右无事,他便厚着脸来了,说来也不过是想见她一面,往后的日子少不了要去宫里还有各家亲戚府里做客,一日不见已是难耐,那般长的时间真是好生难熬。如今他很是庆幸这趟并没有白来,不然哪能瞧见她这宛如新嫁娘般的妆容,美得让人心魂荡漾。更是在看到戴在她皓腕上的镯子时,眉眼乐得挑高,甚合他心思。
朱林祥和韦氏都将他当做未来女婿看待,除却规矩外,待他宛若家人般,也不拘着了,韦氏更是要给他红包,翠翠当即睁大眼,这个厚脸的竟是半点犹豫都不曾,笑眯眯地接过了。
☆、第63章 婚时
63
过完年后,京城又下了一场雪,纷纷扬扬的四五日才停。不知是不是太过闲了,才觉得日子过得飞快,竟是转眼的功夫就到了春天。
大地苏醒,一夜间池塘消融,垂柳抽出嫩芽儿,身上的衣服也能少穿两件,顿觉轻松不已。
日光温和,春分和煦,翠翠穿着湖绿色衣裙靠在躺椅里闭目养神,名烟怕她熟睡受凉,焦急地跑到她身边:“小姐快进屋里去睡罢,这天的脾气还没定下来呢,要是一会儿冷下来吹得受了风寒可怎么好?”
翠翠不待听她像个婆子似的念叨,侧过身子面向里面,不耐烦道:“这么好的天气正是赏景晒太阳的好时候,你可真是扫兴。”
名烟却是不管:“若是给夫人看到,小姐且看看夫人向着谁。更何况哪有睡着赏风景的,您还当我傻呢?”
翠翠无奈只得站起身,迎着风舒展腰身,挥去浑身乏累。想到朱兰就是这几日出嫁,春困扰得她不得安宁,竟是连日子都记不大清楚了:“朱兰是何日出嫁?”
名烟捂嘴乐了:“三媒六聘之礼都齐全了,两日后便是好日子了,听说到时候宫里的娘娘也要回来呢。”
翠翠点了点头,外人都知朱三小姐入宫后肚子争气生了个小皇子,本该是大加赏赐的,可是不知为何却是一直没什么动静,反倒二房家的那些个事闹得全城上下无人不知,闲下来都是要念叨两句打发时间。
翠翠多少是同情朱兰的,上一世她在老夫人的庇护下活得随心所欲,而这一世她却逃不出‘命运’的安排,还有家庭和睦的表象被打破,与之来说无疑不是沉痛一击。当前所面对的一切看似残忍,但翠翠知道能摧毁这个人最有利的武器便是赵言。樱红唇瓣勾起,她笑得有些狰狞而狂妄,有什么比借人之手去复仇更轻松自得?想至此便向远处的云锦招招手,待她过来后附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
大喜日子来得甚快,宫中那位娘娘前一夜回得府中,皇后念着她离家多日与亲人相聚的机会少,特许她在家中住留宿。日月如刀,在她的脸上留下深刻印记,多年后再回旧府万物如常,唯有她的老母亲却是日渐苍老,见她时老泪纵横,喃喃唤着:“我的儿。”一时母女两人抱作一团,痛哭不止。
月上树梢头,朱府内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因着有宫中娘娘在,大房家便是做样子也得到跟前伺候着,着实累人的很。
翠翠坐于下首垂头听这位姑姑与父亲寒暄,前世时只知她深得皇上宠爱,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如今这沧桑消瘦的模样哪有半分得宠的劲头?到底是何处出了错?一时心思全都放在这上面,直到听到自己的名字才抬起头,坐在老夫人旁边的姑姑正一脸慈爱地看着她:“翠翠都这般大了啊,出落的可真是水灵。不知大哥可是给她寻了人家?”
宫中险恶,待过才知道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美好,要想安全无虞地站稳脚跟必须要有强大的势力可以依靠,不然只能任人宰割,为她自己和儿子她必须得想办法,不然在恐怖的皇宫里只能落得个为别人陪葬的下场。她想明白了,只有她真正得到荣华富贵才能保护朱家一辈子富贵。
朱林朝看了眼女儿,恭敬道:“虽还未定亲,却是与宁国侯府世子彼此情意深切,待兰姐儿喜日子过后再谈翠姐儿的事。”
“原来如此,咱们翠姐儿这好相貌便是配那世子也是不差的。宁国侯可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大哥是个有眼光的,往后仕途也能得其提携,咱们朱家可算是能在这偌大京城里大露脸了。”
老夫人原本笑盈盈的脸陡然变得阴沉,这丫头可是糊涂了不成?他们向来与大房家不对付,她这话是何意思?怎得竟是抬高恭维起他们了?兰姐儿何处比她差了,却落得这么个命,实在是让人心中不痛快。
朱林朝倒是从旁处听起这个妹妹在宫中过得不大顺遂,如今听她因着自己女儿与侯府世子亲近表现得这般热络顿时明白了其中用意,心蓦地沉下来,嘴上却未多言,只是露出客气的笑。他与夫人早就说好,便是女儿嫁去侯府,他们也不会拿那些旁的糟心事去让女儿难做。身份悬殊之下,他们更得挺起脊梁,让别人知道他们图得并不是权势与富贵。
老夫人借着身体乏了要回去歇着离开了,顺便让女儿跟着,待到了无人处才开口:“你做什么将大房家捧那么高,往后咱们就得处处被他压在下头了,还不够糟心吗?”
左右无旁人,她这才卸下娘娘的身份,委屈道:“母亲不知儿在宫中度日如年,皇上不过多来我住处几次,那皇宫便寻了由头惩处与我,便是我冤枉无奈又如何,横竖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嫔而已。端看